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对于各种人事物,他一向淡然处之, 如此可怕的占有欲从来不曾造访过他。
他情不自禁地吸吮着江岁晚怯生生的舌尖, 扫遍江岁晚温软的口腔, 轻咬着江岁晚湿润的唇瓣……
韩凛在做什么?
江岁晚的脑子全然无法思考,他的身体更是软得一塌糊涂,他直觉得自己宛若一颗奶糖,被韩凛整个含在了口中,将要融化了。
他伸手抱住了韩凛, 手指时而难耐地划蹭着韩凛的后背, 时而无助地揪住了韩凛身上的羊绒衫。
直到江岁晚脸色涨红,明显快要呼吸不了了,韩凛才勉强将江岁晚松开了。
江岁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一会儿, 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了韩凛与沙发中间。
“嗯……韩凛……”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并没有感到害羞, 也没有向韩凛索要回复, 而是又主动吻住了韩凛。
韩凛正震惊地解读着自己的行为, 一被江岁晚吻住,立刻予以了回应。
他对于情爱、婚姻都十分慎重, 一直秉承着只有与喜欢的人才能做亲密之事的原则。
而现在他正在与江岁晚接吻, 甚至想要彻底地占有江岁晚。
如果这不是纯粹的欲望, 那么便是爱情了吧?
他一直过着近乎于禁欲的生活,欲望应该不可能突然胜过他的理智,所以显然便是爱情了。
他是喜欢着江岁晚的, 一开始只是同情与怜惜,但在不知不觉间,他喜欢上了江岁晚。
他松开江岁晚,想要郑重地回应江岁晚的心意,想要郑重地向江岁晚告白,然而,江岁晚却是又吻了上来。
江岁晚因为一杯红酒醉了,醉了的江岁晚执迷于与他接吻。
他便如江岁晚所愿,又尝了一番重新酿造的红酒。
这次亲吻过后,江岁晚已然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毫无防备。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江岁晚,怜爱地将江岁晚抱到了床上。
豆沙酥紧张地踩着小短腿跑了过来,急得团团转。
韩凛朝着豆沙酥低声道:“岁晚没事,只是醉了,放心吧。”
豆沙酥低低地“喵呜”了一声,便爬到了猫窝里。
韩凛为江岁晚盖上了羽绒被,他生怕江岁晚会吐,搬了把椅子来,关注着江岁晚的动静。
过了大概十分钟,江岁晚皱着眉,扯住了韩凛的衣袖。
韩凛摸了摸江岁晚的面颊:“想吐么?”
江岁晚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被韩凛扶到了卫生间,吐过一次后,又被韩凛喂了一口水。
韩凛轻拍着江岁晚单薄的背脊:“吐出来。”
江岁晚乖巧地将水吐了出来,才冲着韩凛撒娇道:“好难受。”
韩凛责备道:“下次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
“对不起。”江岁晚抓着韩凛的前襟,又睡了过去。
由于江岁晚的毛衣上沾了点秽物,韩凛便将江岁晚抱到了浴缸,并将江岁晚身上的衣服都脱掉了。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江岁晚身无寸缕的样子,却是第一次因此感到心动神摇。
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使得他冷静了下来。
他为江岁晚洗了澡,又将江岁晚抱到了床上。
江岁晚似醒非醒,讨好地亲着韩凛的下颌:“陪我睡。”
韩凛没有拒绝:“我先去洗澡。”
江岁晚好像听不懂:“陪我睡。”
“乖,我去洗澡,马上回来。”韩凛刚要转身去洗澡,右手的尾指与无名指陡然被江岁晚抓住了。
他回过头去,映入眼中的江岁晚小心翼翼地道:“别走,陪我睡。”
“好吧。”他放弃了洗澡的打算,直接上了床去。
江岁晚开心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最终滚入了韩凛怀中。
韩凛伸手环住了江岁晚的腰身,柔声问道:“还难受么?想吐么?”
江岁晚双眼朦胧地摇了摇头,继而解开了韩凛穿在羊绒衫里面的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当韩凛以为江岁晚会继续脱他衣服的时候,江岁晚却将脸埋在了他的心口,并用四肢紧紧地缠住了他。
江岁晚对于他的爱恋与不安霎时表露无遗。
他吻着江岁晚的头发道:“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江岁晚应当听懂了,没多久,便沉沉地睡去了。
“岁晚,情人节快乐。”韩凛也阖上双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韩凛必须起床去上班了,但江岁晚还没有醒来,他不得不拨开了江岁晚的手,从床上下来了。
刷牙洗脸后,他为江岁晚做了西班牙海鲜烩饭,而后,回到了床边,低下头去,亲吻着江岁晚的额头道:“岁晚,早安。”
虽然他与江岁晚还没有确定关系,但他还是在去公司前,先去了一趟墓园。
他站在墓碑前,望着江母的照片,发誓道:“我喜欢岁晚,我会好好照顾岁晚的,我绝不会让岁晚长成胆小、怯弱、自卑的大人,请您放心。”
出了墓园后,他开车回公司,经过一个四岔路口的时候,明明是绿灯,猝不及防间,竟然有一辆车从右边冲了出来。
他来不及闪避,巨大的冲击感让他产生了自己将会死于这场车祸的预感。
“岁晚……”在失去神志的前一刻,他并没有想到自己,而是想到了江岁晚。
他刚才还在江母墓前发誓要好好照顾江岁晚,这么快,他却食言了。
而此时的江岁晚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片刻后,昨天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他摸了摸床的另一边,还有些许余温。
所以他不是在做梦,他昨天确实是抱着韩凛睡的。
所以韩凛昨天真的亲了他,用大人的方式。
他激动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上毛绒绒的拖鞋,去找韩凛,然而,他并没有找到韩凛,仅找到了韩凛给他做的西班牙海鲜烩饭。
韩凛还留了字条给他:岁晚,我去上班了,下班后,我会来见你,我有事想告诉你。
他将西班牙海鲜烩饭放到了微波炉里,咬着调羹,自言自语地道:“韩凛有事想告诉我,是什么事?”
他昨天借酒壮胆向韩凛告白了,韩凛还没有回复他,所以韩凛来见他,是要给他答案么?
韩凛会拒绝他,还是接受他?
他紧张地从猫窝里抱起了豆沙酥:“豆沙酥,豆沙酥,韩凛会接受我么?”
他眉开眼笑地接着道:“假如韩凛接受了我,韩凛会不会抱我?有点太快了吧?应该先谈恋爱,再水到渠成地发生关系才对。”
他害羞地将脸埋在了豆沙酥的毛肚子上,反省道:“我是不是太好色了?就像是电视剧里对女主角垂涎三尺的地痞流氓。”
“假如韩凛拒绝了……”他又哭丧着脸道,“那我该怎么办?”
“对,我还可以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地追求韩凛。”他自我鼓励着,放下了豆沙酥,将已经热好的西班牙海鲜烩饭从微波炉里拿了出来。
他一边吃着西班牙海鲜烩饭,一边翻来覆去地想着,一想到韩凛会接受他,便笑逐颜开;一想到韩凛会拒绝他,便垂头丧气。
吃完后,他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打算打一局游戏平复心情,忽而有一条新闻跳了出来。
新闻的标题耸人听闻——《知名青年企业家遭遇车祸,是意外,还是……》。
他点开新闻,压根没有预料到这个知名青年企业家会是韩凛。
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手机从他掌心滑落,掉在了地面上。
他又慌忙捡起手机,打电话给韩凛,韩凛的电话打不通,他便转而打给了程秘书。
程秘书也没有接电话,他足足打了十个电话给韩凛,八个电话给程秘书,他们却一直都没有接电话。
显然,韩凛是真的出事了……
他打开电视,电视正在报道韩凛车祸的新闻,根据新闻,韩凛已经被送去医院急救了。
会是哪家医院?
应该是距离车祸现场最近的医院吧?
距离车祸现场最近的医院又是哪家医院?
豆沙酥原本窝在小主人的腿上打盹,发现小主人倏然哭了起来,于是努力地将前爪搭在小主人的手臂上,去舔舐小主人的眼泪。
小主人是很疼爱他的,可不管他怎么舔舐小主人的眼泪,小主人都没有理睬他。
半个多小时后,手机乍然响了起来。
江岁晚根本看不清屏幕,用力地抹了抹眼泪,才看清了屏幕,上面显示来电人是程秘书。
他立即接起电话,急切地问道:“程秘书,韩凛怎么样了?韩凛在哪里?”
程秘书坦白地道:“韩总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目前还不知道是否能抢救成功。”
江岁晚慌乱地冲出了公寓,到了小区门口,打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医院。
妈妈过世了,韩凛一定不能有事。
韩凛倘若有什么不测……不,韩凛一定不会有事的。
出租车整整开了四十五分钟才抵达市中心医院,江岁晚心急如焚,用手机付了钱后,下了出租车,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向了抢救室。
程秘书正在抢救室门口等他,他一看到程秘书,便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程秘书回答道:“还在抢救。”
“韩凛一定会没事的。”江岁晚跟着程秘书去了抢救室门口。
程秘书似乎在对他说什么,他直愣愣地望着抢救室上方的指示灯,什么都没有听到。
第33章
“手术中”这三个字仿若变作了荆棘,慢条斯理地往他的眼睛里扎。
他却连眨眼都不敢, 便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程秘书递了一件烟灰色的毛呢大衣给他, 并道:“穿上吧,不要着凉了。”
这件毛呢大衣是韩凛的,他之前曾经看到韩凛穿过。
他怔怔地从程秘书手里接过毛呢大衣,凑到鼻尖嗅了嗅,正要去穿, 才发现自己出门太急, 根本没有穿外套,只穿了家居服,由于房间里开了暖气,这家居服不厚, 全然无法抵御外面逼近零度的低温,他也没有穿外出的雪地靴, 只穿了一双露跟的毛绒拖鞋。
怪不得这么冷, 冷得几乎要将他一身的血液都凝结了。
医院里虽然开了空调, 但为了节能空调温度并不高。
他赶紧将毛呢大衣穿上了,毛呢大衣对他而言太长了些, 连脚后跟都能盖住, 只差几毫米便要拖地了。
程秘书先前看到江岁晚的双颊被冻得通红, 问了江岁晚要不要回去穿好衣服再来,由于江岁晚不理会他,他便自作主张地请自己的助理去韩凛办公室, 取了韩凛留在办公室里的毛呢大衣。
他与江岁晚并没有多少接触,但他猜测江岁晚应当是自己顶头上司的恋人。
据他所知,江岁晚是江家的二少爷,A大高材生,即便是Beta,相貌也足够同Omega匹敌,与韩凛很般配。
倘若韩凛能渡过这一关,兴许不久的将来,他就能吃上韩凛与江岁晚的喜糖了。
倘若韩凛渡不了这一关,那么,江岁晚是Beta这件事便值得庆幸了。
不管是被临时标记,还是被永久标记的Omega都很难熬过失去Alpha的痛苦,尤其是后者,他曾经听说过一个Omega因为丈夫过世而发了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在心中祈祷着手术成功,又对江岁晚道:“别怕,我相信韩总不会有事的。”
江岁晚抱紧了穿着韩凛毛呢大衣的自己,点了点头:“嗯,韩凛不会有事的,韩凛本来今天下班后要来见我,而且有事要告诉我,他不是会食言的人,他还什么都没有告诉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安慰着自己,又笑了一下:“韩凛不会有事的。”
十二个小时后,“手术中”这三个字才暗了下去,紧接着,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主刀医生从里面出来,没等江岁晚发问,便道:“手术成功了。”
“手术成功了……”江岁晚登时激动得红了眼睛,“韩凛什么时候能醒?”
主刀医生回答道:“正常情况下明天就能醒了。”
“谢谢你。”江岁晚看到韩凛被推了出来,赶紧跟了上去。
韩凛被放在了病床上,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无力。
江岁晚侧耳去听韩凛的心跳声,这心跳声虽然略显孱弱,但的确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他害怕自己脸上的泪痕会把韩凛的病号服弄脏,去洗了把脸,才又回到了韩凛床边。
宿醉让他有点头疼,刚才他全然没有感知到,稍稍放松些后,头疼才叫嚣了起来。
他按了按太阳穴,双手托腮,一眨不眨地望着韩凛。
明天韩凛就能醒来了,韩凛会在明天的什么时候醒来呢?
他拿出手机一看,现在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二十八分十七秒了,假如韩凛能在三十一分四十三秒后醒来该有多好?
但这对于韩凛而言,太过困难了吧?
韩凛果然没有在三十一分四十三秒后醒来,甚至整整十个小时后都没有醒来。
韩凛的躯体好似变成了一副空壳。
江岁晚被自己脑中陡然闪现的比喻吓着了,亲了一下韩凛的额头:“快点醒来吧。”
又过了三个小时十分钟又二十九秒,韩凛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江岁晚却是因为过度疲倦而趴在韩凛病床前睡了过去。
韩凛一掀开眼帘,即刻看到了一个少年,少年正熟睡着,脸上染着一层嫣红,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想必十分爱吃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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