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子 “啧啧” 两声,一边庆幸自己刚才没改票,一边得意洋洋道:“我就说,前任最意难平吧。”
赵祯祯读出了屏幕上的字:“对,不,起。”
她满脸疑惑:“喻眠跟秦宙晚说对不起?”
比起喻眠给秦宙晚发了什么,饿着肚子拍了一晚上的大李子更关心自己的夜宵:“赵导,我想吃海鲜……”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帝王蟹大龙虾敲诈赵祯祯,赵祯祯就从兜里摸出一包海苔拍给他:“海鲜不是吗,来,可劲儿吃,不够我那儿还有。”
大李子顿时收敛了:“算了算了,你请我一周炒米粉就行。”
跟赵祯祯一样讶异的还有客厅里的盛钦和秦宙晚。
盛钦本来以为今天吃饭的时候把喻眠逗得足够开心,能让他发一回心动短信给自己,结果最终还是功败垂成,手机的收件箱里空空如也。
秦宙晚倒是没想过自己能收到喻眠的短信,从入住别墅以来,喻眠就没有对他释放过任何好感讯号,仿佛铁了心要跟他划清界限,而今天却一反常态地发了短信给他。
他思考了好半天,觉得今天的自己跟平常没什么不一样,除了给喻眠买过一支冰淇淋。
原来一支冰淇淋就能收买喻眠么。秦宙晚的表情有些复杂。
只是短信内容里的 “对不起” 又是什么意思。
秦宙晚不知道喻眠看了自己的采访录像,所以也猜不到准确的答案,喻眠在他面前一直是小心翼翼的,能换到一句对不起的事情太多,他不清楚喻眠指的是哪一件,或许是今天把冰淇淋的奶油滴落在他身上,也或许是不记得那家日料店。
除了喻眠以外,剩下的嘉宾都在客厅里,短信收发的环节完成之后一时没人说话,气氛安静得有些微妙。
周家明一直在观察秦宙晚和盛钦的表情,当下也猜了个差不多,他咳了一声,故意问盛钦:“你今天收到短信了吗?”
盛钦有些烦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呢?”
周家明被呛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谢南与掀起眼皮瞥了他们一眼,盛钦察觉到空气尴尬了几分,便准备缓和一下气氛,于是看回了谢南与,同时主动跟对方搭话:“你今天去的那个泰餐厅好吃吗,我一直想去尝尝来着。”
“还行。” 谢南与依然少言寡语。
盛钦觉得如果这个时候结束对话似乎比刚才更尴尬,便继续问道:“为什么选那家?”
谢南与言简意赅道:“在那吃过分手饭。”
盛钦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找谢南与闲聊是个错误,他干笑几声,想不到该怎样接话。
谢南与看出他进退两难,便开口多说了两句:“吃完饭回家以后他给我打了电话,那天是清明节,弄得我之后每次过清明都能想起他来。”
盛钦:“……”
还不如不说。
见客厅里的空气有凝固的趋势,周家明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说:“我去给你们做冰淇淋,今天喻眠说得我也想吃了。”
节目组准备的料理机器齐全,他从壁柜里取了冰淇淋机出来,打开冰箱拿牛奶和冰淇淋粉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旁边说:“我来给你帮忙。”
周家明抬眼看到顾巡,知道他应该也是在客厅里待不住,便笑着说:“那多谢顾老师了。”
顾巡从墙上的挂钩取了围裙下来,周家明知道是给自己的,他是个喜欢撩闲的性格,顺嘴就要说一句麻烦顾老师帮我系上,但想到现在喻眠那边的形势还不明朗,他还没到退出角逐的阶段,不能过早同别人绑定,便只是礼貌地从顾巡手里拿了过去,简单讲了一声谢谢。
那边喻眠发完短信之后就去找了赵祯祯,他敲开门之后看到满屋子的工作人员,顿时有些紧张,用眼神向赵祯祯示意自己有事情找她。
赵祯祯点点头,站起来跟喻眠去了隔壁录采访的小黑屋,现在那里没有人。
门刚一带上,喻眠就主动道歉:“对不起,我的短信发给秦宙晚了。”
其实对赵祯祯来说,喻眠今天选顾巡还是选秦宙晚没有什么区别,但她还是夸张地叹了口气:“喻眠你知道吗,今天我们赌你会发短信给谁,我输了一礼拜的夜宵给大李子。”
“那我帮你请。” 喻眠单纯地说。
“不用,” 赵祯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随即又压低了声音,“不过下次如果你有选择权的话,你能不能选顾巡约会?”
喻眠立刻点了点头。
赵祯祯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问:“喻眠,你是真的不喜欢秦宙晚了吗?”
喻眠愣了一下,之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赵祯祯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喻眠开口了。
他很小声地说:“我努力。”
努力不喜欢他,努力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人。
厨房里周家明做好了冰淇淋,因为没有蛋筒,就用一次性纸杯托着端到了客厅里。
他有意在镜头面前立一个温柔人设,先把纸杯递给了刚才同他呛声的盛钦。
但盛钦却不领情,斜了他一眼:“就用纸杯啊,开过餐厅的人还这么不讲究。”
周家明压着火说:“那给你换个碗?”
“碗我也不要。” 盛钦说。
周家明忍无可忍道:“那你过来把嘴接在冰淇淋口下面,我说一二三,你跟着转行吗?”
第23章 顺路送你
喻眠去地下找赵祯祯时不想被其余人看到,特地避开客厅,走了别墅另一边的楼梯,上楼的时候仍旧从原路返回,纤细的影子贴在窗户上,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轻轻摇晃。
回到卧室以后,喻眠坐在蓬松的被子上发了一会儿呆,觉出冷来又动作缓慢地披上外套,这才想起今天还没有看短信。
五条短信安静地躺在收件箱里,喻眠一条条读过去。
“下次尝尝我做的冰淇淋。”——应该是早上做饭很好吃的周家明。
“突然想起来我以前有个同事大哥,在身上纹了只蝎子,结婚以后胖了四十斤,然后他的纹身看起来就像一只小龙虾。”
喻眠看到 “小龙虾”,知道这条是盛钦发的。
“其实有些后悔早晨让你第一个抽签,不然或许还有机会跟你一组。”
这是顾巡。
“你没选我也不错,我不想带你去吃过分手饭的地方,不吉利。”
喻眠觉得这条短信的发件人是早上那个一身黑不爱讲话的谢南与。
那剩下的最后一条短信来自秦宙晚,喻眠屏住呼吸点开。
“眠眠,我有时候会觉得,认识你的那一年对我们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一年,是不是?”
其实不必问的,那一年对他们来说当然完全不同,于秦宙晚只是奔赴远大前程时匆匆经过的一个节点,于他却是人生中的唯一一场灿烂,将他后来的生活衬托得黯淡无光。
客厅里周家明一一给每个人分过冰淇淋,最后还留下一杯,他用草莓味道的饼干拼出一只小兔子陷进奶油里,状似无意道:“喻眠在房间里,我给他送过去。”
秦宙晚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他应该睡了。”
一句话就说得周家明停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迈步,去的话显得他不心疼喻眠,不去他又不甘心。
盛钦懒洋洋地指了指冰箱:“你搁里头冻着呗,等他明天起来吃。”
两个人这样说,周家明便不好继续固执己见地去敲喻眠的门,只得讪讪地放下了杯子:“这是软冰淇淋,冻起来就不好吃了,你们谁想吃第二杯就自己过来拿。”
喻眠不在,剩下几个人也没什么谈兴,简单聊过几句之后就陆续回房间休息了,秦宙晚还有工作没处理完,便留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看了一会儿财报。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显得特别安静,因此当喻眠的脚步声响起时,秦宙晚敏锐地捕捉到,然后抬起了头。
现在没有别人,他下意识地叫了最顺口的称呼:“眠眠。”
喻眠没想到现在客厅里还有人,他迟疑着说:“我想喝水。”
茶几上有白天剩下的半打柠檬水,喻眠看见了,慢吞吞地走过来伸手要拿,却被秦宙晚扣住了手腕,他愣了一下,听到秦宙晚说:“太凉了,给你烧热水。”
“可是白天你还给我买冰淇淋了。” 喻眠小声反驳。
秦宙晚并不让步:“那你现在就更不能喝凉水。”
喻眠妥协了,垂头丧气地说:“好吧。”
秦宙晚不仅给喻眠烧了热水,还给他榨了菠菜汁,喻眠依然在为日料店的事情内疚,所以没有拒绝,乖乖地两只手捧住杯子,努力一口一口往下咽。
喝完菠菜汁以后,喻眠又喝了一口水,剩下大半杯实在喝不掉,只能可怜巴巴地望向秦宙晚。
秦宙晚看他一眼,顺手接过杯子放在唇边喝了一口,毫不避嫌的举动让喻眠怔了怔,随即就提醒自己不要瞎想,或许秦宙晚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没有洁癖了。
“我明天会去你公司,” 秦宙晚放下杯子,“早上顺路送你。”
喻眠想说不用,然而片刻之后就发现,秦宙晚似乎没有留给他拒绝的余地。
他反应实在太慢,直到晚上躺在被子里,才想到没有问秦宙晚为什么要去他们家的公司。
尽管喻眠很想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去问秦宙晚这个问题,但一觉醒来,入住别墅之后的记忆再次清零,他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天是周一,所有需要在固定时间上班的人都起得比平常早一些,想避开高峰期的拥堵,而喻眠没有这种概念,他洗漱好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秦宙晚已经穿上西装挽着外套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喻眠,” 秦宙晚叫了他一声,“准备好了么?”
喻眠呆了呆,脸上浮现出茫然的表情。
秦宙晚以为他睡了一晚上还没完全清醒过来,顿了顿,故意说:“昨天不是要我今天送你上班么。”
喻眠虽然不记得这回事,但秦宙晚说有就是有,他立刻有些慌张地问:“我是不是起晚了?”
“不晚。” 秦宙晚站起来,要同喻眠一起往外走
坐在餐桌边的周家明心里着急起来,如果喻眠跟秦宙晚越走越近,那他跟喻眠绑定的机会就更渺茫了,要是不努力争取,可能真的会错过这个翻红的机会。
于是他笑眯眯地喊住喻眠:“吃了早饭再走吧,反正你也不着急。”
说着又看向秦宙晚:“秦总着急就先走,我去送他也一样。”
喻眠看了一眼桌上的火腿蛋吐司和热牛奶,闻到温和的油盐香气之后咽了一口口水,周家明注意到了,笑得更加灿烂些。
幸亏喻眠喜欢吃东西,他还多少在这方面有些优势。
秦宙晚皱了皱眉,本来想告诉喻眠他让人买了早餐放在车上,但他还没开口,喻眠就先拒绝了:“不吃了吧。”
周家明错愕地望着他,看见喻眠轻轻拉了拉秦宙晚的衣角,不安地说:“你是不是要迟到了。”
“没关系。” 秦宙晚低下头捉住喻眠,喻眠今天穿了袖子长过指尖的羊羔绒外套,所以他捉住的其实是喻眠的袖口。
但在周家明看来,这已经算是牵手了。
他想起昨天秦宙晚在小黑屋外面不客气地问盛钦说什么话需要对喻眠动手动脚,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笑。
没想到秦总也是个严以律人宽以律己的人。
不过他并不准备就此放弃,而是继续说:“喻眠,不用委屈自己,你想留下来跟我一起吃早饭的话秦总也会体谅的,对吗?”
第24章 不能强迫他
喻眠不太擅长拒绝别人,但秦宙晚拉着他袖口的手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他只得回头对周家明说:“下次好不好?”
周家明无奈地笑笑,眼睁睁地看着秦宙晚带走了喻眠。
喻眠稀里糊涂地跟着秦宙晚上了车,温和的阳光落在前挡风玻璃上,他愣愣地坐着,直到秦宙晚帮他系上了安全带,又将装了早餐盒的纸袋放到他膝上。
“秦宙晚,” 喻眠如梦初醒般,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昨天真的让你送我去上班吗?”
秦宙晚看他一眼:“怎么,现在想起来了?”
喻眠什么也没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开始记日记,这样下一天才不会把前一天的事情忘得这么彻底。
秦宙晚没得到喻眠的回应,他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喻眠的表情,发现喻眠微微地皱着眉,眼神中带了些茫然。
“现在记性这么差了?” 秦宙晚发动车子,“要不要带你去看医生?”
喻眠犹豫一下,还是说:“不了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自己可以去的。”
他不想在秦宙晚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孱弱。
秦宙晚没说什么,车在秋日的风中行驶得又快又平稳,树影间落下的光斑滑过喻眠的脸,喻眠简单吃了早饭之后便闭上眼睛,侧过身窝在座椅上,像只困倦的小兔子。
车开到喻眠家的公司楼下,秦宙晚伸手捋了一下喻眠额前的碎发:“到了。”
喻眠 “唔” 了一声,一边睁眼,一边摸索着开了安全带,慢吞吞地推门下车,想等秦宙晚走了以后再进去。
而秦宙晚却跟他一起下了车。
“你不用送我的。” 喻眠连忙仰起脸对他说。
秦宙晚低头看他:“你是真忘了?”
他指的是昨天对喻眠说自己要去他公司的事情。
喻眠不敢说话,直到秦宙晚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往前走。
两个人一起上了电梯,喻眠注意到秦宙晚按了与自己不同的楼层,他盯着那个正方形按钮亮起来的边缘,小声问:“你是来找我爸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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