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有点哑口无言,确实,因为我和贺均之从小长到大,两家来回的窜门,他跟我睡一屋子的事,我早就习惯了,倒是在别人眼里,确实有点不对劲。
对不住了,贺均之,死队友不死贫道了!我得解释。
“其实,他跟我是发小。”我搓着手,难为情地说。
“发小?”费遇黑黢黢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我,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对,我俩从小就是邻居。这个助理还是他开后门,带我进来的。”咳,这一说就真说开了,我希望费老师能放过我,不要再欺负我了。
费遇坐在沙发上,看了我半天,看的我都快毛了。
“原来是这样。”他语调平平,听的我直犯嘀咕。
“对啊,就是这样。”我干笑着说。
费遇乌黑的睫毛轻轻地扇了扇,然后抬眸看着我。“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放什么心?对谁放心?
“我先走了。”费遇站了起来,回头看着我,“等贺均之回来了,你告诉他我来过就行了。”说完转身就走了,爽快的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不是问戏吗……
等等,他刚才是不是说了,贺均之是GAY???
第8章
贺均之这临时一走,就走了两个小时。我等他等到睡过去。睁眼的时候发现他正坐在旁边看剧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贺均之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我坐起来,发现身上披了条毯子。
“费遇来过了。”他握着笔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我酝酿了半天,然后开口道:“你俩到底是啥关系?”我先试探他一下,迂回前进。
“我跟他是大学同学。”贺均之抬眼,看着我。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只是大学同学?”我斜乜着看他,好家伙,一点儿都不老实!
贺均之白了我一眼,“就是同学。”
“那你俩是有过节?”从他俩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没有一丝熟络甚至熟悉的感觉,冰冷冷的,只有最基本的客气。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贺均之放下了笔,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然后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他说你是GAY。”
“噗!!!”
我平静地看着他嘴跟猎枪一样,把水射出去老远。
“咳咳,他这么跟你说的?”贺均之脸色涨得通红,眼神慌乱,但是一直在看我的眼色。
这件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我能理解,他这是被动出柜,冲击确实挺大。他估计也是怕我不理解,一直瞒着。
我叹了口气,“贺均之,咱俩这关系多少年了,你说,你怎么还瞒着我哪?是兄弟,我能不理解你吗?”
你运气不错,摊上我这么个炮灰弟兄,见多识广的,一般人都得离你远远的。
贺均之把水放到桌上,用纸擦了擦嘴,没说话。
“费遇是不是喜欢你?”我顺势继续问下去。
“不是。”贺均之立刻否认。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还瞒着我?他可亲口跟我说了,你俩大学的时候是兄弟。还是说,你不知道他其实喜欢你?所以你俩闹掰了?”
贺均之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这个真不是。”他停了一下,估计做了会儿自我斗争,然后继续说:“他有一个表弟,比我们小一届,喜欢过我。”
“你俩在一起过?”我一下就嗅出了里面的不同之处。贺均之说话从来不黏黏糊糊,磨磨唧唧,一旦他开始闪躲,那一定是有问题。
贺均之果然没说话。低着头,拿手反复捏着纸杯的边缘。
虽然我们从小在一起,但我们分开了有近五年的时间,他大学生活是怎么样的,我一概不知。没办法,我那时候忙着高考,忙到焦头烂额。虽然我是炮灰,但是这个世界真实的可怕,如果考不上大学,就不能进入米莎的公司,就完不成任务……真寸啊……老子太苦了!所以我不愿意搞这些校园剧情,反复受苦,简直是阿鼻地狱!
“在一起没多久就分开了,”贺均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意思,有些复杂,让我有点辨认不清。
“为什么?”
“我并不喜欢他,但是他让我知道了我喜欢的并不是女生。”
贺均之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我。
我大概明白了……费遇他表弟是贺均之的引路人啊。我就说呢,贺均之从小到大就没有暴露过他喜欢同性的苗头,甚至小学还在我的搭桥下,跟自家班里的王二花做过两天短暂的小情侣,结果一上大学就出柜了,原因原来在这啊。
我听完后,挠了挠头,“明白了。那费遇为什么和你变成了这样?你当时是不是把人家弟弟甩的特别不留情面?”
贺均之无奈地咧了下嘴,“我跟他弟拢共在一起了两个礼拜,然后就和平分手了。但是他一直认为是我玩弄了他弟,欺骗了他弟。”
没想到费遇还挺护短,这点跟张逸斐有点像。
“为啥啊?”
贺均之长出了口气,“这个跟他自己的经历有点关系,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但是,我没有玩弄过任何人。”
我明白,这其实就跟异性谈恋爱一样,两个人谈恋爱,发现不合适,就分开了。自己没觉得什么,反倒是旁人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是谁犯了错。尤其是那种特别护短的类型,弟控之类的,还总认为是对方欺负了自家人。
“你的事我明白了,但是费遇好像还不太明白啊。他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天天盯着我不放,弄得好像我跟他表弟搞过对象一样。
贺均之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看见你在我房间睡觉了,以为你在剧组里金屋藏娇,然后打算从我这下手,试图通过勾引我,达到给你戴绿帽的肮脏念头。”
“什么?”贺均之一下就坐直了身体,紧张地看着我。
看把孩子吓得……
“但是我已经跟他坦白我是你发小了,就是不知道他信不信。以后你别进我屋睡觉了,免得说不清。” 我三言两语的跟他说完我的推理,然后站起身来,“我回去睡觉了,你自己小心点。”
贺均之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低头看他,他抬头看我。
“该小心的应该是你吧?”贺均之露出无奈的神情。
“我又不是你男朋友,我小心什么?他就算想泡我,也绿不了你。”
贺均之眉头皱成了一坨。
“而且,他真的想泡我的话,我也不吃亏。”我打着哈欠,挠了挠头,“你放心,我绝不能让他占了便宜去!”
“你不是喜欢女孩吗?”贺均之看着我,低声道。
“啊,那个啊。追星和谈恋爱是两码事。”我挠了挠头,哂笑道,“不过我不可能谈恋爱的,不管男女。”
我从贺均之手里抽出手来,随意地挥了挥,拍拍屁股走了。
今晚这出戏,唱的可真是长啊。贺均之出柜了,费遇脑回路清奇。我们这本书的主题到底是啥呢?难道是“报复”?
今天晚上没有贺均之跟我分一张床,我睡得特别舒适。
第二天,我在餐厅碰到了独自吃早餐的费遇。我本来想调头就跑,结果他像额头上长了眼,正好抬头。我冲他笑了一下,准备捡张空桌子坐下。
费遇回我一个微笑,然后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示意我去那坐。
我思索了片刻,餐厅里还有别人,我不能当众落他的面子。这家伙的心眼儿比针尖还小,我得小心点。
“早啊,费先生。”
“早。”费遇喝了一口饮品,“昨晚睡的好吗?”
“挺好的。”我夹起一筷子面条,小声吸溜进去。早上我吃的是牛肉面加卤蛋。我不是明星,不用保持身材,不多吃点根本等不到中午的那个盒饭。
一顿饭吃的有点痛苦,勉强自己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老憋了。硬是把面吃成了粥……
费遇吃完饭竟然没先走,反而坐在原地等我。
“费老师,您吃完就可以先走了。我吃饭慢。”我咧嘴笑道。
“没事,我不着急,还有点时间。”费遇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
等我吃完饭,费遇竟然伸手要替我放餐盘。我愣了一下,赶紧抢先拿起来,“费老师,不能麻烦您,我来吧。”原本我们只要各拿各的,现在我连他的盘子也要拿……
费遇没有阻止,只是微笑地看着我,“那谢谢你了。”
我怎么觉得我被摆了一道?
费遇的经纪人这时匆匆走了过来,“遇哥,刚才通知,今天临时加戏,马不停蹄的拍,可能也要到晚上了。”
“为什么?”费遇问。
“好像是这两天预报有台风靠近,米莎还有其他档期,要赶飞机回去。”
我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大暴雨?米莎?听着就会发生点什么绝佳时间点。虽然之前人物有点走样,但我相信我们这本书的主题还是谈恋爱,我觉得作者不会随随便便安排这么一个契机。
爱的台风,转转转~
费遇和经纪人离开前,费遇竟然问了我一句,“一起走吧。”
我看他身后的经纪人急的都要抓耳挠腮了,赶紧摆了摆手:“费老师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到。”
“遇哥,快走吧。”
“那一会儿见。”费遇倒是不急不躁,微笑和我说再见。
费遇是不是男二,这两天应该就一清二楚了。
作者有话说:
一大早的更新~
第9章
今天拍摄不太顺利,也不知道是因为台风即将来临的原因,还是米莎着急要走的事情,从第一场戏,米莎就演的不太顺。贺均之的眉头越皱越深,米莎的脸色也越来越胆怯。看得出来,她是越想演好,越演不好。甚至已经背熟的台本都还会出错。整个剧组都是低气压。
“先休息10分钟吧。”贺均之脸色已经有点变了,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米莎已经感觉快哭出来了。如果这场是拍哭戏,估计她能一条就过。
一离开摄像头,红姐就赶紧走过去安慰她。
片场大家都是安安静静的给自己的找活做,唯恐被导演恼了,把邪火发到自己身上。我也一样,主动给贺均之递了瓶水,也没敢多说话。
今天演的是场重头戏——白絮和何子乐初次约会,却被毒贩意外劫持,最终身亡的场景。这段戏会穿插在男主的记忆当中,不断出现。
米莎来了好几条,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太看重这场戏,从台词到表情,都僵硬的像个木偶。即使费遇一直在引导她,都没有把她扽回正轨上,弄得费遇也是哭笑不得。
“米莎,你不要太紧张,再试着入戏,想想怎么演。”红姐也是干着急使不上力,可又不敢太催。
米莎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临死的那场戏。那场戏,是她被毒贩挟持后,被匕首割了颈动脉,睁着眼睛,死在男主的怀里。可以说非常残忍和凄惨了。可是米莎的表演总是硬邦邦的,既没有恐惧也没有痛苦,紧张的光剩紧张了。
用贺均之的话说,米莎演不出濒死的感觉。不过濒死这种事,一般人肯定没什么心得,但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我曾经有好几次的任务都是出场没多久就挂了的炮灰。刺杀,开枪,抹脖子,毒药,我都试过。有正儿八经被杀死的,还有被误杀的,甚至有被主角扔的酒碗砸死的……想想还挺有意思。
但是平心而论,无论经历过多少次,那种濒死的恐惧都会让人两腿发颤,大小便当场失禁。
我站在贺均之的身后,瞧着米莎又一次被喊了卡,脸上的表情已经明显挂不住了。孩子小嘴努了又努,努力控制自己别掉金豆豆。
红姐也有些看不过去了,站了出来,笑着凑到贺均之身边:“贺导,米莎确实经验不足,您能不能再给她讲讲戏?”
贺均之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我还要怎么跟她讲?”贺均之在心里一定已经爆粗口了。
这话一出,米莎的脸彻底挂不住了,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女主一哭,梨花带雨的,现场的男性同胞们几乎都露出了怜惜的神情。我扫了一圈,除了我,贺均之还有费遇。
贺均之是被米莎气的够呛,费遇估计也是被米莎折磨的够呛,俩都对女主的泪容没有多大反应。甚至贺均之的眼里还浮现了一丝不耐和憋屈。
“导演,米莎可能太紧张了,要不然找个人跟我搭一下戏,让她在旁边观摩下,说不定会好一点。”费遇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提议道。
换个角度观察,可能会有别的启发,这也是入戏的方法之一。
“找谁搭?”贺均之看向费遇。
“大龙吧。”
“我?”在场的所有目光都搁到了我的身上,把我像个物件似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我咧嘴干笑了一声:“我也不会演戏啊,费老师,您别开玩笑了。”
“不需要你演的多好,只是给米莎一点儿启发。”费遇笑着说。
我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米莎和红姐的表情也不大自然。
费遇一句话出来,直接膈应了四个人,我,贺均之,米莎和红姐。
好一招借刀杀人啊!
“导演,您觉得呢?”费遇看向贺均之。贺均之看了眼天色,然后皱眉道:“那试试吧。”
好一出赶鸭子上架,完全无视了我的意见。
行吧,不就是演戏吗?这活儿我熟。干啥不是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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