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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就不信，反正我现在很开心，并且很支持你和非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想什么。做人嘛，自私一点比较好。”
章别宇给了桃姐一个放心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行我要困死了，先回去睡觉了，走了走了。”
桃姐见他眼角都挤出几滴眼泪来，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叫他回家路上小心，注意不要疲劳驾驶。
章别宇应了一声开车回家，因为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回家是一路顺畅，只是速度越快反倒显得车里有些过于安静了。
他抬手打开了车内音响，切了几首歌，将那首自己同言琢英同台演出的remix版本又翻了出来。
这次车上没有了别人，不用担心被人听到自己怒放的生命出现社死场景，章别宇放肆哼着歌，不再拘泥于只属于自己的那两句台词。
这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听的过时歌曲，却在章别宇这里反复循环，所有的歌词他都烂熟于心。
虽然已经没有人记得，但是那曾经是自己唯一拥有过的舞台。
一首歌放完，章别宇吹着口哨，将车窗放了下来一些，晚风吹进来拨乱他的头发，并不温柔，却也能将他的惆怅全部带走。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没有云彩遮蔽的月光照亮了回家的路，等到夜深如墨的时候，月亮渐渐落下，金色的光破开浓黑带来黎明。
躺在床上言琢英几乎是在闹钟响起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缓了五分钟在下一次闹钟响起之前，翻身起床收拾准备去化妆。
今天是霍红韵进组的第一天，一定要给这位姐姐留下一个好影响，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岔子。
洗脸的时候房门被敲响，言琢英擦着脸去开门，问一声的时候原本以为是张非凡来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助理杨浅茗带着另外几个助理过来了。
“言老师早上好。”杨浅茗冲着言琢英一笑，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架说：“您说今天霍老师进组，我们得早点过去，早饭我已经买好了，花卷加豆浆，还需要别的吗？”
“不用了，你们先进来坐。”言琢英将脸擦干净，挂好毛巾之后看着杨浅茗问：“茗茗，你们过来的话没关系吗？赵老板没说什么吗？”
“没有。”杨浅茗给他放好早饭，顿了顿说：“听说董事会那边出了点事情，可能他顾不上这种事了吧。”
言琢英点点头，走到桌边开始吃早饭，刚刚吃了两口房门就敲响，杨浅茗走过去开门，一打开居然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精神饱满的张非凡站在门外后退两步，确定自己没有敲错门之后，开口问：“不好意思，你哪位？”
言哥的妹妹？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
“非凡，进来。”言琢英伸头叫了他一声，“快点把门关上。”
杨浅茗一听言琢英说话了，赶快让开门口的位置，让张非凡进来。门关上之后，言琢英就着水咽下嘴里的花卷，咳嗽两声简单介绍了一下。
“张非凡，是桃姐介绍来的助理。这是杨浅茗，还有张虹和赵易，是我在传信的助理。”
杨浅茗冲着张非凡一笑，伸出手道：“你好，大家都叫我茗茗。”
“你好，大家都叫我非凡哥。”张非凡咳嗽一声，同三位都握了握手，其中赵易看着他的脸皱了皱眉，想了一会问：“你以前也是传信的吧。”
张非凡点头：“是的，但是后面离职了。”
“我就说怎么有点脸熟。”赵易打量着他的身材，觉得这小子怎么比自己还要壮，手臂和腿都比自己粗。
可恶，输了。
“非凡是暂时过来帮忙的。”言琢英说着三口两口将花卷吃完将塑料袋扔到垃圾桶里，起身准备出发。
保姆车已经等在下面，直接送他们到片场里面，言琢英来得最早正好第一个化妆，张非凡本来想在旁边帮忙，但是今天来的这位杨助理将一切都已经安排好。
她好像有点特异功能在身上，能够预判言琢英的一切动作，有时候言琢英还没来得及说话，要的东西就已经递到了他的手上。
让张非凡根本插不上手，feellike局外人。
张虹拍拍张非凡的肩膀安慰，并且表示，这就叫专业。
特别是在霍红韵即将达到剧组的时候，剧组里的人已经开始准备，杨浅茗跟情报员一样站在言琢英旁边说着有关于霍红韵的事情。
她推着眼镜道：“她不喜欢别人过分热情，也不喜欢别人不热情，喜欢有自己脾气的人，但不喜欢没有本事还有脾气的人，尤其不喜欢演技差的人，之前和季枫兴一起拍戏的时候，还因为他的演技太差连着好几条都没过，当场甩脸色上过热搜。”
想起自己老板有些惨不忍睹的演技，杨浅茗忧心忡忡说：“虹姐进组第一场戏就是和您的对手戏，言老师，你可能会……”
“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言琢英看着镜子里化妆后灰头土脸的样子，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道：“绝不会轻易地挨骂。”
可是理想丰满现实骨感，见到霍红韵的一瞬间，言琢英所有的气场都被面前的人压制了下去。
虽然没有化妆还穿着简单的T恤，但是霍红韵往那里一站，就让所有人没有办法忽视她。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人气场两米八。
言琢英过去打了个招呼之后，疯狂给自己打气要自信，要对自己有信心。
结果就是因为太有自信，拍摄的时候他是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迈步走近服装店，连台词都没说，就被晏城喊了卡。
晏城拿着大喇叭说：“言琢英，你是去买衣服，不是去走秀，走什么猫步！重来！”
第19章
当众走秀的言琢英被晏城提到面前批了一顿，其实问题也没有那么严重，但是霍红韵在场，经过这么多次的合作，晏城已经狠狠拿捏住了和她相处的关键。
只要自己把言琢英骂得够狠，霍红韵就不好再说什么，甚至还会觉得自己过分，说上一两句算了算了。
情愿自己做坏人的晏城伸手拍拍言琢英的肩膀：“好好拍，你是刘忠衡不是大明星言琢英，不要那么自信。”
言琢英连声应着，没想到自己奋力挤出来的自信心竟然成了刺向自己的刀，等到第二次开拍，直接本色出演。
因为口袋没钱的紧张和不好意思都在他身上展现，甚至还有些驼背。
他走进门的一瞬间，霍红韵饰演的马三梅就热情地迎了上来，问他要看些什么，言琢英看着她突然靠近，脑子骤然一空，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台词。
SOS！要挨骂了！
但是这个时候晏城没有喊卡，霍红韵也没有停，而是笑着主动问：“小哥，是要给自己买衣服还是给家里人买衣服啊？我这里男装女装都有。”
言琢英眨了眨眼睛，脑子里还是一句台词想不起，但是导演没喊卡，他硬着头皮往下演，有些结巴地说：“我先看一看。”
“看男装还是女装啊？我给你介绍介绍。”马三梅热情不减，脸上的笑也没有落下，即便现在两个人说得都不是剧本上的台词。
“男装。”言琢英眼睛看向挂着的那一排男装，心里想着怎么导演还不喊卡！
等一下，现在不喊卡，是因为自己演得还不错？就算没有对着剧本说也无所谓？
在心里深呼吸几口气，言琢英告诉着自己不要慌，抬腿走向男装架子前，看了好几眼也没有伸手扒拉衣服。
因为刘忠衡刚刚从工地下来，手上还有灰。
马三梅跟在他旁边笑着说：“这都是昨天刚刚到的衣服，你要是有喜欢的就试一试。”
言琢英点点头，又看了两眼，精神没那么紧绷，终于想起一句台词来，他指着其中一件问：“这件多少钱？”
“这件七十。”马三梅看着面前这工人打扮的有些局促的小哥，笑着道：“今天我生意还没开张，给你打个折，就收你六十块钱。”
言琢英想了想自己钱包里面剩下的钱，想要讲价但又有些不好意思，怕别人说他是个穷鬼。
“能不能再便宜一点？我还想买条裤子。”他看了马三梅，十分局促地指了指旁边一条裤子：“这个多少钱。”
“这个五十，你要衣服裤子一起要，我再给你便宜十块钱。”马三梅见他看着衣服也不拿起来比划试一下，便道：“要不你先试一下。”
言琢英下意识摇头，想说自己身上脏，但是话到嘴边他的自尊又不允许自己说这种话，他看着霍红韵的脸，犹豫问；“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两个人开始按照剧本上的台词讨价还价，晏城和齐云看着屏幕上言琢英同霍红韵的微表情和动作，齐云突然开口道：“感觉他都被红韵压着了。”
“本来就应该是被压着的。”晏城抱着手臂道，“一个热情一个局促，整个气场上他被红韵压着带着走非常正常，倒是红韵有点不太对……”
齐云闻言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继续看屏幕，正想问霍红韵哪里演得不太对。结果晏城直接拿起大喇叭喊了一声卡，叫着霍红韵和言琢英过来。
“怎么了？”霍红韵看着晏城，率先说：“刚刚有几句台词不是剧本上的，我觉得也没什么问题。”
晏城摆手：“不是台词的问题，进门和进门之后都演得不错，就是刚刚你们两个砍价的时候稍微有点问题。”
言琢英背着手抿着嘴，等着晏城给自己的审判，晏城果然看了他一眼：“砍价演得太生硬了，不够生动。”
但就说了这一句，晏城就转向霍红韵道：“韵啊，你这刚刚演得太有耐心了，那街边的卖衣服的老板见着这种看看半天不买，还要砍价的人态度没有你刚刚演得这么有耐心的。”
霍红韵眉头一皱：“马三梅是主角本来就和一般人不一样啊，而且最后面她事业成功，不光代理奢侈品，还有自己的品牌，这跟她做生意的态度分不开，我觉得马三梅的态度好一点没问题。”
“但是不能一上来你就这么好，要不然我设定这个场景干什么？单纯让你们两个见个面做个生意？剧情线交汇一下？肯定不能这么简单啊。”晏城插着腰啧了一声：“韵韵啊，角色都是普通人，但是他们会成长改变，所以他们是主角。”
霍红韵看他没吱声，连着脸上表情也没了。
齐云见状连忙在旁边咳嗽一声站起来打圆场：“主要还是琢英后面砍价那里有点生硬，语气可以再激烈一点，再来一条吧。”
“诶。”言琢英应了一声，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叫了一声晏导：“晏导，平时买东西砍价一般是怎么砍啊。”
晏城看他：“你平时怎么砍价的？”
“我问人家能不能便宜一点，他说不行，我问真的不能？他说不能，然后我就买了。”言琢英道。
晏城：……
霍红韵站在旁边突然笑了一声，看了他一眼居然主动解围说：“没事，现在很多孩子都不知道怎么砍价。”
晏城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一拍脑袋道：“我这里剧本有地方稍微改一下，你们先补个妆喝个水。”
言琢英应了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喝口水，杨助理立刻笑着靠过来，十分激动道：“言老师，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刚刚你演得真不错，比以前好多了。”
言琢英一顿，没好意思问自己以前究竟是演得有多差劲，怎么让她这么激动。
见他一时没有回应，还以为是言琢英不信，旁边的张虹和赵易也跟着附和说：“言老师，刚刚你真的很不错。”
言琢英缓缓放下水杯，脸上三分不解七分疑惑，看着他们问：“进步有这么大吗？”
赵易点头：“真的很大。”
言琢英问：“有多大？”
赵易一顿，言琢英见他犹豫便让他放心实话实说，他思考了一会才道：“猴戏到人演戏的水平，大概是猿族崛起那种大跨步式进步。”
言琢英：……
不会夸其实可以不要夸。
他摆摆手让赵易哪里凉快就呆哪里去，自己坐在椅子上继续看剧本等晏城叫人，可始终找不到砍价的那个味道，见张非凡坐在一边玩手机，立刻招手叫他：“非凡，你在干什么？”
“刚刚章哥问我中午吃什么，我跟他点菜呢。”张非凡看他：“正好，言哥，你中午吃什么？”
言琢英这才想起来中午章别宇会送饭，连忙转头叫杨浅茗不用订饭了有人会送饭，又让张非凡让章别宇中午多送几份，记个账到时候自己一起付钱。
“非凡啊，你会砍价吗？”言琢英问。
张非凡点头：“会啊，但是我砍价没有章哥厉害。”
言琢英心念一动，准确抓住更了解自己朋友的机会，温声问：“别宇他平时怎么砍价的？”
“比如说一个东西一百，章哥就对半砍问他五十行不行。如果不行他就抬点价，问人家八十拿两个行不行。”
言琢英愣了，如果他不是脑瘫没有算错的话，八十两个比五十一个还亏，这根本不是抬价吧？这是抢劫吧！
“然后呢，人家也不会答应，他就继续还价，还到一百二一百三买两个的时候就差不多成交了。”张非凡转头看向言琢英道，“不过这个方法不太提倡，容易吵架也容易被老板砍。”
言琢英狠狠点头：“听出来了。”
这可比拼多多砍一刀厉害多了，拼多多一刀下去毫发无伤，章别宇一刀下去非死即伤。
“至于平时我砍价其实也和章哥差不多，但是稍微厚道一点……”
张非凡说着自己的砍价方法，听得言琢英眉头紧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很想说他的砍价方式和章别宇没什么区别，只是张非凡肉厚人高，老板看见他敢怒不敢言，所以给了他自己厚道的错觉而已。
旁人经验不可取，还是得独立行走。
言琢英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研究揣摩一会，等他揣摩得感觉有点味道了，晏城就开始拿大喇叭摇人过去准备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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