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我们分手了?”
腰一直是江忱很敏感的地方,他下意识躲了下,按在自己腰腹间手力道却不容他挣脱。
顾燃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颈间,江忱被勾得呼吸不稳,眼尾都染了一层雾气,顿时像哭过一样动人。
换任何一个人看见,都会有将他就地正法的冲动。
顾燃从不觉得自己是规矩的人,但他同样享受撩到对方受不住的感觉。
于是手指撩拨过江忱的腰线,又在某一处停留,吊着他不让他满足。
“好,”顾燃见他不答,又说,“你倒是说说,我们是怎么分手的?”
江忱忍不住攥紧顾燃的衬衣,修长的指节微微泛白。他在顾燃怀里微低着头,被迫接受他灼热的呼吸,却不敢轻易越过这距离。
他能感觉到头顶那道视线,正在细细打量自己的身体,灼热得仿佛要将他衣服给扒了。
“……是我说的。”
“你说?”顾燃冷笑,“你说了吗?你一个字都没……”
声音戛然而止。
顾燃眉头轻蹙,分明心底压着股怒气,却还是说不出重话来。分手两个字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但只要江忱对他有感情,对江忱来说又何尝不难受?
江忱的心颤了下。
他是没对顾燃明确说过分手,但分开这么多年,彼此不闻不问,谁能否认这是分手?如果不是,顾燃又何至于对他说重新开始?
只是那些伤人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做不到旧事重提,生怕再次造成伤害。
可现在偏偏是顾燃逼着他面对当初那些事。他不知道顾燃想要做什么,是想逼他认错吗?
顾燃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了,眼色清明了几分,低声说:“……抱歉。”
顿了顿,又说:“我不再提了。”
提起来谁都会不舒服,何必?他原本就只是想和江忱重新开始,现在他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没必要再让人觉得不舒服。
但江忱却抬眼看向他:“还是说清楚吧。”
语气听上去很认真,让顾燃的心往下一沉。
说清楚。
纵使他对江忱说了想重新开始,江忱也已经答应,他们却从未正视过当年的分手。与其说没有必要,倒不如说是怕裂痕无法缝补。
他沉默片刻:“好,我听你说。”
“我不想再回避分手这件事了。”江忱声音有些哑,不像是正常发生,像是胸腔里压着一股闷气。
他打量着顾燃的神色,将他的喜怒哀乐都尽收眼底,而那之中最深刻的,是对自己的真心。
“当初是我不对……我知道。但分开的每一天,我都没忘记过你。”
“如果想和我算账,你就说。”江忱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把情绪压下去。现在的关系得来不易,他不想再和顾燃有任何矛盾,但他同样希望可以和顾燃坦诚。
这一句后,浴室很久都没有声音。
江忱一直坐在他身上没动,他们都没穿衣服,身体与身体相贴,他其实很有感觉。可他不喜欢以后每次在亲近的时候,心都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他就这么搂着顾燃的脖子,侧脸紧贴他胸膛,手指划过他锁骨下那道伤疤,每一个动作都是主动的亲近。
不管对顾燃耍心机也好,还是仗着顾燃的喜欢,他只想借这个机会把话说开。
顾燃沉默下去,视线落在江忱白皙的肩膀上,眸色深了几分。
算账?
他可没想算账。
分开的每一天都没忘记过,他又何尝不是?他怎么可能想找他算账?他只怪自己没有早一点重新追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忱终于听见顾燃开口。
“算什么账?”顾燃短促地笑了声,气息逼近,咬着他耳垂,用一种很暧昧的声音说道,“你是在提醒我,我们还有分手炮没打吗?”
有些人表面上衣冠楚楚,一开口就是流氓禽兽。
但他却偏偏拿禽兽没办法。
“谁说一定要打?”
“我定的规矩,不行吗?”
分明是狡辩。
江忱嘴唇轻抿:“可后来……”
剩下的几个字,江忱硬是没说出口。
后来都上过床了,还计较什么分手炮?
“后来什么?”顾燃却装作不懂,在吊着他这方面,他一向很有耐心。
江忱硬是忍着没发作,把那种羞耻的话说出口:“都陪你睡过了。”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意料之中的回答,顾燃慢条斯理地说,“欠我这么久的分手炮,按利息算,就是我现在每天睡你一次,你都还不完。”
江忱脸色微变,他没想到顾燃会这么直接,可这件事无论怎么追根究底,他都脱不了责任,难免理亏。
“那……”江忱睫毛轻颤,心底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想要将自己献祭的冲动。想成为顾燃的一部分,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顾燃俯下身,贴着他耳朵笑:“想说什么?”
江忱垂下眼睛,嘴唇轻抿,手微微收紧。
他其实不是那种多口笨舌拙的人。高二他和顾燃针锋相对了一整个学期,他就没输过。他只是深爱一个人,所以愿意为他退让,哪怕是退进深渊沼泽都可以毫不犹豫。
过了很久,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似的,抬眼看向顾燃:“那……我让你多睡几次,行吗?”
语气很轻,却无比认真。
无论多少次,和喜欢的人上床,他都心甘情愿。
第93章 顾燃在那方面一向很狠。
浴室里的水汽氤氲开来, 温度不自觉升高,浴缸周围雾蒙蒙一片,连同两人的身体也燥热起来。
江忱白皙的皮肤被熏得微微泛红, 又因为被顾燃圈在怀里,全身热得发烫,睫毛上挂着水珠, 就连眼尾都染上几分娇艳。
他原本就是清冷的长相,平日里一副冷淡神色, 难免带点疏离感, 就像是雪山上的冷冽寒冰。此时此刻主动献身,简直是一抔雪在顾燃怀里化成春水。
无动于衷, 怎么可能?
他对江忱陷得很深,不止是感情, 身体同样无法自拔。二十多岁的年纪不同于高中, 需求只会更强烈。
只是……
“真以为我在和你讨债?”顾燃语调暧。昧,有力的手指一直撑着他凹陷的腰,避免他从自己身上滑下去。
浴缸很大,但他们只占了一个人的空间。江忱半靠在顾燃身上,腿还被顾燃膝盖抵着,身体有什么反应, 顾燃完全感觉得到。
“不是讨债,”江忱喉咙轻轻滚了下,“是认真的。太久没和你一起, 我……”
他说不下去了。
难道顾燃就一点不想要他吗?
“然后呢?”顾燃算了算,“你算算, 多少次才够?”
“你说呢?”江忱轻声反问。
他其实不知道顾燃是怎么算的。准确来说, 他压根就没想到顾燃会泡在浴缸里认真算数。但凡当初给顾燃补课时, 顾燃有这么认真,他们也不会在一起了。
“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顾燃眼中划过明灭的笑意,“你就不怕……受不住吗?”
“……那你悠着点。”江忱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对自己,但他爱说,自己就配合。
“我克制不住,”顾燃慢条斯理地说,“你这要求有点过分,这种事还让我憋着。”
“明明是你不想做……”江忱快要忍不住了,明明顾燃说要讨分手炮,明明他也给足了诚意,可偏偏罪魁祸首坐怀不乱。
不吻他,却将温热的呼吸全洒在他脸上。
不碰他,指腹却又在他腰间打转。
那一刻江忱心中只有四个字:道貌岸然。
江忱轻轻抿了下唇,那只没有搂着他的手臂缓缓落下,指尖沉入波纹,轻轻覆上去。
他呼吸骤停。
手像是触了电,却舍不得放开。
明明他也早就……
顾燃低低笑了声,垂眸看他:“怕了?”
“……又不是第一次,怕什么?”江忱嘴硬。
怕?
上回在酒店里,一片漆黑,顾燃又喝了酒,他也有点不清醒,稀里糊涂就发生了一次。但这回两个人都清醒无比,他在脑中补全了画面,感觉完全不同。
“现在还坚持么?”
温热的呼吸缭绕在耳边,江忱的呼吸停了。
他终于意识到,顾燃不是不想,而是在钓他,想要磨到他精神受不了,身体也绷不住,主动顺着他的套把自己送上去。
“是处罚吗?”江忱轻声问。
“是奖励。”顾燃轻笑,手指划过他脸颊,漆黑瞳孔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暗,却又亮着明灭的火,是被他勾起的。
在这方面,顾燃一向游刃有余。
他很沉得住气。
江忱垂下眼,故意欲拒还迎似的说:“如果不想要这种奖励……”
声音戛然而止。
“迟了。”
顾燃落在他腰上的手力道缓和下来。
江忱的身体略微往水里沉了沉,有什么从脑中划过,溺水的恐惧一瞬间攀上头顶,刺得他头皮发麻。
他连忙搂紧顾燃的脖子,将脸埋进他颈窝,鼻子轻轻翕动着,他希望全身都被顾燃的气息包围。
下个瞬间,轻微的失衡感传来,他被迫松开抱着顾燃的手,不得不撑住浴缸的壁。但顾燃到底是顾虑着他手腕有伤,纵使要碰他也先给了他一个支撑力。
手背传来熟悉的暖意。紧接着,十指相扣。
顾燃俯身,故意用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暗示:“要我留点情面吗?”
“你不用管我心情,”江忱睫毛轻颤,“按你喜欢的来。”
他话只说了一半。
他其实很喜欢惯着顾燃,不用顾虑自己的感受。他喜欢顾燃带给他各方面的惊喜,也喜欢和顾燃一起体尝人世间的各种滋味,更喜欢……顾燃因为他而得到快乐。
耳畔传来顾燃的轻笑:“那可别后悔。”
“多少次也不会后悔。”
江忱在轻声说着。
对顾燃,他从来没有过任何后悔。
顾燃在那方面一向很狠,等结束时江忱身上早就没了力气。
不过顾燃到底还是顾虑到他不久前受过伤,全程没让他的手腕沾水。
他其实很想说,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顾燃没必要这么这么谨慎,但一想到顾燃都是出于在意自己,他就没法拒绝这样的关心。
过段时间应该就不会了吧……他心里这么想着。
江忱是被抱回去的,冬天天气冷,他穿得又少,在顾燃怀里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半干的头发在顾燃的睡衣上蹭了点印子。
顾燃的手臂强劲有力,江忱被放下来后,还有点恋恋不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刚做过会有依赖,还是单纯贪恋那个拥抱。
但看到顾燃睡衣上被他头发蹭到的水迹,他还是强迫自己收敛了一点:“换套睡衣吧,都被蹭到了。”
半干不干的睡衣穿在身上,难受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容易感冒。
“有吗?”顾燃低头看了眼睡衣,“我怎么没感觉?”
没感觉?
江忱望着他睡衣上自己头发留下的痕迹:“你不觉得……不舒服吗?”
“有什么难受的?”顾燃轻笑,放下衣服下摆,伸手搂住他,“我还能嫌弃你?”
“……?”
嗯?
江忱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
“刚才在浴室里,也没见你怕把我蹭脏,”顾燃埋在他颈间,闻见淡淡的清香,“都在一个浴缸里洗澡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江忱终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脸躁得慌,没忍住推了他一把:“不是指那个。”
“那是什么?”
江忱探过手,轻轻触探到被自己头发染湿的水渍,隔着睡衣的布料,肌肉的触感在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刚刚蹭上的,”江忱怕他想歪,又补了句,“头发没擦干。”
“你要我换我就换,”这回顾燃没再逗他,起身拉开衣柜,又拿了套新睡衣,当着他的面将上身睡衣换下来。
因为保持健身的缘故,顾燃的身材很好,腰结实有力,背部肌肉线条流畅,是看一眼就会令人心动的躯体。
换做过去,江忱看了会把眼睛移开,但现在,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盯着看,视线如同柔软的手轻抚过顾燃精瘦的腰,最后停在他看不见的领域。如果眼神能够做到更多,他恐怕已经去帮顾燃解扣子了。
是他喜欢的人,又独属于他,为什么不能盯着看呢?
他喜欢肖想他的感觉,尤其是肖想他在床上吻自己时的模样,想象他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发,划过脸颊,然后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样子。想象他对自己的独占欲,强势地占有自己,却又极尽温柔地亲吻自己,克制而又深情。
想把这个人牢牢记住,从深邃的眉眼到锁骨,再到性感的腰腹,还有那些只有他能触碰的绝密领地。
这么多年来,他疯了一般地深爱着这个人,也想要这个人只属于他。
顾燃从镜子里察觉他视线,轻轻勾了下唇:“这么想看?”
“想多看两眼,”江忱没有否认,高中时他就喜欢这么看顾燃,“不行吗?”
顾燃手抵在衣橱边上,抬眼透过镜子看他,嘴角微扬:“当然可以,你有这个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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