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两件事儿,第一,沈慎找到邓宽了,他确实中了摄魂蛊,这也印证了子舒之前他被人控制的猜想,我帮他解了蛊,至于幕后主使是谁,得等他醒了才能知道。”
“那第二呢?”温客行似乎不是很意外找到了邓宽这个至关重要的证人,而直接问了下一个问题。
“五日之后,也就是正月二十,赵敬将在青崖山白鹿崖主持召开武林大会,推举武林盟主,讨伐鬼谷。”白衣放下茶杯,将他知道的告诉了他们。
“这老匹夫可真会找地方啊。”温客行先哼了一声,才看向若有所思的周子舒:“阿絮,刚才我们不是还说缺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吗?这不就是瞌睡送上的枕头,明天我就动身回青崖山。”
周子舒看了看稳操胜券的温客行,又看向老神在在的白衣,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感,但见他二人这般信誓旦旦也不好说什么,心思几转,便做下了个决定。
“行,有师叔陪着你,我还能放心些,你们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们。”周子舒轻笑了一声,很平静的说,说完他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径自回房休息了。
“师叔,你说阿絮他是怎么了?我觉得他今天情绪怪怪的。”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凑到白衣身边疑惑的问。
“你复仇的计划都不带上他,他能高兴到哪儿去?”白衣哪看不出来周子舒在别扭些什么?但他除了提点一句温客行之外,也并不想插手他俩之间的私事儿。
“在这傻愣着什么呀?还不快去哄!”白衣见他还傻不拉叽杵在原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轰他去找周子舒。
“哦哦哦,那我走了,师叔你也早点休息,咱们早点回去还能多做些准备。”温客行被他点醒,恍然大悟,站起身来,只匆匆跟白衣道了声别,就快步去找周子舒,他家阿絮闹别扭了呢,他得好好哄哄呀。
白衣看着那俩人先后离去的背影,无奈摇头,边收拾着喝空的酒壶茶碗,边想着这俩小祖宗,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而他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道轻巧稳健的脚步声。
“韩英,你怎么也没睡啊?”白衣回头见竟是韩英,还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天色,这都子夜了吧。
“我见这儿还点着灯火,不放心就来看看,前辈,我来吧。”韩英本以为正厅中会是周子舒与温客行,却没想到竟只有白衣一人,说不惊喜是假的,但他却把那份惊喜悄悄掩藏,快步走到桌边,轻手轻脚接过他手上的活计,麻利的收拾着桌子。
白衣见有人帮忙,自然乐得清闲,随口问了一句:“这几天住的还习惯吗?”
“四季山庄这几天是韩英过的最舒服的日子了。”听到白衣的问话,韩英脊背微不可查的一僵,收拾完桌上的杯碗,站起身有些紧张的说:“我见前辈这几天都在为温公子的事情来回奔波,不知韩英能否为前辈分担些许?”
“你又能帮我什么,再说了,那不只是老温的事,也是我的事。”白衣抻了个懒腰,话说他今天还真挺累的,面对韩英恳切的问话,无可无不可的说。
“若与前辈有关,韩英更不能袖手旁观。”其实很多时候,韩英对于白衣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都不甚了解,但一听是与他有关的,语气不由得急切了些。
“这事儿呢也就不着你操心,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白衣只随意摆了摆手,便离开了正厅。
韩英抿起嘴角,缓缓收紧双拳。
————
正月十六——四季山庄
天刚破晓的时候,温客行就与白衣一人一马赶去了青崖山。
其实白衣并不想骑马的,赶路多慢呀,但温客行却被昨日的御剑飞行给折腾狠了,宁愿骑马也不想再丢一回丑,白衣无奈,也就只好跟着他一起慢悠悠的赶去青崖山,反正时间还来得及。
周子舒一觉醒来,身侧的被褥早已经凉透了,他沉默半晌,才缓缓起身将自己收拾妥帖。
今天的阳光虽然明媚,却也没能让周子舒开心一些,早饭间乌溪就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便被景北渊扯了扯衣袖。
乌溪不明所以,景北渊只给他使了个眼神,让他看看周子舒身侧空着的座位。乌溪也就了然,便也闷不吭声的继续吃饭。
早饭过后,周子舒边想着事情边走到演武场边,见他那些弟子都围在这里活动筋骨,各自操练,沉思半晌,便朗声换道:“星明,子晨,你们都过来。”
毕星明听到他的召唤。招呼齐了所有人,聚到周子舒身边,站成两排。
“师父,是有什么吩咐吗?”
周子舒负手而立,看着这群精神焕发的少年们,朗声说道:“正月二十,武林各派将于青崖山白鹿崖召开武林大会,你们可愿与为师一同参会,重振四季山庄威名!”
“弟子愿随师父一道,重振四季山庄威名!”再清朗的声音,十几道汇成一股,也是也如石破天惊般的震惊寰宇,响彻四季山庄。
顾湘与曹蔚宁本在消食闲逛,路过演武场,听到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口号浑身一震。
“曹大哥,你说周先生他们这是干什么呀?”顾湘好奇的探身望着那一群突然间就斗志昂扬的小青年们,不明所以的问。
“应该是周先生要带他们一起去参加武林大会吧。”曹蔚宁听了两耳朵也就知道了他们在说些什么,凑到顾湘身边,小声的说。
“武林大会?听起来很热闹的样子,曹大哥我们也去吧。”
“那里可都是武林正道,你去会很危险的。”曹蔚宁虽然不忍心打扰顾湘的兴致,但还是忧心忡忡的说。
“我一大早就看到主人跟着白大哥出门了,想来也应该是去了武林大会,再说了,这不还有你保护我的吗?怕什么呀?”顾湘理直气壮地说。
“那好吧,到时候你一定要跟紧我哦。”
“知道了知道啦,就你婆妈!”
“乌溪,要不我们也去看看?”景北渊站在廊下看着这一群活力四射的少年们,跟身旁的乌溪说。
“好啊,我也真好奇如今的中原武林是个什么水平?”景北渊想做的事。乌溪哪有不允的?反正有他在,北渊想去哪里都可以。
就这样,在白衣和温客行不知道的时候,四季山庄这一大家子,都朝着青崖山白鹿崖赶来。
————
正月二十——青崖山白鹿崖。
几日前的血腥之气已被山风吹了个干干净净,白鹿崖上的水洼浅坑也被搭起的擂台盖了个严严实实。崖上山风吹起旌旗猎猎,江湖武林各门各派,有一个算一个,都齐聚青崖山共襄武林大会的盛举。
崖上崖下几百双眼睛都目不转睛的围观着擂台上的高手过招,就算是窃窃私语连成一片也吵杂至极。
“以前只听说赵盟主人品贵重,长于谋略,于武学方面却并非擅长,如今看来道是谣传……”
“可不是嘛,清风剑派莫掌门二十年前便是少年英雄大会的魁首,又已闭关二十载潜心修炼,武功奇高,没想到赵盟主竟也能与之打的游刃有余……”
“没想到啊,赵盟主的武功已到了如此境界,莫掌门武功惊人,赵盟主竟然也能跟他缠斗这么多招,不分伯仲啊……”
“就是就是,赵盟主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令我等刮目相看……”
“我倒是觉得莫掌门功夫更胜一筹……”
…………
擂台上的打斗如火如荼,擂台下的看客精神百倍,吵嚷声连成一片,有夸赞两人武功奇高的,也有即兴压注赌输赢的。台上比武过招的赵敬与莫怀阳两人边专心对付着眼前棘手的对手,边分心听着台下为他俩这精彩的比斗而喝彩的人声。
白衣带着温客行隐匿于半空之中,俯望着擂台上你来我往的两人,很是不屑。
“赵敬的功夫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能跟莫怀阳这老狐狸缠斗这么长时间?”温客行盘坐在白衣剑上,轻啧一声,侧头问向立在虚空的白衣。
“怎么连你也没看出来,那莫怀阳放水了。”白衣只扫了一眼,便没了兴趣。
“清风剑派这样的名门大派的掌门人也能为了那点私利给赵敬这小人放水,想不到啊,想不到。”温客行连声啧啧。
“你还要在这看多久?”不知怎么的,一到这青崖山白鹿崖,白衣的情绪就很是不对劲,面无表情,声音清冷无波,不复他往日的温和亲善。
“差不多了,师叔咱下去吧。”温客行就算忧心于白衣的异常,但眼下却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正事要紧。
莫怀阳边对付着赵敬边想着怎样才能输得好看一点,虽然心有不甘,但却有更重要的东西值得他图谋,得到了它,武林盟主又算得了什么呢?
赵敬也在心里盘算着,这莫怀阳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怎么还不认输?再这么耗下去他就要露怯了。
这时虚空之中突然响起一道空灵的嗓音。
“武林大会向来都是公平公正公开,以武功定输赢,甄选武林魁首,想不到莫掌门武功已到达如此境界,给赵敬放水都放的这么清新脱俗,连武当派的牛鼻子都骗过了,佩服佩服呀。”
“也不知道莫掌门是与赵盟主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约定,堂堂清风剑派,一派掌门人若输在赵敬这个虚伪小人剑下,岂不是把门派上下的脸都丢尽了?”
白衣清冷空灵又带着分漫不经心的嗓音响彻众人耳边,所有人都被这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人语之声惊的吵嚷不已
“谁?谁在那装神弄鬼!给我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朝着虚空瞎嚷嚷着。
“就是!哪里来的鼠辈?竟敢污蔑赵盟主,有能耐出来说话呀!”这说话的矮小青年还在慌张的四望着,就见高台上忽然出现一个一袭雪色劲装的清俊青年。
白衣无视众人震惊警惕的目光,两步走到高台边,冷冷的盯着台下因他的突然出现的暂停打斗的两人,清冷空灵的声音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污蔑?就赵敬这样阴险狡诈的小人,用得着我污蔑吗?自古武林盟主都是德才兼备者居之,赵敬你也配站在这个擂台上!”
因为白衣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故,擂台上的两人都缓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身看着高台之上神情轻蔑,来者不善的陌生青年。
至少对于赵敬来说不算陌生,毕竟他与白衣也有过几面之缘,只是至今都不知道这年轻人的底细。
白衣也想不到自己再登白鹿崖,竟然是这样的场景,盯着台下的赵敬冷冷的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原本是个仆役之子,若不是你早年间趁太湖派赵掌门中年丧子而舔着脸拜他为义父,也不配跻身五湖盟五子之列,或许太湖掌门独子的无故身亡与你也脱不了关系呢?”
“你给我闭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诬陷我们赵盟主,来呀,给我把他抓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草莽汉子,听到白衣对赵敬轻描淡写的污蔑,便似气冲斗牛般叫嚣着,也是他这一声怒吼,拉回了在场大多数人的神志。
一时间高台上数十个门派弟子齐齐围攻向白衣,而白衣却瞅都没瞅,只冷哼一声,澎湃的灵力便从周身荡出,将那些弟子冲了个仰倒。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场之人除了一些江湖杂流和年轻小辈之外,还是有那么几个于武学功法上颇有造诣的前辈名宿,被白衣这一手举重若轻的真气外放惊得瞪大双眼,不得不警惕正视这个突然出现在场中的年轻人。更别提那些被他一个照面冲的倒地不起的那些小弟子们,狼狈踉跄地爬起来,再看白衣的目光,皆是恐惧与震惊。
莫怀阳也没想到他的故意放水竟然被这个年轻人看了出来,还大肆嚷嚷出声,一时间有些挂不下脸来,胸中突然生出一种狠厉,若不是这臭小子突然出现,横插一杠,他还能输得体面一点,现在他若是真的输了,那清风剑派的脸都要被他踩到脚下了,这般想着眼神一利,提剑便攻了上去。
赵敬本就被白衣的三言两语扰的心神微乱,又见莫怀阳突然攻来,招式还更加凌厉了,心中惊异但面上却不显,强作镇定,继续与莫怀阳缠斗,但身法招式却渐渐落于下风。
白衣只扫视了一圈拔剑相向却不敢靠近的各派弟子,就轻啧一声,从高台上纵身跃下,站在擂台边。
“你还记得容炫吧,当年五湖盟五子与容炫结义,被他天下武学就该开诚布公,共议共享的鸿图所吸引,共同建设天下武库,武库建成后,你却故意趁着五子与容炫比武之际,偷偷在高崇剑上喂了三尸毒,不仅让高崇百口莫辩,更是害得容炫发疯成狂,被天下围攻,最后丧命青崖山!五子也因此分崩离析,这些皆是因你的一己私欲,如此不忠不义之人,若真以阴谋诡计当上了武林盟主,这中原武林离落没也就不远了。”
在场诸人听到他这言之凿凿的话,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相信,而莫怀阳却趁着赵敬心乱之际,想要直接将其击败,却不料从他身后突然袭来一只飞镖,他没有防备,被那飞镖击伤肩膀,打落台下。
“嘿哟,这打不过就暗器伤人,赵盟主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上不了台面儿啊。”白衣看到莫怀阳落败,没忍住嗤笑一声。
清风剑派弟子见他们掌门被偷袭落败,连忙围了上来,拔剑相向,剑指擂台上的赵敬,那架势非得让他给个说法不可。
赵敬也没想到突然成了这样的局面,下意识的看向站在台侧的蝎王,虽然一时没想通,为何他的义子会在这时出手,但眼下最重要的则是不能让天下群雄听信了这毛头小子的诬告陷害诬。
“贼子,你竟然暗箭伤人,简直卑鄙!”
“赵敬!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打不过就用暗器伤人,赵敬我看错你了!”
…………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赵敬听见众人的指责,心中就有些慌乱,剑指台下老神在在的白衣恶狠狠的说:“就是这个家伙,刚才在我和莫掌门比武的时候就喋喋不休,陷我于不义!就是他!就是他发射暗器害我!”
“赵盟主就算要诬陷我也得有证据吧,天下群雄可都看着呢,我可是连动都没动。”白衣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但语气却轻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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