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
数秒的声音还在继续。唾手可得的胜利让“蝰蛇”放松了警惕,把目光移向苏乐生伤痕累累的脸。
他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个Omega长得有多漂亮,是他前所未见的那种漂亮。明明已经陷入绝境、被信息素压得喘不过气,琥珀色的眼睛里却还是不见半点软弱和退缩。
他甚至还在无力地挣扎。纤细的脖颈弯成天鹅一样的弧度,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
“呃啊啊!”
忽然,一声闷响伴随着“蝰蛇”的惨叫在擂台上回荡起来。苏乐生趁他吃痛泄力的瞬间一跃而起,骑在他腰上将他制住。两条雪白纤细但有力的长腿一绞,死死制住“蝰蛇”。
擂台上的局势在转瞬之间变化,从裁判到包厢里的观众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他们睁大眼睛,看着苏乐生不要命似的接连把拳头砸在“蝰蛇”的眼眶、鼻子和颧骨上,“砰砰”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因为眼下的场面太过血腥,而是因为造成这种血腥场面的是个Omega。
“呃……呃……”
“蝰蛇”的脖子被苏乐生死死掐住,窒息感使他面部的青筋根根暴起,粗糙黝黑的皮肤逐渐涨红发紫,几处伤口正汨汨涌出鲜血。
苏乐生这一辈子都没对谁下过这样的狠手,没有痛觉刚才是他的软肋,现在却成了他的盾甲。“蝰蛇”不时落在他身上的反击造不成任何效果,反倒是血腥味和对方的惨状让他一阵阵心里发虚,身上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停手、离开这个地方。
但苏乐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停手。为了对抗厌恶和恐惧的本能,他只能一下下打得更狠。等裁判吹着哨上前把他们分开的时候,他已经几乎力竭。
苏乐生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汗水像雨一样从他身上沁出来,浸透所有淤青和渗着血的伤口。那件薄薄的短衫早就在打斗中被扯坏了,他此刻却已经来不及管,任凭自己嶙峋的肩胛骨、若隐若现的腹肌和紧窄的腰线被大屏幕捕捉,暴露在所有人眼底。
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汗,看向刚才那条过道的窗口。
那里空无一人。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刚才那根本就是他的幻觉。苏乐生无力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被肾上腺素强行提起来的一颗心断了线似的落进谷底。
和对手的殊死搏斗没办法让苏乐生感觉到疼痛,一个轻易破灭的幻觉却让他的心口抽疼。
“那、那么接下来开始竞拍本次拍卖会的第四件拍卖品。这位Omega身高175cm,三围分别是90、68、96,不是传统意义上温柔粘人的类型,但相信驯服他的过程会让各位非常有成就感……”
主持人的声音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响起来。他像介绍一样诱人的商品似的介绍着苏乐生,但现场观众们的反应远比之前冷淡得多。
事实上,自从苏乐生开始反击“蝰蛇”,场内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鸦雀无声的状态。主持人连说了两遍“起拍价依旧是三万”都没人叫价,直到第三遍的时候,号包厢的客人举起了竞价牌。
“好,包厢的先生叫价三万五,还有更高的吗?”主持人的声音热情得有点不真实,“哦,四万,1806的来宾叫价四万!”
气氛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一旦有人开了叫价的先河,客人们的竞争就开始激烈起来,哪怕他们要买的是一个让他们感到恐惧的Omega。
“……好,现在叫到五万了,1818的来宾出价五万,五万一次……”
“哇,八万!已经是罕见的高价了啊!”
很快,这场拍卖就在主持人激昂的语调下变成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客人们的出价一次比一次高,最后,1808号包厢的客人举起了十二万的竞价牌。
四周安静了一瞬。
“十二万,十二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主持人说着拿起锤子,在临时推上擂台的拍卖台上敲了一下,“十二万一次,十二万两次,十二万三次……成交!”
清脆利落的锤声响彻四周,主持人宣告了苏乐生的命运。
“恭喜1808号包厢的来宾以十二万元的价格赢得这件拍品,拍品将在半小时后送达您的房间……”
擂台上的灯光在一片掌声中“刷”地暗了,两个年轻力壮的Beta服务生一左一右地架起苏乐生的胳膊把他带下去。转身的瞬间他扭过头,极力想用模糊不清的视线看清1808里客人的样貌。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花十二万买一个“残忍嗜血”的Omega?苏乐生心里腾起不祥的预感,在1808包厢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冷到极点的眼睛,让苏乐生陡地想起食腐的兀鹫。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混沌的脑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不管怎样他至少胜利了。只要进到客人的房间,就能知道“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还有他们是怎么对待被拍卖的Omega们的。事已至此,他不怕粉身碎骨。
“快点,带去洗澡换衣服。”
老八一早就擂台下等着了,看见苏乐生心烦地给服务生使了个眼色。
“是。”
两个服务生直接把苏乐生带进走廊尽头的浴室,剥掉他身上的衣服,用热水和沐浴液洗干净他身上的血污。
苏乐生也没挣扎。这两个人明显就是怕他跑了,越抗拒只会越适得其反。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他吞掉之前一直藏在腰带里的药片,几分钟后,觉得后颈上“突突”跳动的感觉和喉头翻涌的恶心感稍稍下去了点。
洗完澡,他们给苏乐生套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带着他走进电梯。
从透明的电梯里看到窗外的灯光和夜空时,苏乐生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地上。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环球大厦藏在破败外表下金碧辉煌的奢靡内脏暴露在他眼前。
“靠,郑飞他妈的疯了吧?”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抽着烟踩过寸把厚的地毯:“花十二万买了这么个烈货,回头别死床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就他妈好这口,年轻的时候为这个还不知道闹过多少官司呢。”
“行,他牛逼。下次我可不陪他竞价了,差点花七八万买了个能看不能碰的祖宗,要我说这种危险的Omega就该人道毁灭……”
苏乐生走出电梯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买他的人是……郑飞?
他在巷子里听到的,老八和王洪德父亲口中的那个人?
上天好像终于眷顾了苏乐生一次,又好像在和他开一个恶劣的玩笑。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阵难以置信的眩晕向他袭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小苏:别当古惑仔了,我打拳养你。
第65章 您的Omega已送达
“看什么呢?这边。”
右侧的服务员不满地轻轻推了一下苏乐生的肩膀, 带他在1808号房间门口停下来,毕恭毕敬地按动门铃。
“郑先生,您的004号拍品送到了。”
“进来。”
一道被门铃弄得有点失真的男声传出来, 房门“咔”地一声打开。
那双兀鹫一样冷漠阴沉的眼睛再次出现在苏乐生面前, 和刘姨店里海报上的一模一样, 却又平添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看见郑飞衔着烟看了自己一眼,坐在纯白色的沙发上对服务员挥了挥手。
服务员沉默地离开,从外面把门带上。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苏乐生听见自己的心跳应和着不知挂在哪的钟声, “滴滴答答”地疾速跳动。
他不动声色地快速扫了一眼眼下的环境。这是一间豪华的套间, 地上铺着厚厚的灰色地毯,正对着门的沙发后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从窗口能看见闪烁的霓虹和浓黑的夜色。
右手边的空间被用半堵墙和客厅隔开。苏乐生不敢转头,只能用余光瞥见一张小小的圆桌和几把椅子, 再往里面应该是床和卫生间。
他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借助这些东西防身的胜算有多大, 一边感觉到郑飞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自己身上,发烫带刺,却又让他如坠冰窟。
苏乐生忍不住牙关紧咬强忍住不适的感觉, 偷眼打量郑飞。
真奇怪, 和他那双格外令人恐惧的眼睛比起来,郑飞的其他五官和身上的气质简直可以用“平平无奇 ”来形容。苏乐生原以为自己一进屋就要面对粗暴的对待, 但郑飞始终平静地坐在那里抽烟,另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 发出“咔咔”的声响。
“怎么了?”
见苏乐生一直沉默地站在原地, 郑飞轻笑一声把烟掐灭:“害怕了?刚才不是挺凶的吗?”
“过来。”
他拍拍身边的沙发。
苏乐生的头皮麻了一下, 僵硬地走到郑飞身边坐下来。
嘴里的护齿没了, 苏乐生本能地绷紧全身的肌肉来强迫自己忘掉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变态□□犯,绷得紧紧的下颌线牵起脖子上线条流畅的美人筋,头顶的灯光在他清隽秀气的五官上投下块块阴影,漂亮得像一幅油画。
“别紧张。”
郑飞声音里的笑意愈发明显。他伸手碰上苏乐生唇角的淤青,像所有老于此道的老饕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苏乐生红润的唇瓣,若有似无地释放出带着硝烟的信息素。
少年开始发抖,他的信息素是缠绕着桃香的茉莉,从进屋开始就若有似无地充溢在室内。郑飞阅人无数,还真没见过几个这样的Omega。
性子这么烈,信息素的味道却馥郁柔软,天生就是来勾引人的。
看来眼前人比十年前的那个女人还要上品,声音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郑飞性急地想,越是清冷的人,在被情/欲折磨的时候叫得往往越软,打心底里却又对此感到羞耻和愤怒,那种矛盾感和倒错感是最好的催/情药。
“说起来……从进来到现在我还没听过你说话呢,还是害怕?”
郑飞话音刚落,就看见苏乐生抬手指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
“原来是哑巴啊。”
郑飞有点失望地说,下一秒猝不及防地擒住苏乐生的两只手腕,把他打横放倒在宽大的沙发上,一只手按上他秀气的喉结。
“那你能出声吗?”
“唔……咳咳咳!”
苏乐生忍不住弓起身子咳嗽,乌黑柔软的发丝却被郑飞一把攥住,像勒住马缰一样让他仰头,露出漂亮的颈部线条。
“还挺好听。”郑飞笑着,嘴唇凑了上来。
“啪!”
一声脆响在包间里响起。苏乐生看见自己被郑飞擒在手里的脚腕,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落入虎口的恐怖、绝望和厌恶实在太过难耐,他本能地想像对付“蝰蛇”那样用腿绞住郑飞。
但是失败了。
“怎么在主人面前还亮爪子,嗯?”
空气里的信息素眨眼之间变了调,充满了凌厉的压迫感,让苏乐生仿佛置身真正的战场。
“过来!”
这一声吼粗鲁又暴戾。郑飞扯着苏乐生的头发把人从沙发上拽下来,扔到里间的床上,刷地一声解下腰间的皮带,把他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绑在床头。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苏乐生根本找不到空隙、也没有力气反抗。
后颈上诡异的感觉一阵强过一阵,苏乐生被这种陌生的痛苦感受折磨得快要发疯。余光中见郑飞拨通了床头的前台电话:“送点‘货’上来,要纯度最高的那种。”
“货”是什么?
是“那种东西”吗?
苏乐生的神经绷出“嗡”的一声,还没来得及思考,房间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进来。”郑飞对门外的人说,眼睛却始终一瞬不瞬地盯着苏乐生,像无形的刀子挑开他的衣服,再把他剥皮拆骨。
“郑先生,您要的东西。”
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恭恭敬敬地走到郑飞身边,声音莫名让苏乐生觉得有点耳熟。他微微俯身,打开手中托着的精致的黑色盒子。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瓶粉红色、半透明的药剂,和一套针筒。
“半成品,从我妈书房里偷的。”
“你们放心,出了事有我担着。”录音里的郑飞敲碎了什么东西,几秒后,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响彻苏乐生狭窄的卧室。
电光石火之间,有什么东西在苏乐生脑海里迅速地拼凑连缀起来,他看见郑飞拿起了药剂瓶子。浅淡的粉红色反射着头顶的灯光,像死神披着盛装在冲苏乐生微笑。
“害怕了?”
郑飞似乎很享受苏乐生脸上惊恐的表情。他拒绝了服务生的帮助,戴上托盘里备着的白色橡胶手套,像医生一样用食指弹了弹装针剂的玻璃瓶。
“你不会以为这是在惩罚你吧?”
郑飞一边把药剂吸进针筒里,一边看着苏乐生笑了笑:“走进这间房间的所有Omega都要过这一关的,至于真正的惩罚……”
“别急,等你哭着求我操/你再说。”
他把针剂瓶子扔回盒子里,挥手让服务生离开,自顾自解开苏乐生本就已经松脱得差不多的腰带,在灯光下端详着他伤痕累累、剧烈起伏着的身体。
眼前Omega的信息素已经开始失控,白桃茉莉的香气变得像酒一样浓烈迷人。只等药剂进了这具身体,他就能尝到十年前没能尝到的美味。
一阵前所未有的兴奋席卷了郑飞的心,他几乎压抑不住声音里的颤栗。
“打在哪里好呢……”
郑飞如有实体的淫亵目光最终落到苏乐生纤细的脚踝上。他拿过苏乐生的浴袍腰带,绕过他的右膝盖绑在床头,让他的下身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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