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揍,嚣张。
但他足够优秀,优秀到就算是嚣张狂妄,也没有人会讨厌他。
他牵着程木桐的手,单手切到了聊天界面。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恭喜方老师旗开得胜!希望再接再厉,明天早上勇夺第一!/烟花/
[小公主]:程熠同学的回话怎么这么官方?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不官方的没什么好话,你确定要听?
[小公主]:我就知道是这样。
[小公主]:你要是发语音,我就听。
程熠打字的手指微微一顿,他最近觉得这人越来越奇怪了。
想了下,他还是点了语音,把手机凑近放到了脸边。
“你比赛呢,我就不损你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加油,争取拿个第一。”
那边的方珩知没想到这人还真就发语音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开。
扬声器播放的声音一下子就传了出来,他吓了一跳,赶紧放低声音,把手机贴到了耳边。
听着听着,他就乐了,点开又听了一遍。
让程熠对他说句好话不容易,值得纪念一下,于是他点了收藏。
一通操作完,方珩知心里有些痒,还想再听一遍。
结果手指没点下去,他余光就瞟到了似笑非笑盯着他看的许记行。
“……”方珩知暗暗冷笑一声,完全没有顾忌,自顾自又听了一次。
许记行挑了下眉。
祝柒中午没睡觉,有些困,没精打采靠在墙上问他:“看什么呢?”
“看痴汉。”许记行煞有介事的笑了一声,“走了,回去休息。”
*
方珩知他们首胜的消息很快就传来了这座城,很多老师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兴奋了。
就连纪向白第二天来上课的时候,笑容都真诚了很多。
方珩知可是他的学生,他能不高兴吗?
程熠靠在自己座位上,眼神时不时瞥向身边的空位。
别说,这聒噪的人一走,还真有点不习惯。
于峰走过来的时候没注意他的眼神,一屁股坐在了方珩知的位置上,感叹:“唉,方神就是牛逼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摸了摸面前的桌子。
程熠:“……”操,莫名有种方珩知的桌子被亵/渎了的感觉。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伸出手,用一根指头挑起于峰胡乱在桌子上摩擦的手。
于峰:“怎、怎么了?”他疑惑地看着程熠。
程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面对于峰的目光,他只好硬着头皮,认真道:“不要靠近方珩知,会变狗。”
于峰:“……我就沾沾喜气。”而且要是变狗可以牛逼,那我愿意!
程熠冷笑一声:“我天天沾,也没见沾着喜气啊。”
于峰摇摇头:“但是熠哥你变得比以前牛逼了啊。”
说完,不等程熠回答,于峰就赶紧补充:“当然不是说你以前不牛逼!就是……更牛逼了,哥你懂吗?熠哥你现在品学兼优的牛逼!”
程熠愣了下,懒散靠在窗台上,眯着眼“嗯”了一声。
纪向白就是为了让他变得品学兼优才让方珩知坐他同桌的,他要的不变那么一点,都对不起他白哥的用心良苦。
这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后台的妙处。
程熠没由来的得意了那么一小下,因为有后台,所以你们的方神是我同桌哦。
我的,同桌。
“熠哥。”司文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得意,“门口有人找。”
程熠回神,对司文倩点头道了声谢,起身往门外走。
“哎呦我可算是找着机会喊您了。”杜茂看他出来,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老雷抽什么风,最近竟然不让串班了!说是逮到就写检讨,操。”
“你们班容不下你了?”程熠弯弯眼睛,趴在了栏杆上,“找我什么事?”
“想你了,看看你不行啊?”杜茂哀叹一声,“马上月考了,我紧张。”
“紧张来找我?”程熠挑了下眉,“我给你个爱的抱抱抚慰一下?”
杜茂“噫”了一声,装模作样的一哆嗦:“哥你好肉麻。”
“滚蛋。”程熠睨他,“你还当真了?”
杜茂愁眉苦脸道:“唉,就知道,我已经失宠了,爱都是新欢的,我们这样的旧人啊,就只能……”
“别逼我揍你啊。”程熠冷漠的打断了他。
杜茂笑笑,收了点不正经:“你说为什么我怎么都学不会呢?”
程熠没说话,从兜里掏出来一块金丝猴奶糖,剥开放在手心递了过去。
杜茂张了张嘴。
程熠叹气,把奶糖丢了进去。
奶香味在齿间散开,杜茂问:“你怎么随身携带奶糖?”
“不是随身携带奶糖,我兜里还有很多种类的糖,你要想吃我再给你剥。”程熠说。
杜茂乐了,说:“那你再给我颗别的糖。”
程熠在兜里掏了掏,掏出来一颗草莓味的阿尔卑斯:“自己剥。”
“唉,熠哥的爱来的快去的也快。”杜茂叹了口气,接过来自己拆开了。
“那你就努努力,争取一下我飘忽不定的爱。”程熠笑道,“甜不甜?”
杜茂点头:“甜。”
程熠问:“还紧张吗?”
杜茂想了想:“哎,别说,真好一点了。”
程熠把口袋里的糖全掏出来放在了杜茂兜里:“不是每个人都是方珩知,脑子好使。”
杜茂垂下头,看着变得鼓鼓囊囊的口袋。
“下次紧张就吃糖,好点了就继续学。”程熠说,“等你牛逼了,就可以像我新欢那样考前熬夜打游戏了。”
考前网抑云,对于杜茂这样成绩吊在中游的学生来说是正常现象,怕赶不上前面的、怕被后面的超过去。
他不太会说什么大道理去安慰人,所以经常担心对方会不会听了以后更自闭。
显然,杜茂不会。
他走前还一脸笑容的跟程熠挥了挥手。
程熠微笑着送他离开,结果转身就收起了笑容。
操,杜茂那么一说,他也开始紧张了。
他忽然意识到,他现在也是一个刚经历绝地求生、下游飞中游以至于名声大噪的学生了。
这要是考不好,那是真他妈丢人。
于是,于峰就看到他熠哥懒懒散散的出去、一脸严肃的回来了。
他好奇的凑过去:“怎么了你?”
程熠走回座位,低头看着方珩知的桌子,忽然伸出手,用劲儿搓了几下。
于峰:“???这是怎么了?”
程熠面无表情收回手,坐在自己位子上拿出了物理练习册:“沾沾喜气。”
于峰:“……”靠。
回到家的时候,程熠收到了方珩知的视频聊天邀请。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点了接通。
“熠哥。”方珩知的大脸占满了整个手机屏,“在干嘛呢?”
“在给程木桐做饭。”程熠把手机放在了厨房的碗架上,“有事?”
“没事,就是告诉你我们团体赛拿了三等奖,汇报一下喜讯。”方珩知说,“你右手边是什么?”
程熠拿起那个政治讲义放在摄像头前:“讲义,我给你也领了一份。”
方珩知一看政治就头疼:“怎么这么多?”
“马上月考了。”程熠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他妈快,月考后就是合格考了。”
方珩知笑了一下:“紧张呀?”
对这个人没什么好装的,程熠很诚实的点头:“有点。”
方珩知乐了:“没事,有我呢,程熠同学一定会逢考必过!”
“你有什么用?能帮我去考?”程熠勾了勾嘴角,把锅里的汤盛了出来,“大后天就要考试了,你还参加吗?”
“参加。”方珩知身子往后靠了一下,那边的背景一下子就被摄像头照了个大半,看上去应该是在宾馆里,“裸考我也是第一。”
程熠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方老师牛逼!”
方珩知抬了抬下巴,应下了这个夸奖:“明天晚上我就回去了。”
“嗯。”
“你来接我吗?”
番茄鸡蛋汤的热气散了出来,热腾腾的白气遮住了程熠大半张脸,方珩知眯着眼睛看也看不清。
大巴车回来后会停在公交车客运站,大家下车后各自回家,是不会一个一个送的。
程熠这边到客运站大概要一个小时,实在是有点远,这些时间够他做半张数学卷子了。
但他想了想,忽然觉得,接方珩知这件事,或许要比做卷子重要些。
于是他点点头:“接。”
方珩知脸上瞬间扬起笑容:“那到时候见。”
程熠“嗯”了一声,默了默,说:“明天的个人赛加油。”
方珩知歪歪脑袋,弯了下眼睛:“嗯。”
程熠补充:“争取拿一等奖。”
“嗯……”方珩知犯了点愁,忽然就后悔之前没有拼命准备竞赛了,“有点难度。”
程熠知道竞赛有多难,所以也就开个玩笑,闻言轻轻抿了下唇,笑道:“尽力就好。”
方珩知忽然指尖一麻,顿了下才点头说:“好。”
第二天个人赛的时候,许记行看着方珩知,问道:“你昨天受刺激了?”
方珩知看都没看他,还在低头刷题。
许记行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得出了个结论:“真受刺激了。”
祝柒服气,想不通高冷如许记行为什么总是热衷于在方珩知暴怒的边缘反复横跳。
之前还好,他们俩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两天不知道许记行抽了什么风,皮得都快崩人设了。
他把人拉回来,叹道:“人家方珩知都开始认真了,你能不能也靠谱点?一等奖不想要了?”
许记行轻轻笑了下,老老实实跟着他往旁边走。
方珩知虽然没理他俩,但是对这两人的话倒是听得一清二楚,恨得牙痒痒。
你妈的,什么叫“方珩知都开始认真了”?什么叫“都”?!?!
他就看上去这么不靠谱吗?!?!
程熠收到的消息是晚上九点去客运站接人,所以他六点一放学,就飞快的从学校溜走了,完全没看见司文倩手里还没来及发的作业。
当然,就算看见了他可能也不一定会等到发下来后才走。
因为他还得去接程木桐,给程木桐做好饭,怕赶到客运站的时候晚了。
接都接了,那肯定要早早就到,让方珩知一下车就能看到他。
不然别的学生都是一下车就有人接,他一个人站在那还要在寒风里等,那多凄凉。
何况程熠还有点担心,担心方珩知受打击了。
按照这货的德行,要是拿奖了肯定是立马就要给他发消息,但是今天一个下午他都没动静……
不会是比得不如意没拿奖吧……
他神色一凛,加快了脚步。
半个小时后后。
程木桐坐在摩托车后座,死死抱着程熠的腰,声音透过头盔撕心裂肺的传出来:“哥!!你为什么要开这么快!!!”
程熠说:“你放心,哥没超速。”哥压着限的速跑的。
程木桐攥紧了这人的衣服:“这是超没超速的问题吗?!”
“啧。”程熠觉得这小孩手指头都要扣进他肚子里了,“你抓松一点!我肠子都快被你抓穿了!”
“我不!”程木桐死不放手,“你忍忍,反正你也不减速,过会儿就到了!”
程熠:“……”
他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家,一边开门一边掀开衣服开肚皮:“我觉得我肚子被你抓破了。”
“哥你没这么娇贵。”程木桐抓了把凌乱的头发,从他胳膊下面蹿了进屋,“你开慢点我不就不抓你啦?”
程熠低头看着雪白的肚皮上整齐的几道红印子,还有一道破皮的,怒道:“我要不是赶着去接人我至于开这么快……”
“为了接我?”一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程熠愕然转头,看向身后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听见这声,程木桐又从屋里钻了出来,笑道:“方珩知哥哥!”
方珩知笑眯眯地弯下腰看他:“嗯,木桐好久不见啊,想我没?”
程木桐点点头:“想!”
“真乖。”方珩知摸摸他脑袋,抬脚走两步,上前放下了程熠还掀着的衣摆,“外面冷,先进去?”
程熠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神,就被推进了门。
看着这人跟在自己家一样脱了外套开了空调放好背包,他终于开口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本来跟着大巴回来是要九点的。”方珩知说,“但我自己坐高铁回来了。”
“为什么?”程熠不解,“晕车?还是觉得大巴车不舒服?”
方珩知摇摇头,笑道:“因为想跟你分享一下一等奖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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