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妤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在快门快要按下的时候,钟妤放下了原本挽住张铭手臂的手,换成挽住了齐维夏的手臂,身子靠向齐维夏。
之后这张照片被钟妤洗了出来,剪去了张铭,只留下了她们俩,被钟妤藏在了钱包的最深处。
婚礼结束后,齐维夏在大厅门口和钟妤告别。
“你和陈然睡一个房间。”钟妤拉着她。
齐维夏摇摇头,“不行,我今晚得回去。明天一早我得和我师傅赶去法院。”
这是真的,不是齐维夏的借口。
“可是这么晚太危险了。我不放心。和你师傅请个假吧。”钟妤坚决不肯放她走。
“明天那个案子很特殊,能学到很多,再说我都开了一年多的车了,一点小碰擦都没有,放心吧。”齐维夏毕业回来,顶着烈日就把驾照考了。
一旁陈然过来,“我和你一块吧,这也没我事了。你等我收拾下。”
钟妤不想让齐维夏走,她不知道再见到齐维夏,会是什么时候。
此刻的钟妤就像是吃掉口袋里最后一颗糖的孩子。
剥开包装,却怎么也舍不得塞进嘴里,因为知道不会再有下一颗了。
看着齐维夏,拧眉低下头,松开手,“好吧,你们路上小心,到了告诉我。”
齐维夏点点头,陈然和钟妤又寒暄了几句,才带着齐维夏去休息室收拾东西。
钟妤一直看着齐维夏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第64章
工作忙起来,日子就过的很快,还有两天就要春节放假了,大家工作态度都散漫起来,只要是不急的事都推到年后再说。
齐维夏把手头的事忙完,今年的工作算是结束了,剩下两天也没什么事了,没谁愿意在快过年时候还要打官司。
自从十月份,她们已经很少有联系了。
钟妤不会联系她,也不怎么联系陈然,仿佛结了婚就像消失了一般。
婚礼那天,钟妤的关心,钟妤的亲昵,就仿佛像是齐维夏做的一场梦。
她以为她们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可就仿佛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钟妤就像是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除了陈然给的只字片语。
大年三十,12点,她准时给钟妤和陈然发了祝福,这是这么多年一直的习惯。
可她,却没有等来钟妤的,就连一个标点符号,一个表情都没有。
她也只能想着,结婚了,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一定要像从前一样,兴许二人在过甜蜜的二人世界。
想到这,齐维夏揉了揉心脏的位置,放下手机,关了灯。
大年初三,陈然约了钟妤。
晚上,陈然和朱伟一起,钟妤带着张铭,只有齐维夏孤身一人。
餐桌上,陈然调侃齐维夏单身狗,冬天无人暖手。
“不是说,其他律所有律师追你吗,没看上?”陈然吃着碗里朱伟给她夹的菜,“也对,余瀚森那样的你都抛弃了,后面再看上就更难了。”
突然提起余瀚森,让齐维夏有些心虚。
钟妤见状,夹了一块肥花花的红烧肉塞进陈然嘴里。
“多吃肉,等结婚了好生娃。”
钟妤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陈然一边恶心一边把肥肉咽下去,“这儿,离这目标最近的就属你了,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要啊?”
“没计划呢,太早了。”张铭在一旁帮衬到。
陈然点点头,“也是,这才新婚,有个娃也着实累人,多玩几年。”
一顿吃完,钟妤打了声招呼,就和张铭走了。
齐维夏自从学了驾照,一直开的是她爸的车,今天也开了车来,见钟妤看都不看她,转头和陈然打了声招呼,也走了。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没有谁离了爱情不能活,日子照常过,只是心确实越来越平静,日子过的越来越寡淡。
齐维夏愈发的成熟稳重,话也没以前多,陈然还调侃她越来越像钟妤。
听了这话,齐维夏笑了笑。
“我所认为最深沉的爱,莫过于分开以后,我将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
还真是印了这样一句话,齐维夏都快被自己感动了,这不是她的本意,只是…确实在不经意间变成了这样。
十一休息,陈然要去钟妤那玩,齐维夏没有拒绝的理由。
两人一块开车去了C城。
钟妤和张铭好好招待了她们三天,就如许久不见的老友,说说笑笑,吃吃喝喝。
但,齐维夏知道,一切都在发生改变,一切都不对了。
在齐维夏眼里,张铭对钟妤很好,照顾的体贴入微。
那就这样吧,只要她过的好就行。
齐维夏她们回A城的那天晚上,钟妤一个人坐在客房的床上,坐了整整一夜,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齐维夏的气息。
张铭一直也没和钟妤住一块,他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只是隔三差五会过来找钟妤,钟妤每次都是爱搭不理的。
房子里没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一切都是在她们来之前,钟妤布置好的。齐维夏她们来的这三天,钟妤说三个女人在,他一个男人不方便,让张铭回父母家住。
两个人生活的痕迹是假的,恩爱是假的,张铭的体贴入微也是假的。
没有一个男人会对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好一辈子的,张铭和她结婚,也不过是因为得不到她,也不愿别人得到。
张铭有着极其让人无法理解的三观,但当看到张铭妈妈的时候,一切都能理解。
钟妤这样的,带出去有面子,又不会管他花天酒地。
最后一次见到钟妤,是在五月份,陈然的婚礼上。
齐维夏做的伴娘。
钟妤早上没能赶回来送亲,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开席的时候了。
等齐维夏忙的差不多,能稍微喘口气的时候,见钟妤坐在她那桌,右手边坐着衣冠楚楚的张铭。
钟妤没什么变化,她远远的看着,两人之间没有互动,仿佛不认识一般。
抬脚走去,坐在钟妤左手边的空位上。
一直看着舞台的钟妤转过头望向身边的人,她刚刚其实没有在看舞台中央的陈然,而且一直盯着站在舞台一侧候着的齐维夏。
眼前就是刚刚那人,让钟妤一瞬的恍惚。
“怎么晚上才来?什么事耽误了吗?”齐维夏的柔柔地语气里带着关心。
钟妤无耐地笑了笑,牵过一旁张铭的手,“他家公司有些事,忙完了才赶过来。”
被突然牵住手的张铭,一下就反应过来,接着钟妤的话,伸手摸了摸钟妤的发顶。
“都怪我,有笔单子今天签约,委屈小妤了,没赶上送好朋友出嫁。”语气里尽是心疼和歉意。
齐维夏见两人亲昵,点点头,瞥开眼,拿起筷子吃了两口。
“你最近忙什么?”齐维夏咽下嘴里的牛肉,头也不转的问。
她不想看两人亲昵的状态,来折磨自己。
“没忙什么,在备考注册会计师,一直在看书。”钟妤想把这个证拿下,以后对家里公司也有帮助。
齐维夏又夹起一块辣牛肉放进嘴里,点点头。
刚吃没一会,那边婚礼策划喊她。
齐维夏放下筷子,站起身,刚准备走,又停下,转头对上钟妤的视线。
“你待会别跑了,要是陈然见不到你,非骂死你不可。”齐维夏总有种心慌感,总觉得钟妤会一声不响的走掉。
钟妤笑着点点头,待齐维夏走远了,才松开张铭的手。
“我配合的还行吧。”张铭咧着嘴笑了笑。
钟妤没有理他,她也经常跟张铭出去应酬,在外面扮演着好妻子的角色。
她知道,那些酒桌上的人有几个是真看得起她的,谁都知道张铭在外面花天酒地。
她不在乎。
婚礼结束,钟妤走到门口陈然身边,被陈然骂了几句,两人又寒暄了一会,钟妤就要离开。
“你不等夏夏吗,和她说一声再走吧。”陈然拉住钟妤。
“刚刚吃饭时候聊过了,你跟她说一声,我先走,我得赶回去,明天张铭还得去谈合同。”钟妤拍了拍陈然的手。
等齐维夏从里面收拾好东西出来,已经不见钟妤的身影。
问了才知道,已经走了。
齐维夏生气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钟妤结完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比之前更冷漠,更疏离。
她想念从前的钟妤,即便是大学时候的钟妤她也能偶尔感受到来自钟妤的关心与在乎。
她没有立场去责怪钟妤。
自从陈然婚礼后,钟妤是真的消失了,彻彻底底的消失。
回来了也不告诉她们,要不是陈然自己问出来,钟妤估计会一声不响的再回C城。
再后来,钟妤回A城都只临时找陈然,陈然要把齐维夏约出来,都被钟妤婉拒了。
陈然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不管怎么问,两人都敷衍,一个说太忙了就不找她了,一个说自己也不知道。
齐维夏一开始会觉得委屈,伤心,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有一瞬觉得她的感情被钟妤察觉了,所以开始躲她?
可她又自认藏的很好。
于是她想着,那就这样吧,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只会平添伤心难过。
那不如就这样不见面,只要过的好,只要幸福,那么自己就不再去打扰。
张铭愈发的变本加厉,他不仅在外面玩女人,有时候还会趁钟妤不在家把人带去钟妤那。
家里门的密码,改了一次又一次,就仿佛不管怎么换,张铭都能知道。
好几次,钟妤一进家门,满地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
卧室里,一男一女衣不蔽体的躺在她的床上。
钟妤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以为家里进贼了。
后来习惯了,撇开头,敲敲开着的房门,等两人离开,她再找钟点工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她也和张铭吵过,可吵多了自己也累,干脆随着他,等人走了再打扫就好。反正那主卧的床,她是再也没有睡过,她都不留痕迹的睡在客房。
钟妤坐在阳台上望向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她到C到已经五年多了,也已经有五年多没再见过齐维夏,没见到,但也没断过她的消息,她能从陈然那得到只字片语。
知道她越来越优秀,知道她没再做诉讼律师,知道她开始带徒弟了,也知道她一直没再谈恋爱。
一个人经常对着手机里齐维夏的照片发呆。
第65章
年底,张铭应酬多,经常喝的醉醺醺的过来找她。
张铭这两年开始越来越不老实,会对她动手动脚,有时候两人争执中,会把她的手抓出淤青。
不仅要对付张铭,还要对付张家人,她能躲就躲。
今天外面下了雪,钟妤没有出门,她没有固定的工作,把注册会计师挂在认识的学姐的事务所里,偶尔接一接活,她没拿张铭的一分钱。
平时的生活都是用自己的钱,虽然家里开公司不缺钱,但也不是什么钱能随意花的家庭,她本来也没娇生惯养,一个人住,花不了多少。
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家,偶尔会去事务所帮帮学姐的忙,像今天这样的天气,没出门。
钟妤在厨房洗着青菜,门外有按密码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张铭。
密码再也没换过,因为就算换了,张铭也会知道,干脆放弃了,她这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放下手里的菜,走出厨房,见张铭穿着厚大衣,站在桌边。
“你来干什么?”语气不是很友善,因为他们前两天才发生过争执。
“来自己老婆这吃饭,不行吗?”
钟妤懒得理她,又自顾地回厨房给自己弄面条。
面条做好端上桌,张铭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
把面条放在桌子上,又转身回厨房去冰箱拿前段时间,她妈妈给她带的奶奶做的小菜。
两人一句话没说的坐着,钟妤吃面,张铭玩手机。
等一切收拾妥当,钟妤开始赶张铭走人。
张铭说今天要住在这,两人争执不下,钟妤转身进了客房,想着直接让张铭睡那个没人睡的主卧,客房里有个小浴室,钟妤一直在用,转身锁上门,洗澡准备休息。
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时间还早,可她不想出去客厅。
可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在12月的天气,她热的一身汗,又去冲了个澡。
等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张铭坐在房间的床上。
钟妤脸颊透着粉色,心也很慌腿有些软,说话有些无力。
“你怎么进来的?”
只见张铭起身,走近她,钟妤吓地一步步后腿。
见到张铭的样子,她似乎知道自己怎么了。
绕开张铭,要往外跑。
被张铭一把拉住,按倒在床上。
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从一开始的嘶吼拼死抵抗,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再也无力抵抗的时候,疼痛与恶心袭遍全身。
可身体再痛,也抵不过心。
咬唇忍耐住自己喉间要破出的无意识的低吟,望着洁白的天花板,那中间有一块小黑点,就如现在的她。
钟妤眼里蓄满了泪水,一下冲出眼眶。
心里一声又一声的唤着齐维夏,救我,救我。
因为极力地忍耐,当张铭气喘吁吁地从自己身上爬起的时候,钟妤双眼通红,冲着张铭用极其嘶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狠意与怒火,大吼“滚。”
跌跌撞撞地跑进卫生间,反锁住门,将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皮肤发烫发红,已经破了皮,开始有血渗出。
在浴缸里泡了一整夜。
等第二天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点了。
外面已经没有张铭的身影。
钟妤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随便找了一个酒店住了下来。
那里再也不能待了。
钟妤愈发地沉默,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手里的检查单。
这两个月,张铭不断地给她打电话,逼问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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