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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阵尿意袭来，甘越睁开眼睛，见夏琛还带着耳机在看视频。摸出自己的手机一看，都快凌晨四点了，他将手伸到夏琛面前晃了晃，夏琛摘下耳机看向他：“怎么了？”
甘越蹙着眉，“都四点啦，还睡不睡了。”
夏琛放好耳机关了蓝牙，再将手机插上充电器，然后躺了下来。甘越去完卫生间回来，见他眼睛闭着已经睡了，便轻手轻脚爬到里边睡下。
第35章 只要哥哥喜欢多贵都买
大福是燕城最大的集贸市场，据说只要是能合法售卖的食材，在那里都能买到。
市场距离他们住的地方接近六公里，因为需要采买的东西很多，所以他们是打车去的。
前面十字路口左转再开一会就能到大福，司机却把车停了下来，“二位不如在这里下车走过去吧，不远了，走个三四百米就到。这会儿去买东西的人多，车子开进去恐怕不好出来。”
甘越一边拿着手机扫付款码一边说：“又不逢年又不过节，马路也挺宽的，不至于堵吧？”
“太至于了。” 司机说，“我上次也是拉一个客人去那里，不到一公里的路，走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走完。”
夏琛下车去后备箱里拿出折叠手拉车，甘越也付好款下车。
还不到早上八点，阳光便已有些灼人，夏琛拉着手拉车走在前边，甘越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拿出摄像机。
人行道边的围墙里，三角梅茂密的枝丫伸展出来，花枝交错缠绕，形成一条植物遮阳篷。
此时正是三角梅将要凋谢的时节，灯笼似的玫红色花朵落了一地。
夏琛一改往日的运动风，今天走的是文艺路线，上身穿着白 T 加宽松的浅蓝色格子短袖衬衫，下身是浅咖色休闲五分裤和白色高帮帆布鞋。
这一身都是甘越昨天带他去买的。
甘越举着手里的摄影机，看着里面的画面，阳光好，景色好，人也好，就是这手里拖着的买菜篮子有点煞风景，甘越在想后期要不要给 P 成时尚拉杆箱。
甘越叫了声夏琛，夏琛回过头来，缓缓一笑，笑容正对镜头，眼神对着镜头后面的人。
想到那小子昨天晚上四点才睡，早上不到七点就爬起来了，这会却依旧是精神抖擞目光如炬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甘越不禁要感叹一句，年轻真好。要是换成他，这会一定颓得跟生了大病一样。
拐进那条街后就会发现，司机并不言过其实，这条路上确实很堵，特别是大福前面那段路，排队进停车场的私家车、密密麻麻的行人、横穿直插的电单车、送货的货车，基本已经占了大半条道。
甘越将这些画面都收进镜头里，打算也剪到视频里去。越近市场门口就越拥挤，甘越镜头往下，去拍出出进进的人们手里的东西，这时有摊贩扛着装有货物的木箱子急匆匆地过去，夏琛走在甘越旁边，抬手护着他的头以免被撞到。
进了市场后人流得以分散，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拥挤，但却让甘越心中升起了一阵迷茫，他眼睛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摊位与人群，歪头问身旁的夏琛：“你说卖鸭的在哪？” 这市场真的太大了，要比他家附近那菜市大出五倍不止。
“那边。” 夏琛朝一个方向指了指，“不过我们应该先买干货，因为比较近。”
甘越侧头看向夏琛，“你来过？”
“没有，我昨天晚上在网上了解了下。” 夏琛说。
夏琛逛了几个卖海鲜干货的铺子后选择了其中一家。甘越拿着摄影机跟在旁边，看着他一边挑选心怡商品，一边对着镜头教粉丝如何分辨好坏。
“一般质量比较好的瑶柱，它表面是呈金黄色的。” 他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瑶柱，另一只手手掌挡在后面，贴近镜头，“就像我手里这个，色泽微微发亮，看上去很新鲜……”
“再比如这个花胶……”
他将要买的几样干货的挑选方法都讲了一遍，买好东西离开的时候，甘越好奇地问他，“你怎么连这个都懂。”
“昨天晚上查的呀！” 夏琛说。
怪不得那么晚还没睡，甘越以为他昨天晚上只是在看视频学习怎么做菜，没想到他连要来的市场的分布，怎么样挑选好的食材都研究了。这些细节换作是甘越，他想都不会想到。
小小年纪，做事怎么这么——细致。
去买鸡鸭的路上，要经过卖水果的区域，上千平方米的地方，几百个摊位，见过的没见过的水果应有尽有。
“夏琛你看，白草莓，不知道好不好吃。” 甘越盯着眼前像是用翻糖做成的草莓，很想品尝一下它到底是什么滋味。
“尝尝不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夏琛说，然后朝摊位后面的老板招了招手，“老板……”
“诶诶诶！” 甘越一把拦住夏琛，“算了太贵了，这一盒就十二个，居然要三百多块呢。”
夏琛当没听见他的话，“老板，白草莓要一盒。”
“不要不要不要，花钱不能太大手大脚。”
“老板，装起来。” 夏琛直接扫了付款码。
水果摊老板这短短半分钟之类唇周肌肉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心情也跟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
装好的草莓被递到了甘越手上，甘越提着它，接下来的时间里，再看到什么稀奇东西，也不敢表现得太感兴趣。
买好菜回到家中，休息了一会儿两人便开始准备工作，甘越找好地方和角度，将摄像机固定好，然后帮夏琛打下手。说是打下手，其实也就洗了洗菜，连烧开水泡发海鲜这种简单事，夏琛都不让他做。
这会儿镜头会将两人都拍进去，等准备工作做好了，甘越帮不上忙的时候，就会拿着摄像机做细致的拍摄。
到了小火煨制的环节，这整个过程需要四五个小时，却只用得上几个镜头。休息时夏琛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甘越乐呵呵地将洗好的草莓端出来，先塞了一个在嘴里，然后把碗递到夏琛面前让他拿来吃。
夏琛看了一眼又从新看回手机，“我不吃。”
“为什么？” 甘越将嘴里的咽下去，“不尝尝吗？很好吃的，酸酸甜甜还有浓郁的香味。”
“我不喜欢吃。” 夏琛说。
“你吃过呀？” 甘越又往嘴里塞了一颗。
夏琛顿了顿，“没有，是草莓我都不喜欢。”
甘越含含糊糊道：“那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吃不完放冰箱。” 夏琛说，“等想吃的时候再吃。”
“哦！” 甘越又往嘴里塞了一个。
几分钟之后，他拿着空碗进厨房去洗。
第36章
一天时间拍摄，一天时间剪辑，视频到了周日晚上才传上网。周一上午，夏琛去上课了，甘越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看着私信。
在写同人文的那个太太笔下，他们已经上小学六年级了，此时的夏琛是班上最高最酷的男生，他性格傲慢，有些叛逆。他不许甘越跟着他，不许甘越在学校同他讲话，甚至很讨厌甘越说话时温言细语，动不动就脸红，动不动就想哭。但是他只要看到有人欺负甘越，哪怕并未动手只是凶他一下，他都会将那个人揍一顿……
“说话温言细语，动不动就脸红，动不动就想哭。”甘越地铁老人手机脸，“这么娘们兮兮的，这还是我吗？能不能贴合实际一点？”
甘越还在自言自语，突然微信消息提示音响了一下，打开APP，是周然发来的信息。
周然：越哥，有时间来学校打篮球吗？我们想组场赛，刚好还差两个人，来的话叫上夏琛一起。
打篮球？可以呀。确实好久没活动活动了，正好刚出了期视频也不用急着拍摄下期。
甘越：什么时候？
周然：就在今天下午怎么样？
甘越：我先问问夏琛，他去的话我就去。
周然：行，你们商量好再找我。
退出与周然的对话框，甘越又点开了夏琛的给他发去消息。
甘越：你今天下午不是没课吗。要不要打篮球？
可能正好是课间，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
夏琛：打。
甘越：那我等下直接过去，中午就在学校吃。
夏琛：好，我今天穿的衬衫牛仔裤，你给我带套球衣和球鞋。
甘越：没问题。
跟夏琛约好后，甘越又给周然去了信息，最后他们将时间定在下午两点半。
差不多到夏琛放学的时候，甘越带着夏琛的球衣骑车到学校。
到达教学楼下时放学铃已经响过了，陆续有学生从楼里走出来。甘越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夏琛的身影，便把车停在路边等他。过没俩分钟，他就见夏琛从里面出来了。
夏琛刚走出大门几步准备下台阶，就被追上来的几个女生叫住，其中一个女生拿着一本教科书。甘越眼神比较好，看到封面上写着有机化学几个大学。
女生含羞带笑地将翻开着的教科书递到夏琛面前说了几句什么，像是在向他请教问题。夏琛盯着书里的内容看了几眼，又看了女生一眼，目光再从新回到书上，表情平淡地说着些什么，应该是在讲解。
甘越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想搞什么？有不懂的不会问老师吗？或者课间的时候请教也行啊。都放学了还拉着人问来问去是怎么回事。都跟你们一样闲吗？还有，一群人挡在教学楼门口不怕妨碍到其他人吗？不知道会给别人带来不方便吗？
你们的真实目的真的就是请教问题吗？请教问题不应该是虚心求教的态度吗？一个个涎眉邓眼的做什么？还有站最外面的那个女生，手里捏着手机踌躇着往前面伸好几次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找机会要微信。
都过去一分钟了，不想再等了，甘越拔高音量叫道：“夏琛，我在这。”
台阶上的几个人闻声都朝这边看过来，接着夏琛跟旁边的女生说了什么，就朝这边跑过来了，甘越看到他说了两个字，不知道是抱歉，还是再见。
“哥。”夏琛跑到甘越身边，微微笑着，看上去很纯真，“我们去哪里吃饭？”
甘越心里闷得慌，随口应道：“随便。”
“嗯？”夏琛说，“这块哪有好吃的哥比我熟。”
“哦。”甘越想了一会，“我们去吃生煎吧。”
“好！”
甘越带着夏琛到一家连锁生煎店吃了玉米猪肉和虾仁馅的生煎包，然后又回学校换衣服。到体育馆时还不到两点，只有周然一个人在练球。
周然看到他们进来，停下动作主动打招呼，“来这么早啊！”
“好久没打了，得先来找找感觉。”甘越说着，和夏琛到休息区放了东西，然后走到场上三分球线以外的位子，做好接球的架势朝周然一招手。
周然把球扔过去，甘越拍了几下上前两步投了个三分球，球稳稳当当进了篮筐。
“行啊！”周然叫好道。
夏琛等在篮下，球落地后就到了他手上，他随意地来了几次上蓝。夏琛打球不喜欢花里胡哨，动作一向干净利落，看上去十分随意。过了一会甘越和周然也过来加入，三个人在篮筐下不断的抢球，投蓝，偶尔也练习一下走位。
期间不时有人来加入，到两点二十人都到齐了。周然叫了个大四的做裁判，人员分配好后，两点半正式开始球赛。
裁判单手托着球做好抛球准备，周然和夏琛面对面曲腿弓背做抢球姿势。
哨子吹响后裁判发球，两人几乎是同时跳起，夏琛率先将球拍了出去。甘越抢到球后马上遭到对方两名人员的围堵，他将球传给一名队友，那名队友却一不小心将球带出了场地。
对方发球，球传到了周然手上，周然带球到了我方后场又被夏琛截走，夏琛带着球一路杀到对方后场，一个假动作晃过两人，然后来了个漂亮的三步上篮。
赢了首球军心大震，接下来的比赛顺风顺水，上半场我方毫无悬念地赢了对方十来分。
中场休息时，甘越从包里拿出两瓶水，递给夏琛一瓶后两人一起喝起来，喝了水甘越又拿出毛巾递给夏琛擦汗。
中场休息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下半场时对方商量了新战术，几个人着重盯着夏琛，过程中甘越接到球后想传给他，却发现他被两个人守得死死的，于是甘越心一横，想着他们后方空虚不如自己去灌篮。
甘越带着球来到对方篮筐下，就在跃起灌篮的时候，对方的一个人赶紧抢上来盖下了他的球。
上篮时被盖帽是球场上最常见的事，只是这人可能因为追过来得比较急，方位没掌握好。
球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甘越脸上。
鼻子木了，脸也麻了，眼前出现了小时候看的那种黑白电视机收不到信号时的画面。甘越摔到地上后半天没回过神来。
“哥！”夏琛见状急忙跑过去将人扶着坐起来。
比赛被迫终止，其余的人也围了过来，包括那个将球盖他脸上的人。
那人有些焦急，一脸愧疚，反复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脑袋不懵了，眼睛也恢复清明后，甘越伸手在鼻下抹了一下，手指上全是血，他第一反应是，完了，鼻子不会撞塌了吧。旋即看向夏琛。
只见夏琛放开他一脸怒气地站起来，对着那个弄伤他的人一脚踹过去，那人突然毫无防备地挨了一脚，后退两步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夏琛骂道：“你他妈不会打球死远一点，有盖帽时朝下拍的吗？”
这一脚显然有些力道，那人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半天说不出话了，表情十分痛苦。
夏琛又想上去踹人，被周然拦了下来，“算了夏琛，别打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夏琛甩了一下胳膊甩开周然，又有几个围过来，他们都不想把事情闹大，七嘴八舌地劝说着：“算了，这里是学校，打人要记过的。”“他也不是故意的，他都道歉了。”“都是一个学校的难免会碰到，不要搞得太难堪。”“打人也没有用啊，消消气，不如先带甘越去医务室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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