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卓成风,以往不过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懒得理他罢了。
这件事若查出来没有卓成风的手脚也就罢了,若是有,他绝不姑息。
卓严眼里闪过一丝冰寒之意。
***
虽然暂时退避,但并不代表苏启之就此放弃,他坐在马车上,越想越不对。
想了一会儿,招来文山,“你去找人探一下那卓严的底,看他在边关这些年究竞做了些什 么?立过何种军功?”
苏启之不愧是老狐狸,只这么一点苗头就联想到这些。
“老奴,这就叫人打听去。”其实上次去过上河沟之后,文山就有这种怀疑,不过因着这 人是夫人特意寻来的,他也不好过多插手。
这边文山找人查卓严过往不提。
陈越见苏启之回去了这么久,就连个动静都没有,又怕被玉家捷足先登,时不时的让人到 苏家摧一摧。
苏启之回去之后,一边让人查卓严,一边安抚住陈越,又要想着从哪里入手,把苏末弄回 苏家。
这边小五出去了两天,第三天的下午回来了,也带回来了调查的结果。
他把调查的结果,事无巨细的记录了下来,回来后就交给了卓严。
一边往椅子上一坐,从王婶手里接过一碗凉茶,一口喝下,才感觉人像是活过来一般,叹 了口气,“这几人也太能躲了,费了我老大的劲儿才把人找出来。”
苏陌见他渴得狠了,又亲自倒上一碗,“慢点喝,厨房里还有。”
卓严接过来一目+行的看了起来,看了小五一眼,难得道了一声,“辛苦了。”
小五目露惊悚,把头摇得飞快,“不辛苦,不辛苦!”
不过在看了苏陌一眼后,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个苦相,“苦倒是不苦,就是这两天为了把这 几个人找出来,啃的都是干粮,这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苏陌很是上道的道,“放心,今天王婶做了拿手好菜,还有上好的酒〇 ”
小五满意了,“那就多谢了。”
所谓由奢入俭难,以前在边关,出任务的时候,草根树皮又不是没有吃过,从来也没觉得 什么。
可到了这里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苏陌的彩响,对吃有了新的认识。看吧!这才不过 出去两天,就开始想念王婶的手艺了。
这时卓严也把信纸上的内容看完了,不出他所料,果然是卓成风动的手脚。目的就是为了 逼苏陌交出手上的制糖技术。
很早之前卓严就知道卓成风夫妻俩自私自利,现在能为了一已之私而算计他们,他并不意 外,可他千不该万不该,用这么恶心又恶毒的手段。
卓严浑身直冒冷气,小五打了个寒颤向苏陌使了个眼色。
“是什么?我看看。”苏陌也好奇这上面究竞写了什么,能把卓严气成这样。
卓严捏着纸的手指紧了紧,在苏陌又用力的时候才放开,任他拿去。
苏陌取过一看,然后就笑了,调侃的对卓严道,‘‘你大伯母真是个人材,无师自通的懂得 如何利用舆论来达到她的目的。”
小五惊讶的道,“为何不是卓成风?”
无论是收买乞丐,教他们如何散布谣言,事成之后又要如何躲避,都是卓成风一人做的, 上面可一个字都没有提及李贞。他实在是好奇,苏陌又是如何联想到她的?
苏陌将纸放到桌子上,笑看了他一眼,“卓成风有野心,却没有这么好使的脑子。可李贞 却不一样,这样的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做了。”
点点信纸,分析道,“你看,先是利用流言坏了我的名声•再让卓二爷出面提出休妻。在 大启休弃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不仅可能性命难保,还关系到母族的名声。在这种情况下她再假 义求情,提出贬妻为妾,我若不想被休,自然会同意。只要成了妾,那剩下的事还不是她们说 什么就是什么了!”
苏陌伸手一指厨房的方向,小五立刻就懂了。
“你们看,这其中一环扣一环,却又带着点后院的阴私作风,一看就是出自女人的手,不 是她还能是谁?”
小五啧啧作声,“她平时看起来温婉贤淑,没想到心狠手辣起来一点也不含糊呀!”
苏陌冷笑,“你也太小看女人了。”
卓严看着他,问道,“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苏陌没有回答,反问卓严,“你说应该怎么处理?”
他有意把问题踢给卓严,就是想知道卓成风两人在卓严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
不管怎么说卓成风都是卓严的大伯父,如果他还在意他们,他的处理方法自是不同。
都到了这个时候,苏陌还在考虑着他的心情,卓严心里微微一抽,认真的道,“做错了事 就应该受到惩罚,你想怎么做,放手去做就是了。”
苏陌展颜一笑,“好,我知道了!”
听到卓严这么一说,苏陌就放心了,这是彻底的恶了卓成风一家,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 做了。
“这件事你想怎么做? ”卓严问。
虽说放开手让苏陌自己处理,但卓严觉得还是要拿个章 程出来。
苏陌未答,问小五,“那几个人现在在哪里?”
指的是被卓成风收买后,散布谣言的人。
小五道,“这么几个大活人,带在身边也不方便,刚好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冯禀,我就把人 交给他带回县衙里暂时关了起来。”
"县衙呀! ”苏陌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拈着薄薄的两页纸,晃了晃,“证据确凿,人又 在牢里,要怎么做,还用得说吗?”
小五愣了一下,“你要报官?”
“怎么,不行?”
“自然不是! ”小五哪敢反对。
“那就行了。”苏陌拍了下手,“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做些安排。”
“什么安排?”
苏陌看向卓严,“还记得我说过,要把舆论利用起来吗?正好,用这件事来试试水,看看 成效。”
“舆论? ”小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卓严却想起了苏陌曾经放出来的豪言壮语,眼里就带 了笑意,“好,我拭目以待。”
小五看看苏陌,再看看卓严,疑惑道,“你想怎么做?”
“听说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我让他们也体会体会。”苏陌一脸坏笑。
虽然卓严苏陌两人硬杠卓二爷,让村里的人看了一场热闹,但私底下对苏陌的各种议论并 未减少。
这种情况不独上河沟,就连胡县令都略有耳闻了,还想着需不需要自己出手压一压。
不过不等他出手,就被冯禀阻止了,把那日小五拜托他的事说了,这人都已经抓到了,这 件事苏陌那边怕是已有打算。他若出手,若是乱了计划反而不美。
胡县令觉得有理,便按下不提,安静等待。
而苏陌第二天就到了云城,找到了方掌柜。
方掌柜已经得到了玉峰的通知,无论苏陌做什么玉臻阁都要全力配合。
那天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走的时候,方掌柜一直将苏陌送到了门口,本就圆润的 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儿,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又过了两天,苏陌一大早就带着状纸跑到了直山县衙——击鼓鸣冤。
第129章 对薄公堂
哦!不,是告状去了!
守在门外的两个衙役,其中一个正好跟着冯禀去过苏陌家,隐隐约约知道冯头儿跟卓家有 点关系。
一听苏陌说是要告状,就连忙把人带了进去,一边又让另一个衙役把这事给冯禀说了。 胡县令一大早就接到下面的来报,说是有人告状来了,以为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
直山县就是一个小县城,平时也没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最多也就是些邻里间的小事,但 —般这些事都不会闹到县衙里来,都是私下里解决了。
所以胡县令也是清闲得很,以为又像平时一样,就懒洋洋的去了大堂,不过才走到一半, 就看冯禀匆匆的赶来,“大人,等等!”
“何事? ”胡县令伴下来。
冯禀上前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胡县令原本懒散的表情就是一整,惊疑不定的看着冯禀,“当真是他?”
冯禀点头,“当真!”
胡县令脑子有点空,他是一直好奇,能令那位如此相护的双子是何方人物,但也没有想过 在这种场合之下呀!
这要他如何应对,是故作不知!不、不,他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呀?
那还是以礼相待?可如此一来启不是授人以柄?也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胡县令胡子都快揪下来了,冯禀虽然不知道胡县令在纠结什么,但定然与苏陌有关。
首先就想到了前些日子小五投到牢里的几人,道,“大人,这件事怕是与这些日子的谣言 有关。依属下看苏小郎此次只为求个公道罢了。”
—言惊醒梦中人,“你说得对。”
经他一提,胡县令也想起了这件事,心里也稍微有了个底。既然证人都有了,这事也就是 板上钉钉的事了,他只霑依法判决,秉公执法就行了。
这样一想,才稳下心来,带着师爷往公堂上一坐,看到堂上站着一个人,当意识的拿起惊 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拍了之后又反应过来,下面那位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脸上就僵了。
苏陌向着胡县令拱了拱手道,"草民苏陌……”
见官要拜这种事,完全没有往苏陌脑子里种,也就忽略了这个事。
胡县令是因为知道苏陌的身份,完全不敢想这件事,师爷一切以县令为主。冯禀因为胡县 令的态度,一直在猜测苏陌卓严两人的身份,见此眼神闪了一闪。
一时之间堂上三个主事的都像是集体眼瞎了一样,对这件事视若无睹。倒是另外一个曾经 跟着冯禀到过上河沟的衙役,见苏陌直楞楞的就开口,连忙喝斥道,“大胆,还不快快跪下, 拜见大人!”
_边说着,一边还不动声色的冲着苏陌使了个眼神,此人也是好意。
到了这公堂之上,除了有功名的秀才可以不用跪拜之外,这普通老百姓见了官都是要下跪 的。
否则就是藐视公堂,这可是要打板子的。
几个人齐齐一僵,胡县令一听让苏陌跪他,背上的汗就流了下来。
站在堂下的苏陌一脸纠结,见官要拜这件事他是真的忘了,这辈子除了酬神祭祖还没有下 跪过。
现在要他对着一个大活人下跪,好像有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一抬头只见胡县令正板着脸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发怒的前兆。再一看县令背后那几 个明镜高悬的大字,心道,算了算了,就当拜佛了。
—边撩起衣摆作势要跪,直把胡县令看得心惊胆颤,屁股一抬离了坐位,大声一喝,“且 慢! ’,
这一声当真是铿锵有力,直惊得堂上一众衙役和公堂外围观的百姓面面相觑。
师爷以手掩面,小声的提醒了他一下,“大人,此乃公堂!”
公堂之上,律法之前,管他是什么身份,该跪就要跪。
师爷并不知道苏陌的身份,他见胡县令对苏陌很是看重,还以是行前献计之功。
在他看来事既然已经上报朝廷,应该怎么#奖,自有朝廷出面,他们该如何还如何,不必 过于慎重。
胡县令也是有苦难言,这人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真受了他一跪,他怕是要折寿 啊……
可这话要他怎么说?
好在小五还是靠谱的,他小声的提醒了苏陌一句,“出门前卓在哥不是给了你一枚勋令吗
在大启,凡是战场上立过特殊军功的军士,都会按功授予勋令,持此勋令者,归乡后不用 纳税,可见四品以下官员不拜。
这样的勋令卓严也是有的,把勋令给他就是考虑到如今这个情景。
苏陌立刻从袖袋里取出一枚暗红色铁牌,“是这个吗?”
“对。”然后给他科普了一下此令的作用,一听不用下跪,苏陌也松了口气,小声抱怨道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差点出丑。”
小五道,“我以为你知道。”
苏陌道,“阿严早上的时候好像是说了什么,不过那个时候我没听清。”
小五翻白眼。
苏陌理亏,忙把令牌亮了出来。
“县令大人,草民有勋令。”
胡县令暗自擦汗,闻言一喜,忙道,“呈上来给本官看看。”
冯禀上前将勋令接过送到了案前,这勋令自然不会是假的,胡县令装模作样的查看一翻, 又递还给了苏陌。
胡县令和颜悦色的对苏陌道,“你既有勋令在身,说明你夫君曾于大启有功,可免跪。” “多谢大人。”
胡县令清了清嗓子,对苏陌道,“既是告状,那状纸呢?”
“状纸在此。”苏陌连忙取出双手呈上,由冯禀递交给胡县令。
胡县令接了,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道,“状纸本官接下,你先一边等候。”
一边将状纸递给师爷,一边对冯禀道,“冯捕头,你带人去上河沟将卓成风夫妇带上公堂
“是,大人。”冯禀看了苏陌一眼,不动声色的将疑惑压在心底,带着几个衙役就去了上
河沟。
苏陌虽然觉得胡县令的态度奇怪了些,但也没有多想,听说让他先候着,他就站到一边等 候。
卓成风夫妇俩,满以为出了这种事情,迫于舆论,苏陌再是不甘心,也得曲从。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苏陌脸厚至此。
若是寻常双子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哪个不是天塌地陷,六神无主?这个时候只要有根救 命稻草递过来,哪管合理不合理,先抓住了再说。
可到了苏陌这里,这法子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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