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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一幕。
小小的人类蹲在地上哭着喊他的名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第26章 没有天鹅，只有迦琉斯.海涅
暂时结束工作的管家待在自己的房间，享受着饼干和红茶，打算跟家人视频的时候，通讯器蹦出一条来自主人的通讯请求让他微微怔住。
不过很快，鲁西安赶紧放下红茶接通。
“喂，海涅老爷。发生了什么吗？”
通讯静默了几秒，当鲁西安疑惑地又问了一遍后，他终于听见了主人的声音。
“鲁西安。”
“是的老爷，我在。”
另一头紧抿嘴唇的迦琉斯盯着人类颤抖的后背，张张嘴又闭上，犹豫几次才语速飞快，嗓音低沉的描述完从出门到现在发生的事，最后道：“乔伊哭了。”
“……”举着通讯器的管家眨眨眼，“所以……您现在是不知道怎么样好了，在给我打电话求助对吗？”
被称为帝国理智人间神明的男人绷紧了脸，仿佛正在面临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或者在进行一场潜伏任务，压低声线很严肃、灰常严肃、特别严肃地回答：“是。”
听出来的管家忍笑：“它还在哭？”
迦琉斯嗯了声，眸子倒映着小宠物的背影，手捏紧了通讯器。
管家：“那您还在等什么？”
迦琉斯：？
管家：“去哄它啊。”
迦琉斯：……
噗，管家终于憋不住笑出声，他敏锐的听出主人那极力隐藏的迷茫跟慌张，不可思议又怀念的在心里感叹：奥神啊，他们家竟然又有一位海涅学会了慌张。
而且还问出了它在哭我怎么办！
鲁西安清晰的记得上一任海涅老爷谈恋爱的时候，也是忽然有一天像这样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表情语气认真到仿佛下一秒星球要爆炸似的问他：‘鲁西安，苏菲不理我了怎么办。’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
管家揶揄地拉长语调：“老爷，您确定没忘记还有哄人这个选项对么~”
迦琉斯：“…………”
…………
乔伊憋着憋着，憋到最后干脆放开了坐在地上嚎。
心想反正铲屎的注定不可能爱我，我哭死他也不回来，他不回来又看不到我哭，那我为啥不哭？
劳资就哭！
“渣男、禽兽、没良心！”
“不就是不让你亲了吗？不就是不让你摸了吗，你竟然抛弃我——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咳，大爷们，就这样被你亲来亲去mo来mo去，就算劳资在你心中不是人，劳资也是有硬件呀！劳资也有X功能！劳资堂堂一颜狗还不能对你的脸微微一硬以示尊敬吗？啊？！”
“呜……”
“我今天非把庄园都哭倒喽，让你丫混蛋铲屎的有去无回！”
心情从伤心转而变为对他爹愤怒的乔伊咬着上嘴唇呲着牙，哭的那叫一个来劲，那叫一个上头。
恨不得哭瞎我一人照亮全世界！
所以当有人从背后拍他肩膀时，乔伊还沉浸在哀伤的状态没反应过来，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吸愣着两管从鼻子里淌出来的鼻水，薄薄的眼皮又红又肿，一抬头宛如迪迦奥特的灯泡眼得了红眼病，回头恶狠狠的瞪过去。
乔伊：0皿0谁啊，找屎啊！
然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微微一硬以示尊敬的、他爹的神颜。
乔伊：……
=A=
嘶————
呃、那个、导演组？导演组——！我申请重来行吗，对，最好能AI换脸，把我的凹凸曼灯泡眼P一下，球球了呜呜。
乔伊僵硬了一秒双手慌张捂住自己的丑脸，从手指头缝瞅着他爹蹙着眉都比他好看一万倍、对比之下简直让他窒息自卑的脸庞，耸起肩膀磕磕巴巴：
“……迦、迦琉斯……”
啊啊啊————
卧槽刚才我瞎说的那些话有没有奥斯曼语？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爹、爹你听我给你辩解啊啊！！！
“乔伊。”
在乔伊脑内乱码的时候，迦琉斯伸出手按在他手背上，大力将狗爪子扯开，哭过后的脸因此展现在他面前。
“你、你别看我的脸。”它太丑了……
乔伊用奥斯曼语说着，手忙去捂。
可他捂住，迦琉斯就扯开，他捂住，迦琉斯就扯开。最后两只狗爪子彻底被一只大手满满地攥紧，自惭形秽的乔伊只能使劲低头，恨不得把自己脑壳埋进胸口里。
宛如洞悉了小宠物的内心，迦琉斯突然道。
“你不丑。”
“你很可爱。”
本来以为男人会生气，会呵斥嫌弃自己的乔伊，在迦琉斯开口时闭紧眼瑟缩了一下，却没想到没听到让自己难受的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他仰头怔怔地看着迦琉斯。
而伽琉斯用另一只手给他擦掉脸上的眼泪、甚至是鼻涕，然后蹲下身靠过来挨着乔伊，半阖的金绿眸子注视着小宠物的红鼻头，说了句——
“贴贴。”
“………………”
听到这两个字那一刻，乔伊真的就差一点点哭出来。
黑溜溜的大眼睛睁的浑圆，生怕自己脑壳出毛病幻想了或者面前的人被谁假冒了。
但没有假冒。
他爹依旧完美恍如神明，立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凛冬般高洁的气场、还有向后梳理在肩膀滑落到胸前，打出圈儿的金发……他的一切都在乔伊眼里闪闪发亮，加了滤镜似的，冷白的肌肤朦胧地发光！
乔伊震惊后便是喃喃。
我可爱？我明明就很丑啊。
你们奥斯曼人个个长得跟天仙一样，我什么都没有，连脸都比不过……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乔伊咧嘴：“我是癞蛤蟆，你知道什么是癞蛤蟆吗？就是比青蛙还磕碜，注定连青蛙王子都当不成的那个。”
癞蛤蟆这个词他不会说，就用地球语。
“你一定不知道我对你抱有什么心思，你要知道了说不定会恶心的把我连夜送到动物园或者博物馆去，再也不要我了。”
“呵，吃天鹅肉，我都不会飞吃个屁的天鹅肉……”
……恶毒的话刺激胸口中痴心妄想的心脏，越疼越好，无视它的千疮百孔，在折磨自己中得到了一丝解脱的kuai感。
他知道迦琉斯听不懂。
为绝了念想，当喜欢的人面把自己剖析的鲜血淋漓，骨肉一地。
“你说我是不是变态，你和我算什么？哈哈，人-兽恋！”
“谁他妈想干宠物？谁他妈想？啊？！”
“我做完任务就回家了，继续当我的宅男，继续过我的生活，我们永远也不会见了，我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你看。
乔伊对迦琉斯扬着大大的笑脸。
我多开心啊。
迦琉斯不懂地球语，平日两人相处从来都是迦琉斯看他的表情和动作，所以乔伊在心里小声说：就像平常那样，你笑一下。
然后我假装你是在笑我的那些白日做梦，我自己给自己一个be的完结。就这样吧。
他笑的很灿烂，等着男人回应他，他们会一起回庄园，你当主人，我做宠物，再也没有暧昧的关系。
迦琉斯静静听小只人类说完，看着那张笑眯眯可爱的脸蛋却没笑。
乔伊都等的脸僵了，迦琉斯也没笑。
最后实在没办法，乔伊喊他：“迦琉斯？”
迦琉斯嗯了声。
“那个……嘿、嘿嘿……”
“给你吃。”
“什……”
迦琉斯蹲在刹那僵硬的人类面前，伸手捧起柔软的脸颊，指腹深入早想抚摸的小卷毛里，拇指摩擦着红肿的眼皮，用中文重复：
“给你吃。”
我不是天鹅，也愿意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满足你的愿望。
第27章 好刺激！
宴会，最后还是没能去成。
乔狗卷让他爹连盆儿从地上端起来，抱小孩似的一手兜住屁股一手按压后背，面朝庄园的灯光往回走。
而哭完直打嗝的乔狗卷把嘴巴埋进迦琉斯修长的脖颈，两只手揽着铲屎的脖子，小短腿在劲瘦腰肢两边一摇一晃。
给他们开门的管家看到两人这幅样子惊讶后笑了，“虽然宴会没去成，但看来您去宴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老爷。”
他意有所指地冲乔伊的后背眨眼。
迦琉斯顿了顿，抱着怀里嗝个不停的人，冰封的俊美面容在暖灯下产生了正在消融的错觉，“谢谢你，鲁西安。”
闻言已有皱纹的管家眸光温柔许多，注视着侍奉的主人手掌抚胸，轻声：“随时为您分忧，海涅老爷。”
“嗯。”
沉稳的脚步离去，而鲁西安望着主人抱着人类走上旋转扶梯的身影心中诸多感慨。
他已经侍奉过一代海涅，现在的迦琉斯老爷是他侍奉的第二代。
曾经，他想着自己努力活活也许还能侍奉迦琉斯老爷的孩子，可现在……
管家双手交握搭在小腹，小小的、雀跃地垫了一下脚，然后掩不住笑容边往回走边喃喃：“第三代指日可待啦……唔，终于不用和主人比命长了，真好，我就说我有抱孙子的命……”
……
乔伊以前从不知道哭这玩意还是个体力活。
他哭完了躺在床上，跟扛了一宿水泥一样胳膊腿都是软的，脑瓜子也疼，嗓子也疼，眼皮更肿的只剩两条缝，眼皮亮晶晶好像充了水。
他哭一会都这样，怪不得有人能哭晕过去呢。
乔伊咸鱼躺尸躺在床上，仰着脖儿乖乖让他爹用热毛巾按脸。
渐渐地，脑子里进的水蒸发了，智商又占领高地了——乔伊后反劲回想自己刚才作了什么死。
乔伊微笑:我刚才一定是被鬼附体了。
蹲在地上又哭又闹就差上吊，还一口一个他不爱我了——卧槽，特么拍言情剧也没这么羞耻了吧！！！
啊——！
完了……完了啊！我堂堂大老爷们之魂没了……我的尊严都没了……
乔伊越回忆越羞耻、越羞耻越回忆！脚指头抠床，睁着两红肿的小眯眯眼贼兮兮往他爹脸上瞅。
“系统。”
【啊？】
“你说我现在把愤然起身，抄起毛巾，勒住我爹的脖子然后一个绞杀让他当场窒息，他失忆的几率有多少？”
【……宿主。】
“哎~！”
【想死可以吃药。】换个痛快点的死法它不香吗？
“……呜呜呜我不活了……”
乔伊在脑海里跟系统假哭，系统无语的翻两个白眼：【现在你还担心自己在你爹面前没形象？你也不想想你爹会中文，那你之前那些自言自语他听见了多少！要是让他知道你是为了任务才靠近他的，呵呵……】
乔伊一噎，猛地顿住。
对啊！
当时他嘚嘚了那么一大段话，还是当着迦琉斯的面就差嘴对嘴传达了，要是迦琉斯真的会中文……
草！我是个智障吗？！
血液逆流心脏乱跳，乔伊猛地去看他爹的表情，擦拭他脸颊的动作依然温柔，迦琉斯长发垂到肩膀，额心的一粒红宝石发饰烁烁生辉，见到乔伊惊疑不定的目光微微扬眉。
“按疼了？”
说的是奥斯曼语。
乔伊松口气，如果迦琉斯真的会中文早就用中文跟他交流了，他爹肯定只会一点点，没准儿还是从他平日里的碎碎念中学来的。
为了安心，乔伊再次确定地连比划带说：“迦琉斯、你会、中文吗？”
年轻的海涅阁下摇头，直接奥斯曼语回答：“我并不会你的语言，只能听懂你常说的那部分。”而且相处时间久了，他察觉自己的小宠物不知道为什么是可以听懂奥斯曼语的。
常说的那部分？
乔伊小心地比划：“我常说的那部分都有什么啊？”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有关于任务一类的话啊。
迦琉斯闻言放下毛巾，嗓音动听，口吻平直，用乔伊熟悉的中文念道：“早安、午安、晚上好、贴贴、吃、吃两块、全都要、再来一碗。”
——除了前面的早午晚安和经典贴贴，后面基本全是干饭。
乔伊：…………
系统：【嗤。】
乔伊听到系统不屑的嗤笑涨红了脸，呲着狗牙理不直气不壮地嚷嚷：“咋地，我平日念叨吃的多了点咋地！？我这不都是为了避免暴露吗！”
【哼，你就狡辩吧你，狗宿主。】
“狗系统！”
【狗宿主！】
“狗系统！”
两人对着汪汪半天，乔伊一头扎进铲屎的怀里，用凌乱的小卷毛撞了一下迦琉斯的下巴，猫一样撒娇地来回蹭。
惨兮兮的小眯眯眼中一片甜滋滋的幸福。
“拔拔……我好耐你哦……”
不管怎么样，也不管你说的让我吃可能只是误会一场，纯字面意思，可我已经决定啦！我要偷偷的喜欢你，嘿嘿，给你生猴子，给你织秋裤，给你暖被窝，给你当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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