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饭。
如果我豁得出去,我应该起诉我的领导,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加班费才对。
但我觉得我的确也享受到了,我不能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哦对了,那之后我给我前女友发了条信息,问候她最近过得如何。
因为经过罗安的教育,我意识到自己以前的确很对不住她。
我活儿太差了,活该被踹。
当然我没告诉她她前男友,也就是我,在和她分手后爬上了男领导的床。
我怕她心里接受不了。
我想人还是需要上班的。
一上起班来,我就把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冲动抛到脑后了。
公司不一定有多需要我,但我十分需要公司。
在我找到新工作之前,我得把手上的bug调完。
可我的屁股还没好利索。
外面天寒地冻,我申请了两天在家办公,在床上架了张桌子,在酸软的腰下垫了好几层衣服,恨不得吃喝拉撒都能在床上解决才好。
叮咚。
大概是订的外卖到了。
我的门铃这两天利用率很高,不过我已经在订单上备注了饭给我挂在门把手上即可。我动作迟缓地下地,扶着腰扭着胯一步一拐地往门口蹭。
天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上厕所的,那几乎是一项可以入选奥运会的高难度项目。
我拉开门想要拿饭,没想到门口居然戳着个活人。
吓了我一跳。
“你几天没来了,我来看看你。”周飞羽手里提着我订的饭盒,“是病了吗?”
“不是,我就是想把年假用掉。”我家里暖气这两天不太好用,我穿着厚棉服,站在屋里,堵住他的路,“谢谢周总关心。”
他站在屋外:“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屋里乱。”
“我不介意。”他倒挺主动。
“我介意,”我又说,“而且暖气坏了,冷。”
“叫人修了吗?”周飞羽问,“没有我叫公司的后勤过来。”
62.
我曾经纠结过,那晚之后,我到底要用什么样的面目面对周飞羽。
比如,我可以和他开些低俗玩笑,询问他惯常采用怎样的姿势,是否在床上能够满足自己的另一半。
或者,我可以向他挑衅,说自己和他的未婚夫共度了一个美好的元旦新年,我们抵死缠绵欲仙欲死。
再或者,我应该心怀愧疚连夜跑路,毕竟我绿了周总,不过我觉得他好像也不缺这一顶绿帽。
但实际上,我就只是泡了一壶热茶。
“你腰怎么了?”他见我走路姿势奇特,问道。
我自然不会二百五到和他说实情,便随口说道:“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
“可你的床是双人床。”他显然不信。
“双人床也可以的。”我回他,“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床有多宽,我就可以滚多远。”
他看着我笑起来。
我看愣了。
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长在我的审美上。
罗安那种,五官精致到好像古代雕像的容貌,美是美,但我就当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而周飞羽一笑,我骨头都酥了。
“快把饭吃了吧,再放就凉了。”
我其实有一些忐忑,生怕他发现我衣服底下伤痕累累的身体。
我满身的吻痕和指印在第二天慢慢从暧昧的红色转为暗红又变成青紫。
我到现在都不敢洗澡,也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那已经不是用惨字可以形容的了。
是相当惨。
我从塑料袋里掏出我点的皮蛋瘦肉粥和白灼菜心。
外面气温太冷,它们已经凉了,于是我拿去微波炉重新加热。
“你吃了没?”终归是不好意思吃独食,我问坐在我沙发上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的周总。
“和客户吃完过来的。”周总翘起二郎腿看我忙活。
我站在微波炉前等待:“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
“因为我不能给你打电话,我不想当狗。”他气定神闲,“所以只好直接来找你了。”
我张了张嘴,这才想起来他指的是我喝了酒之后发疯的说的话。
“对不起啊,我那天喝多了。”我诚挚地向他道歉。
周飞羽摆摆手:“你不用安慰我。”
我没办法,只好拿过手机,给他回拨了一个电话。
三秒后周飞羽不明所以地掏出自己的手机,举起来问我:“你做什么?”
“汪。”我冲他叫了一声。
第14章 出差
63.
我热好了饭,自己躲在厨房里吃。
“你就吃这个?”周飞羽踱步过来,背着手视察员工伙食状况。
看到我面前的清粥小菜,脸色不好。
“我在减肥。”我和他胡诌,“晚上要少吃点。”
“哦。”他倒是信了,“你是有点胖——不过这都是碳水,没什么营养,减肥应该吃高蛋白低脂的食物,比如鸡胸肉。”
我强忍着把饭碗扣到他头上的冲动。
姓周的是不是永远不知道什么叫说人话?
但考虑到他真的给后勤部门打了电话叫了维修师傅来我家看我的暖气,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草草地吃完饭,和他一起坐在客厅里等工人过来。
“你不用管我,去床上躺着吧。”他赶我回屋,“不是腰疼?”
他几次三番地催促,我也只好如他的愿,躺会了被窝里。
“需要什么叫我。”我在他的注视下摆好了床上桌,架起了电脑开始工作,向他展示我这两天真的没有偷懒。
“小悦,过几天我要D城谈个事,需要一个技术负责人跟我一起在会上个汇报。”我刚开始进入工作状态,周飞羽就开始打搅我。
“哦,那很好啊。”我一心两用,有口无心。
“你和我一起去吧。”
“嗯?嗯……嗯嗯,你先别说话,等我一下。”我忙着找bug,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你已经答应了。”他笑得狡黠。
“可我没听清楚啊,那不能算!”我才不想出门。
太麻烦了,又要准备报告又要准备行李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崔博士。”周飞羽笑得像只老狐狸,“我已经把票给你订好了。”
“你……”我气得屁股疼。
64.
“不是,为什么是我啊?”我非常不理解他的脑回路。
上有公司CTO,下有研发部经理,最不济我还有个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的小组长。
偌大个公司,对外做技术报告怎么就轮得到我一个无名小卒了?
“因为你是Ph.D.”周飞羽仿佛在开玩笑,“带出去有面子。”
我不怒反笑:“你跟我妈肯定特别有共同话题。”
见他不解,我解释:“我妈当初逼我爸读博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说明英雄所见略同。”周飞羽朝我露出一排齐整的白牙,“我就猜到你家里是福书村。”
我问他:“为什么?”
“因为你很乖。”
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我觉得好像我和周飞羽之间的气氛更融洽了一些,我们就如同一对老友那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大概是我认清了事实,对他没有什么希冀了吧,我想。
其实有时候只需要退一步,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人生也会海阔天空。
就算是死结,如果解不开,也可以选择不解。
修暖气的时候,我和他围在客厅里给深夜跑来加班的师傅递工具打下手。
问题不严重,师傅换了带来的打火器就顺利解决了故障。
那之后屋子里渐渐恢复了温暖,我用小锅煮了一壶热奶茶感谢周飞羽的帮忙。
“虽然但是,出差我是真的不想去。”我好言好语和他商量。
“就这一次。”他说,“我找不到其他人。”
原来这些天总部要迎接重要的项目,高层全都加班加点挑灯夜战。
当然这种事算是机密,我这种基层员工是没资格了解的。
“行吧。”他既然这么说,我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那你给我两天准备一下。”
“当然。”周飞羽看起来心情愉悦,“周四早上我来接你去机场,你记得别睡过了。我出发前会给提前给你打电话提醒你——要不你把家里钥匙给我一份吧?万一你起不来呢?”
我忍不住侧目以对——他在说什么?!
忽然我手腕上的手表震了一下。
我轻敲屏幕,最新收到的信息随即显示出了内容,是罗安发来的:
“宝贝,我想你了。”
65.
我没理。
信息一条接一条地传来,问我为什么不理他,甚至开始写诗,最后问我在哪,他要来找我。
手表震得我心神不宁。
我感觉罗安喝多了。
我摘下了手表藏在口袋里。
大概是我脸色太过难看,周飞羽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腰疼。
他笑着问我,要不要他替我揉揉,他手法很不错。
我又急又恼,想他快点走,这样我好独自处理罗安那边的事情。
我以为我和罗安之间,自那一晚之后一切就结束了。
我虽然不了解真正的开放性关系应该是怎样的,但如果自比一道菜,我相信没有人会不断地品尝一道隔夜菜。
而且……而且如果只是在外解决生理问题而非影响自己真正的长期感情,那……持续不断地找同一个对象,不是出轨是什么?!
我自作聪明地认为,那两天,罗安和我应该算是过得不错,所以我们的牵扯也应该结束在那一刻才对。
我没想到他会再来找我。
“看起来你是真的困了。”周飞羽放下手里他每次来我家都会用的杯子,“那我先走了。你早点睡,明天记得收拾一下行李。”
口袋里的表还在震,我一个头有两个大,硬着头皮说好。
他这次倒是干脆利落,摸摸我的脑袋,叮嘱道:“别熬夜了,你头发已经不多了。”
我没忍住,还是抬腿踹了他一脚。
但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处,我龇牙咧嘴地坐回了沙发上。
“腰不好还逞强。”他看我难受,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要过来扶我,“来让我看看伤哪了?厉害吗?”
我哪敢让他靠近,连忙揪了个靠枕向他掷去:“要你管!你快走不然我报警了!”
大概是我强撑着演出来的生龙活虎骗到了他,他连连讨饶着后退:“好好好,怕了怕了还不行嘛。你好好休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我想谁都不会想你的。”我啐他。
他终于还是走了。
我狼狈地像是一个瞒着丈夫偷情的妇人,确认他走远后才忙不迭地接起一直震动个不停的电话。
“崔,你在忙什么啊?”罗安漂亮的脸蛋即使被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扭曲,仍然美艳动人,“都不接我的电话,害我给你打了好久。”
一听他说话,我屁股就又痛起来。
但我总不能说你男朋友刚从我家里离开,就只好找了个借口。
“我刚刚睡着了。”
“抱歉,我忘记你太累了。”他眯着眼笑起来的时候总像在勾引谁,“宝贝你想我了吗?”
我没有。
我正色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都不回我的短信。”他那边是一个人,枕在萱软的枕头上,“我想你啊。”
“要是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我没心情和他调情。
我们不应该这样。
“宝贝你今天好凶……”他倒是先委屈上了,“明明那天在床上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污言秽语。
我讨厌别人拿床事当做谈资。
“没事我挂了。”我说着要挂断电话,“我不想听。”
“Eric!”他叫住我,“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道,“你可不可以先学会尊重我?”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罗安敛去了脸上轻浮的笑意,我甚至能看见他坐直了身体,脸上写满了抱歉,“对不起,崔,我只是想你了。”
“我知道。”我接受了他的道歉,“我只是不适应……”
“你身体好些没?我听说你这两天都没来公司。”他正经起来,仍然是个美好的青年。
“腰还是酸。”我据实以告,“身上的痕迹还没退,现在外面太冷,我出门要穿很多,行动不是很方便。”
“对不起,当时我太激动了。我想去看看你可以吗?”他说,“你的味道实在是太好,我一听到你喊我名字说自己受不了我就忍不住想要更加进入你的身体……”
“打住。”我青筋暴跳,回绝了他要登门的请求。
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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