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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这样吗？
这时他才发觉，原来他不了解对方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
他不知道以前顾明也控制不住的时候会自残。
他不知道以前顾明也其实已经靠药物治疗很久了，一直在用药物压着。
他不知道以前顾明也经历过电抽搐治疗。
即使不喜欢他出去也从来不说，即使希望他能够时时刻刻待在自己的身边，对方也从来不跟自己透露半分。
在自己跟他之间，顾明也永远都是选择宋天骄。
他突然懂了当时顾明也跟自己说的那句
“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紧紧地握着顾明也的手，宋天骄想要给对方一些力量，但他觉得自己的力量又未免太过薄弱了些。
如果爱非要衡量的话，他绝对没有顾明也爱自己的要多。
“我有暴力倾向，你害怕吗？”
大概是见他过于苦着脸了，顾明也故意用玩笑似的语气：“就算你后悔也晚了，家里的铁链没有扔掉，只要你想走，我就把你给锁起来。”
他见过了太多美好的画面了，全都对方一个人咽下了苦楚。
“不怕，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怕的。”
双手捧着顾明也的脸颊，宋天骄垫着脚，为了不让他那么累，对方主动低下了头。
两个人的额头紧紧地贴着。
“我已经有枷锁了，即使你不把我锁起来，我也不会走了。”
顾明也盯着他许久：“骄骄，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的病可怜我。”
这个人明明就是故意的，如果真的不是想用病来束缚他，怎么会借着心理医生的口告诉他一切。
“笨蛋，是因为我爱你。”
两个人还没有温存片刻，急促的脚步声之后的一股拉力，响亮的巴掌声让宋天骄脑子有点懵。
第四十七章 打扰
作者有话说：要处理了。
一早就躲着的林依曼直接冲了上来拉着他，准备要给他一巴掌的，但是被顾明也直接拦了下来，直接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因为很近的缘故，宋天骄看着对方的脸颊偏下瞬间红了一块。
“我把你养这么大你能有什么用？顾氏直接败在你的手上了，连带着林氏现在也对我不待见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你们都是变态，恶心的疯子。”
很难想象污秽不堪的词汇是从当初那个优雅知性的女人口中吐出来的，她厌恶的目光就好像是容纳了世界上所有的恶意。
在此刻，他们就是粗鄙不堪的野兽。
顾明也将他护在怀里，他想要通过侧边看一看对方。
或许说，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一家人，上次看到的林依曼相比现在的她来说更为正常一些；此刻面前这个女人消瘦、憔悴，因为没有化妆的缘故，脸上的缺陷暴露无遗。浓重的黑眼圈以及眼里的红血丝，嘴巴上红艳的口红色还有唇纹，有些干裂起皮，在灯光下有几分色彩对比鲜明的恐怖。
对方像是刚跟人打架了一样，太阳穴贴的一块纱布还渗着血。
癫狂的神色，一看就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她甚至想要对顾明也动手，包包扬起要砸向对方，特地用尖的一角对准。
“真正的疯子是你。”
宋天骄伸手准备要挡下来，被顾明也给拉住了，即使是这样，手背上的还是被对方砸下来了个印子，瞬间就红了一块，看上去极为吓人。
挣扎之余林依曼的包被顾明也给甩飞了，恶狠的视线吓得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又仰着自己的头，故作姿态：“怎么？顾明也，你现在还长本事准备跟我动手了是吗？你不想想，没有我，你能拥有顾氏吗？”
“现在你倒是好，直接把顾氏弄倒闭了，你以为你把顾氏弄没了，把林氏得罪了，还有人搭理你顾明也吗？”
“哦，对了，宋氏也跟你们闹掰了，该不会是因为觉得你们两个人恶心，所以把宋天骄给赶出来的吧？”
“一个是什么都不会的白痴，一个是把公司搞倒闭的落魄总裁，你们以为你们未来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林依曼说着说着就像是自己看到了一样，看着顾明也时的眼神凶恶又痴狂，她低低地笑着，眼泪夺眶而出：“你们都会变得跟我一样，你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顾氏倒闭的事情宋天骄根本没有听过顾明也提起，对方最近也不是很忙的样子，他原本以为是因为对方的工作处理完了。
根本就没有想到顾氏竟然会倒闭。
看着顾明也脸上没有情绪的变化，宋天骄原本紧张的心情稍微舒缓了点。
他相信对方。
仗着顾明也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没了宋家，宋天骄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作威作福的宋小少爷。他挡在对方的面前，微微抬着自己的下巴，睥睨着面前已经有些精神不正常的女人：
“我就算是什么都不会的白痴，我也可以自己挣钱养我和明哥了。你呢？这么有本事联什么姻？在这里跟明哥叫什么？赶紧去拯救公司啊。”
“上次我就已经说了，我们不欢迎你，你要是再来纠缠我们，小心我把你送进精神病院里。”
林依曼听不下宋天骄的话，神色扭曲想要冲上来撕破宋天骄的脸：“你个小不要脸的说什么，你们个变态，你们才是应该去看病的，我生他养他这么大，我凭什么要让步。”
“顾明也，你就看他这么欺负我的吗？”
“我跟你说，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你就是我身上生下来的一块肉。我不正常？你以为顾明也能够有多正常？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早就疯了很久了吧？” 见到宋天骄脸上不可置信的模样，林依曼笑出了声，笑声骇人又癫狂恐怖：“他跟我一样，跟我们一样，都疯了好久。”
“顾明也你就是一个疯子，你身上是我们的血液，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们！”
顾明也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里平静到掀起不了一丝的波澜，宋天骄紧紧贴着他的手臂，手握着对方的手时，发现顾明也的手十分冰冷。
自己就像是在握着一块冰。
抿着唇，宋天骄觉得自己跟疯子永远都无法沟通，他抬头轻声道：“明哥，我们走吧。”
“宋天骄，你跟一个疯子住在一起不害怕吗？”
“我都忘了，你也是个变态疯子，你就是个恶心的同性恋！”
顾明也张了张嘴，随即闭上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又重新挂着他那副温和的假面，嗤笑道：
“即使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也不会喜欢你这个疯子的。”
“毕竟，你才是那个真正令人作呕的那一个。”
被解锁车门大开，林依曼伸手拦着的时候顾明也关车门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狰狞的面庞，刺耳尖锐的叫喊声几乎要刺破了他们的耳膜。
因为顾明也的表情太过平静了，平静到让宋天骄觉得害怕。
“明哥……” 宋天骄的手掌贴在的顾明也的手背上，他发现因为对方太过用力的缘故，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手还有些微微地颤抖。
他将对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明哥，我在的，我们回家吧。”
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母亲可以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自己的孩子，更加不明白，面对顾明也的病情，对方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地接受甚至没有愧疚之心。
她早就知道了。
她甚至早早就在这里等着。
宋天骄想到医生说之前的顾明也还接受过治疗。
那林依曼呢？当时她在哪里？她有没有陪在顾明也的身边，有没有给对方带来一句关心？
或者静静地站在顾明也的身边，用深沉又歉意的目光看着他？
车窗外女人的脸狰狞得像个女鬼，就像一只失控的野兽。
宋天骄根本无法想象。
她有过一刻作为母亲的角色，给予顾明也一点点的爱吗？
记忆里觥筹交错的宴会上，林依曼也会慈爱地摸着顾明也的头，用骄傲自豪的口吻跟大家说他有多么的优秀。
她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而感到骄傲。
是真心的吗？
见他们要开车走了，林依曼站在车的面前，疯狂地诅咒他们，诅咒着顾明也。
“你们要走？那就从我身上碾过去好了。”
车子一瞬间的加速，突如其来的拉背感把宋天骄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放在顾明也的手背上，惊慌失措地叫喊着他。
紧急的刹车，宋天骄的额头撞到了顾明也的手背上。
对方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块。
刚刚还在叫嚣的女人瞪大了眼睛，惊魂未定的模样显得格外的滑稽。
她似乎没有想到，顾明也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明也直接把车开回家了。
回到家里的顾明也把他按在了沙发上，沉默不语地拿出药箱准备给他手上的伤上药。
“明哥，我不痛的。”
刚刚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现在到家了，突然一放松下来，泛出的生理性泪水显得他的话并不是那么的可信。
屋内静悄悄的，时不时响起他的吸气声。
“明哥，你背后是不是也受伤了？”
他记得当时因为被顾明也拉了一下，对方的背上也挨了一下。
“我给你上药吧。”
顾明也上半身的衣物褪去，手臂上有很多细碎淡淡的伤痕，绵延到胸膛，如果不是在自然光下，自己找角度很认真地去看，其实看不大清楚。
大概是经过了处理。
比起这些不大明显的陈年旧伤，更为明显是后背上那一块的淤青，已经红了一块，表面渗着淡淡的血迹。
他眼眶已经酸了，但是怕顾明也担心自己，只敢偷偷地吸鼻子。
“是不是看上去很严重？其实一点都不痛的。” 即使是小小声，这一瞬间也被对方捕捉到了。
“我才不心疼你，谁让你要憋着一个人受罪。”
那一句 “你活该” 宋天骄说不出口，他红着眼眶，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给对方的伤处上药。
“顾氏什么时候倒闭的？”
“今天，之前在申请，这两天应该就会有破产的公告。” 顾明也说得轻松，听着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像是一个寻常不过的事情：“最近会忙一点，因为还在清算当中。”
宋天骄怕顾明也是在故作轻松，语气微微上扬：“这样以后就是我养明哥了，我就在外面赚钱养家，明哥就在家里负责貌美如花好了。”
虽然总觉得这样说感觉怪怪的。
“好啊，以后我就靠骄骄了。” 顾明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笑着笑着，宋天骄的眼泪不小心滴在了顾明也的背上，他敛起了笑，顾明也也沉默了起来。
叹着气，顾明也转身将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放心吧，他们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了。”
第四十八章 布局 · 顾明也
作者有话说：跟朋友反复地捋了一下，因为非专业，只能够通过模糊的手法处理。
他在注视着每一个人。
公司里的氛围不错，至少对于顾明也来说，是这样的。
他在观察，也在注视，不动声色的。
“明也，在看什么呢？”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脚步慢了下来，顾振华转头看向他。因为在外面的缘故，他总是喜欢摆着他那副和蔼的模样，就像是每一个慈父一样。
看向对方，就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
顾明也至少觉得，自己的父亲可能总有某些时刻，也会为了维系跟自己的关系，偶尔会收敛自己令人厌恶的那一面，就像这世界上大部分的父亲，给自己孩子那么丁点的温暖。
事实上，不过是他想太多了。
对方只是让他跟着秘书一起学习，不要在未来接手顾氏的时候给他丢脸。
“你跟宋天骄不一样的。”
“你是顾家的儿子，你要比所有人都做的要好。”
“不要给我丢脸，你知道吗？”
他被迫在应该与同龄人在学校里挥洒汗水的年纪里，处理一些本不应该他来处理的事情。
“明也这个孩子就是比较要强，我都说了我现在还年轻，可以多做几年，但是他总是要来学习，好以后来帮我的忙。”
“对啊，这是我修来几辈子的福气。”
突如其来拍肩膀的力度还没有来得及适应，顾振华看着他，微笑道：“是吧，明也。”
他下意识挂着他们招牌的微笑——
就像是一个假人，微笑时的弧度仿若是经过了测量，每一寸都是那样完美地重叠着：“是的。”
顾明也按照对方的安排，从底层做起，十几年被支配的人生没有任何的怨言，他微笑着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这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挺亲密的。
这个人跟顾振华接触的较多。
那边的那个女人是除了秘书之外去过顾振华办公室最多次的人了。
他将一切都默默地记下来，顾明也找了私家侦探查了这些人的底细。
顾振华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胆许多，在公司里不仅安排了自己的情人，还将情人的哥哥安排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市场经理，一个是在财务部。
就连审计都是顾振华的人了。
然而他的母亲还并不知道，对方已经把人安排进了公司。
拖家带口的，好不难看。
可他并不想直接这么告诉对方。
或许东西总有可以利用的地方，至少不是现在。
他接手顾氏的时候已经完美完成了一个项目，用项目的成果顾明也让那些股东已经开始选择了沉默；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顾振华将整个顾氏交到了他的手上，并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顾氏是他除了自己之外，最重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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