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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近代现代)——priest

时间:2021-12-20 11:16:11  作者:priest
  别的道还可能有机缘巧合的顿悟,剑修却没有捷径,是日复一日的苦功夫锤炼出来的。昌吉郡主天纵奇才,三十筑基,在剑修一道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至于第二长老竟不舍得让她放弃昆仑九剑。据说到了六十多岁,这位可怕的剑道天才修为已经达到筑基后期,第二长老恐怕她心境不稳,受雷劫时出岔,才一直压着她进度。
  然而,这对玄门来说异常年轻的天才,也面临着一个昆仑山没有先例的问题:她凡间血亲还在世。
  昌吉郡主同胞双生的兄长继承了他们父亲爵位,成了新的平阳王。龙凤胎比寻常兄弟姊妹亲近得多,两兄妹虽然一个被弟子堂刷了,一个成了弟子堂的传奇,但关系一直很好。逢年过节、或是平阳王整寿之类的大日子,平时雷打都不动剑痴郡主必会现身凡间,哪怕她正闭关。
  平阳王六十岁时害过一场大病,向来不爱见外人的郡主还为此南下蜀国求过药——除了昆仑山和燕宁城,南蜀居然成了她这辈子去过的第三个地方。
  平阳王练剑不行,却是个老谋深算的政客,一生做过无数留名青史的大事,也被政敌恨得牙根痒痒。
  这兄妹俩一个不懂剑,一个不懂权谋,平时各自干着毫不相干的事,互不干涉,反正一胎托生的至亲情义打不断。
  可是造化弄人,这位平阳王正是燕宁新派的领头人之一。
  燕宁暗朔事变那夜,已经年过古稀的平阳王爷被杀红眼的乱军闯入王府,吊了起来,脖颈大腿上开了数道刀口,活活沥干血而死,平阳王府满门获罪。
  “一边是血亲兄长,一边是从入门起就对她宠爱有加的师尊。有些天才的悲剧在于过分投入专注,除了毕生所爱,以为旁的事都与自己无关。忘了自己是人——你我无非两脚兽,毕生所求不过一‘权’字。治学也好、练剑也好,大道三千,是三千条追求权力之路,凡是自欺欺人不肯承认这一点的,都没有好下场。”南海海底,王格罗宝点着桌上铺开的草报叹息道,“据说武凌霄险些走火入魔,这大概能解释,她为何这样恨镀月金。”
  王格罗宝对面,西王母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这么说来,她年纪也不大。”
  侍剑奴无视四国尊严,砸烂了南阖半岛上的边境铭文,神识再无阻隔,可以将整个南阖半岛尽收眼底。西王母停留在陆地上已经不安全了,只好捏着鼻子暂时与王格罗宝结盟,将自己的秘境一起搬到了南海上。
  秘境芥子里面可能有几百几千亩地,实际占地却能无限小——只要灵石供得上折叠空间的法阵。
  此时西王母将自己那容纳了数百人的秘境搬到了“往生灵鲵”嘴里。
  “不错。”说话间,桌面上一个通讯仙器上浮起余尝的虚影。
  余尝一露面,先亲热地和王格罗宝与西王母打了招呼,毫无芥蒂似的,好像西王母吃着他还防着他、王格罗宝暗地使坏引爆毒瘴都没发生过。
  “这位‘徐先生’可不是普通的书记,是个背后站着大人物的修士,她写的文章应该可靠。关于侍剑奴的后续她没写,我之前混迹在眠龙海,与北人打过交道,倒是听说了一些。”
  “哎呀,余兄来得真及时。”王格罗宝见他更亲热,俩人好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快请说说,咱们知己知彼。”
  “这场新旧之争看着是落幕了,凡人的罪责也波及不到内门仙尊。可惜仙人也有七情六欲,昆仑内门虽禁止弟子内斗,但保守派对新派的打压是明明白白的。武凌霄的处境也变得极其尴尬,新派因她师父,连带着对她也怀恨在心,保守派知道她家族的立场,也拿她当外人。武凌霄在内门过得非常压抑,于是离开昆仑内门,自请到弟子堂闭关……师徒之间心结未解,第二长老就在北绝山出了岔子。”
  余尝顿了顿,给其他两个邪祟简单地解释了昆仑北绝阵:“据说那位第二长老当时可能跟掌门有些分歧,想是修补北绝阵的时候走了神,不慎陷在了里面。直到现在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王格罗宝道:“昌吉郡主本来就尴尬,师尊一走,她岂不更要无处容身?”
  “是,”余尝说到这,忽然微微一叹,又略带讽刺地笑道,“昆仑那种剑修扎堆的地方,女修非常稀少。武凌霄虽没有什么美人的名声,做人时应该也算相貌清秀,不是雌雄莫辩的样子。她一个女人力压同辈……甚至师兄,闲话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第二长老在的时候尚且没人敢大声说,长老一走,自然就压不住了。”
  女人懂个屁的剑道,不过是师兄弟不好意思与她动真格的,有意相让,才叫她赢了弟子堂的虚名。
  她进境快——第二长老的亲传弟子,进境怎么可能不快?第二长老随口点拨一句,够别人冥思苦想参悟几十年的。
  至于她为何那么幸运,入内门不说,竟还能一步登天,被第二长老收为亲传……谁知道呢?
  反正女人总有女人的“优势”,别人羡慕嫉妒也没用,比不了。
  余尝虽然卑鄙无耻,说起这种事,不管对方是敌是友,他态度永远收敛几分。毕竟那插在天下女人身上的火刑柱,他年幼时曾亲自扑过。
  西王母眼神微微软了些,问道:“她是因此舍了人身,宁愿将自己炼成半偶的吗?”
  “昆仑剑修自古有大比的传统,那年筑基修士大比的彩头是一块罕见的磨剑石——相传是西楚惠湘君修复名剑‘修罗’时用过的。消息一传出来,众人就都红了眼。”余尝道,“武凌霄确实不凡,同辈之中拔头筹毫无悬念。她为人本来就自负狂妄,再加上那阵子被同门挤兑,可能也有一点蓄意报复的意思,总之出手近乎羞辱人,没留余地,引了众怒。
  “大比最后一场前,有败在她手下的昆仑剑修一十三人联手围堵她。武凌霄明知自己不敌,也不肯避其锋芒保全自己,说话还很难听,于是双方违反门规大打出手。同门切磋动了真格的,惊动门派的时候,围堵她的十三剑修被她打死一人,打残六人,剩下也没有不挂彩的。她自己重伤,经脉损毁,剑道止步于此。
  “双方伤亡都挺惨重,昆仑本想和稀泥,那死者的师门却不依不饶,仗势逼人。这时第二长老的另一位弟子——也就是武凌霄的师兄谢濋正好游历归来。他们师兄妹剑道不同,年纪差了有几百岁,再加上男女有别,估计平时也没什么话说。武凌霄入门后没几年,她师兄就升灵出师了,后来也没听说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来往……要不也不会有人那么欺负她。毕竟‘同门’可多了,要打杀她的可不都是同门?
  “内门其实也暗示大家息事宁人,不料那谢濋听完一言不发,当天夜里将剩下的十二个涉事剑修经脉一一挑断,找到那死者师父,公开辩法致人道心受损。要不是昆仑第三长老及时赶到喝止,差点出人命,谢濋从此叛离昆仑。‘谢濋’这名字你们恐怕不熟,不过他的名号肯定听过——就是北绝山瞎狼王。
  “想当年昆仑山第二长老,何等高高在上,短短几年光景,自己失踪,门下弟子出走的出走、殒落的殒落,眼看要不行了。谁知武凌霄当真是个狂人,异想天开,不知从哪翻出了禁术,居然另辟蹊径,把自己活活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侍剑半偶——最叫人震惊的是,上千年没人拿得起的晚霜居然认了她,也就成就了如今的侍剑奴。”
  余尝说到这里,略微叹了口气:“此人狠到这样的地步,狂妄到同门都不容,据说仗着晚霜,掌门诏令都不放在眼里,怀柔也好,计谋也好,恐怕都行不通。”
  王格罗宝摇摇头,多情又险恶的眼睛望向西王母:“三岳山还封着,楚国无力;我国那些修翼人向来欺软怕硬,只敢老远吠两声,连个像样的升灵都不敢委派。至于南宛——那位‘晚霜’对各国不同的政策就能看出来,昆仑私下里必定跟‘照庭’达成了某些默契。殿下,我们眼下可谓是举步维艰,除了你,南大陆没有人制得住侍剑奴。”
  西王母眼神微微一沉。
 
 
第210章 有憾生(二十二)
  “我不过是个刚升灵的后辈,又是不起眼的丹修,”西王母略微拿话术挡了一下,“广安重伤,我手上都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力,上次侥幸下毒成功,也不过困她片刻,狼狈脱身而已。王格道友指点一下,我该怎么对付侍剑奴?”
  王格罗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西王母,异色的双瞳像是倾慕,又像是蛊惑,他仿佛在看一条鳞片绚丽的醒龙:“侍剑奴继承晚霜,修为等同蝉蜕,可有一样东西是月满级的。”
  西王母没吭声,肩背绷得比平时更紧。
  便见王格罗宝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当年澜沧山的镇山神器,鸳鸯剑阵。”
  “鸳鸯剑阵已经消散了,我亲眼所见。”西王母沉声道,“就算还在,众所周知,想控住镇山神器,少说也要蝉蜕修为。三岳山项宁尚且控不住银月轮,难道我比他高明?道友,你在异想天开什么?”
  “灵山在,镇山神器就在。”王格罗宝微微探身,错落的眉骨与深陷的眼窝织就了阴影,那阴影氤氤的,好像打湿了他半张脸,他带着点引诱说道,“当年贵派掌门走火入魔,镇山神器失控,正虚弱时被四国联手入侵,鸳鸯剑阵这才烟消云散。如今殿下接到天谕,成了澜沧山的真命天女,神迹已现,镇山神器会现身的。”
  西王母的眼神游移了一瞬,她不知想起什么走了神。王格罗宝藏在宽袍大袖中的手轻弹,地面上,西王母的影子微微动了一下。
  通讯仙器里的余尝红眼闪烁着。
  王格罗宝与余尝这对狼狈为奸的邪祟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南蜀人又泛泛地画起了漫天的大饼,好像他们仨已经入主灵山占领南阖,准备着手治国理政了。
  王格罗宝屁股怪沉的,一来就能坐上半天。
  众人都明白,这南蜀人的脸应该画在字典上“阴险狡诈”一词的注解里,然而驭兽道就是有其神秘之处:只要跟他多待一会儿,就能心生好感,不由自主地放下心防。西王母理智上知道他不是好东西,却控制不了见他就觉亲切,只好一边与他周旋,一边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这南蛮干过的脏事,半天下来头都开始疼。
  偏偏她孤立无援,又离不开这些垃圾堆里的烂人。
  好不容易熬到王格罗宝告辞,西王母——杨婉松了口气,心累得不行。
  将两个大邪祟送走,她入定调息起来。
  随着灵台寂静,她神识散开,不多时,窸窸窣窣的“天谕”再次在她耳边响起。那不是人声,听着有点像厂造的劣质硬棉摩擦声,可杨婉就是懂。那声音不是在与她的耳朵和脑子交流,敲打的是她灵台上的道心,在指点她修行。
  自从那日从侍剑奴手里逃脱,只要她入定,立刻就能听清那些天谕,许多以前卡着她的困顿迎刃而解,需要苦苦求索的顿悟像冲开她天灵盖的水,几乎叫她应接不暇地往里灌,这一阵她修行进度几乎是一日千里,只是……
  随着她凝神,杨婉眼前再次出现了一条路,一眼看不到头。
  她记得那条路的形状,澜沧山每一批新弟子入门,都要到主峰拜祭开山祖师“金玉二圣”。为示虔诚,需要一步一步走上去,脚程快的也得走上两个时辰。
  灵山在,镇山神器就在……
  “当年鸳鸯剑阵就是悬在主峰上的,”她试着追问天谕,“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能见到它了,是不是?”
  天谕没有回答,只是隐隐透露出催促的意思,让她顺着那条路往前走。
  这是澜沧山的旨意,引她去寻能力克当世第一高手的镇山神器,她本应该毫不犹豫地跟着走。但不知是她修为低微还是资质太差,杨婉每次踏上这条路,某种没有来由的恐惧都会顺着她的骨头缝往外冒。
  她咬牙定了定神,努力摒除杂念,随着天谕往前走。
  可是一踏上那条山路,她平生种种就都一窝蜂地浮现在眼前:为在百乱之地立足,委身东皇之辱;目睹神圣的灵山被插满粗鄙的路牌界碑之恨;她身边最喜欢的小丫头被横行的邪祟强占之怒;还有广安……风雨夜里被她随手救下的无名少年,拼了命一样练剑的男人,陪伴了她百年的影子……
  广安君清秀沉默的面孔挥之不去,在考验她什么似的。杨婉一想起他就忍不住分神,灵感忽然一动,这才发现自己六感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升灵的耳目极敏锐,百米外侍卫低声交谈“该给广安君换药了”的声音一下扎进她耳朵。
  杨婉激灵一下,脚下灵山之路再次消失,入定状态也被打断。她跌落凡尘,呆坐片刻,内视自身,发现真元又凝实了不少,颇有进境,可心里却没有丁点“有所得”的快意,冷汗几乎浸透了她最外层的薄纱衣。
  几乎与此同时,远在西楚的余尝也睁开了眼。
  王格罗宝用驭兽的手段,在谈话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分了西王母的神,趁机将余尝一道含沙射影符下在了西王母影子中——除了西王母本人,没人听得见澜沧山的所谓“神谕”,究竟有没有这码事全凭她一面之词,两个大邪祟没那么好骗,肯定是要探一探她究竟。
  西王母不是能随意拿捏的低阶修士,因此余尝寄居在她影子里也没敢贸然干什么,只是悄悄跟她入了一回定。
  余尝伸手敲了敲旁边一面镜子似的通讯仙器,王格罗宝的脸很快浮了出来:“这么快?余兄,怎么样?”
  “她入定时间确实比一般升灵短很多,我看不太清楚。”余尝沉声道,“有股神秘外力在引导她神识,我没敢靠近。我觉得西王母说她听见‘天谕’这事应该不假。但……古怪得很,在我看来,后半段反而是她自己在不断挣脱。”
  这公主殿下什么毛病,跟个被师长按头读书的小孩似的,大人一眼没看住她就要跑。
  不是她急着要复国?想在鱼嘴里过年怎么的?
  王格罗宝听了,眼睛却是一亮,随即带着几分诡异笑了起来。
  余尝感觉这南蛮笑得像猫头鹰,不是个好鸟,面上却仍是彬彬有礼道:“王格兄,指教指教?”
  “是好事。”王格罗宝说道,“余兄,你向来是自由身,想必不知道,灵山向来有‘升灵肉身入九霄,蝉蜕神魂化天地’的说法。各大门派的高手,一旦蝉蜕,一部分神识是要融入灵山的。澜沧灵山只承认西王母殿下,应该是想让她代替别家灵山的蝉蜕之职,但她修为不过升灵初期,心境远达不到蝉蜕的层次,本能地抗拒害怕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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