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伸手轻抚了抚,目光却仍是瞧着手中的羊皮卷。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有些不高兴了,以往林清的眼中都是自己可现在却是一直盯着一张羊皮卷。
他轻撇了撇嘴,抬眸轻唤着,“阿清。”
“恩?”林清并不知他心中所想,低应了一声,可却仍是没有去看他。
白之如见状愈发的不高兴,以至于看着羊皮卷的目光也渐渐暗沉了下来,手里边儿的花灯更是被他攥的极紧,好似要将其捏碎一般。
只是下一刻他却又松了手,低眸看向了怀中的花灯。
花灯的模样是莲花,花瓣的顶部被打磨的很是圆润,可边上却有那么些锋利。
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伸手抚了上去。
林清此时正在思虑着明日从哪一处开始寻,冷不防听到怀中传来一声疼呼,低眸看去见白之如的手指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水溢了出来。
而花灯的边上也同样是染了血,触目惊心。
他攥住了白之如的手,瞧着指尖上极深的伤口微皱起了眉,道:“好好的怎么就伤着了?”说着将羊皮卷给收了起来,细瞧着。
白之如见他收起了羊皮卷只看着自己,心里边儿的酸涩也随之散去,眼底带上了一抹欢喜。
只是在林清抬头看来时,那抹欢喜却又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委屈。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带上了一抹红晕,低低地道:“阿清,疼。”
“很疼?”林清并未瞧见他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只听着他喊疼眉间皱的愈发厉害。
虽然不知道怎么好好的就让花灯给伤着了,但也知晓他这是疼的厉害,也就没说什么。
低眸看去见伤口的血愈发厉害,取了锦帕轻轻擦拭着。
两人谁也没有出声,很是寂静。
白之如坐在怀中看着他为自己包扎,余光又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花灯,哑着声道:“阿清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给我的花灯弄坏了。”话音中染满了委屈,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恩?”林清听着抬起了头,随后才看向了边上的花灯。
莲花上还染着血水,可在如此冰天雪地之下,血水早已结冻,就连花灯上也已经染满了白雪。
知晓白之如说的是什么,他回眸看了过去,道:“只是个花灯而已,无事。”
“真的没事吗?”白之如委屈地低下了头,片刻后竟是有清泪落了下来。
知晓自己做错了事,攥着林清的衣裳也愈发的紧,就好似在害怕下一刻会被丢弃般,低低地哭声随之而来。
林清听着他的哭声抬起了头,见他满是委屈地看着自己,眼眸中的红晕愈发的深,里头还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不知怎得,他下意识低笑了一声,道:“要不要去玩雪?”说着瞥了一眼四下。
周围的积雪极厚,鹅毛大雪卷着寒风在空中飞舞,落在衣裳间后却又快速掉在了地上,同那一片雪地融为了一体。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又缠了纱布,玩雪应该没什么事。
再者,白之如好不容易出洞府,玩会儿倒也无事。
他伸手扯下了掩在白之如发顶的帽子,一头青丝挽着发冠散落身侧。
白雪皑皑,很快就落在了他的发丝上,同那颗颗珠子染在了一块儿。
“阿清会陪我吗?”白之如乖乖地出了声。
*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冰湖内的鲛人
“恩。”林清应着他的话点了头, 同时还将他散落在耳边的发丝捋到了耳后。
难得出来一趟,陪着玩会儿也无事。
又将飘落在发丝间的雪花拂去,他才抬起了头。
见夜色郁浓, 风雪交加, 就是玩雪也不该是在这儿。
他低头再次看向了白之如, 道:“雪下的太大, 我们先寻个地方, 好吗?”说着又捋了捋已经被积雪掩盖的斗篷。
掩去了帽子上的白雪后,他才将其又给戴了回去。
“恩。”白之如轻应着搂上了他的颈项,嘶磨着又是一番低唤。
林清见状也没再出声,抬眸又瞧了瞧四周, 这才抱着人起了身。
这雪域内终年下雪, 树木都被白雪掩盖,四周空旷不已。
要想寻个遮蔽的地方倒也没有那么容易, 最后也只能去了先前让白之如给坐出了个大窟窿的暗石边上。
因着大雪,先前的大窟窿内已然被填满,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掩去。
他又用了张水符,裹着暗石将他们两人包裹在了其中, 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水幕结界。
水符在接触到风雪的刹那,快速结出冰霜, 随后又被积雪掩盖。
远远看去到是同一些暗石没什么区别, 可里边儿却是自成一体,掩去了寒意。
林清又将地上的积雪拂去了些,这才将白之如抱着放了下去。
这回到是没有陷下去,就是这么坐在雪堆上还是有那么些滑稽, 他下意识低笑了笑。
白之如见他笑了, 也没觉得自己的模样有多奇怪, 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下一刻这抹笑却又很快散去,也不知是瞧见了什么,他半撑着雪地就往林清的怀中爬。
“怎么了?”林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愣着了,满是不解的出了声。
白之如并没有出声而是紧紧地盯着他的脖子,好一会儿后才抬起了头,“阿清,我可以吃吗?”说着还伸手指了指他的脖子底下。
就见那儿落了几片雪花,白璧无瑕很是漂亮。
“恩?”林清听着疑惑地低应了一声,顺着他的动作低下了头。
可连这人说的是什么他都还未瞧见,就注意到喉间传来了一抹湿润。
但也不过片刻,这抹湿润就消散了。
方才还低着头的白之如也在此时抬起了头,他伸着粉嫩的舌尖,笑着道:“阿清,雪是甜的。”
“什么?”林清俨然是没明白他话中意思,怎么突然就扯到雪上了。
可随后他却是知道了,就见白之如抬起了手,竟是直接将手上的白雪全数染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抹凉意快速袭来,扰的他下意识皱起了眉。
白之如看着眼前同白雪融为一体的颈项,嘴角微仰抬眸吻了上去,将那冰冷的白雪全数卷入了口中。
好甜,原来雪是甜的。
他在心中低声念着,心里边儿的甜腻也是愈发的厉害,很是欢喜。
林清此时也知晓这人口中的甜是什么了,满是无奈地将人给按着坐了回去。
可也才坐回去,这人就又缠了上来,怎么都不肯离开。
如此之下,他一把抓住了白之如的脸颊,同时还将他才探出口的舌尖给捏在了手中。
粉嫩的舌尖带着些许暖意,被这么捏在指尖下还传来了浅浅地颤意。
也正是如此,这胡闹的人终于是不再胡闹,而是乖乖地坐在原地,用着满是委屈的目光看着他。
林清瞧着他楚楚可怜的目光忍不住低笑出声,随后又扯了扯他的舌头,道:“我看你这舌头也不用要了,割了下酒喝吧。”说着佯装着要给他割了。
“阿......清.......”白之如一听这话那是慌忙就要将自己的舌头给收回去,可不想被这么割了。
若是割了就不能偷偷摸摸地舔林清的身子,就不能吃林清的舌头了。
一想到这儿,他那是更不想被割了,挣扎着就往后头缩。
林清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他这是怕了,手上力道一重掐着他的脸就往自己的跟前带。
瞧着这人满脸的害怕,他笑着道:“不过生的也不好吃,要不然就喂狼吧,它们喜欢吃生的。”
这话也才落,外头传来了一声狼叫。
虽说声音不重,可隐约还是能听清楚。
他也没有想到,这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竟然还真的传来了狼叫。
这般之下,他轻挑了挑眉,倒也没再说了。
只是他不说了,白之如却是被吓得不清,当真以为自己的舌头要被喂狼了,微颤着眸竟是哭了起来。
边哭他还边摇头,支支吾吾地道:“阿清不要喂狼,不要喂狼,喂狼了就不能给阿清吃了。”说着那是哭的越发厉害,珠子全掉在了雪地中。
“什么?”林清被他的话给扰着了,什么叫喂了狼就不能给自己吃了。
满是疑惑之下,他松开了对白之如的钳制,道:“什么不能给我吃了?”
白之如被这么松开后并未出声,只蜷缩着坐了回去,同时还捂住了自己的嘴,就好似下一刻会被割了舌头般。
直到听到林清的低应时,他才乖乖地松开了手。
不过他仍是没有出声,而是起身爬着又到了林清的跟前,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
林清见他就这么坐着半句话未有,疑惑地只以为这是让自己给捏疼了。
正想出声询问一句,可却察觉到唇上一凉,下一刻有什么顺着他微启的薄唇探入其中。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微愣了片刻,俨然是没有想到这人竟是会直接吻上来,前头才得了警告就又开始胡闹。
意识到这儿,他伸手就要将人推开。
可白之如却是快他一步,轻勾着他的舌尖缠绵了片刻,下一刻直接缩回了角落中,满是委屈地瞧着。
林清见状所有叱责的话全数散去,竟是有些哭笑不得,“你还委屈,才警告过就又犯,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不会割了你的舌头?”
“是阿清你自己说的。”白之如听闻轻撇了撇嘴,一副自己没有做错,自己是听了阿清的话才如此做。
这也惹得林清愈发疑惑,自己何时说过。
只是下一刻他却又醒转了过来,自己好似还真说过,可不就是那句什么给自己吃的嘛。
还以为这人是胡言了一句,谁曾想竟然说的是这些。
他下意识轻挑了挑眉,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回什么。
四目相对之下,两人谁也没有出声,寂静的只余下了外头呼啸而过的寒风。
躲在角落中的白之如那也是一动不敢动,就怕自己动了会被打,只用着满是委屈地目光盯着他。
许是他这幅惊弓之鸟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有趣,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
浅浅地笑声在这水符结界内显得格外清晰,俊美的容颜也因着这抹笑愈发谪仙。
白之如看着下意识轻眨了眨眼,竟是有些看痴了。
阿清。
他在心中低低地念了一声,好一会儿后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过去,瞧着眼前染笑的薄唇不由得又在上头偷了一吻。
不过蜻蜓点水般的细吻,却是带着醉人的清香,扰的人心尖都不由得轻颤着。
可仅仅只是细吻根本就不够,他舔了舔唇又看向了林清半开的衣襟,瞧着里头若隐若现的锁骨挨着就贴了上去。
林清又哪里不知这人想做什么,在他贴上来的刹那直接捏住了他的唇,提着道:“是不是连嘴巴都不要了。”
“呜呜——”白之如被这么捏着嘴巴也说不了话,只乖乖地摇着头。
两人又玩闹了一会儿,才堪堪散去。
夜色愈发浓郁,水符结界内摆了夜明珠,淡淡的微光充斥在四周。
林清此时正靠在暗石边看羊皮卷,思虑着明日该如何寻冰莲。
至于白之如则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捡那些掉在雪地中的珠子,时不时还会偷偷去看林清。
可每回见林清看过来,他就会一脸委屈地唤他的名,随后才继续捡那些珠子,有那么些可怜。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将珠子都捡了起来,爬着就从羊皮卷下钻到了林清的怀中。
嗅着鼻息间淡淡的暖香,他又伸手去掀林清的衣裳,钻着就要藏进去。
林清被他闹得是半个字都瞧不进去,低眸见他往自己的衣裳里边儿钻,眉间一拧,道:“你做什么?珠子都捡完了?”
“捡完了。”白之如笑着点了点头,将手里边儿的珠子捧着递了过去。
只是下一刻他却又缩到了衣裳间,只露出了一颗脑袋,道:“阿清好冷。”
他说着连头都缩了起来,埋在林清的颈窝处,那是怎么都不愿出来了。
林清见状也知晓他这是冻着了,方才就注意到他捡珠子的手被冻得有些通红,没说什么只掀了衣裳将他抱在了怀中。
如此之下,只余下了一头青丝露在外头,发冠下的银丝缠绕着碎珠传来了极浅的碰撞声,很是好听。
见怀中人不再闹了,他才又取过羊皮卷瞧着。
再次看到无暇霜客的记录他皱起了眉,先前为了不冒险他并不打算去湖中心,就连看到这条记录时也是这般想。
可这会儿他却觉得有必要去趟湖中心,若湖周围寻不到,那他又要在上头浪费多日。
无暇剑虽然还有时间,但这么拖下去怕也是等不起了。
与其花费这些时间在上头,不如直接入湖中心瞧瞧,若是再寻不得也是无暇剑的宿命。
这般想着,他已然是做下了决定,等明日天色好些就去湖中心。
“阿清。”
也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低低地呢喃声,更有颗颗珠子滚落声传来,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听着声音从羊皮卷上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了怀中的人,见白之如趴在自己的胸口睡着了,手里边儿的珠子全数洒落在了衣裳间。
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嘴角还带着笑,低低地唤着他。
“鱼也会做梦?”他低喃着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从之前他就在疑惑,鱼也会做梦吗?
事实证明会做梦,不仅仅会做噩梦还会做美梦,比如这会儿笑得如此欢喜,想来这个梦应该极好。
意识到这,他捏着白之如鼻尖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了些,扰的人皱起眉难受的低喃才稍稍松开了些。
只是在瞧见白之如缓过来后,他却又继续捏,只觉得很是有趣。
“唔——”白之如被闹得很是难受,伸手就想要将捏着自己鼻子的手给拂开。
可这动作才出就被按了回去,闹得他浑浑噩噩的就要醒来。
林清自然也察觉到这人是要被自己闹醒了,笑着收了手,不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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