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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遇上了一群变态(近代现代)——穷困潦倒

时间:2021-12-26 11:01:22  作者:穷困潦倒
  他被允许看电视、可以看书,伙食不错,囚禁者还会温和地对他打招呼、聊天,态度不错。没挨打没挨饿没受折磨四肢健全,有衣服有被子,可以收拾自己的卫生,房间有窗,虽然是无法求救的高楼。除了项圈,项圈还可以阻止他从窗户跳下去,从这点看好像也没什么瑕疵。
  可一切一切还是阻挡不了一天天变的焦虑起来,他睡眠变浅,变敏感,任何风吹草动都容易让他惊悸苏醒。
  他心乱如麻,愚蠢又怯懦。这个不敢那个不敢,却偏偏在最开始最不该敢的地方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让他跌入深渊。
  他应该选择博士吗?绵羊有用吗?他做的有用吗?有用吗?有用吗?
  疑问太多了。
  他和绵羊聊天,玩游戏,虽然只是陪客,但似乎和对方友好起来了,似乎又毫无效果。博士则似乎一直对他有点兴趣,如果可以的话,他该怎么做,他做的了吗,他敢做吗?还有疯子,疯子呢,他能做什么?
  之后的事情似乎停滞下来,日子这样过了几天,他一直在陪玩,一直没了更一步的进展也不知道什么才算更进一步的进展。
  还没等他想到怎么办,事情有了变化——博士似乎变的忙碌起来。真的非常忙碌,事情好像出现了什么变动,经常早出晚归,行踪不定。今天,到了现在,甚至一直没有回来。
  落地窗窗帘被拉上,客厅也是一片黑暗、沉寂。
  黑暗给不了人任何安全感。
  林厘睡的极不安稳,思绪搅来搅去,仿佛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又重新经历了部分片段,直到醒来的时候思维还在徘徊旋转。
  他在突然醒来,好一会才意识到苏醒源头。
  窗帘已经被完全拉开了。
  博士站在落地窗向下俯瞰。他穿着正式,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西装,领结被扔在地上,指间夹一支烟,闪动火光。
  烟已经被燃烧一半,此刻正簌簌向下落灰,有一点粘在衣上,被主人漫不经心地无视。
  他开了一盏小灯,窗外五光十色的灯光把他影子映的暧昧不清,博士背对着林厘,看不到具体的表情,只能从火光和气味判断出在抽烟。
  但也不是具体在抽烟的样子,更像在思索,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点着烟也不抽,仿佛只是个由头,任由烟灰一点点落在地上。
  林厘轻轻吸了一口气,爬起一半的动作赶紧缩回。
  博士也不回头,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声,“睡吧。”
  这怎么睡得着?!
  他闭眼装睡,恨不得封闭五感,但听觉无可遏制地灵敏起来。
  他听见博士按灭烟头的声音,脚步声稳定均匀,轻柔的窸窣衣服摩擦,博士挂起外套。倒水声,博士喝了一杯水,一阵短暂的停顿后,对方继续走动并且向这里靠近。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到达身侧,停了下来。
  林厘闭着眼尽量自然呼吸,然后,几乎以为是在幻听地,察觉到一声轻柔嗤笑。
  林厘背一麻,好在博士没有逗弄的性质,只是略停了停,把杯子放到桌上。
  脚步声渐渐远了。
  博士关上房间。
  林厘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结果辗转了半夜,还是憋不住困意睡着了。早上的时候似乎听见了一些声响,博士起的很早,他似乎有一瞬被惊醒,但下一刻又沉入梦境,只记得一声模糊的关门声。
  他实在是太困了。
  时间越来越长。
  然后是一天、两天——他不是很记得清日期——有时候他睡在沙发上,有时候他被忘在房间里。
  他问过绵羊,但绵羊无辜地看着他,耸了耸肩。钥匙只有疯子和博士有,他只能在沙发上过夜,或者是在房间里呆一整天。
  这时候和绵羊交好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如果他在客厅,绵羊会和他聊天,给他吃的。实际上他们最近也不那么频繁聊天了,更多的是打游戏,有时候也会看电视。如果可以,他几乎想整夜整夜地看电视。
  如果他被忘记在房间里,博士迟迟不回来,绵羊也会经常开门进来,给他带东西。
  卧室不方便玩游戏,他们也聊天,但现在聊天的时候比较少了,有时候他们会玩一些小游戏、训练反应力之类的,还有大学生中比较流行的游戏——也许是曾经流行,毕竟他已经毕业了好几年了——他甚至发现了他们一些共同点。
  他们都看过很多书,都擅长电脑,有一点奇奇怪怪的技能,都不属于特别外向的性格——也许这点存疑,但绵羊是这么说的。
  绵羊的外表也确实对他很有亲和力,经常让他不自觉地放松。
  有时候绵羊会让他念书听,有时候是诗。
  绵羊喜欢一首叫《别爱上像我这样的人》的短诗,他会认真地念诵,用一种说不出来的语调,每当这个时候都会格外的吸引目光。念完之后又会垂下睫毛,不太好意思地冲他一笑。
  “别爱上像我这样的人。
  我会带你游遍博物馆,公园,还有遗迹,
  会在每个动人的地方吻你,以致于当你重返旧地,
  根本无法忘记与我亲吻的滋味,就像口中含血。
  我会以最美的方式毁灭你,
  而当我离你而去,你终将明白
  为何风暴都以人名命名。”
  绵兴致勃勃地示范。
  嫌他念着敷衍情绪不够饱满,又爱让他一遍一遍地念,自己在旁边撑着下巴看。
  这样的日子久了,林厘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大学的安宁时光,温暖的午后和金子样的阳光,咖啡蛋糕的香气和耳鬓厮磨低声喃语的同伴。
  他甚至隐约有种生活平静、岁月安好的怪异感。内心逃避拖延蜷缩在一旁的部分说这样挺好,一小部分的自己却像是超脱了身体,清醒又焦虑地凝视。
  他开始的时候尝试问过绵羊,也去问过博士,问的什么不记得了,总之相关的问题,但显然没有得到什么很好的答复。
  绵羊算是天天都来,但不是一直都呆在这里,他能感觉到绵羊对自己的兴趣,但……他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总觉得应该加一个“但”。
  他有一种近乎茫然的割裂感,持续下去也许会出什么问题,但很快,这不算什么问题了。
  这天他早上起床,在房间里坐着,床头放着几本书,床头柜上放着没有已经没了热气的早餐,抽屉压着个塑料袋边。
  他起床洗漱,在床上坐着发了一会呆。没人进来也没人敲门,外面也是寂静的。他左右转了一会,百无聊赖,坐着翻书看。
  安静一直才持续到晚上。没人进来,没有绵羊、博士、疯子,或者其他什么人。
  说不上什么心情,他裹着毯子睡了。
  第二天依旧什么人都没有。
  书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把最新的那页搓来搓去,不知所措地看向窗外。没有表,他只能对着太阳发呆,这一发呆就发呆到了中午,太阳升到最高点。
  依旧什么人都没有。
  而且这两天都没怎么听到声音,门外安安静静的,好像什么人都没有。
  某种预感击中了他。
  林厘呆滞了几秒,突然发疯一样地扑床头翻箱倒柜,咚咚咚几乎把柜子弄倒,弄出好大的声响。抽屉里的袋子被扯出来,里面有水、面包、饮料,这些是够吃好几天的食物。
  他等了几分钟,抬头望向门口,依旧纹丝不动,没有一丝声响。
  ……
  他被丢下了。
 
 
第12章
  林厘懵了一下。
  第一反应居然是无措,随之而来的狂喜几乎将他淹没。他难以置信地坐在床上楞了一会,突然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看向窗户的方向。
  房间里早就被找过一番,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着靠近窗户,链条随着动作哗啦作响,在距离窗户一小段的时候伸长、拉直,牢牢锁住最后的一段距离。
  他试了再试,扯着项圈往前,却始终隔着那么一点距离,最后索性勾住项圈,拉住链子用力一拽!
  锁链哗啦作响,却岿然不动。
  林厘咬住嘴唇走回床边,对着衔接处拽,踩着床沿使劲,换着角度用力。但这项圈质量上佳,这么折腾了许久,竟然纹丝不动。
  林厘崩溃地抓了抓头发,骂了一句“变态”。
  他又开始焦虑了,在房间走来走去,赤脚在地上踱步。走了一会,突然又直直向前,向窗户喊话。
  “喂!——”
  没有声音,窗外寂静一片,只有微风吹过带来的沙沙细响。
  林厘犹豫了一下,一鼓作气,大声喊。
  “救命!救命!!——”
  声音顺着风轻轻扩散,向外飘荡,逐渐消弭。
  林厘等了一会,还是毫无回应。
  他泄了气,只觉得晕头撞向,在房间里乱走转了几圈,最后精疲力尽地坐下,对着天花板发呆。
  坐了一会,又突然站起来,冲进厕所到处翻锋利的东西,找来找去,最后干脆抓着牙刷尖对着项圈用力下压。
  没用!
  被磨红的脖子仿佛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林厘扔下牙刷,过一会又想起什么似地冲出去,冲到书桌前。但书桌上的花瓶早已消失不见,桌面上只留下一朵半枯的花。
  他捏起花发抖,脸色阴晴不定,终于忍不住了,一把使劲把花扔在地上,用力地踩几脚!
  还有什么?
  他走浴室徘徊一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浴巾、毛巾、牙刷、洗头的洗脸的,杂七杂八堆在一起,又挑挑拣拣选了一些,用浴巾胡乱捆起来。然后走到距离窗边不能再走的地方,用力一把把它们扔出去!
  他竖起耳朵屏息细听。
  不就之后,似乎是东西坠地,在一片寂静中发出一点轻的不能再轻,幻觉似的“哐当”声。
  他被这声音鼓舞了,手舞足蹈疯子一样往前冲了一点,对着窗边大喊“救命!”“有人吗?!”“喂!喂!”,不知道喊了多久,喊到喉咙嘶哑,才终于原地坐下来等待。
  接下来又是等待。
  他等了很久,从天亮等到天黑。既没有好运爆发天降神兵,也没有倒霉透顶招来变态。周围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人的声音,甚至连只鸟也没有。
  这种异样的、连鸟雀虫鸣都没有的寂静,没有人的喧闹、没有家常的活动响动,没有宠物孩子的扰人声,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他拼命回忆自己来这路上的经历,可记忆碎片里最多只能找出,在出租上对外隔着玻璃随意瞄了一眼的痕迹,更多是已经褪色的激动、羞涩、憧憬、幻想……
  夜幕已经完全笼罩大地。
  林厘开了灯,蹲在窗户边往外看,除了漆黑就是一片漆黑,仿佛连星星也一起被完全吞没了。
  他忍不住埋头在膝盖里,终于崩溃地哭出来。
  又一天早上的太阳升了起来。
  他打了个喷嚏,哆嗦地从地上爬起来。
  昨晚蹲在地上就那么睡过去了,醒来浑身发冷,四肢酸痛,他哆嗦地把毯子披在身上,又去穿拖鞋。
  嗓子又干又痒,林厘咳嗽几声,感觉去喝了一点水,然后茫然地坐在床上发呆。
  他好像最近经常发呆。他不断不断地把注意撤回集中,又不断地驰往不着边际的地方。
  他该怎么做?毫无办法!
  风从缝隙吹了进来,身上又开始发冷,他连忙裹紧毯子。
  在床上缩了一会无所事事,林厘干脆把书摸出来,翻来翻去看了一会,勉强看进几个字,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下午——也许是下午的时候,林厘睡了一会,恢复精力,又开始忙忙碌碌地寻找方法,一个一个地试。最后又冲着窗户喊,哑着嗓子大叫,叫到喉咙嘶哑,然后把能找到的大部分东西都扔出去。
  他再次等到了晚上。
  最后还是毫无回应。
  林厘稍微发了一会呆,居然也不是很失望,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接受了这种习以为常的、他人生中常见的结果。
  他进厕所洗了把脸,发现镜子里的人眼圈青黑,头发长而乱,脸庞石膏般灰白僵冷,嘴唇寡淡无色,只有唇珠被之前用力咬的鲜红发肿。唇角木然地延伸入脸颊,瞳孔漆黑,垂着眼,阴郁地盯着看。
  他被镜子里的自己下一跳!
  林厘反射性地退后,想要朝镜子用力砸一拳,挥手时又犹豫了,最后只是锤了一下。
  没人、没人……没人。
  他又在发呆了。
  林厘看了一会书,但只是在书签夹着的那一页徘徊,翻过一页,一会又突然翻回来,捏着那书页,把书翻动的沙沙作响。
  一会又干脆扔在一边,躺在床上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
  他把信息捋了一遍又一遍,努力用理智分析。
  他们在干嘛,去哪了?他们还会回来?
  首先,这些人肯定没有走。之前博士就有越来越忙的迹象,这次绵羊也参与进去,很明显十分匆忙。
  如果是要离开,最合理的行为是灭口,而不是丢下再给他留食物。其实食物也完全可能不留,他觉得博士肯定不会注意这些,疯子早就离开了,而且食物之外还有一部分零食,唯一可能做这个的是绵羊。
  至于回来……凭心而论,他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回来了,又害怕他们不回来了。死亡很可怕,遗忘也很可怕,他害怕自己就真的被彻底遗忘在这个地方,很久很久之后尸体腐烂发臭,烂的看不清面目,甚至连法医都辨认不处他是谁。
  林厘想了一通,越想越乱,把头埋在枕头里。
  又是一天。
  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刚开始林厘还会有动力数数做记录,后来干脆放弃了。
  食物已经吃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嗓子痛的不能说话,他在尝试在窗户边喊了好几天,可是最后一无所获,就好像他真的被隔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现在找不到做的事情,找不到动力,整天躺在床上,几乎失去了活动的欲/望。
  今天甚至没有下床,他木然地吃了早饭——或者是午饭——把剩下不多的食物用塑料袋装好,推进床头柜里。
  林厘开始思考饿死的可能性。
  想着想着又发起呆,他很自然地开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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