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是白子怡的亲事。
白姚氏之前一直很担心白子怡的亲事,她一直没有看到合适的人,她想干脆等到儿子会试的结果出来了,以后去了地方再给白子怡相看好了。
奈何京城的会试出了状况,会试、殿试的消息迟迟没有传回,弄得白姚氏心头总跳,觉都睡不好。
就在这段时间,白子怡遇到了他喜欢的人。
对方是府城的人,姓岑,名啸,家里做香料生意。
郑家的熏兔需要用到不少香料,岑啸带着家族的商队给郑家送香料时在昌平县住了一晚。
这时候白姚氏也带着白子怡住在县城,两人在街上打了个照面。
仅仅一面,岑啸的一颗心就挂在了白子怡身上,给郑家送了香料后,他没有跟着自家的商队离开,而是找了个借口留在昌平县。
岑啸留下的目的就是想再遇到白子怡,想办法知晓心上人的身份,是否婚配这些信息。
他的运气不错,还真的叫他后来又在街上遇到了一次白子怡,可是白子怡跟在白姚氏身边,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上话。
那时候,岑啸不知道白子怡的身份,只以为白子怡是县城一个小户人家的哥儿,他想着赶紧把白子怡的家世弄明白,然后回去同家中爹娘说,好让家里同意他和白子怡的亲事。
没等岑啸找上门,白子怡的异常先让白姚氏发现了,她发现白子怡经常对着窗外发呆,偶尔还会偷偷地笑上一笑。
作为过来人,白子怡这个状况是因为什么不用多说,白姚氏再三追问之下,白子怡终于说了他是怎么回事。
原来,第一次岑啸见到白子怡时,他就因为看直了眼,差点撞到一旁的柱子,让白子怡注意到了他。
第二次,白子怡看到了岑啸时有印象,岑啸火热的眼神让白子怡不好意思极了,快步跟着白姚氏离开,但是到了只有他一个人时,他又会想着岑啸的眼神止不住想笑。
白姚氏犯了难,自家小哥儿看上的人是一个就在路上见过两面的人,这要怎么找?
为此,白姚氏打算每天都带着白子怡上街去走一圈,想着看能不能再遇到一下对方。
虽然这时候白姚氏不确定对方的年龄、家世、是否婚配等等,但是既然让自家小哥儿挂念上了,总要先去了解一下再说。
不得不说,白子怡和岑啸真的有缘,白姚氏带着白子怡在街上转悠的第二天,就遇到了岑啸。
看到了对方后,白姚氏第一时间打发白子怡回家,她单独同岑啸谈。
厚着脸皮,岑啸终于知道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哥儿是谁,知道他没有婚配,内心除了欣喜就是欣喜。
如果是个家世普通的小哥儿,他或许回家后要费老大的劲才能说服爹娘答应提亲,可对方有一个刚考中举人的哥哥,还是解元,不出意外爹娘肯定会同意。
心里美滋滋的,岑啸同白姚氏谈好中就赶紧离开了昌平县,一刻钟都不想耽误。
白子怡在家等着白姚氏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确定这门亲事能不能顺利,担心遇到各种问题。
然而,这一门亲事没遇到任何阻碍,白姚氏在见了岑啸之后就确定这年轻人是真心喜欢自家子怡的,人品粗略接触下来感觉还不错,她就放心了。
在等着岑家人上门之前,白姚氏回了趟上河村,找郑家了解岑家和岑啸的为人。
自从郑家找岑家买香料后,一直以来同郑家交接的人就是岑啸,郑山和黎明夏对岑啸的感官挺好的,他们实话实说,也把他们知道的岑家消息说出,白姚氏更放心了。
没过几天,岑啸的爹娘就亲自走了趟昌平县,同白姚氏见了一面,双方就孩子们的亲事说了不少,顺利达成一致。
再然后,岑家那边请了正规的官媒来到昌平县,正式提亲。
刚定了亲,白志文考中进士的消息传回了原汉省,白家的身价倍增,岑家赶紧把定亲礼加重了几分,好表示他们对这个儿夫郎的满意。
之前府城其他同岑家差不多地位的家族,曾暗地里笑话他们家嫡出小少爷看中了小县城的哥儿,等到白志文的事传开之后,大家以为这是岑家故意为之,对岑家又羡慕又嫉妒。
岑家对此没有多解释,别人怎么想怎么做他们管不着,但他们岑家才不会要求孩子娶他们不喜欢的人,家中孩子娶妻、娶夫郎定然是因为两情相悦。
之前算白子怡高嫁,现在岑家和白家的地位差不多,岑啸真心为白子怡高兴。
定亲是定了,成亲没有这么快,白姚氏要把白子怡留到十八岁再出嫁。
其实,信中说的今年不去京城,就是因为白子怡定亲后还有些事要同岑家商量,明年开春了等到天气暖和他们母子两人再从这边出发去京城。
至于说白姚氏信中的第三件事同第二件事有关,那就是白志文之前买的那个位于府城学院附近的小院,白姚氏的意思是把那个小院给白子怡做嫁妆,她担心儿子和儿夫郎有其他的打算,就写信问问他们。
看完了白姚氏的信,黎明瑾看向白志文:“子怡找到了合心意的人挺好的,岑家是府城的大户,是应该多给子怡置办些嫁妆,省得他嫁去了岑家被人看轻。”
虽然白志文留在了京城做官,但是他就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至少目前看来可能几年内他都没法给嫁去府城的白子怡撑腰,等白子怡出嫁之时嫁妆才是他面对岑家人和岑家下人们的底气。
白志文听着黎明瑾的话感动于他的体贴,又觉得对不住他:“瑾哥儿,那个院子之前我买的时候想的是我在府城读书时咱们住……”
黎明瑾打断了白志文,他和白子怡从小一起长大,白子怡在他心里和亲弟弟差不多,给自己的弟弟准备嫁妆当然是多多益善:“你都说了那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们都在京城了,府城的宅子空着也是空着,给子怡做嫁妆挺好的。”
“还有,这两年你可得努努力,嫁给岑家一个小院做陪嫁还不够,你当哥哥的得给怡哥儿多挣些嫁妆才行。”
岑家的情况黎明瑾从邱嬷嬷口中听说过,比曲家更富,大家族人多,白子怡嫁的嫡系,更要注意嫁妆的数量。
“好,都听夫郎的。”白志文抱住黎明瑾满心欢喜。
这么好的夫郎是他的,他充满了斗志,投入了更多精力在他目前研究的农具改良中,希望能够早一点做出更方便、更实用的农具。
作者闲话:感谢੭ ᐕ)੭*⁾⁾对我的支持)
第417章 滑脉
京城的秋天过得特别快,薄棉袄没穿多久,天气就彻底冷了下来,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已经和原汉省的冬天感觉差不多了。
去年在京城待了一个冬天,他们对这种北方的寒冷天气有了心理准备。
白志文掀开被子感受着外面的寒冷,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阿瑾,天气越发冷了,明日我休沐,我陪你着你和嬷嬷一起出去买些炭火回来吧。”
黎明瑾还窝在床上,他睁开眼费力地分辨了一下白志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后,迷迷煳煳地应答道:“好,除了买炭火,再买些粮食回来。”
今年天气冷了下来后,黎明瑾每天就想窝在床上不下来,尤其是早上,起床那叫一个困难。
邱嬷嬷想着他之前生病期间被绑走吃了苦头,心疼他身子没有好,对黎明瑾这种懒床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邱嬷嬷不管,家里又没有其他人,黎明瑾乐得在床上窝着,一直到白志文留下的温度渐渐散去,他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
如果这时候屋子里烧着炭,或许他会稍微没有那么能懒床,黎明瑾总觉得自己懒床的很大原因是他嫌外面冷。
第二天,白志文休沐,他陪着黎明瑾懒了个床后还帮黎明瑾把衣服穿好。
这样子若是让姜芷芸看了,指定会戳着黎明瑾的脑袋骂他心大,怎么能够懒到这种程度。
黎明瑾这不叫懒,应该说是白志文宠着他,他就心安理得地不做事。
两人终于穿戴整齐从屋里出来,已经到了辰时末,邱嬷嬷看了眼没有说他们什么。
昨天傍晚白志文回来时就说了,今天早上他们不在家里吃,他们一家出去吃京城有名的黄记灌汤包。
吃灌汤包最舒服的季节是冬天,烫烫的汤汁包裹在薄薄的皮中,将包子皮咬破一点点,小小地吸一口汤汁,又鲜又香又暖和,极致享受!
去年冬天他们五个人偶尔会出来吃黄记灌汤包,今年还一次都没有吃过,黎明瑾早就期待起来了。
黄记灌汤包太早过去要排队,辰时之后人要少很多。
因此,白志文他们三人过去时便有店小二笑着过来招唿他们,给他们寻了个清净的位置。
位置不用排队等,包子依旧要等,坐在角落里看着别人吃着热气腾腾的灌汤包,黎明瑾觉得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馋得不行。
等了快一刻钟,他们的包子才终于姗姗来迟端上桌。
黎明瑾迫不及待地夹了一个灌汤包放进他的碗中,满怀期待地咬破薄到能够看到里面的馅料、晶莹剔透的包子皮。
然而下一瞬,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黎明瑾看着他曾经非常喜欢的灌汤包没有了一丝食欲。
明明肚子很饿,但他的嘴很抗拒吃。
上包子的店小二还没有走,他看着黎明瑾的动作,笑容僵在了脸上。
隔壁桌等着上包子的客人也看向黎明瑾,同身边的人讨论:“这是怎么回事,听说黄记灌汤包是京城最好吃的灌汤包,才吃一口就想吐,难不成这个灌汤包是坏的?”
店小二听着有人质疑店里的包子,急得不行赶紧解释道:“客人,我们店的面粉和馅料都是用的新鲜的,不可能坏。”
接着,店小二看向黎明瑾,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客人,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句不太合适的,黎明瑾的动作让店小二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其他卖灌汤包的人找来捣乱的。
黎明瑾这时候正觉奇怪,他知道自己干呕的原因不是灌汤包味道有问题,他就是突然之间一点都不想吃这鲜美的灌汤包了而已。
然而解释的话到了嘴边,黎明瑾不由自主地改了一点点:“不好意思,能不能给我来一屉酸菜粉丝包,我今天可能不想吃灌汤包。”
说着,黎明瑾动作非常自然地将他的筷子和碟子同白志文的换了下,把他咬破了皮,看上去乱七八糟的灌汤包给白志文。
说着酸菜粉丝包,黎明瑾的嘴里又开始一个劲流口水,他现在非常想要吃酸菜粉丝包,想要立马就吃到。
见黎明瑾没有找茬的意思,店小二犹豫了一瞬,飞快地转身去给他拿一屉酸菜粉丝包。
黄记灌汤包虽然以灌汤包命名,但它这么大一间铺子,不可能不准备点别的吃的,酸菜粉丝包也算是他们的特色,且不用等随时可以吃。
微微带着点辣味的酸菜,配上切成了小段的粉丝,还有特殊腌制的肉末一起作为馅料,十分酸辣开胃。
很快,店小二就端来了一屉酸菜粉丝包。
打开小蒸笼的盖子,独属于酸菜粉丝的味道传入鼻中,黎明瑾眼神一亮,举起筷子就夹了一个吃起来。
这一次没有再出幺蛾子,黎明瑾一口气就把一屉五个酸菜粉丝包吃光,没有吃够的他还叫店小二再给他拿了一屉过来。
白志文和邱嬷嬷见黎明瑾吃起酸菜粉丝包,他们就吃起灌汤包。
隔壁的客人看着他们这一桌吃得这么香,打消了对灌汤包的怀疑,还学着黎明瑾也点了一屉酸菜粉丝包。
店小二见状十分感激黎明瑾,在掌柜算钱时帮给他们免掉了十文的零头。
吃了整整两屉,黎明瑾非常满足,离开时拉着白志文说酸菜粉丝包从此成为他最喜欢的包子。
白志文不知道黎明瑾为什么会突然不想要吃灌汤包,既然他喜欢酸菜粉丝包,以后多带他出来吃酸菜粉丝包就行。
在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邱嬷嬷在离开黄记灌汤包的铺子后,对他们两人说:“志文,瑾哥儿,你们跟我来。”
“嬷嬷,怎么了?”黎明瑾不知道邱嬷嬷喊他做什么。
“走吧,带你去医馆看看。”邱嬷嬷回答。
黎明瑾愣了一下,有些怕怕地说:“嬷嬷,刚才我只是突然不想吃灌汤包了,我身子没事,不用去医馆。”
之前喝那一段时间药让黎明瑾痛苦得很,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医馆和各种药材。
邱嬷嬷摇摇头:“不是担心你病了,是让大夫给你看看你是不是怀孕了。”
哥儿不像女子会有月信,根据每个月的月信有没有来,可以大致推断女子有没有怀孕,只能凭经验。
没有经验的黎明瑾和白志文完全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他们听着邱嬷嬷说黎明瑾可能是怀孕,都傻了。
刚成亲那会儿,白志文担心黎明瑾万一有了身孕不方便出行,就一直控制着没有播种,等他确定了会留在京城后,他才没有再顾忌。
可是这几个月过去,黎明瑾没有丝毫变化,白志文在工部又忙,他们就渐渐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没有再迟疑,三人一起来到医馆,忐忑不安地等着大夫给黎明瑾诊脉。
担心他们的猜测会影响大夫的判断,邱嬷嬷他们没有说刚才发生的事,就说最近天冷了黎明瑾觉得不大舒服,请大夫看看。
天气变冷,京城看病的人增多,像黎明瑾这样觉得自己不舒服过来看病的不少,大夫见怪不怪地让黎明瑾伸出手腕。
一会儿后,大夫“嘶”了一声,迟疑不定地睁开眼看了一下黎明瑾,让他把另一只手伸出来。
把脉结束,大夫询问起黎明瑾身上有些什么地方不舒坦。
黎明瑾想了想,除了今天吃灌汤包时觉得恶心,其他好像就没什么不同了……
白志文也仔细回想了一番,他想到去年他们到京城时是冬天,瑾哥儿不像今年那般爱懒床,他对大夫提了下这事。
大夫听了后点点头:“这位夫郎的身子没问题,脉象很像滑脉,但是月份尚浅,他暂时没出现别的怀孕征兆,老夫也不能断定一定是滑脉,不如这样,你们回去之后等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就基本能确定,目前最好不要用药,若是回去后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再到医馆看诊。”
之前只是怀疑,在大夫说了之后,白志文和邱嬷嬷确定黎明瑾就是怀上了,哪里还敢带着黎明瑾出去买炭和粮食,赶紧把他送回家。
接着,白志文一个人出门去买了几大箩筐碳回来,这个冬天可不能把黎明瑾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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