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当初找狐焰的时候,去过的烟花巷吗?
直到经过某家青楼时,小崽子咬了咬裴肆。裴肆便立刻道:“停下来。”
吉利吁了一声,一收缰绳,马车在这家青楼前停下来。裴肆下了马车,抬头看着眼前明亮如白日般的青楼。
名字叫做清风阁,倒是挺文艺,但清风送来的味道却是夹杂着浓烈的脂粉香味和酒肉味。
阿焰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去?
裴肆捏了捏儿子的耳朵,将它塞到自己衣裳里面。这种地方,就不污染宝贝儿子的耳目了。
裴肆虽然出门时,特意穿了一身低调的打扮,但通身的贵气却是遮不住的。衣服料子虽然面上不显,但眼尖儿识货的人却能看出实际上用的都是最名贵的布料。
就连挂在腰间的玉佩也是价值连城。
更何况裴肆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待他一进门,许多人都已经将目光锁在了裴肆身上。尤其是老鸨,两眼睛都在发光!
他走南闯北的,见识过多少来喝花酒的恩客。轻易就能分出哪个是有钱,哪个是穷鬼来凑热闹。
裴肆在他眼里就好像一头纯金打造的待宰肥羊一般。老鸨带着谄媚的笑容便踱着步靠了上去。
“客人好!”
裴肆向后退了一步。这人身上的脂粉味重的他头晕。
“莫靠近……我。”
老鸨一愣,笑嘻嘻地说:“哎哟。这位客人还很羞涩呢,是第一次进园子里来吧。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您就知道这当中的趣味了。”
谢谢。朕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裴肆冷冰冰地盯着老鸨看,思索着是不是要将这些勾栏妓院全部封杀掉。
“客人,您喜欢什么呀的?清纯的还是柔媚的,娇憨的还是冷艳的,我们之类什么美人都有……”老鸨看了裴肆一眼,觉得以这位客人的美色,恐怕他们店里的头牌都比不上,“不过您这样的美人,我们店里就没有了。”
裴肆白了他一眼。老鸨拍拍胸口,心脏砰砰跳,这位客人实在好凶啊。
“我是来找人的。”这种地方能找到狐焰真是见鬼了。
狐焰总不可能到这种破地方来找乐子。裴肆对自己的脸还是相当又自信的。放着他不要,总不可能要这里的庸脂俗粉!
“找人。您找什么人呀?我们这里人可多了。”
裴肆随身掏出一张狐焰的画像给老鸨看道:“您见过这个人吗?”
老鸨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无他,画上的人相貌太优越了。他这店里,今天’一连来的几个客人都俊俏得不像话,把他们店里的花魁全部都比了下去。
“这个俊俏的客人我见过。”
“他在哪?”
“客人您别急啊。那位客人在楼上呢。”老鸨整了整自己被裴肆拉坏的衣领,慢声细语地说,“楼上是我们清风楼的台柱鸣凤竞拍之夜。价高者可得之。”
“带我上去。”
“哎呀,这可不信。”老鸨拦住上去的楼梯道,“鸣凤可是台柱的台柱,轻易不见人的。入场拍卖费也要这个数。”
老鸨伸出二根手指头来。
“谢谢,入场拍卖费二百两银子!”
这价钱摆明在宰人了。裴肆眼睛都不眨一下,吉利立刻掏出一张银票送到老鸨手上。
裴肆上楼。老鸨却拦住吉利。
“哎哟,只能这位公子上去啊。”
裴肆看了眼吉利道:“你在这里等着。若有事,我会传唤你。”
吉利只好守在楼梯口。老鸨摸着银票,脸上喜滋滋的。见吉利好大一块头守在楼梯口,还嫌弃他太壮占了位置。
“哎哟,你站远点,别挡住我们做生意。”
高大威猛的吉利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老鸨捂住胸口。哎哟,好凶好凶呀。
刚到了楼上,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琴音。
高山流水?实在不适合这种场合。他心里一边想,一边摸’摸在怀里想挣扎着出来的宝贝儿。裴肆嫌这个地方台浑浊,仍旧不想放小东西出来。
隔着屏风,依稀能够看到台上弹琴的清隽男子。
男子一身白衣,弱柳扶风的模样。底下则是一群色’眯’眯的花痴,早就神魂颠倒,不知道弹琴男子在谈些什么东西了。
裴肆便在一群色’眯’眯的piao客当中看见他的皇后。
他的皇后坐在台下,身边还挨着什么人,一边吃瓜子一边兴致勃勃对着台上的鸣凤兴奋地大喊道:“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傻’子一样!
裴肆要被气死!
第43章 捉奸
裴肆也不说话, 只在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坐在狐焰不远不近的地方,只要狐焰稍微分心偏个头就能看见他。
倒要看看他的笨蛋皇后几时才能发现他。
歌伎一首弹完,狐焰不曾回头看见他。再弹一首结束, 狐焰还是不曾听见。
呵。裴肆眼睁睁地看着狐焰跟人竞拍起来了。
和狐焰争着竞拍的那人倒是很眼熟。不过裴肆实在记不起是谁了。一个烂人,没有资格让裴肆记住他。这人油头粉面的,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废物。
过了一会儿,那人忽然不想竞拍,反而对着狐焰笑眯眯地说:“这位公子相貌堂堂, 在下愿和公子共享……”
他甚至想走过来,摸’摸狐焰滑’嫩的脸颊。
裴肆脸色一沉,从桌上拿起一个核桃, 隔空丢了过去,正中对方脑门。对方捂着脑袋,站起来四处查看。
“谁打我?站出来!谁敢打我?敢打本大’爷是不要命了吗?出去问问,爷是谁?再去问问爷的表姐是谁?”
裴肆忽然想起这人是谁了。就是那个李二!当时关进顺天府里打了三十大板又罚了三万两银子才放出来, 放出来之后自然也被革职了。
狐焰捂着嘴笑:“打得好。你活该!”
“小’美人,你这嘴巴可真不乖。是想让我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张嘴吗?”
裴肆又丢出一颗核桃,这回直接砸进李二的嘴里!
核桃硬生生卡在嘴巴里吐不出去也吞不进去。还是左右帮忙才把那颗核桃取出来。
“谁做的, 给我滚出来!”李二涨红了脸。
狐焰还想再痛骂几句, 裴肆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将他拉到屏风后面去。狐焰下意识就要将拍他肩膀的人来一个过肩摔!
眼角扫到裴肆手腕上挂的菩提珠串,才登时松开他。
“你怎么来了!”狐焰有种被抓’奸的窘迫感。
裴肆捏了捏他的手腕, 压低声音揶揄道:“我要是还不来,恐怕朕的皇后就要弃我而去了。”
说着,裴肆隔着屏风冷冷瞪了一眼台上的歌伎。歌伎全身一瑟缩,差点没控制住,当场现行。
“怎么会呢!”狐焰踮起脚亲了亲裴肆的脸颊说, “别吃醋。我心里只有你。”
裴肆哼了一声。那边李二已经一掷千金拍下歌伎的初’夜。他已经在这里听了鸣凤弹了一个月琴,早就不耐烦了。琴有什么好弹的,没意思。好不容易这才等到鸣凤开始正式接客。
狐焰一听,就要跟过去。裴肆拉住他道:“阿焰,你到底是要……”
“别问,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狐焰拉着裴肆的手,偷偷摸’摸地跟着向房间走去李二和歌伎。
那李二色心早已起了,一路上动不动就想对歌伎动手动脚,被动作灵活的歌伎频频避开,顺手还用抱着的琴顺势把李二一撞。
裴肆:“……”好灵活的歌伎。
歌伎推着李二进了一间房,狐焰趴在窗户看,过了一会儿,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来开门了。
却已经不是那位歌伎,而是之前见过的红怜。
“九尾狐大人!您快进来!”红怜见到狐焰很欣喜,不过抬头看见裴肆,他就脸上一白。
救命!怎么是这个人!恐怖。
狐焰似乎完全看不出红怜对裴肆的害怕来,拉着裴肆就进了房间。
李二屁’股朝天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床’上还蹲着已经吓傻了的那名歌伎。
这名吓傻了的歌伎绝对不是刚才那位还能用琴打人的歌伎。
果然真正的歌伎鸣凤抓着被子害怕地看着进来的三个人。
“你们是妖怪吗?”鸣凤看样子是被吓坏了,说话结结巴巴。
他今天第一次正式接客,原本很紧张,很害怕,谁知道要出去的时候就被人按住,然后关在这里。接着鸣凤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在自己面前,变成了他的模样,接着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狐焰没说自己是谁,只是走到鸣凤面前道:“只是有点事要问你。”
“你很紧张?喝点水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狐焰倒了一杯水给对方。
鸣凤接过水喝了。
狐焰的面相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鸣凤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你,你问吧。”喝了口水后,鸣凤看起来似乎好多了,但仍然结结巴巴地说。不过抬头看见裴肆,又有些害怕。这个人看起来就凶巴巴的。
狐焰见鸣凤看了裴肆就紧张,把裴肆推到屏风后面坐下,丢给他一把瓜子:“你嗑瓜子,别打扰我!”
裴肆:“……行吧。”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最近的传言你知道吗?”
鸣凤一愣道:“您是说那件事吗?那件事我可不敢说呀……”
红怜负责当打手,窜到鸣凤面前,呲牙威胁:“快点说,不然我吃了你。”
见过红怜大变活人的鸣凤:“……”妖、妖怪啊!
“听、听说。您说的是和那位有关事情吗?”鸣凤指了指紫禁城的方向。
“嗯,就是那件事。”狐焰点头,“我听说是你们这里最先开始传出来的。你知道吗?”
鸣凤脸色一变道:“小人没有传过这件事啊!都是他们说的。小人从来没参与啊。”
“我不是追究你的责任。只想知道,你知道是谁最早开始传这件事的。”
鸣凤脸色青了又白道:“最早传的人我不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和我说过。”鸣凤指了指躺在地上死猪一样的李二,“就是他。”
“那李二天天来找我,我迫于无奈只能应承他。但此人实在是个狗屁不通的蠢货,我与他也没有半分可聊的。他有时候吹牛,就会跟我提起这件事。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说罢,红怜一下子把人打晕。
狐焰:“人没事吧。”
“没问题,大人!等待会儿我就给他下点幻术,保准就把今天给忘了。”红怜邀功道,接着又把地上的那坨死肥猪给叫醒了。
“喂,醒醒!”
李二鼻青脸肿地站起来,只见面前两个美人。一个柔媚,一个精致,色心顿起,便也忘了疼忘了痛,一叠声地喊着美人,仿佛生在梦里一般。
李二并不认识狐焰。若他知道狐焰就是那个天下闻名的男皇后,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调戏,何况还是裴肆在场的调戏!
裴肆听不下去,站起来,抬脚就是对李二一踹!李二当即铺地,再次怼到了地上,鼻子流出一管血来。
“哪个王八羔子敢踢你老子我……”
李二大怒地回头,正破口大骂,却猛地认出站在面前的是谁。
“皇、皇上……”李二面如土色。
“见到是朕,惊不惊喜?”裴肆冷笑一声,看在李二眼里和恶鬼也没有区别了。
当日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不过李二再次被送去了顺天府,这回恐怕是没机会再出来了。
李二的母亲转头就去向老国丈求情,被老国丈骂了出去。
“滚!你生的那个糟心玩意儿,你知道那混账东西干了什么吗?调戏皇后,还摸了皇后的手,对皇上口出恶言,还辱骂皇上,犯了大不敬之罪,没诛你九族就算皇上仁慈了。”
李母从来没被人骂成这个样子,赶紧去求助她的姐姐。
国丈夫人沉声说:“这件事求我也没用!他这次实在是祸闯大了。”
“不能去求求太后娘娘吗?娘娘从来都很疼他这个表弟的,这会儿怎么忍心就这样放他去死。那可是娘娘的好弟弟呀。”
李玖拾正走过来,冷冷地说:“我这个正经的弟弟还好好地在这里呢!姨妈,您平时对表哥疏于管教,才养成他这个贪花好色的德性。如今可就闯出大祸来了。幸好,皇上没降罪于我们。”
他估摸着皇上早就想找个由头收拾李家了。这李二平时还招摇过市不知收敛,迟早惹祸上身。这不就惹到皇帝头上了。
李玖拾估摸着皇帝估计更想收拾他李玖拾。只是暂时还找不到借口罢了。
他平时做事谨小慎微生怕惹祸上身,哪知道这李二却是何等顽劣。也不知他不在京中这些日子,李二究竟闯出多少祸事来。若皇上当真要清算,恐怕城门失火会殃及池鱼。
姨妈脸色阴沉,知道这几人恐怕只想着明哲保身,不愿得罪皇上,不会为她儿求情了。
姨妈立刻告辞,转头却去求见太后娘娘了。
娘娘可不能就这样让她儿身陷牢狱。须知皇上这次可不仅是将她儿收监,还有在她儿名下的所有店铺田地也一并充国库了。
那些店铺田地加起来可有七八十万两白银。
这几十万两虽在她儿名下,可实际上却并不是她儿的产业,不过是替人保管……如果太后娘娘不管……那就切看看,究竟谁要坐不住了。
王福一样一样地给裴肆报名单。
“粮油店三间、成衣店两间、钱庄……共计八十三万四千五百二十两纹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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