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话刚好到家,闻鸢将行李箱从玄关往里屋推,褚漪涵跟在她后面抱着她的腰,挂在她背上,“小小鸟说你不乖乖吃饭睡觉,你胃不好还不好好吃饭。”
闻鸢放好了行李箱,反手将她拉进怀里,“小小鸟还说,是妈咪的错,要惩罚妈咪。”
“她哪有说惩——”罚。
余下的话都淹没在了唇齿之间,如干柴遇烈火,一触即发。闻鸢咬上她的锁骨,褚漪涵下颌在空中划过暧昧的弧度,呼吸渐重。
两股信息素纠缠融合以燎原之势蔓延至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
老宅里很热闹,有在看电视的,也有在忙着布菜的。段嘉言把他的原文女主温菱也带了过来,穿着毛绒绒小绵羊连体衣的小小鸟坐在温菱腿上,脚脚翘在钞票的背上,一边撸钢崩儿的脑袋,放声歌唱:
“有西后,窝觉得窝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也肥不高嗷~”
一进门,闻鸢和褚漪涵就听到了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歌声。
闻鸢打趣道:“为什么飞不高啊,是小小鸟太肥了么?”
“才不系呢!小小鸟这只是婴儿肥……”
小小鸟化身愤怒的小鸟,气鼓鼓地顺着声音回过头,突然瞪得圆圆的眼睛一亮,她拱啊拱地从温菱腿上滑下去,拔起小粗腿就跑,“妈咪!”
温菱提醒:“慢点。”
小家伙跑了几步就给闻鸢和褚漪涵拜了个大礼,钞票围着小家伙转了一圈,和她一个姿势趴着,屋里几个长辈看得心里一紧,想上前哄,闻鸢对长辈们摇了摇头。
褚漪涵蹲下身,柔声笑道:“这么快就给我们拜年啦,犯规哦。”
小小鸟憨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自己掸掸膝盖上的灰,然后像个小炮.弹一样扑进褚漪涵的怀里,“妈咪!我好想你哦。”
声音小小的,可没唱歌时那么豪迈了。跌倒都没委屈,说完话却是一幅要哭了的样子。
褚漪涵将小小鸟抱起来,小小鸟长得有七分像闻鸢,看着她就像在看缩小版的闻鸢,褚漪涵眸光放柔,“妈咪也很想你哦。”
小小鸟吸吸鼻子,她亲褚漪涵的脸蛋,然后像往常一样去观察闻鸢的神情,看到闻鸢瞪她,瞬间没了哭的心思。
她埋在褚漪涵的颈边得意地笑:“哎哟,周阿姨不用买醋咯,找我妈妈挤就好咯。”
韩老爷子打趣:“这小丫头的嘴真是不得了。”
屋里顿时笑声一片。
年夜饭在这样热闹的氛围里结束的。
饭后一众人去庭院里放烟花,小小鸟被褚漪涵抱着,她窝在褚漪涵怀里,小声问:“妈咪惩罚妈妈了么?”
褚漪涵想到了来之前的一些限制画面,抿了抿唇说:“没有哦。”
小小鸟拍拍心口松了一口气:“妈咪真好。”
褚漪涵笑了起来。
段嘉言:“鸟儿,来拿你的仙女棒。”
到了庭院里,小家伙开心地从舅舅那里拿到烟花棒,挥着烟花棒到处跑,一路跑一路尖叫。
闻鸢给褚漪涵站到褚漪涵身边:“刚说什么悄悄话呢?”
褚漪涵把小小鸟说的话告诉了闻鸢,闻鸢脸上浮起笑意,小丫头总是黏着褚漪涵气她,可也心疼她。
不知道是第几根烟花棒燃完了,小小鸟气喘吁吁跑向她们:“刚刚舅妈和我说,烟花棒可以许愿!”
小小鸟竖起三根短短的手指头:“我许了三根!”
闻鸢顺着她的话问:“宝贝许了什么愿?”
小小鸟摇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
她葡萄似的眼珠转了转,亲了一口褚漪涵的脸颊,又亲了一口闻鸢的脸颊,然后对着闻鸢和褚漪涵竖起大拇指贴了贴,最后拉着闻鸢和褚漪涵的手让她们包裹住自己的小拳头。
烟花在天空绽开,点亮了夜幕。
星光之下,闻鸢和褚漪涵按小小鸟的意思侧头亲吻,小小鸟埋头在两人中间笑成了小筛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上,涵鸢故事完
都看到这里了不给个作者收藏么QAQ
让作者小可怜的作者收藏破个千吧呜呜呜
第72章
阳光透过玻璃窗漏在趴在书桌上睡觉的少女身上,教室里吵吵闹闹的。
就像开了上帝视角,季星遥看着那个女生的背影心脏蓦地一跳,那是她自己。
她朝四周看去。
教室里的人明明她都不认识可却觉得异常熟悉。
“下注啦下注啦,期末红榜第一花落谁家,是大小姐时冉还是我们豆腐西施季星遥?”
大小姐……豆腐西施……
记忆的闸门随着周围变幻的画面一点点在面前展开。
从豪车里走下来昂首挺胸像一只高贵的小天鹅的时冉,
和帮母亲卖完豆腐脑□耙顶着一身油味气喘吁吁跑到校门口的她。
隔着一段距离,视线像是撞了,又像是错开了……
走错路后刚找到正确方向已经走不动的她,和拎着二十块钱一瓶的矿泉水慢慢悠悠散步似的时冉。
时冉目光从眼尾扫向她,慢吞吞地递过手里的水给她。
她一脸懵逼:“???”
“你这么如饥似渴地看着我,难道不是贪图我的水么?”
“……”
“难道是贪图我么?抱歉我笔直的。”
“……同学,现在是白天。”
“嗯,所以?”
“不适合做梦,不然做的都是白日梦。”
梦里的时冉在无语,上帝视角的季星遥笑出了声。
在红榜前看着期末排名忧愁的她,和看校花评选结果不服的时冉。
一转头,彼此撞进对方的眼。
骄傲的大小姐昂着高贵的头颅,秀丽的眉峰挑出张扬的弧度:“还行,智商能碾压。”
她抽了抽嘴角,有种对方在说自己是花瓶的感觉。
于是,第二次,红榜第一赫然成了她,她记得那一整个月,大小姐时冉的腮帮子都是鼓鼓的,她有点想戳。
想来应该是软乎乎的,但她不敢。
被校霸堵在巷口要强吻的她,和顺手展示一下自己学了好几年的泰拳的时冉。
昏暗的巷子里,时冉掸着身上的灰,“幸好今天没穿裙子,喂,他亲到你了么?”
她瑟瑟发抖,头摇成拨浪鼓。
时冉说:“那就好,怼我不是挺能的么,怎么现在怂得跟兔子似的,别抖啦,本小姐带你吃好吃的去。”
手牵在一起的那一刻。
她心跳莫名就漏了一拍。
夕阳的余光斜照进幽深的巷子,两人交握的手上光影从昏暗变得柔暖。
掌心濡湿的触感,清晰分明……
放学后帮着母亲卖豆腐脑的她,和排队等着吃的时冉。
大小姐第一次吃甜豆腐脑,颇为惊讶,她说,“我们那儿都吃咸的,放虾米放辣椒!可带劲儿了!”
她睁着圆圆的杏眼,满目惊奇:“还有咸豆腐脑?”
时冉完全忘记自己吃甜豆腐脑也是同款心态:“小土包子,没吃过吧,本大小姐请你吃。”
她温温地笑,没放心里,因为小城根本没有放咸豆腐脑的。
第一次去时冉家局促不安的她,和在厨房里犹如“打仗”的时冉。
她忍着笑,时冉板着脸凑近她细细观察她是不是在笑话自己。
她们贴的很近,厨房的灯很亮,季星遥在恍惚中仍旧感受到了自己当时脸在发烫,心脏在发狂。
最终她在时冉的指导下做了一份咸豆腐脑给自己吃。
是什么味,季星遥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当时时冉用她的勺尝一口时,满心的甜快溢出来了。
第一次听演唱会端坐在人群中的她,和疯狂呐喊不再端着的大小姐时冉。
时冉拉她起来,她们随着节奏和其他歌迷一起乱跳欢呼,脱去了束缚,尽情地放纵。
她被人猛地推了一下,时冉搂着她的腰,让她小心点。
四目相对。
气氛很热,分不清是环境所致,还是别的什么……
烟花下要风度不要温度缠抱着她的时冉,和被时冉抱着心律不齐的她。
时冉问她:“季遥遥,你新年愿望是什么?”
她汲取着小太阳的温度说她想成为太阳。而她的小太阳说,星星也很好。
季星遥在烟花迸发的声音中仿佛也听见了自己悸动的心跳声。
父母离婚各自成家,被丢弃的她,和在冬季的寒风里捡她回去的时冉。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她身上覆了雪,长睫上沾的泪结成了冰堪堪悬着,很漂亮,很脆弱。
就像一碰就要碎掉的冰娃娃。
手跟冰块似的,时冉握了一下受不了地松开,片刻后,忍了忍,将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十指连心。
指尖沾染的少女的温热,蔓延到了心房。
她住到了时冉家,在空调的热风里慢慢恢复知觉。
时冉说:“喂,季星遥,季遥遥,你别哭啊,我这次考的不如你我都没哭。”
她闻言,笑了一下。眼泪掉的更凶了。
时冉:“……别是给冻出什么大病了。”
她看着时冉的眼睛,乌黑透亮,像外面无垠的夜。
装着星星。
千杯不醉的她,和三杯就醉的时冉。
她看着时冉的脸染上绯红,犹如冰雪中绽放的玫瑰,娇艳的,令人心动的。
时冉突然凑近的脸,微凉指尖点上她的唇:“唉,这个小樱桃能吃么?”
时冉醉了,她没有,但她想醉。
她喉咙滑动,说:“你……试试?”
她像猎人又像猎物,等着时冉柔软的唇落下来,像渴望温暖与光明。
落下了,被她不受控地汲取。
她们身后和宾馆巨大的落地窗,往下是整个小城的风景,往上是美轮美奂的星空,中间倒映出时冉清醒后惊愕也许说是惊恐更贴切的脸。
一瞬间,她想到了父母看她的神情,嫌弃的,厌烦的。
像是被当头泼下刺骨的冰水,她从头到脚到一颗心都凉了下来。
关门声“砰”地一下,季星遥仿佛听见了有什么碎掉的声音。
她在与时冉的冷战、亲戚踢皮球的过程中一点点,支离破碎。
星星很遥远,她也是。
她开始向下坠落,在失重的感觉里陡然生出一股解脱感。
直到她听见时冉的哭声。
直到她看见她最喜欢的那张脸上布满泪痕。
直到看见她最喜欢的人蜷缩成一团,听见她在无数个夜晚撕心裂肺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季星遥!”
“季星遥……你别死……”
“季星遥……我是喜欢你的……”
“我应该早点正视自己内心的,如果我早点说出来,我和她也会很幸福吧,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笨呢……”
“不是所有遗憾都能弥补的,有的遗憾能让人疼一辈子,我想到她,心就会比胃还疼。”
“我把我和她的故事也写进书里啦,时冉和季星遥可以在另一个世界里获得该有的结局,小姐姐写的时候我好开心的,是胃太疼了,我才哭的……”
“季星遥如果有下辈子……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滴————”
是心电图化为直线的声音。
“时冉!”
“我在……”
季星遥猛地睁开眼,从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里醒了过来,手上温热的触感让人无法忽视。她慢慢转过头,对上时冉的眼睛。
漆黑的,温润的,和曾经一样。
她突然分不清,这是不是又是另一个梦。
“你刚刚在天台看王鑫跳楼被吓晕倒了,”时冉扶着她坐起来,见她呆呆愣愣的,像是还没回过神的模样,不放心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
季星遥看着她,没说话,只是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突然眼泪就重重地砸了下来。
“怎么哭了?”时冉站起身有点手足无措地擦她眼泪,语无伦次,“遥遥?是哪里不舒服?喝热水么?还是我带你去医院……你别哭啊……”
“时冉。”
时冉安静了,微微瞪大了眼,她被季星遥扯住手腕拽进了怀里,抱得很紧很紧,有湿热的眼泪从她肩窝处滑落下去,烫在心口。
“我死了,你为什么会那么难过?”
“给你一个机会,你又要做什么?”
季星遥的声音很轻,近乎呢喃,时冉却听得分明。
宛如一记雷闷闷地劈了下来,撕裂了她以为只有自己才知道的那层膜。
她以笔作针,纸为线,似乎真的缝补上了像窟窿一样总在作痛的遗憾。
在她自己创造的世界里,她们都获得了重生。
“因为我喜欢你啊。给我一个机会——”
话音未落,医务室里来了人,穿着白大褂的女老师从顶楼回来了,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打趣道:“怎么像是经历生离死别似的,只是晕倒啊,不至于不至于,快别哭了。”
医务室里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时冉从她的怀里站起身。
季星遥一眨不眨地盯着时冉,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腺体处隐隐发热,她的意识突然清明了起来。
65/66 首页 上一页 63 64 65 6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