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光线阻碍,于墨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总之肯定不是秋炎。
秋炎不会穿得花里胡哨的,像个夜店的花蝴蝶。
身材比夜店牛郎高上好几个档次,长相似朵绚烂的野玫瑰的男人,朝于墨走过来。
于墨的肩膀被那人重重地拍了两记,然后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推进了豪华迈巴赫的后座。
于墨坐定,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喊道:“你怎么找到这的?”
花蝴蝶坐进驾驶座,透过后视镜看到于墨惊魂未定的模样,好笑道:“嘿,难道这是件难事吗?”
说完,花蝴蝶对着镜子整理他的发型,眼神非常自恋。
“那也该提早和我说啊。”于墨略显无奈。
“不行,我等不及了,必须找你。”花蝴蝶停下动作,叹了一口气,“我把车开出去,咱们路上说行吗?”
于墨求之不得,他正打算找个什么借口不坐秋炎的车呢。
“行,那我和别人说一声。”
“别人~”花蝴蝶玩味地一笑,“成吧。”
于墨给秋炎发了条微信,告诉对方他搭剧组同事的顺风车先走一步。
“我发好了。”于墨特乖巧地说。
花蝴蝶随后将车子启动,通过后视镜调整位置的时候,突然看到屁股后跟来一辆劳斯莱斯,车牌看着还挺眼熟的。
他略一回忆,便想起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于是花蝴蝶便从车窗探出头,心情愉快地冲那辆车的驾驶位方向,招了招手做了个再见的姿势。
可惜他的热情并没有让对方打开车窗。
花蝴蝶遗憾地缩回座位,将车子驶出巷子。
银色劳斯莱斯的驾驶位上,秋炎的一只手狠狠拍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捏着手机。
手机的屏幕还亮着,内容停留在聊天页面,正是于墨发来的坐同事顺风车回去的消息。
秋炎咬牙切齿地喊着对方的名字,仿佛要生食其骨肉一样。
“傅午岱!”
第19章 误会二
傅午岱等将车驶向宽敞的大马路,便清清嗓子,一副要预备说话的样子。
“墨墨,好久不见。”
开场白是一句放之四海通用的废话。
于墨小声地打招呼,“岱岱哥。”
傅午岱用威胁的眼神看了看后视镜,于墨立刻改口,怯怯地喊了声,“姐夫。”
“嗯。”傅午岱心满意足地笑了。
“哥……”
傅午岱大气地摆摆手,打断于墨,“别纠结称呼的问题,什么姐夫哥夫的,那都不是事,墨墨只要你乐意,叫我嫂子也成啊。”
于墨傻眼,愣了半天道:“这事我哥同意了?”
“嗯?”傅午岱眼珠子一转,从善如流,“自然,否则我敢擅作主张让你改口吗?”
“哦……有道理。”
于墨摸着下巴,总觉得岱岱哥说话有漏洞,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
他没有表哥于小岭那么聪明,打小拔尖,反应灵敏,唯一一点优点,就是对家人特别特别信任。
那既然岱岱哥成了姐夫,那就是自家人。
自家人是不会骗人的,自家人说的话都是真的!
“哦,哥,上次走红毯你送的那块表,我托沈哥还你,结果你这几个月全球各地到处跑,沈哥都找不到你人,不如就趁这次让他给你吧。”
上回红毯,品牌赞助方的手表出了问题,说好借给于墨的,但是在红毯开始那天,却被沈觅抢先发现该品牌同时也给魏旭赞助了,而且还是品牌的最新款。
于墨和魏旭同属跃星的当家艺人,谁也没有比谁更高一头。
就怕当晚红毯,于墨佩戴品牌旧款,而魏旭却佩戴最新款,被那些不嫌事大的记者乱写一通,那于墨就成了笑柄。
沈觅又急又气,可是再和品牌方掰扯也于事无补。
好在傅午岱雪中送炭,临时出借了自己的收藏款手表,这才让沈觅在魏旭那里扳回一城。
据说那晚红毯结束后,魏旭大发了一通脾气,当了回桌面清理大师,把桌上能扔的全扔了一通。
听见于墨提起,傅午岱在脑内思索了好一阵,才从自己的数百款手表中想出这一款来。
当即大方地表示,“不用还了,墨墨你拿着,就当哥给的改口费了。”
“真的?”于墨受宠若惊,那块手表他倒是没打听多少钱,但是表身亮闪闪的特别好看,作为颜狗他当然特别喜欢,“会不会太贵了。”
“你多叫我几声,哥哥这辆低调款迈巴赫都给你。”
“不用不用。”于墨才不喜欢开这么财大气粗的车呢。
新得了手表,于墨嘴甜甜地叫了好几声“姐夫”,压根没看见傅午岱嘴角咧得都快飞到耳朵处去了。
“姐夫,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傅午岱无事不登三宝殿,连于墨都知晓他的秉性。
“嘿嘿。”傅午岱讪笑两声,“你哥——最近在忙什么呢?”
“小岭哥在国外参加一个经济论坛呢,大概明天就结束了。”于墨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随后又感到疑惑,“哥?我哥去干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平时不是老黏着他吗?”
傅午岱气呼呼地小声嘟囔,“这不是被他给轰……”
“没有,那啥,我是那种跟屁虫一样的人吗?你姐夫我也有自己事业的好吧,我就是恰好路过随便问问而已。”
正好是个红灯,傅午岱回过头来看着于墨,生怕于墨不信他似的。
“行吧。”于墨勉强接受这个说法。
反正他看得出,表哥虽然经常被岱岱哥烦到丢失精英气质,但是却从没有真正禁止对方走进自己的生活,这么久也没见其他的谁有这份待遇。
他俩的事自己还是别去掺和了。
傅午岱将于墨送回剧组的酒店,连车都没下,轰着马达消失在夜色中。
一直到迈入自己房间之前,于墨还很怕秋炎会堵在门口,纠结自己该说什么呢?
劝他去自首,自己含泪十八相送的戏码都在脑海里演上一回了,结果并没有看到秋炎的身影。
第二天清晨,于墨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来电姓名:于小岭。
电话刚接通,于小岭劈头盖脸一顿骂,将于墨那么点残存的睡意都吓没了。
“小兔崽子,我把你带这么大,没想到带了个二五仔出来。”
“哥,哥,有话好好说。”
“你如实交代,是不是你把我行踪透露给的傅午岱。”
于墨觉得于小岭语气不善,好像是自己闯祸了。
“哥,是不是姐夫来找你了?”于墨合理猜测。
“姐夫?”于小岭冷嘲热讽,“叫得真亲热,他这么快就把你收买了。”
与此同时,于墨听到电话那头还有一个声音,大概和听筒有一段距离,所以听起来有些朦朦胧胧的。
不过能确定是傅午岱。
傅午岱高喊了两声“媳妇儿”,语气无辜又热切,“我没带换洗衣服,能借你的穿不?”
于小岭这边急促地吸气。
于墨可以想象他哥忍无可忍又不得不忍的烦躁模样。
愧疚感突然涌了上来。
傅午岱大致是在浴室里,因为于墨很快就听到,在于小岭保持静默一段时间后,傅午岱又在喊着:
“你不管我的话,那我只好光着出来了。”
于小岭气极,用俚语骂了句脏话,随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对着于墨撂下一句狠话,于小岭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如果说欠于小岭的一顿收拾是远忧,那么再次和秋炎碰上就是近患了。
因为是阴雨天,没有办法拍外景,李导给大伙儿安排了剧本围读。
过了一夜,于墨以为自己会惧怕秋炎,可是没有,他更想和秋炎说说话。
至少当面问清楚秋炎电话里的那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秋炎除了对台词,根本不给于墨任何私下交流的机会,于墨给他发的微信也全部石沉大海。
仿佛一夕之间,秋炎就变回了过去那个和于墨素不相识的暴躁影帝。
第20章 生病
连着两天,于墨都和秋炎处于冷战状态下。
这天有一场下水的戏,需要于墨跳进河里救人。
于墨拍了一条,李导有点不太满意,于是又拍了五条备剪。
夏日的河水依旧很凉,于墨下了水之后上岸,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湿透了,再在大中午的太阳下一烤,肌肤忽冷忽热。
到了夜里,于墨发烧了。
李导看他脸色潮红,大发慈悲地让于墨回去休息。
于墨顶着晕眩感换好私服,走之前他留心看了一眼秋炎。
秋炎并没有在关注他。
于墨落寞地垂下眼眸。
改造秋炎事业可能再也无望了吧。
于墨回到酒店房间,给兔族组织提交了一份申请。
他申请主动退出改造秋炎计划,希望组织安排一个简单点的攻略对象。
比如让他去幼儿园做做暖心大哥哥,让未来会成为熊孩子的小朋友成为助人为乐的小天使之类的,尽管这最多只能延长一两年人类世界签证,那也比继续对着秋炎好过多了。
于墨感觉在秋炎这件事情上他委屈极了,他明明什么也没做,要对他好的是秋炎,对他不好的也是秋炎。
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大概是发烧连带的效应,于墨的眼睛热热的,看着外面的世界像隔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于墨打开行李箱翻找,医药箱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退烧药。
可是他已经换好了睡衣,如果出去买药的话,又得重新换衣服。
他太累了,懒得动。
于墨睡得并不舒服,梦里他掉进了一个无底洞,身体不停地下坠,永无止境。
秋炎还是提早离开了剧组。
自己真下贱!
秋炎深深地唾弃自己。
明明看到于墨故意骗他,和傅午岱暗中相会……
却还是在这场较量中溃不成军。
秋炎给于墨打电话,没有接通。
他立即赶回酒店,和前台说明情况,讨要于墨房间的门卡。
前台工作的圆脸姑娘认识秋炎,看秋炎神色紧张,向领班申请,顺利取到了备用门卡。
房门打开。
秋炎看到于墨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的头发柔软地垂下,看起来特别乖特别乖,而贴在脖子后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于墨的脸比在剧组的时候更红。
秋炎蹲下来,同他额头对额头,于墨的体温高到吓人。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吃药啊。”
秋炎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桌面,叹了一声气。
行李箱放在地上,拉链是打开的状态。
秋炎翻开行李箱,退烧药没找到,倒是看到医药箱里的创可贴,和他那日在门口收到的一模一样。
原来那天,是于墨观察到了他的伤口,是他送来的创可贴……
和从前满脸泥巴,苦相可怜又笑容灿烂的小兵,如出一辙……
行李箱里塞了一个胡萝卜抱枕,一个毛绒小熊玩偶,放在最上层的短袖应该是于墨常穿的,没一件都印了卡通动漫图案,他那些简约时髦的衣服全部压在了下面,明显是受到冷遇的状态。
如果没人说,谁也不会认为这个行李箱是于墨的,应该是哪个二次元宅男,还是心理状态特别幼稚的那种才会搞这种行李箱。
早在那个啤酒烧烤的夜晚,秋炎就发现,他敲开了于墨淡漠疏离外壳的一条缝,看到了一点柔软。
他以为曾经那个爱哭鼻子又闹腾又可爱的小小少年,在世俗的改变下,变得没有那么鲜活了。
他甚至有点期待着,自己的靠近能慢慢让于墨感到快乐、轻松。
然而他突然发现,少年其实一直站在原地。是他变得面目全非了。
他不是于墨的救世主,于墨是他的救世主。
床上,于墨发出难受的闷哼。
他发了一身冷汗,睡衣都黏在身上。
秋炎烧了热水,有兑了些冷水在盆里,挤干毛巾给于墨擦背。
“墨墨,我带你去医院。”
秋炎擦完背,在行李箱里找了件衣服,打算给于墨换上。
“不去……不去医院,去了就暴露了……兔耳朵……”
于墨即便昏睡得迷迷瞪瞪,还是坚持不去医院。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梦里捉迷藏呢,医院是狼外婆?”
秋炎又拉了几下,也不知生病中的人哪来那么大力气,发着烧做着梦还能誓死抵抗去医院。
秋炎只好做出妥协,“好吧,那就不去医院。”
顿时,秋炎生出一种带娃的心情。
不过带娃的心情只持续了两秒。
秋炎替于墨把胡萝卜睡衣脱掉,换上海绵宝宝短袖。
换衣服的过程对秋炎并不算美妙,于墨白嫩的肉体总是在勾引他的目光,让他想起这两天一直在想但是未曾付诸行动的计划。
——把于墨关起来,不让他见任何人,让于墨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管他什么傅午岱富六代,全部滚一边去。他会将于墨做到哭,做到身体只能接受他一个人的爱抚,这样他才会心满意足。
要不是深受社会主义的教育,换在古代社会,秋炎还真能做出这种事。
唉。
秋炎轻柔地吻了一下于墨的额头,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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