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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小时候很感动的片子，长大后再看就没有那种味道了。
于墨看得眼皮打架，又觉得自己选的片看睡着说不过去，只好强撑着。
秋炎一直很安静地看着屏幕，偶尔回过头看看于墨的状态。
发现于墨精神萎靡蔫巴巴的样子，他就把于墨抱过来，慢慢地跟他分析这部电影。
为什么当年能卖座，现在又有那些桥段导致观者审美疲劳，影视作品价值观的更替，演员在演绎狗血桥段的信念感等。
秋炎说这些的时候，眼中的神采是完全不一样的，于墨渐渐地被吸引进去。
约会电影直接变成了一堂影视分析课程。
感化秋炎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但是于墨并没有就此放弃。
秋炎觉得于墨最近很不对劲。
首先是娇羞地问他能不能借他手机设置一个专属铃声还有屏保，秋炎喜滋滋地让于墨任意发挥。
等他拿回手机，竟然发现他和于墨的专属电话铃声被改成了“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满心期待的男友屏保一打开便是一片佛光普照。
不仅如此，于墨还时不时拿着心灵鸡汤文，期期艾艾地问他有什么想法。
虽说这样也没有什么大毛病，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短暂的假期结束后，他们就跟随剧组转场拍戏去了。
事情一压下来，秋炎忙得连轴转，这事也就没再细究。
一个半月后，于墨的戏份杀青，而秋炎还有几个场景需要补拍，要晚两天才杀青。
于墨这里刚杀青，就被公司叫回去。
秋炎的人正在帮于墨走解约流程，法务特别专业，跃星想钻空子也没办法，只得同意放行。
但是在放于墨走人之前，有一个早就谈好的综艺节目，于墨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
“到了那边，沈觅会照顾你的，”秋炎亲着于墨的脖子，一路往下，“但是他进不去跃星，你还是要多加注意。”
压着于墨做了一宿，秋炎才放他离开。
秋炎本打算，等他这边也结束工作，要带着于墨回祖宅一趟。
他父母等着见于墨，已经催了好久了。
然而，早就被秋炎扔至脑后的傅午岱，突然跑出来搅乱了局势。
第23章 露馅
秋炎再次见到傅午岱时，那人正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拉着酒保大吐苦水，又哭又笑的，惊动了不少人。
那时秋炎也在场，旁边站着一位五十岁上下、蓄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
这位具有艺术气息的人正是在国际上拿奖无数的谢胜导演，这两年因为接受好莱坞的邀约，一直在国外拍戏，难得才回国一次。
秋炎抓住机会，和谢胜见了一次面。
谢胜的东方色彩和国外风格的融合并不理想，他憋屈很久了，这次打算拍完手头的片子就回国，筹拍自己的电影。
辰鹿就是谢胜新片的最大投资方，而且秋炎也是首次担任制片人。
约见地点是谢胜自己选的，他就喜欢热闹的地方，于是约在了酒吧里。
酒吧是会员制的，他们谈得差不多，谢导起身告辞，秋炎替他推开包厢的门。
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了发酒疯的傅午岱。
傅午岱醉眼朦胧，居然还能认出是秋炎，他把备受精神折磨的酒保放走了，又热情地拉住秋炎的手。
“嘿，这不是我连襟吗？这么巧在这儿都能遇到。”
秋炎不是很想理会他。
谢导也见过傅午岱，这小家伙长得很上镜，就是家里太有钱对什么都没兴趣，谢导就断了培养他的念头。
“小炎，你什么时候和傅小公子成连襟了？”
“喝醉了酒胡言乱语而已。”秋炎扯扯衣袖，傅午岱失去支撑，摇摇晃晃地撞到地上。
秋炎十分无语，只好让酒保把傅午岱扶起来。
谢导笑得直摇头，“算了，别送我了，你把傅小公子看好咯，我怕他高兴起来上大街上裸奔，把咱俩拖累进热搜去。”
谢胜像逃灾似的，一晃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秋炎让人把傅午岱拖进包厢。
傅午岱醉成一滩软泥，还嚷嚷着喝酒。
秋炎真想直接走人，可是他妈和傅午岱的妈关系还不错，看在他妈的薄面上，他也不能放着不管。
“傅午岱，少他妈装，怎么回事儿？”秋炎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夹在指尖。
傅午岱懒懒散散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不是秋少，喊你连襟还委屈你了？于墨是我小舅子，算起来你该喊我哥呢，嘿嘿！”
秋炎面无表情，不咸不淡地喊了声“滚”，然后将半截烟按灭，“于墨还有个姐姐？”
“屁，男的。”傅午岱的神情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想当年，漂亮大姐姐才是我的菜，头回栽在一个男人身上。”
“他是谁，圈里的？”
“不是，”傅午岱脸上洋溢着笑容，满满地得意，“于小岭，搞学术研究的，博士、精英，看一眼要人命的那种，和你家墨墨不是一画风。”
“听你这么说，你和这位于小岭也不像一个画风的。”秋炎噎回去。
搁平时，他们对上就是俩斗鸡，呛不死对方就是狗。
老天都稀奇，今天傅午岱熄火了，“我还想呢，这么个大美人主动找我加微信，那我该得多吸引他啊，合着全都是套路，就是为了完成他的任务而已。”
加微信？这套路秋炎似曾相识。
所谓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
傅午岱一件秋炎沉默，就发现事情不对。
“小老弟，你不会也被于小墨同学套路了吧。”
“你说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
于墨又点了一根烟，打火机一下没着，又打了一下，幽幽地望着傅午岱。
“我突然想起我还要回去学英语……”傅午岱一点一点往门口挪。
“你他妈能不能换个靠谱的理由？”
“你他妈就是不知道英语在追妻之旅中的重要性！”
总之最后，傅午岱没走成，加上喝了酒自动引发的大漏勺属性，基本把能漏的都漏了。
于墨和C牌最新季的服装海报在网上一经曝光，就上到了热搜。
C牌下一季的服装订单量在短短的一个上午，呈爆发式增长。
C牌中华区办公室张灯结彩。
“哥，”小丁给于墨看C牌工作群的聊天，“宣发代表在群里说想当众亲死你呢。”
“额……”于墨在努力酝酿词汇。
“没事儿哥，我赶紧劝他死了这份心，你可都是有主的名草了。”
“不许乱说。”于墨急吼吼的样子，还挺娇羞的。
和于墨处久了，小丁也逐渐发现原来明星的人设是一回事，明星的私下是另一回事。
他亲眼看见魏旭的助理被那位所谓的“小太阳”呼来喝去，像个佣人在使唤。
而他现在，居然敢开于墨的玩笑了。
“比起来，真正对我们耍流氓的还是跃星，居然为你安排整蛊综艺。”
那个时候沈觅忙着带几个新人，没办法全面顾及到于墨，就把于墨一部分的事务分给了别人。
仗着于墨不管演戏外的事，公司就给他接了这么个综艺。
这事沈觅到现在还后悔呢。
现在的整蛊综艺越来越没下限，只是为了满足观众想看明星出丑的欲望而已。
于墨完全没必要靠丑态出位。
而且最新的代言海报刚出来，秉承品牌一贯的风格，于墨的画风是给人以距离感的。
观众或许喜欢明星有反差萌，但是这个反差一定是控制在一个度里的。
等节目播出，观众不一定会接受这样的于墨。
“没事，我就当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于墨一脸云淡风轻的背后，是沈老板翻着的大白眼，“自己闭着眼睛签的约，跪着也得给老子去。”
“也只好这样喽。”小丁有点佩服地看着于墨。
上了去综艺节目录制现场的面包车，于墨开始念经。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今天还能有什么更糟糕的呢？
还真有。
傅午岱的电话夺魂索命地追过来，比节目组突然在车上放的《电锯惊魂》bgm还渗人。
“墨墨，我对不起你啊，秋炎他什么都知道了！”
第24章 游戏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于墨的额头渗出冷汗，手机差点砸地上，还好被傅午岱一声吼喊回了魂，将手机重新抓住。
“你没事吧，墨墨！不管怎么说，你可还得认我是你姐夫啊！喂……”
这是于墨第一次主动地挂断别人的电话。
他翻开通讯录，指尖停顿在“秋炎”名字的上方，嘴唇较劲地抿住，电话拨了出去。
一分钟后，于墨像突然卸了力一样，瘫坐在椅背上。
秋炎没有接他电话。
不是巧合。
是不想。
最初的感觉是茫然，他的脸侧向窗外，眼睛穿透疾驰的景色，望到底，是虚无。
说不清是一分钟、五分钟亦或更久，但也有可能是五秒、两秒、一秒，反正酸麻的感觉就那么从脊背蔓延而上，随即是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
于墨如被甩上岸的鱼，大口吸气、呼气、吸气，整个身体都在用力。
坐在前排的摄影师捕捉到于墨的动作，将镜头对准他。
“于老师是不是被bgm吓到了？”
于墨戴着大帽檐的黑色帽子，口罩自从上了车起一直没摘，只露出一双眼睛，摄像机只能捕捉一些肢体动作。
他大口喘气，看起来和被吓到差不多。
车厢内的音响开得特别大，像积了半年痰的沙哑怪笑正在持续地冲击耳膜。
于墨根本没听清摄影师在讲什么，总之胡乱点头就是了。
“看来于墨很害怕呢，你们节目组可不能欺负我师弟啊。”
在距离于墨所乘坐的面包车很远的一个集装箱式厂房里，魏旭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大屏幕一边和主持人谈笑风生，旁边还有一男一女在附和着，间或说两句俏皮话。
十几台摄影机架设在轨道上，对准前面装修成糖果色少女风格的演播厅，记录下在场所有人的表情。
几人关注的大屏幕，在节目组导演的指挥下，实时播放着分别坐在面包车中的四位嘉宾的一举一动。
这个节目就是分为两组，户外采集和演播室点评同步进行。
刚才，大屏幕上恰好放到于墨所在的面包车里的这一段，就有了魏旭和主持人言笑晏晏的一幕。
魏旭几年前参加过这个整蛊综艺，当时被节目组整得很惨的丑照至今还在粉丝间流传，也时常作为“男神秒变男神经的搞笑瞬间”被剪辑到安利向视频中。
不过这个让他一时间小爆的节目，魏旭再也没来过。倒是这回，得知于墨要要参加节目，魏旭特地要来一个演播室嘉宾的名额，说是要照顾照顾同公司的师弟。
主持人听完魏旭说话，人精地夸着“看来我们旭旭真是一位好师哥呢。”
旁边的一男一女是常驻嘉宾，男的叫范思立，女的叫陈辰。
范思立：“但是于墨的反应好像是真的被bgm吓到了吧，刚才靠着窗户大口喘气的样子，哈哈哈。”
陈辰：“毕竟大家都不知道上了车就会开始整蛊环节啊，而且这段音效也太突如其来了，刚才我也差点被吓到呢。”
范思立拉长语调地“啊”了一声，“不至于吧，其他三位嘉宾的反应也没有那么强烈呐，有两个还是女孩子呢，于老师会不会太夸张了。”
“肯定是节目组的音效太逼真了，”魏旭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综艺感十足，“于墨这么高冷的人都中招了，这下你们该理解我为什么好几年不敢来这个节目了吧。”
导播立刻在大屏幕上插入了一段魏旭当年的片段，魏旭捂着脸不忍直视，主持人和两位常驻嘉宾则笑作一团。
范思立笑完了，拍着大腿，“旭哥这个表情包当年可火了好一阵，可以说是真情流露，毫不做作了。”
主持人默默瞥了范思立一眼，将话题拉回来，继续cue流程，“好，那让我们继续看看明明、小艾和马姐正在做什么吧。”
面包车里还在进行一个小游戏，助理妹子拿上三个箱子，以于墨的角度是看不清里面内容物的。
助理向他宣布规则。
“于老师，您挑一个箱子，伸手进去触摸满一分钟就达标。”
于墨正神游天外，要不是有人在说话，他能一直神游下去。
“哦。”
三个箱子都差不多，按套路，里面可能有什么无毒的蛇、无毒的蜘蛛或者是会动的毛绒玩具啥的。
于墨无心恋战，这时候也想不到怕不怕这个问题了，想着随便选一个算了。
“于老师。”
刚才那个助理妹子无声地做口型，她站在摄像大哥的后面，手里举着一台平板，用电容笔在上面写着：
-选左边那个，是毛绒兔子。
这也是节目的一环，直接告诉答案了？
助理妹子拼命向于墨使眼色，挺靓一妹子现场上演金凯瑞式变脸艺术。
这到底是是谁整蛊谁？
好吧，就算是节目组的一环，于墨也认了。
他按照指示把手伸进了左边的箱子，估计是为了营造未知的恐怖感，节目组找来的毛绒兔子手感太扎手。
于墨轻轻摸了一下，就把手缩了回来。
选一个箱子摸一下不是么，那他应该算完成了。
行了，让他坐回座位上继续思考人生吧。
扩音器里男播音情绪激昂地宣布：“很抱歉呢于墨老师，您的任务挑战失败，接下来我们会带您前往惩罚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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