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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琢英挂了电话看着电视里又唱又跳的明星，忍不住道：“今年什么都不参加还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坐在下面看可比站在上面又唱又跳舒服多了。”章别宇漫不经心道。
“不一样的。”言琢英却摇头，似乎是提到了舞台的他的表情都变了，看着电视说话的声音也更温柔。
他轻声道：“当你站在舞台上，你会发现舞台好大，自己好小。但是等光落下来照在身上，你可能不看清观众台上任何一个人，但任何一个人都能看见你，所有人都在看你，他们的眼睛里只有你。”
言琢英转头看着他：“那个时候就会感觉到心跳汗水都被灯光放大照亮，自己在哪里，他们的视线就追到哪里，渺小也没有了，害怕也没有了，只感觉被世界瞩目。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人认真倾听，是一种被人重视的感觉。”
再大的舞台，也在这个时候被自己照亮了。
章别宇看着他脸上的笑，莫名地有点难过，他没有过什么闪亮舞台，没有过被那么多人注视过的心跳，甚至黑色的观众席望过去都找不到一个属于他的灯牌，这一辈子可能都很难共鸣这种情绪。
但此时此刻他被言琢英注视着，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心里的那点难过被安慰了些许，只觉得面前人的眼睛好亮，里面也只有自己一个。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听见言琢英说：“要是能和你一起有个舞台就好了。”
第38章
章别宇一时有些恍惚，他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和传信改签合同了，如果当时和言琢英一起出道了，如果自己也红了。
是不是自己也能站在舞台上，慢慢唱着只属于自己的歌，是不是也会有人在自己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的地方说着那些对于偶像的爱意。
不用像现在为了生活中的鸡毛蒜皮奔波，言琢英现在说的这些经历他都有过，都能共情。
可是谁不想这样呢？谁不想一次就成功？谁不想轻而易举就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呢？他也曾经想过的啊。
章别宇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一声，自己打破了自己幻想中的美梦。自己做出的决定，人生走上岔口，一步千里，从此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前进。
他和言琢英，注定不同。
言琢英见他沉默垂着眼不说话，含在嘴里的话也也咽了下去，不再多说。
他原本计划着等到自己生日会那天，自己和章别宇站在舞台上，把当年选秀时候一起唱过的那首歌再好好唱一遍。
这一次他想让章别宇主唱，自己来和声也好伴唱也无所谓，只想让别人也听一听他的声音。
但是章别宇不愿意，言琢英只能搁置这个计划，可是他心中多少有点失落，总是不经意提起。
章别宇反复告诉自己做人不能太贪心，调整好心情之后，他看着言琢英一笑，叹了口气道：“谢谢你，但是你生日会那天就让我坐着好好看你表演就行了。这两天跑来跑去，我真的累死了，只想休息。”
言琢英已经已经摸清了他的套路，章别宇总是会把让他回到娱乐圈的话题引到凯旋或者是他的餐饮事业上面来，似乎是想用凯旋来证明自己也不是那么失败。
他不想总是由章别宇自己来说，便主动道：“桃姐说你的新店位置已经选好了，装修好了什么时候请客啊。”
“你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就来，还跟我客气什么。”章别宇嗤嗤笑着，给了言琢英一个眼神：“你知不知道你上次一条微博给我增加了多少人流量？”
言琢英看他故意问：“多少？有没有朗恒言带给王麻子的多？”
“那肯定有，就是二店太远了，过去没有王麻子方便。”章别宇打开大众点评给他看，“首先声明，评论不是我刷的，评分也不是我刷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言琢英一看，好家伙，凯旋二店现在评分已经冲到4.7分，评论里面一刷刷带图的精品评论，就连个月饼大家还能评出个一二三来。
回想自己吃了章别宇那么多菜，最后半天也只会一句好吃真是太好吃了，言琢英觉得自己文化程度多少有点沙漠化，得找个时间要好好进修一下。
章别宇嘿嘿一笑：“再给你看看这个热门榜，我们凯旋之前冲到第一了，虽然这两天排名下滑了，但是也是第三名。”
从前都不敢奢望的愿望一朝实现，章别宇总算是扬眉吐气，满意道：“下个月就给店里的伙计涨工资。”
言琢英笑着看他：“那今天晚上的宵夜你请客。”
“我请客就请客。”章别宇本来也是计划自己请客，“你想吃什么啊？烧烤还是小龙虾，上次吃的你觉得太辣了是吧。”
言琢英想起上次吃完之后的痛苦回忆，面有菜色道：“第二天我去健身练舞一下蹲就难受，难道第二天早上你不难受吗？”
章别宇见过大风大浪，挥挥手表示：“根本没有。”
但是言琢英既然说了太辣，他还是要尊重人家的口味，选了个清淡点的宵夜馆子，带着人过去。
结果第二天言琢英再次化身喷射战士，一节更比六节强，坐在马桶上好像把灵魂都拉走了，最后缓过神来，躺在床上给章别宇打电话狠狠谴责。
结果章别宇狂笑，只说他太菜，但在他生日见面会之前，也不敢再带他乱吃东西，害怕耽误了他之前的彩排演练。
一周多的高强度健身练舞过去，言琢英的身材从之前的精瘦变得壮实了一些。穿上衣服看不出来，脱了衣服下面的身材就非常有料了。
临到国庆前，因为赵恒星的关系，有奢侈品的代言找上言琢英，这种好事桃姐自然不会拒绝，马上带着言琢英去试妆拍照。
等到国庆长假来临的时候，各大商场该奢侈品广告都换成了言琢英的脸。
长长了一些的头发简单抓出了一个造型，黑色丝绒西装肩膀上缀着的水钻排列成星月的形状，里面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衣解到第三粒扣子露出大半个胸膛，更好地展示他脖子上的永恒星系列项链。
手上的腕表也是同系列产品，右手叠戴的戒指则是这次特别推出的中国风鸾语系列，可以一个人叠戴，也能拆开来变成对戒。
就算章别宇忙得没时间和言琢英见面，但也能随时看到他的脸。
原本还有一个综艺想请言琢英来当一期的飞行嘉宾，但是因为生日会将近，言琢英国庆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婉言谢绝，下次一定。
整个长假他几乎都泡在录音棚里录两首新歌，连章别宇问他要不要出去吃饭都拒绝，每天认真吃营养餐轻食，到点去健身房动两下。
最后一场的彩排结束，桃姐送言琢英回家，看他一脸疲惫坐在车后座连忙道：“今天晚上你早点休息，不要自己在家里练，保持好皮肤状态。”
“回家我会自己护肤敷面膜的，你不用担心。”言琢英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叹了口气问：“桃姐，之前送出去的门票都送了吗？”
桃姐点头：“该送媒体的都送了，有些人情票也送了，座位也全部都安排好了。”
“辛苦了。”言琢英打了个哈欠，想起明天的生日会突然笑了一声。
搞了半天，自己一个寿星居然变成了最累的人。
桃姐瞥了他一眼：“前两天霍红韵还问我你准备得怎么样了，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看前来她还挺关心你的。”
“之前拍戏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关系还可以。”言琢英笑了笑：“章别宇托我找她要签名，说是他爸爸妈妈喜欢。”
桃姐哦了一声，随口道：“他也很喜欢霍红韵啊，那会天天在店里用电视看霍红韵之前的那个古装戏。”
而且还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只有霍红韵镜头的纯享版，从早放到晚，电视屏幕上几乎是只有霍红韵一个人的脸。
言琢英：……
他愣了愣：“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他挺喜欢那种老派演员的，电视里放的电视剧也基本上都是些老片子。我问他能不能搞点时髦的看看，他就跟我说老片子好下饭，现在拍的一些玩意看到胃口都没了，更别说下饭了。”
桃姐说着笑了一声：“有次小露非要看你的电视剧，章别宇跟着看了一会，最后下午说太难受了，饭都没吃饱。”
言琢英：……
他欲言又止，虽然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演技非常烂，属于粉丝闭眼吹都有点吹不动，最后大粉还来劝就专注舞台不要演戏了。
但是烂到能影响章别宇的胃口，粉丝都忍不下去，这也太伤心了。
“有那么烂吗？”言琢英问。
桃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直接道：“说实话，看吐槽你演技的视频，要比直接看戏好看。”
她一笑：“所以我跟小杨他们都说你从晏城的剧组练了一次，比以前好了太多太多了，不说是从0到100，应该是从负50到了正70的飞跃啊。”
言琢英幽幽道：“确实，我要一直向前飞，因为我是受伤的玫瑰。”
“你有这个努力的想法就行。”桃姐道，“对了，之前你直播抽奖的奖品现在都确定收货了，而且奖品都是好，没有问题。”
“好。”言琢英看着窗外，突然想起了章别宇，温声道：“之前别宇也中了个微博抽奖，还是中的我代言的马桶圈。”
桃姐乐了：“废话，转发的你粉丝的抽奖，中的奖品肯定是你代言的东西啊。”
言琢英一顿，一个转头看向桃姐皱眉问：“什么我粉丝的抽奖？他是转发我粉丝的抽奖吗？”
“对啊，就是之前你和传信闹的时候，网上不是各种言论满天飞，然后你的几个大粉和站姐不是联合起来发了个澄清声明，转发抽奖扩散，他就是中的那个。”桃姐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言琢英，“你之前不知道吗？”
言琢英下意识摇头，但是他对那条粉丝做的澄清有印象，当时他特别感动，她们愿意站出来给自己说话解释。
但是现在他意识到了一点不对，立刻拿出手机找到那条微博，找到开奖马桶圈的那一条，找到了中奖人的微博ID——
@zby今天也要努力
是他！
言琢英手指颤了颤，犹豫了一会点了进去，然后两眼一黑。
抽奖，全踏马的是抽奖！
第39章
章别宇的微博犹如潘多拉的魔盒，明明知道是错，但是言琢英还是忍不住一错再错，继续往下看。
没想到他转发抽奖就算了，还要在转发抽奖之后再转发好运和锦鲤，深度贯彻落实了互联网赛博朋克迷信。
言琢英心如刀割，那个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真实，就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在转发好运和转发抽奖之中，发现了一点点不同的东西。
但是那也是转发的沙雕段子和老电视剧美图，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这是自己粉丝的微博，那只能说隐藏的太深，路人号养得太好了。
事已至此，言琢英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接受那个最坏的结果，他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然后终于来到那一天。
故事开始的那一天，他们重逢的那一天，粉丝们联合出澄清声明的那一天。
然后，没有了然后。
转发文案中相信言琢英五个字，让言琢英本人第一次真实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冰冷的文字。
太冰冷了，socold，连着他的心也冰封，只想唱一句letitgo，今天他就是冰雪男皇。
然而更冰冷的还在后面，他往下继续翻，发现因为奖品实在是太多了，章别宇居然把这条微博反复转了好几遍，应该是想要提高自己的中奖率。
而且最早的一条的转发的评论里，他居然自己评论自己一句，说这里的奖品也太多了。
难怪，难怪一个从不关注自己的人会转发声援自己，原来都是因为别人给得太多了。
言琢英捂着胸口，他原本以为是老天爷看自己太倒霉，送来自己这样一个又是粉丝又是朋友的好人。
没有想到，生命中的任何馈赠，其实都已经暗中标好了价码。而章别宇来到自己身边的价码，就是那个自己代言的马桶圈……
听起来有些许的廉价，为什么他不能中个大的？
言琢英看着手机屏幕，心里的雨倾盆而下，却淋不湿抽奖的那个他。
坐在驾驶座的桃姐见他一个人在后面沉默了很久，还一脸严肃，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彩排的时候扭到哪里了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言琢英摇摇头，心中还有抱有一丝侥幸，他抬头看向驾驶位上的桃姐，带着期盼问：“姐，我有个事问你。”
“放。”桃姐道，“你生日之后的家庭旅游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这种小问题就不用问了。”
言琢英摇头：“不是这个事，就是章别宇有跟你说过他是我粉丝的事吗？”
“什么东西？”桃姐瞬间心情地动山摇，“卧槽，他是你的粉丝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言琢英：……
桃姐惊讶的表情给了言琢英最后的会心一击，他有多骄傲，不堪一击好不好。
真相已经大白，言琢英彻彻底底懂了，一切都是他想得太多，把转发当成喜欢，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
此时此刻他只在心里庆幸，还好还好，自己没有把自作多情表现出来，上次找霍红韵要签名的时候，也没有夹带私货自己也签两个。
他狠狠抹了把脸，一回想自己的那些自作多情内心戏，就恨不得现在立刻跳车找个没人知道的屯子度过余生。
言琢英在后排为自己的尴尬记忆超度，桃姐坐在前面却沉浸在震惊之中。
她知道言琢英是不会乱说话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理由，但是自己仔细回想同章别宇的点点滴滴，从来没有感觉到他对言琢英有什么崇拜的倾向。
当然，赚钱赚得多这点不算。
难道说是已经脱粉成了旧爱？可是之前如果章别宇是言琢英的粉丝的话，那之前他说帮言琢英是为了给凯旋拉人站台的话是不是骗我的？
桃姐内心一震，突然想起从前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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