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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黎握着他的手轻揉的指尖停顿，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色，声音带了些沙意，“恩。”
林藏道：“你还在修炼化形之术？当年我记得你从书阁中取了两本秘籍。”
长秋黎目光落在林藏的耳边，“练了。”
“那一本……是什么？”
“剑法。”
林藏微怔，他眼中恍惚，“你喜欢剑术吗？”
“他们说主子也会剑。”长秋黎靠近他的发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梅香，鼻尖无意识生出几分剔透的汗意。
“我只是会很简单的，”林藏道，“可以将暗梅凝聚成剑，杀伤力会高一些。”
“主子的法术是梅大人所授？”
“我不记得。不过……我的很多事情，大部分都是梅安沅在打理。”
空气中安静下来。
林藏心中有些杂乱，不由便想到了原著的一切。
长秋黎最终还是会恢复所有在人间的记忆，现在他想起了什么，还有此前那个梦……林藏抿唇。
身为魔主，他无法像梅一那般坦然的关心长秋黎曾经的事情，长秋黎的所有痛苦，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只能悄无声息的自己消化。
现在，到那种地步了？
林藏手掌转向与长秋黎相握，心中莫名有些沉甸甸地不开心，嘴唇抿着，干脆闭上眼睛，任由心中的沉然自然排解。
“我如果早生一些，就可以一直在主子身边。”长秋黎低低道。
林藏闻言，闭着眼睛轻笑一声：“那你可要早生好几百年。”
而且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可能还没有生成，就算生成了，彼时的梅藏雪，也不是他。
他的声音震动，身体的起伏变化就在怀中。长秋黎张开的嘴唇轻阖，眼睫颤动。
林藏由他握着手，将身上的伪装也解了开，白发垂落，轻轻眯着眼睛，靠在长秋黎的身上。
“你手上出汗了。”他声音不清道。
长秋黎低下头，从上至下看着林藏因呼吸起伏的胸口，目光掠过他眼睫的弧度、小巧的鼻翼，还有透着润色的嘴唇。
脑海中忽而划过林藏与他极近距离的模样，嘴唇好像出现碰到什么东西的触觉。
柔软、温热，带着些许湿意。
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长秋黎记忆一片空白，喉间忽而变得干燥无比。
林藏闭着眼睛，不知觉就有了些困意，声音含糊不清，“你身上好热，松开一些。”
长秋黎胸口急剧起伏，握紧林藏的手，目光痴然。
“主子……”他声音哑道，“主子。”
林藏眼皮都重得抬不起来了，从鼻息间轻轻“哼”了一声，“叫我做什么？”
长秋黎直起身，盯着他脸颊，目光从他嘴唇的弧度滑落，眼睑抬起又垂下，喉结滚动。
身后之人的身体热得像个火炉，林藏在他怀里待着都有些发汗，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却一睁眼，正撞上长秋黎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视线。
林藏：“……”
睡意带来游散的神志瞬间凝聚，他脑袋中警铃大作，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两个字：启春。
“你……”长秋黎靠近，林藏立马抵住他惊道，“小白！”
随着他话落，门框忽然被推开，倪星华和梅一就蹲在门口等着里面有什么异动，听闻林藏惊叫，根本顾不得什么神色焦急的闯进——
两个人的视线，却进来之后当即凝滞。
屋中，榻上。林藏慌措间拿被子将长秋黎整个人都闷头盖住，自以为挡住了旁人的视线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却欲盖弥彰，倪星华眼睁睁看着主子怀中那个鼓包塌了下去，而随之林藏眼中微散，咬紧嘴唇。
倪星华：“！！！”
林藏脸色都绿了，咬牙呵斥，“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早和心上人情定终身的倪星华反应比谁都快，拽着还没回过神的梅一扭头就跑，“主子，我等这就去领罚！”
门“咔”一声被关上。
林藏呼吸起伏，立马将被子扯开，将手正往他衣服里钻的长秋黎摁住，脸上绯红无比，“别乱动，我痒，听话……小白！”
长秋黎闷声开口，“我不舒服。”
“你身体里魔力暴动了，当然不舒服，”林藏睁着眼睛说瞎话，紧紧按着长秋黎的肩膀，“我带你去泡冷潭，很快就好了，没事，你别挨过来。”
“主子骗我，”长秋黎眼中微暗，往日柔顺的眉眼此刻忽然锋利了起来，声音硬冷，“这里没有冷潭。”
林藏：“……”这种时候你脑袋还挺灵光？！
“有、我让梅一准备了，”他干巴巴道，“你信我。”
长秋黎垂眸看他。
片刻，他道，“主子之前，魔力暴动的时候，也会浑身发热吗？”
林藏硬着头皮：“会。”
“也会像我一样，满脑子都想着一个人吗？”
林藏：“……”
长秋黎声音很慢，“主子，想得是谁？”
“许语天？”
“……”怎么又绕回来了！林藏哭笑不得，好脾气哄道，“我想的只有我们小白，恩？不想别人，谁都不想。”
长秋黎偏头。
他眼中的琥珀色好像蒙了一层烟雾，林藏看不透，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只无端觉得心脏有些加快，脸庞发汗。
长秋黎的强势，怎么会这么戳人心窝？
真就……要命！
长秋黎伸手探向林藏的脸颊，发间的兽朵悄无声息探出，尾巴顺着林藏膝盖屈起的弧度将人抱起，清润的声音带了几分不清的醉色，哑然道，“主子，我们交换好不好？”
林藏此刻被长秋黎的攻势与试探逼得昏头转向，在要不要再将人打昏这一选择上左右摇摆，勉励才分出一缕心神来和他对话，“交换什么？”
长秋黎将林藏的手放在他微微垂下的兽耳上。
视线凝落，他喉结微动，低声开口，
“我想……碰主子的嘴唇。”
第51章
长秋黎话落, 林藏耳旁倏然“嗡”了一声，瞪大眼睛。
想、想干什么？？？
在林藏还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长秋黎便倏然靠近，他鼻息相近, 气息交互, 林藏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眼睫。“主子......”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难以抑制地喘息, 垂着眼眸, “好不好？”
林藏瞳孔微震，立马抬手向他的后颈袭去。
长秋黎微顿，而后盯着他的眸光散开，倒在了林藏身边。
呼吸起伏, 衣物摩挲。
林藏眼尾微红, 一只手臂扶着长秋黎，靠在枕上，喉结轻滚。
系统出声：【宿......】
“闭嘴，”林藏道, “安静点。”
系统不说话了。
林藏坐了好久, 直到体温降下，才动了身子。
他低头看长秋黎，视线从他的嘴唇划过, 脑海中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不断回放方才这人的模样。
长秋黎的身上很好闻, 手臂有力，如果不是对他不设防备, 他还是挣脱不开的、如果没挣开......
他在想什么呢？！
林藏鼻尖发热，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疼感将方才的一切甩走, 终于清醒。
指尖在长秋黎额间点动, 将方才的那抹极其暂且的记忆封了, 他将人放平在榻上，扭头就走。
门外无人，倪星华早拉着梅一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避嫌。
林藏在这种情况下不用面见旁人，大松了一口气，脚步发软地走到了宅中的一颗树下，脑袋抵着粗糙的树皮。
好半会儿，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静心，他转移注意一般开口，“系统，出来聊聊。”
系统：【……】
系统的声音诡异平坦，【您想聊什么呢，宿主？】
“随便。”林藏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像个变态。
他活了两世，自然明白现在他的情况。
被长秋黎如此坦白的求吻亲近，林藏嘴上说着拒绝，但实际上却是心口到现在都在极速跳动。
……他怎么能现在就对长秋黎心里悸动不已呢？长秋黎还没有恢复记忆，还是他从小看大的！
系统道：【那宿主是否想谈谈，有关于许语天性情大变的事情？】
被突然勾起的浓烈感情冲昏头脑的林藏顿时回神：“！”
“谈，”林藏皱起眉，终于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驱出脑海，“你有什么思路吗？许语天那懦弱的模样，我总觉得不太像装的。”
系统道：【在原著故事中，许语天身边您记得有类似于此性格的人吗？】
“类似性格的人……”林藏面色逐渐凝重，而思来想去，却没有发现，眉头皱得更紧。
系统提点道：【或者物。】
他话落，林藏脑海中忽而划过什么，声音变得诧异无比，“你是说？”
系统道：【看来宿主与我想到了一样的东西。】
林藏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在原著里没有写过，而且它和你一样，怎么会操控人的意识？”
系统道：【万人迷外挂并非正统系统，而是类似于病毒的存在，他们没有与宿主的约定意识，会侵入宿主意识做出这种行径来并不奇怪。】
林藏脑袋中有些乱。
在小说中许语天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有类似于他曾见到的那“人”诡异乖张的性格，但却除了一个他们之前想都没想过的存在——
万人迷外挂系统。
万人迷外挂，在原著中称呼自己为“珀”，对于许语天的举动素来噗之以鼻，并且性格古怪，根本不受许语天管辖，会极为恶劣的为他提供出卖肉身之外的所有便利。
它厌恶许语天用肉身亲近别人，对他沉溺其中之后的惩罚极为冷厉。
但它又纵容许语天用他的功能去取得他想要的东西，许语天所有得到的法器、灵物，都会由外挂系统收集起来，兑换成海量的灵息。
珀对许语天出卖肉身的反感，在读者认为是一种病态的占有，因此在评论中它的人气也呼声极高，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它也对许语天心生爱意，所以不想让别人与他亲近。
但假如，实际上是它也要用许语天的身体呢？
林藏忽然觉得自己想通了什么，面色急剧变化。
“不、不对。许语天是之后才穿越过来的，虽然书里没有些具体时间，但总不可能外挂系统从一开始就控制了他，难道那个系统一直在许语天的肉身里待着吗？”
系统道：【也许他很早就穿越来了这个世界，但是被外人迷系统压制了意识呢？】
林藏喉结滚动。
此刻他终于察觉到这个世界、这个故事的复杂性，脑海中一团杂乱。
诡术、万人迷外挂系统、还有李慕珩所说的，长氏的秘密。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它们又具体代表着什么？
而在林藏大脑放空思索之时，脚步声忽而在耳边响起，他立马看过去，却看到了许书达诧异的眼神。
“是你？”他缓过神。
许书达看着林藏，不知觉有些局促，不自在地摸了摸衣袖的边弧，“抱歉。我、打扰到你了吗？”
林藏从靠在树旁的姿态转为直起身，挑挑眉，不太在意道，“没有，许兄不必过于拘谨，放松一些。”
许……兄？许书达闻言，眼中暗淡了一些。
虽然他知道小藏不可能忽然就长成成年的模样，但听到他与自己所想不一样的称呼，还是不觉有些失落。
他不是小藏吗？
许书达这边兀自失落，系统也有所察觉，与林藏道：【他似乎想让您称呼他为“哥哥”。】
林藏：“……”
这还是免了，以前他是仗着外表看起来年幼，所以演起戏来肆无忌惮，现在人都张得比树……小树苗都高了，还哥什么哥哥！
“两年前，多谢许兄祝我出秘虚之中。”林藏面带微笑。
许书达闻言，瑞凤眸霎时亮了，声音微喜道，“你真的是小藏。”
“……恩，小藏是我的化名，”林藏声音很是温和道，“两年前我身体出了一些问题，所以神智退化，变成了十几岁的样子，给许兄添麻烦了。”
许书达立马摇头，“怎么会。”
“你帮了我很多，还给了我药，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是麻烦？”
林藏笑了笑。
许书达激动过后，与林藏说了几句，而后便没了话题，忽而有些尴尬。
也是，林藏身为他们口中的“主子”，他和一介修为低下的弟子，不论怎样想，都不会有其他的牵扯了。
目光从林藏的白发上划过，许书达微微犹豫，但最终还是干巴巴道，“既如此，你现在醒过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就回去了。”
林藏看着他干瘦的身体，眉头微动，只道，“许兄要回去吗？”
许书达一愣。
林藏也坦然，也本就是想将他从许语天眼皮子底下捞出来，现如今人都出来了，断没有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让他回去的道理，“两年前我遇上许兄的时候，你看起来可没这么憔悴。”
许书达抿唇，他的脸色划过暗淡之色，看起来更加萎靡不振。
林藏打量着，又笑了，“这次我去许氏宅中，许兄没有过问我为什么会闯到你院中，还毫无怨言地将我带了出来，现在看到我这幅模样，依旧面不惶恐，如此坦然……许兄对我，许是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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