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直直的面对一国之君的威压,大脑混乱之下,自然是闻人琛问什么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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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反坑回去
现在面对闻人琛的逼问,脸色已隐隐发白,自然不敢说谎,“奴婢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也能从一些事上推测一二。”
“什么事?”
闻人琛前倾的身体带着极大压力,周嬷嬷身体一抖,“奴婢当年应李公公所托,照看王采女。当时奴婢在膳食监里当差,日子也算是清闲,偶尔也能从膳食监里带些吃食送给王采女,时间长了便与王采女主仆两人熟识了起来。对于她们两人的一些事也能知道一些。”
“奴婢记得,在皇上您离京后的次月,王采女月事没来。虽然她们主仆两极力隐瞒,但奴婢还是能够察觉到王采女身上的一些变化。”
听到这里,闻人琛眼睛狠狠一闭,再次睁眼之后,眸闪更显暗沉。
“接着往下说!”
“后来,奴婢犯了错,被打发到了洗衣局,因为离得远,去的时候少了。再后来,有一次奴婢听说王采女死了,她身边的宫女也不知去向,听人说是年龄到了被放出了宫去。奴婢悄悄的去看过了王采女的尸体,发现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里,闻人琛还是忍不住微微收紧了五指,垂下眼帘掩住了眼里的所有情绪。
周嬷嬷说到这里,把头垂得更低了些,“奴婢没有看到婴儿,而王采女的宫女却又刚好在那个时候离宫,所以奴婢怀疑婴儿被那个宫女带走了。”
说完后,周嬷嬷跪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寝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闻人琛坐在床沿上,喝了醒洒汤后,身上那点醉意也慢慢退去,眼神清冷得可怕。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就连李成这样一直在身边伺候的老人,一时都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如何。
这个时候李成也琢磨过味儿来,这事也的确不太好办,不说那孩子如今是否还活着,这人海茫茫的,又要上哪儿找去?就说这孩子的出身就是一个污点。
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把这事说出来是好还是坏了。
周嬷嬷趴伏在地上,看不到皇上的表情,可她却能感觉到身上越来越重的寒意,不用想也知道是皇上正看着他。
心里暗暗叫苦,想着自己知道这么要命的事,还一瞒就瞒了十年,也不知道等着自己是什么,吓得浑身发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周嬷嬷觉得自己两只膝盖都没有了知觉,才听到皇上说,“行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下去吧!”
“是,谢皇上。”周嬷嬷知道皇上这是不追究了,刚松了口气,就听到皇上平静无波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这件事,朕不希望还有人知道。”
周嬷嬷立刻表忠心,“皇上放心,奴婢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
这么要命的东西,她怎么敢往外说?现在只有烂在肚子里才是最安全的。
也不知道皇上是信了还是没信,只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周嬷嬷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意思,一时迟疑的看了看李成,在得到对方一个让她赶紧退下的眼神后,连忙退了出去。
直到出了门,才手脚发软的感到自己这条小命暂时被保住了。
闻人琛目睹周嬷嬷离开,才轻哼了一声,看了李成一眼,“你倒是好心。”
李成在心里打了个哈哈,脸上堆笑道,“奴婢不过是按着皇上的意思来行事罢了,哪有什么好心不好心的?”
好在皇上也没有真打算追究他,说了这一句话后又沉默了下来。李成心里惦记着那件事,实在是忍不住道,“那……”
他才一开口,闻人琛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截住李成的话,“这件事,先派人去查,无论是真是假,总要有个交待。”
对于自己突然之间可能多出来一个孩子,除了最开始有些惊异之外,闻人琛心里并未有多大的感触。
这么多年了,不说这孩子是生是死?就算还活着,他的存在也不过是缓解了他身上的压力罢了。
不过,如果那孩子真的还活着,他自然会好好培养,如今他既然打定了主意与孙义在一起,往后自然是不可能会有子嗣的。
想到这一点,闻人琛又吩咐道,“让他们好好的查,切勿漏了风声。”
皇上突然有了个流落在民间的皇子,这件事无论对于皇帝还是朝堂都不是一件小事。
李成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在担心什么,“奴婢省得。”
***
正月初三,皇帝恢复了早朝,这一年定国号为丰宁,代表着新旧皇权的最后更替。
不过对于老百姓来说,只要生活安定富足,谁当皇帝都一样。
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小日子。
这一天,也是糖果屋春假之后的开店日。
一大早,就有客人来光顾了,店里的货品与年前一样,但也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化,但让人惊奇的却是在店里最醒目的地方,白色的大瓷缸里,装满了雪白的细得像沙一样的东西,堆出了一个小小的尖顶,如高山雪峰。
有老主顾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立刻就有店员笑容满脸的上前招唿,“这是我店新上的糖。”
那老主顾不信,“这是什么糖!这么白,像雪一样!”
店员卖了个关子,“您知道年前由我店送入皇宫的白糖吧?”
“知道,全大启都传遍了,说是你们东家制成了白如霜雪的霜糖。”说到这里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抖着手指着那糖,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莫不是,就是这糖?”
店员眼里满满的都是骄傲,“您可猜对了,我东家可说,从今日开始,糖果屋开始,每日会卖出一百斤白糖,每人只能买一斤。您是第一个进店,可算是赶上了。”
老主顾一听,连忙道,“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的给我装上。”
“好嘞!”店员麻利的将白糖用油纸包了,称了一斤,递到他手上,“承惠,40文钱。”
“多少?”那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整个大启霜糖的价钱一直居高不下,就下品的霜糖都需30文一斤,上品霜糖更是高达50文一斤,中上品的霜糖也就只有大富大贵的人家才能吃得起。
他见这白糖这么雪白细腻,已经做好了会卖出比上品霜糖更贵的价钱,没想到对方居然说这糖只需中品霜糖的价格就可以买到。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惊得声音都变调了。
店员也知道他为什么这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要说他了,刚开始他听到东家定下了价格时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便轻笑道,“您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白糖的价格就是如此。”
“好,好,好!”那人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么便宜一白糖,怎能不多买点,他脑筋转得快,店员虽然说是每人只能买一斤,但是他家里还有其他人,完全可以让他们来买。
当下把钱付了,拿起糖撒腿就跑,回到家里就叫上家里的人,去糖果屋买糖。
这样的事,不止发生在一家,于是等更多的人知道糖果屋开始售卖白糖的时候,那一百斤白糖已经售磐。
等那些人跑来买糖的时候,只听得店员热情而残酷的声音,“今日白糖售磐,各位明日请早。”
这些人好像痛失了几百两银子似的,痛心疾首的回去了,暗暗发势,明早天不亮就来。
到了第二天,待这些人一大早,跑到糖果屋的时候,就看到店门口早就排了一大串人,暗骂一声,连忙跑去排队,生怕再晚了一步,一百人之后,就只能再等到第二天了。
于是,新年依始,糖果屋又一次在大启掀起了风浪来。
等陈家知道的后,陈劲朋差点吐出一口血来,陈致脸色难看的扶住了他,“爹,你没事吧!”
陈劲朋一把拂开他,脸色狰狞的吼道,“你不是说他手上只有一些零星的原粮吗?现在怎么回事?现在连店里都开始买白糖了,这么多的糖,他从哪里来的原料?”
白糖的价格被定得这么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苏陌这次是来者不善。可他们能如何?他们的霜糖品质本就输了,如今连价格都输了,这一战要怎么打?
“这,儿子也不知道。”到了这个时候,陈致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了,原料的事,显然并不如他想像的那样。
能这么大规模的供应白糖,可不是一星半点的甘蔗就能做得出来的,可是他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察到苏陌的制糖所用的甘蔗是从哪里来的。
“再去查!就是把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儿子,这就去。”陈致见他爹气成这样,也不敢继续留在这儿,麻熘的走了。
当然,无论他怎么查,都是查不到的,因为苏陌所制之糖根本没有什么甘蔗,他不过是低价收购下品霜糖,他们再进行第二次加工,做成了白糖。
虽然中间只有十几文的差价,但是正品霜糖相当于半成品,他们制作的时间大大的缩短,所以总体来说他们也是赚的。
本来苏陌在甜菜还没有收获之前,是不准备大量向市面上销售白糖的,但是陈家敢来坑他,自然要做好被他反坑的结果。
如果那三家知道,让他们霜糖的销售受到冲击的白糖,其实是由他们的店提供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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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应对之策
白糖的出现,无疑给了陈家狠狠的一击,自把苏末推出来之后,陈劲朋就作好了苏陌反击的准备,但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苏陌的反击来得这么勐,一来就直击弱点。
白糖上市才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光京城各大糖铺的生意就门庭冷落,虽然苏陌实行了什么限购,但是架不住白糖品质好,价格又低,傻子才会放着更好的糖不要,再来买次等品。
才几天,往日客似云来的店铺,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冯卫两家也坐不住了,找到陈劲朋,让他拿主意。
冯家主这几天气得连觉都睡不着,眼下挂着硕大的黑眼圈,一来就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他这是什么意思?有意把白糖的价格定得这么低,这是打定了主意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呀!这是!”
他们都是制糖的,非常清楚糖的品质越好,制作工序就越复杂,成本就越高,白糖现在的价格怕是连成本都不够。
他们断定了苏陌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想要打价格战。
如果换个人或者换个东西,他们还能有一拼之力,可是面对品质高出一大截白糖,完全没有一战之力,从根本上就输了。
偏偏苏陌如今背后站着一个卓严,还有一个皇帝,不可能像以前那些人一样,随意处置了。
卫家主也是急得上火,“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不能再让他这样胡作非为下去了。”
冯家主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不着急吗?可问题是现在他打定主意要在我们身上撕下块肉来,还能怎么办?而且从今日起,整个大启都只知白糖之名,这以后哪里还有我们三家立足之地?”
卫家主想了一会儿道,一脸阴狠的做了个手势,“我看干脆点,只要这世上没了苏陌,霜糖还是我们三家的天下。”
冯主家冷笑一声,十分鄙夷卫家主的脑子,“你去试试,有卓严那个凶神在,只怕这念头刚起,就身首异处了。”
听到冯家主提到卓严,就想到了卓严一身凶煞之气,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一般,只要看到那双眼睛,再多的念头都不敢冒头。
卫家主身体就是一抖,对卓严的畏惧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吞了吞口水道,“说说而已罢了。”
那认怂的样子,再次引来冯家主的鄙视,卫家主自知理亏,转过头装作没有看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劲朋。
“陈家主,你说这事怎么办?”
别看三家一直以来首望相助,是制糖一行的龙头,但实际上却是以陈家为主。
现在出了事,自然还是需要陈家来解决,而且他们一直觉得这事就是陈家搞出来。
陈家年前把苏末推出来,想要拉苏陌下马,结果怎样?苏末被下了牢,而苏陌还好好的,也不过是被皇帝口头上下了个禁足令而已。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帝这是在偏帮谁?
现在这一出,显然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说不得就是来报复陈家的,而他们冯卫两家就是被无辜拖下水的倒霉鬼而已,说到底这事还得陈家的责任。
陈劲朋手上一顿,抬起眼皮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个打什么主意他心里清楚得很,不外乎就是觉得是他招惹了苏陌,结果却让他们来承担后果。
所以这事,就想把陈家推出去顶头,哪里这么好的事?
等冯卫家个家主你一句我一句说够了,才慢悠悠的开口了,“这事我自有主张,两位静候佳音就是。”
然后也不管两人一脸莫名的样子,让管家将两人送出了门去。
两人一直到站在陈府门外还是懵的,这是怎么了,他们不是商量苏陌的事么,怎么才不过是说了两句说,就被送出来了?
卫家主指着陈府大门,一脸懵逼的看着冯家主,“他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么我们两打发出来了?”
冯家主看着陈府的高墙,眼里略有深思,道,“既然陈家主有了打算,我们安静的等着就是了。”
说完当先走了,留下卫家主在陈府外站了一会儿才走。
等冯卫两位家主离开后,管家才又转回,走到书房门前,管家想了想,将守在外面的人都支走,这才进了书房。
陈劲朋靠在太师椅上,双眼微合,手指点在桌面上,敲出零乱的声音,听到管家进来,也没睁眼,只是轻轻问了一句,“人都走了?”
“都走了。”
陈劲朋这才睁开眼,坐直了身体,冬日的阳光斜斜的顺着窗棂照进来,却刚好把陈劲朋整个人划进了阴影里。整个人似乎被笼罩在一层阴霾里。
书房里只剩下陈劲朋和管家两人,管家一改往日的恭敬,直视着陈劲朋,表情似有些不满,“老爷,这苏陌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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