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大少爷对小护院竟然也有意,两人说着说着,就滚到了……床榻上。
顾容又往后翻,后面就是大少爷与小护院相知相许,小护院伤好后,大少爷继续带着他上京赶考。
放榜那日,大少爷考上了,拿了个榜眼。
大少爷一朝金榜题名,自然名声大噪,不但能入职翰林,在朝为官,上门提亲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
大少爷到京城后一直在一家客栈里落脚,皇上的御笔朱批还未下来,他还未定下官职,上门提亲的人就快把客栈的门槛踏破。
原本他日日在客栈里看书学习,等候放榜,谁也不知道他是何人,每日夜里便与小护院厮混,无人打搅。现在大少爷日日忙着应付那些上门提亲之人,至夜里累得不行,倒头就睡,已经好久没有碰过小护院的身了。
小护院想了几日,觉得自己配不上大少爷,在一日夜里,他留下一封书信,悄悄地离开了客栈。
大少爷一觉睡醒,发现小护院居然不见了,这下可急了,立刻打马出门寻找。
然而寻找了一天,小护院仍然不知去向。
大少爷忙碌一整天却一无所获,胡子拉碴地回到客栈,十分沮丧。
当天晚上,他陷入即将失去小护院的痛苦中,惊慌失措。
他深刻地反思自己,才发现这段时间他确实忽略了小护院的感受。
他曾经许诺要和小护院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几日却忙于应付那些上门提亲的人,小护院大概觉得自己可能要抛弃他了吧。
大少爷后悔不已,第二日又连忙出门寻找,终于在驿站拦截了准备离开京城的小护院。
大少爷一把搂住小护院:“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身边。”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顾容托着下巴,静静回味。
不得不说,这位柳才人的书册卖得贵,确实有其贵的道理,他写的故事不咬文嚼字,基本用的都是通俗易懂的白话,而且情节跌宕起伏,勾得顾容一页页往下翻,不一会儿就看完了。
而书页里所配的插画也非常精致,人物栩栩如生。
顾容翻到其中一页。
这一页讲的是小护院受伤后和大少爷在客栈定情的情节,配了一幅画。
画中小护院和大少爷搂抱在一起,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
顾容咬了咬嘴唇。
原来男子与男子之间,是这样的吗……
男子与女子之间的那种画,其实顾容也看过,那本画册还是魏含鸢故意放在顾容床头的。
因为大夫说顾容将来可能不能娶妻,魏含鸢一直便很替顾容发愁这方面之事。
如今一番比对,顾容发现男子与男子,男子与女子之间行那种事,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顾容又往前翻了一页。
这一页讲的是小护院受伤昏迷,大少爷给小护院喂药的情节。
因为小护院一直无法喝下大少爷给他喂过去的药,大少爷一着急,就嘴对嘴喂了小护院。
小护院喝药中途醒了一过来,见大少爷如此喂自己喝药,呛得一直咳嗽。
小护院问大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少爷说:“你昏迷着,一口药也喝不下,我只能这么喂你。”
小护院红着脸,此时他还没有向大少爷表明心迹,就说其实大少爷可以直接等他醒来。
大少爷说怕他好长时间醒不来,大夫说这药一定要及时喝下去,没有办法,大少爷只能略施权宜之计。
他还说,试了很多办法,只有这种办法给小护院喂药,小护院不会吐出来,十分有效。
有效吗?
顾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嘴唇。
他想起先前也是宋潜渊给他喂药,他才喝得下去。
元生说他试了很多办法,只有宋潜渊用的方法最有效。
所以宋潜渊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顾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完这本书册,总有些心神不宁的。
果然如宋潜渊说的,他还小,看不得这种话本。
顾容把旁边的一叠书整理一番,将这本书册塞进去,又用其他的书严严实实盖上。
下次不看了。
顾容心想。
正巧元生给他端来了汤药,顾容便回房吃药去了。
宋潜渊在外面整整一天。
顾容用完晚膳泡了药浴,探头往窗外瞧了瞧,却仍旧没有发现宋潜渊的身影。
他到底去了哪里?
顾容有些着急起来。
他倒是不担心宋潜渊会遇到什么不测,他担心的是会不会宋潜渊在路上遇到北平王的人,被他们给带走了?
顾容忍不住走到门外张望。
“少爷,快亥时了,您该歇息了。”元生在一旁劝顾容。
顾容回头道:“再等等。”
以往顾容这个时候都已经入睡了。
他回到桌边,百无聊赖地翻看一本诗集,看着看着,便趴在桌子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一只粗大的手在揉抚他头顶的发丝。
“少爷?少爷?”有人在他耳边低声唤他。
顾容实在太困,有些睁不开眼。
他忍不住“唔”了一声,想抬手揉揉眼睛,却感觉整个人一轻,像是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悬空的感觉让顾容心头一惊,迷蒙睁开眼。
“小钱子,你回来了?”顾容的声音因困倦而微带低哑。
宋潜渊没有回话。
顾容抬眼去看,入目是宋潜渊清瘦的下巴。
或许是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他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一圈短短的胡渣子。
顾容怔愣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宋潜渊的怀里。
他脸蓦地红了。
宋潜渊轻轻将顾容放到床上,对他道:“还好白日里屋里烧了炭,不然少爷这么趴在桌子上睡,怕是又要着凉了。”
“你去了哪里?”顾容问宋潜渊,“何如背后的店家是谁,可查出了什么消息?”
“查出了,”宋潜渊笑了一下,“明日那位店家会来津州,小钱子带少爷去见他。”
“当真?”顾容一下子清醒,“他真是京城人士?究竟是身份?”
宋潜渊道:“明日少爷见了他自会知道。”
说完宋潜渊顿了顿。
顾容这才反应过来,宋潜渊和他的这个姿势,好像有些暧昧。
顾容忙将挂在宋潜渊脖子上的手松开。
也许是因为白日里看了那本柳才人的书,顾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靠近宋潜渊,就变得有些燥热。
宋潜渊一只手撑在顾容的床沿,不知道为何没有退开。
顾容抬起眼看宋潜渊,见他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唇,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小钱子,今日辛苦,今晚不用你守夜,可以去歇息了。”
“是,少爷。”宋潜渊的视线继续在顾容的唇上划过,又落在他的脸上,轻笑一声,往后退了开去。
【进度条+1】
宋潜渊走出屋外,轻轻地将门带上。
屋内一片寂静,唯余桌子上黯淡的烛火还在燃着。
这怎么办?
顾容烦恼地想。
小钱子方才的眼神怎么这么古怪?
他该不会像书里写的小护院那样,喜欢上自己了吧?
这一莫名其妙的想法突然冒出来,顾容竟然有些睡不着了。
第40章
第二日晌午过后, 宋潜渊带着顾容出了门。
马车往街集方向驶。
顾容看着车子不是驶往“何如”的方向,有些好奇。
探头往外张望了一会儿,发现马车在一间酒楼门口停下。
顾容从未逛过外面的酒楼饭馆。
一般的酒楼饭馆人多杂乱, 而且据说吃食都不怎么干净,顾容这样的身子, 实则不适合逛这种地方。
但是宋潜渊说,今日何如的店家会在此出现。
顾容想了想,还是提着衣摆下了车。
有小二在酒楼外面十分热情地迎客,一看见顾容穿着精致, 看起来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分外殷勤地迎了上来。
“公子,饮茶品酒还是听曲儿?前堂里人多热闹,我引您进去坐吧!”
店小二摊开一只手, 正要引顾容进去, 宋潜渊一步上前,制止了他:“选个二楼安静的雅间,不需要人伺候, 有需要会叫你。”
店小二的热情瞬间被浇灭。
宋潜渊面容冷淡, 牢牢挡在顾容身前,一动不动, 一看就不好惹。
店小二本还存了心思, 看顾容长相精致,肤色白皙, 又穿着金贵,引他往厅堂一坐, 定是道不错的风景, 说不定今日酒楼生意都能比往常要好。
如今既然客人坚持, 店小二也没法再耍小心思,老老实实引着顾容去了二楼雅间。
由宋潜渊主动挑了一个安静的雅间落座,店小二很麻利地将茶水端了上来。
顾容正想伸手去拿茶杯,被宋潜渊抬手拦住。
“少爷喝这个。”宋潜渊拿出一盏葫芦。
这是宋潜渊出门就带在身上的,顾容在宅子外上马车时就看到了,他是怕顾容吃了外面的东西容易生病么?
顾容好奇地伸手接过来,打开葫芦嘴喝了一口。
是羊奶。
顾容:“……”
最近宅子里牵来一头羊,就是专用来挤羊奶给顾容喝的。
据说羊奶可以助眠。
然而顾容喝了几天,有点厌倦了羊奶里的膻味,未曾想出来逛一趟酒楼,竟然还要喝奶。
他百无聊赖地将葫芦盖子盖上,听见雅间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何公子,里边请。”小二的声音。
接着隔壁雅间的门被打开,几个人从顾容的雅间门外路过。
何公子?
顾容回头看向宋潜渊。
宋潜渊点了点头。
那想必就是何如的店家了。
顾容蠢蠢欲动,想出去看看何如的店家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料外头很快又吵吵闹闹,来了一群脂香四溢的女子。
“哎呀何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莺莺燕燕路过顾容的雅间门口,后又传来隔壁雅间的关门声。
顾容:“……”
看来这位何公子竟是个风流之人。
顾容忍不住起身,过去打开了雅间的门。
隔壁雅间门外站了个人,顾容不留神视线和他对上,但觉分外眼熟。
顾容一阵细思,脱口道:“你是安王爷身边的……”
安王爷,当今皇四子,年十五便已在宫外封王建府,和顾容一般大。
顾容从前在东宫勤学殿听学时还经常能见到安王爷,后来他生病在顾府休养,安王爷出宫建府,顾容便未再怎么见过他。
他记得雅间外站着的这个人。此人名字叫周良,从前他是宫里专门负责保护安王爷的侍卫,现在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安王爷身边的随从。
所以……雅间里的那个人是安王爷?
周良看见顾容,亦是十分惊讶,一眼便认出了他:“顾二公子?”
二人站在廊下说话不便,顾容邀请他进了自己的雅间。
周良需保护安王爷安危,不能离开太久,只站在雅间门口,道:“不想顾二公子竟是到了津州,能在这里碰面,也算是缘分。”
顾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周良,安王爷在津州开了家粮米铺子?”
周良怔了一下:“顾二公子怎么知道?”
半炷香时间后,顾容和宋潜渊被请进了安王爷的雅间。
那几个莺燕女子已经被安王爷请了出去,雅间里只剩下安王爷、周良,顾容和宋潜渊四人。
安王爷看着顾容,笑道:“可真想不到,顾二公子竟会离开顾府,跟随魏姨娘来到津州。”
“现在满京城可都在传,顾国公家的大夫人善妒,将顾国公家中几个小妾全赶出了府,连生下顾二公子的魏姨娘也不例外。”
“顾二公子在京城才名远播,大家口口相传,都说是替顾二公子感到惋惜,又说顾国公家风不严,为此连皇上都对着顾国公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顾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名远播了。
外人就是这样,爱看热闹,当你过得好的时候,他们就想看你过得不好,当你真过得不好了,他们又乐得可劲夸你,仿佛恨不得能替你受过。
不过都是些好事者罢了。
顾容并不想谈论这个。
前几天他刚收到顾正初托人送来的书信,他已处理完顾府一应事宜,启程回漠北军营去了,信上说,皇上确实发了好一通火,但未就此事过多责怪顾泰安。
从前刘氏在顾府作妖,将那几个小妾陆续赶走,当时皇上还赞许过顾泰安,如今顾容和魏氏离开,满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皇上听完那些流言蜚语也觉不妥,回过味来却认为未有立场再去责怪顾泰安,因此并未多说,只是顾泰安在吏部的职务又被免去了,如今他在顾国公府,又成了个闲散国公。
顾正初觉得这样正好。
刘氏借着顾泰安的名义三番五次贿赂官员,无异于多次在皇上的底线上试探,如今皇上只处罚查抄了刘家,已是看在老顾国公的份上,给足了顾泰安面子,顾正初劝顾泰安还是不要再与朝中那些官员来往,也不要再参与朝廷之事,否则再下一步,顾家上下都要人头不保。
顾泰安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
但是顾正初的话他听进去了,他终究还是惜命,蠰蒶最近都告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才让顾正初放心了些。
如今顾府的事情,顾容不太关心,他问安王爷:“王爷怎会想到到津州来开粮米铺?”
安王爷怔了一下,打开手中折扇扇了扇,道:“无事可做,找点乐子。”
顾容一想,还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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