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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雪(古代架空)——娜可露露

时间:2021-12-21 16:12:32  作者:娜可露露
  龙荧怀疑是宋天庆余党未除净,里应外合给人报了信,便着胡冲山在洛山整顿了一番,果然抓出两个内奸。
  如此一来,事情已生变,姬世雄和黄启默契地达成了“攘外先安内”的共识,暂时握手言和了。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和”不了多久。
  要说姬世雄和黄启的矛盾从何而起,得追溯到曾经那张北骁王秘图。
  当年,姬世雄得到的秘图出自一不知名古墓,负责挖掘的人便是黄启。
  黄启将获得的一切上交姬殿主,其中最重要的信息就是成仙秘法。
  黄启痴迷于机械和人体改造,此门有悖天伦,但他不敬神仙,不在乎。当时“观赏型半甲人”尚未流行,他出于一己私欲,篡改了北骁王秘图的内容,编了个什么玄铁吸收灵力的借口,哄骗姬世雄说,半甲人才可成仙。
  姬世雄深信不疑,自此大投钱财,喂肥了黄启的私心。
  成仙之梦破灭后,姬世雄痛苦一番,清醒过来,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
  钱财损失事小,被手下当猴耍了事大,姬殿主暴怒,决意要将黄启碎尸万段,以报自己受欺骗利用之仇。
  然而,机枢门占了飞光殿半壁江山,要杀黄启,谈何容易?
  即便杀掉,他自己也废了左膀右臂中的一只,元气大伤。
  但姬世雄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成仙美梦破灭后,他的强烈抑郁无法排解,需要寻个靶子发泄。而且在他看来,亲生女儿与他断绝父女关系,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无法不迁怒黄启。
  几种原因相叠加,使姬世雄恨意滔天,坚决认为黄启是一切恶事的罪魁祸首,必须杀之以儆效尤。
  黄启看透姬世雄的心思,心知自己要么篡位,要么出逃,已无第三条路可走。
  但天下苦恶,往哪里逃?无尽海的方位尚不可知,去海上碰运气无异于自寻死路,躲躲藏藏地活着也非他能忍受,不如和姬世雄决一死战,杀出一条血路来。
  就这样,短短半个月,局势看似平静,实则风雨欲来。
  着眼往前看,最近半年,黑雾又往下沉了几丈,上城区的植物竟然也开始枯萎,春天到来时,沉睡在冬日里的草木没有再生新芽,它们无声地死去了。
  这使上城区的人也恐慌了起来,无法再冷眼旁观。
  受日渐严重的天灾影响,不论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似乎都变得有点疯癫,喜怒哀乐的激烈程度翻了几倍。知“五行天地绝阵”者不敢泄露天机,唯恐引起大规模暴乱,不知情者则心忧无法排解,浑噩度日。
  江白昼的回归是一个秘密,姬世雄等人均不知情。
  他一直待在洪水林,哪儿都不去。只在今日起了个大早,似乎要出门。
  龙荧暗中留意着他,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但见他外出,十分不放心,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江白昼步履缓慢,总是走走停停。
  他先出了洛山,走去官道上,遇到行人,主动跟人交谈了几句,似乎是在问路。得到答案之后便方向明确地朝他的目的地去了。
  ——竟然是公孙氏祖茔。
  三大世家的祖茔都建在下城区,因为在他们看来,上城区是无根之地,不宜安葬。
  公孙氏如今虽已衰落,毕竟还有人掌事,茔园仍有看守。
  但看守脸上也现出了一个大家族的颓败之相,他们无精打采,心不在焉,一起偷着懒,连江白昼绕进去了也没发现。
  龙荧紧随其后,也绕了进去。
  茔园内一派萧条。
  春日清晨的冷雾扑打在枯树上,使枯黄变成了深褐。一群乌鸦立在潮湿的枝头,睁着溜圆双眼,交头接耳,发出几声寂寥的哀鸣。
  脚下道路是石板铺成的,石板间隔的缝隙里草杆支棱挺翘着,颇有些碍脚。
  江白昼踩着这些杂草,在鸦群的围观下,走到了公孙博的坟前,只看几眼,他便转开视线,似乎要去寻找另一座坟。
  终于,越过一座座鼓起的坟丘,他停下了。
  眼前是一座新坟,和公孙博那座差不多同一时期入土,墓碑上写的是“公孙殊之墓”。
  公孙殊。龙荧模糊的记忆裂开一条细缝,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江白昼的父亲。
  来为亲生父亲扫墓,江白昼空着手,不下跪也不磕头。
  他穿一身朴素白衣,站得端端正正,甚至有几分闲适,仿佛是与老友相会,应心生欢喜。
  只听他轻声开口,对公孙殊说:“好久不见,我来看看你。这是我第一回 来拜你的新墓地,以后未必会有第二回。顺其自然吧,反正,我拜或不拜,你都不知道。”
  他话里似乎有话,龙荧听得皱起了眉。
  江白昼低头盯着墓碑,喃喃道:“我明白你曾经说的俗人是什么意思了,身在俗世,心怎么能不俗?天地才能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凡人优柔寡断,均有所倚恋,万事入眼轻重不一。分轻重就难免心生忧怖,唯恐失去的是自己看重的,不看重的则无所谓,这是一切苦难的根源。”
  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惆怅:“我的心里也有了轻重,每当受它磋磨时,便忍不住想,还是无尽海好,可惜我似乎很难再回去了。若有一天,我和你一样,不得不客死他乡,我的遗骨……”
  江白昼顿了顿,忽然说:“算了。”
  他似乎也没那么在乎,微微的怅然消散在春风里,转眼没了影子。
  龙荧怔怔地看着他,只见他忽然走到一棵枯树前,轻轻抬起右手,手掌对着树根,做了个捏诀施术般的手势。然后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许久没动。
  灰蒙蒙的天光下,鸦群不知为何忽然散开,齐齐扑打翅膀,飞上高空。
  地面无端起了一阵微风,吹起铺地的落叶,聚在江白昼的脚边,恭顺地亲吻着他。
  就在此时,江白昼的掌心冒出一缕绿白的幽光,围绕枯树转了几圈,倏地钻进树根里。
  龙荧睁大眼睛,只见那棵枯树忽然泛起活气,枝干上生出了嫩绿的新芽。
  紧接着,空中绽开一阵轻响,是花瓣舒展时的幽微响动,几不可觉,但惊心动魄。龙荧几乎没有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枯树便已彻底活过来,开了满树花。
  是一棵梨花树。
  江白昼复活了它。
  大片梨花迎风绽放,江白昼伸手折下一支,放到公孙殊的墓碑前,以做祭奠。
  “我走了。”他说,“以后不来了。”
  一回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龙荧。
  龙荧躲得不认真,不怕他发现。江白昼果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投来一眼,跟没看见似的,抬脚就走。
  两人一前一后绕出公孙氏茔园,原路返回。
  时隔半个月,江白昼的气不知消没消,但龙荧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如此冷淡,不是因为生气。
  结合刚才那番情景,龙荧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预感让龙荧头脑空白,双手发抖,如同被厄运的阴影兜头罩住,茫茫然不知该往哪儿逃。
  他快走几步,近乎哀求地拉住江白昼的衣袖:“昼哥哥,我有话想问你。”
  江白昼站住,回头看他,面容依旧好看,神情依旧冷然。
  龙荧紧紧抓着不放手,说:“我已经知道了,是我自己故意丢失记忆,忘记了你。”
  “……”
  江白昼微微一愣。
  龙荧说:“你是因此责怪我吗?我罪该万死,不知为什么竟然狠得下心,抛弃我们的过去。如果我能记起来,你就会对我温柔一些,对吗?”
  “不,你还是忘了吧。”江白昼轻声说,“你对自己好一点,小荧,别总是看着我,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
  他终于温柔了,说出的却是这样一句。
  可龙荧没法不看他。
  江白昼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能在龙荧心里呼风唤雨。这一点不随记忆的消失而更改,只要龙荧活着,他的心就永远为江白昼而震动。
  怎么办?
  龙荧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为追逐江白昼而活,否则他早就在十五岁那年死了。
  后来的一切,他人生中的种种,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他是一个活在梦里的疯人,唯有看似虚无缥缈的江白昼才是真实。
  既然如此,忘或不忘,有什么分别?
  龙荧不在乎自己丢失的记忆,他只想抓住眼前这个人。
  可他们总是被打断,像有天规戒律罩在头顶,不给他片刻安生。
  胡冲山突然派人找上门来,请他立刻回去主持大局——
  黄启私运火炮被姬世雄发现,一个要缴,一个不肯交,双方当场爆发冲突,打起来了。
 
 
第64章 雪恨
  出了大事,龙荧被胡冲山匆忙叫走,江白昼却不打算一起过去。
  龙荧略感意外,下意识以为江白昼会和自己并肩作战,但转念一想,荒火布局一年多,只等一个收网的机会,江白昼去或不去,其实都没关系,他自己就能收拾干净姬世雄,无需劳累昼哥哥。
  于是便没有多问,奔赴战场去了。
  江白昼独自回到洛山,步行许久,拖着一身梨花味儿,指尖有点发抖。
  他的身体不虚弱,正相反,太过强盛了,满溢的力量几乎从他的四肢百骸窜到了发丝末端,如山洪一般,稍有不慎,便会冲破单薄躯体的阻碍,倾泻而出,同时把他撕碎。
  正因如此,江白昼不便动手,这股强盛的力量很难控制,伤人也会伤己。
  刚才复活一棵梨花树,就险些让他失控,尽管他已经足够小心了。
  江白昼长舒一口气,心想:不论如何,快点结束吧。
  他穿过洛山的重重哨岗,洛山几乎已经空了,大部分人手被胡冲山带走,只剩下零星几个守卫,在哨岗当差——荒火为今日之战倾尽了全力。
  意外的是,姬云婵竟然没去,江白昼在回洪水林的路上碰见了她。
  “小婵?”
  姬云婵在一棵大树下坐着发呆,江白昼叫了她一声:“你在这做什么?”
  姬云婵抬起头,同样惊讶:“昼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江白昼道:“我帮不上什么忙,便让龙荧自己去了。你不是要做小姬殿主么,怎能偷懒?”
  据说姬云婵跟龙荧学了武,现在身手不错,虽然江白昼并未亲眼见识过,不知这传闻有几分水分。
  他到姬云婵的身边坐下,见少女一脸苦恼,不禁问:“出什么事了?”
  姬云婵摇了摇头:“没出事。”嘴上这么说,她却拉住了江白昼的手,用寻求安慰一般的语气说,“昼哥哥,我觉得我爹要死了,就在今天,他逃不掉了。”
  “……”
  江白昼瞬间明白了。
  姬云婵道:“我恨死他了,可我不敢亲手杀他,也不敢看别人杀他,我是不是有点懦弱?”
  “不,这是人之常情。”江白昼道,“我听闻祖父死讯的那一刻,也是这样想的,幸好他没死在我手上,也不算因我而死。否则以后回想起来,难免如鲠在喉。”
  “唉。”姬云婵叹了口气,“他若死了,我就真的没有家了。”
  江白昼对她笑了笑:“你会有自己的家,小婵,以后找个爱你的人,与他互相陪伴,你们在一起就是家。所有事情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
  江白昼几乎从不说重话,总是平静而温和,话语里却有令人信服的力量。
  姬云婵想起初见那些时光,她曾经爱慕过他。
  那种爱慕不算特别深刻的喜欢,只是少女春心萌动,本能地被他吸引。
  但时间久了,她就发现,江白昼虽然美丽,却遥不可及,如同人人都爱的月亮。人们仰望月亮,歌颂月亮,可没人会真的把它当成爱人,为它痴心不改。
  它只是一场梦,那么不真实,姬云婵只陷入片刻就清醒了。
  因此她不明白,龙荧为什么迟迟醒不过来?
  爱究竟是什么?怎么会那么深?
  幸好昼哥哥回来了,龙荧的等待没有落空。
  一切都会好起来,龙荧一定能抱住他的月亮。
  姬云婵尽量往好处想,却不怎么在意江白昼说的成家,她道:“找不到爱我的人也没关系呀,龙心姐姐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我要陪着她,和你们在一起也是家。”
  姬云婵从悲伤中抽离出来,忍不住幻想以后:“等我们破阵成功,黑雾会散去吧?下城区会春暖花开吗?昼哥哥,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走遍天下,去探索没见过的山川河流……”
  姬云婵陷入畅想之中,江白昼微微怔住。
  她对将来满怀期望。
  有期望的又何止她一人?
  即便是不知情者,在黑雾天灾越来越严重的当下,也仍然好好地活着,就是因为百姓们也对明天怀有期望,尽管他们不知道该把这份期望寄托在谁的身上。
  这些求生的期望仿若无根之水,来自无数凡人,汇聚成汪洋大海。
  若神佛有眼,也要被其撼动。江白昼又怎能无动于衷?
  “好。”江白昼答应姬云婵,“花一定会开,山川河流都会活过来,你想去哪看就去哪看。”
  姬云婵转头看他:“你呢?”
  “我……”江白昼嗓音一低,“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对龙荧说。”
  ……
  与此同时,荒火和飞光殿大战正酣。
  自从机枢门研制出火炮,战争就变了副模样。近身作战仍然是必要的,但入场之前先用火炮分割战场,扭转局势也只在瞬息之间。
  今日黄启私运火炮,走了一条鲜有人知的小路。
  几辆物资车封得严实,都是从机枢门运出来的,他想藏到自己的老巢去,留个后手,以备不时之需。
  原本不该在白天运输,容易暴露。但夜里也不安全,姬世雄和荒火都盯着,他无可奈何,恰好从宋天庆那里得知,姬世雄今日下海试新船,带走了大批心腹手下,荒火也闻风跟去,今日时机正好,最适合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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