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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借用你的白颜料吗(近代现代)——秋木石

时间:2021-12-24 09:22:26  作者:秋木石

   《可以借用你的白颜料吗》作者:秋木石

  文案:
  /小天使们,专栏预收有四本,真的不看看嘛?/
  *(一)
  每个学校总有那么几个传奇。
  作为本地最垃圾、一年都不一定有个文化本科生的公办学校,十四中出了个985211的苗子。
  但就在整个学校老师领导都在琢磨怎么培养他的时候,这个传奇跑去学了美术……
  (二)
  程熠从小就在这城市上学。
  上了最垃圾的公办小学,最垃圾的公办中学,还有最垃圾的公办高中。
  本来走美术生就是为了能进个最垃圾的大学,没想到在垃圾进化的路上碰到了个障碍。
  于是,垃圾大学没能上成。
  ——
  我们之间相遇的幸运,在于携手奔跑,共赴未来。
  酷爱睡觉糟心玩意学霸攻x酷爱逃课美术天才学渣受
  1v1,he,校园
  文风轻松,一点关于美术生成长的校园故事
  注:1、人物均无原型,故事虚构,高考教学背景参考2021年江苏
  +++++++2、作者本人曾经也是美术生,但因为我们每个人对艺术都有不同的理解,所以本文涉及美术客观知识可供普及知识,但主观理解仅供参考~
  立意:世界上没有捷径的存在,每一条路终点处的梦想,都是这一路上浸透的汗水换来的成功。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情有独钟,甜文,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珩知,程熠|配角:老师同学等等|其它:
  一句话简介:谢邀,平平无奇江苏美术生罢了
 
 
第1章 你给我拜个晚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嘀嘀——”
  车喇叭声不知道第几次从身后响起,听声儿就知道车主人有多急躁。
  程熠手拎着一个大包靠在马路旁的杆子上,看着对面的绿色信号灯叹了口气。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很快,在他数到“9”时,刚刚那鸣笛的车就降下了窗户,一个男人把他那光头探了出来,紧接着就开始破口大骂。
  “他妈的还能不能开车了?!不会开出来把车当鸟溜儿呢?……”
  溜鸟儿也不是这种溜儿法啊。
  程熠暗暗吐糟了一下,随后叉着腰活动了一下肩膀,认命的背起大包,左转准备绕道走。
  这座城市人多,每天都热热闹闹的,有时候吵得人脑壳生疼。
  城南这边更是要命,这地儿最近修路,栅栏一围,路变窄了,车却没变少,挤来挤去,一天能追尾好几个,骂架声就没消停过。
  好不容易等走到一个岔路口,噪声散去了不少,藏在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才吸引了主人的注意。
  “喂?”程熠没空看手机,一边赶路一边接起了电话。
  “人在哪儿呢?你是小姑娘吗出门还要化妆时间?!你瞅瞅几点了?!”电话那边是个粗犷的汉子声音,听上去对方心情可能不太美好。
  “建民路出车祸,堵了。”程熠皱皱眉头,但没说别的什么,毕竟理由再充分,迟到就是迟到了。
  “知道那路天天堵成蜈蚣,还不早点出发?!”那声音还是很暴躁,但显然气儿消了不少,“快点!十分钟后看不到人就扣钱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程熠暗骂了一声,但金主爸爸大于天,即使再不爽,他还是得老老实实背起包跑起来。
  电话里那位暴躁大汉是这地儿破有名的土地主周任阳,认识的都喊声阳哥。
  听说这人祖师爷是个以前的什么官,留下来不少古董,阳哥没什么文化,就靠着买卖古董挣点钱,过得还挺滋润。
  土地主自认书香世家,就喜欢搞些看上去挺艺术的东西,这次跟程熠扯上联系,就是因为这城南小胡同的一块墙角。
  城南商场多,经济流动还算不错,高档小区也有一二,周任阳能从这片找到个老旧破败的墙角也算是能耐了。
  程熠第一次遇到周任阳,是大年三十那天。
  他坐在路边画写生被看个正着,周任阳是外行,看不懂好不好,反正就觉得挺好看,于是大手一挥,就问他想不想挣点零花钱。
  程熠当时还拿着铅笔没反应过来,就被默认为“想”了。
  于是他就见到了那个胡同,于是就承包了那片墙角。
  十分钟,掐着第九分钟五十七秒的点,程熠喘着粗气站在了周任阳面前。
  “小年轻,脚程快!”周任阳看着手机上的点满意点点头,也不管他累不累,抬手就给他指了指他的工作,“梯/子都给你搞好了,两个星期,别让我失望啊!加油!”
  加你妈的头!
  程熠看着面前这啤酒肚挺到天上的男人,心里骂了不下于五十句脏话。
  早不画晚不画,非得等他开学了再找他画,也亏得他这段时间缺钱,不然真是有病才会接这活儿。
  不过抱怨归抱怨,该撸起袖子干的还是得干。
  这天儿说实话并不热,但为了发挥出水平,程熠还是把外面那件袄脱了下来。
  衣服刚离身,他就打了个寒战。
  回家还是喝包板蓝根吧,他心想。
  周任阳看他很快进入状态,也没再说啥,拍拍他肩膀撂下一句“好好干”就离开了。
  于是这地儿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看上去还有些冷清。
  但程熠不觉得,说实话,不相干的人都走了,他反而自在。
  这墙皮地砖确实太过老旧了。
  他伸手在墙上摸了一把,反过来一看,一手上全是墙灰。
  这上色也不太好上啊。
  程熠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大包里掏出卷尺,开始给这块空间长宽高量个大概。
  “我操,这闹着玩呢?”他量到左下角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口就骂了一句,“这他妈都烂出窟窿了?!”
  破的离奇!他闭了闭眼,默默安抚了一下自己,心道都是钱都是钱,生活不易赚钱辛苦,忍一时风平浪静……
  再睁开眼的时间,程熠已经面无波澜了。
  “加油。”他轻声对自己说,“你是个成熟的打工人,该学会平静的面对生活的困苦了。”
  很快,噼里啪啦几声铁罐子撞击声后,他就安静了下来,坐在画包旁边,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开始写写画画。
  三月的风还是很凉,城南的破墙挡住了几分,却还是有漏出来的丝丝凉意,吹起了少年额前的碎发。
  “啧。”程熠皱了下眉,随手撩了一把头发,但这风不长眼,没一会就又给吹乱了。
  他烦了,四处摸索了一圈,终于在牛仔裤屁兜儿摸出了一根皮筋。
  但这皮筋不是正儿八经的扎头发皮筋,而是一根橡皮筋。
  程熠盯着手里的这根即将寿终正寝的皮筋看了会儿,终于还是认命,屈尊降贵用了它。
  这橡皮筋好像是一个月前买寿司的时候,用来捆那塑料盒的来着。
  他画好稿子的时候,才终于想起了这皮筋的来历。
  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满心悲凉。
  许是他这边境地太过凄惨,连带着吹过他的风都带上了感时伤秋,轻轻一扫,给一街之隔的方珩知扫出了个喷嚏。
  “阿嚏!”方珩知靠在商场扶手上揉揉鼻子,颇为无奈,“这换季的天就是烦人,难受啊!”
  “您可拉到。”他旁边的胖子没接他的话,给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您老实点承认自己鼻子不出气鼻炎犯了会折寿吗?”
  这话说的。
  方珩知摸摸鼻尖,轻笑了一声:“不会,但面子会过不去。”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男人,不能承认自己弱。”
  哪怕是鼻炎,也不行。
  “……”得,您可真行。胖子白眼都快翻成一百八十度了。
  他心道,这哥们看着挺像个人,怎么尽不干人事呢?
  他的怨念太大,方珩知没法装作眼瞎耳聋,他很客气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廖承帆,我看得见,你翻白眼的动作没必要那么夸张,意思意思就行了。”
  廖承帆冷笑,无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但他这回并没有耍宝,而是摸出口袋里的烟,放在手里磨挲着。
  半晌,他终于开口了:“方哥,真确定了啊?”
  他这一问,方珩知就笑了。
  他拿过廖承帆手里的烟盒,手指轻轻一扭,那烟盒就灵活的回到了对方口袋里。
  “唉你干嘛?”廖承帆皱眉,还想伸手去拿烟盒。
  “老实点。”方珩知手一抽,随即就又在对方那胖爪子上抽了一巴掌,“我烦这烟味,你消停点。”
  说来也是怪,他这话确实是不客气了,但刚刚还看上去五大三粗不好惹的胖子竟然没生气,反而还真就老实了,不再去碰那烟盒。
  方珩知看他知趣儿,到也就没再多说,只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顺便回答了对方刚刚的问题。
  “确定了,不改了,就走这条路了。”
  廖承帆皱眉:“不是我说,方哥你要是为了考985啥的,真没必要。就你那成绩……”
  “打住。”方珩知敲敲扶手,又伸出手在他面前虚空一抓,“真不是为了考大学。没啥别的原因,别多想了,我是真的喜欢。”
  廖承帆看着他半天,到底还是没判断出来这人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他认识了这人有六年了,却还是不太了解他。
  所以这会儿,他也实在是给不出什么建议和说辞,只好沉默点点头:“我尊重你的选择。”
  方珩知挑了挑眉梢,拍拍他肩膀:“谢了。行了我该回去了,家里两位祖宗还等着骂我呢。”
  “操,说的跟赶着赴宴一样。”廖承帆佩服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回去好好说啊,可别跟叔叔阿姨吵起来。”
  “还需要你教?”方珩知理了理领口的衣服,吊儿郎当晃直了身子,“我多让人省心,就没跟我爸妈吵过架。”
  “是,”廖承帆很赞同,“你都是闷不吭声把他们气个半死然后自己在他们骂你的时候装死。”
  方珩知:“……”
  他“啧”了一声,抬脚就踹过去:“瞎说什么呢?”
  廖承帆是个灵活的胖子,腰一扭,脚一挪——
  还是没有躲过去。
  “……”
  方珩知那一脚跟长眼了一样,精准无误落到了那满是脂肪的屁股上。
  “嗤,躲都不会躲。”
  “我哥,”廖承帆说得真诚,“您打架还有预判吗?”
  “是你蠢。”方珩知摆摆手,“真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别天天在外面乱晃,干点正事儿吧。”
  “哎。”廖承帆笑着应了。
  “操,终于完了!”程熠从速写本里抬起头的时候,感觉人生充满了光明。
  今天上颜色是来不及了,但是拿铅笔在墙上随便铺个线条稿还是可以的。
  他伸了个懒腰,后背发出“咯吱”声,久坐矮石阶产生的僵硬不适终于才消退了些。
  尺子在前方一臂之遥的大画包里放着,因为实在是不想动,他屁股没有离开石阶,只是微微抬起,努力伸长上身去捞那尺子。
  然后,尺子还没捞到,屁股就被人踢了一脚。
  程熠:“???”我操?
  他只感到屁股被一股力量推了一把,紧接着就让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身子一倾,就往前扑了过去。
  “噗通。”
  一声闷响,他给自己的画包拜了个晚年。
  程熠:“……”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画包,又面无表情的忍着膝盖上的疼痛起身,最后面无表情的回首,看向那股万恶之力的源头。
  看过去的那一瞬间,程熠眼里浮现了一抹惊讶。
  来人大概一米八五左右,皮肤很白,尤其是那双凤眼,显得跟狐狸精似的,怪像个渣男。
  哦哟,帅哥。
  他心想。
  但是那又怎样?还是个傻逼。
  他又补充道。
  方珩知在脚尖收到某种熟悉的触感时,就从手机上收回了视线。
  事实证明,走路玩手机要不得。
  不然他就不会陷入眼睁睁看到某人被他一脚踹得给自己画包拜年的全过程这一尴尬局面。
  “那个……”方珩知自然是感受到了对方眼神的不善,他笑了一下,以示自己非常亲和,“对不起啊。”
  程熠乐了。
  好家伙,虽然我承认你很帅,但是你这踢了我还对我笑就有些过于脸大了吧?
  于是在对方漂亮的唇形动了动准备吐出什么美丽发言之前,他截住了话头。
  “我挺好说话的。”他笑着剥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到,“你给我拜个晚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刚准备请对方吃饭的方珩知:“?”
  得,这饭也别请了。
  他笑容不减,淡定挽了挽袖子:“你来,凑近点,我给你拜年。”
  还吓唬我?程熠表示很唾弃,美丽废物罢了,这架子摆的还挺足。
  这一片是程熠从小长大的地方,他混了十六年,近些年来,今儿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不长眼的。
  而且最近心情实在是不爽,程熠只犹豫了两秒,就也撸起袖子,准备和对方讨教一番拜年礼仪。
  然后,他跑了起来。
  健步如飞,一个闪现就略过了那帅哥。
  “……”方珩知刚挽好第二个袖口,结果抬头一看,对方却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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