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和方以左的办公室靠在一起,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近,最近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午饭都在一起吃,公司里的人虽然有八卦的心但也没八卦的胆,只敢私底下议论两句。
“今天晚上我打算去赌场那边看一下。”沈琰随口说了一句,自从把赌场的事情交给方以左之后他就没怎么多过问,这个月的财务报表他刚刚看了一眼,收益很好。
“好的。”方以左应了一声。
从沈琰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方以左打电话和赌场那边的人吩咐了一下,常用的拳手背后的公司现在已经基本固定下来,一批是用了药的一批是没用药的,他做事一向谨慎,和万清越之间的“合作”更不会让沈琰轻易发现。
沈琰晚上到赌场的时候,已经是场子彻底热起来的点,整个负一层的气氛都非常的热烈且狂躁,但又因为种种规矩和条例的束缚而被迫有了秩序。
他只停留了半个小时便出来了,里面太吵,且密闭空间里的气味太混杂,时间久了沈琰不太舒服。
方以左和他回了二楼,给沈琰倒了杯柠檬水,略有些担心地道:“少爷,如果您不舒服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回去。”
沈琰摇了摇头,“还好,等下出去散散步。”
方以左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您这个月的体检做了吗?”
“没有。”沈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忘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记得还是故意逃避,但看样子方以左不提沈琰估计是能躲多久是多久,反正戚景云最近事多也没空催着他去做体检。
方以左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格外严肃,“这周我会陪您一起去的。”
沈琰一把掐住他的脸,揉吧揉吧,“知道了,方以左先生。”
***管哩+鹅酒妻妻鹿似妻酒姗鹅
林启文约檀络见面的地方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小茶楼,檀络过来的时候林启文显然已经坐了好一会儿,见他来了,道:“坐。”
一边给他倒了杯茶。
檀络笑眯眯地坐在他对面,利落地点了根烟,“林少爷找我有事?”
他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盖不住身上的痕迹,手臂上和脖子上除了斑斑点点的吻痕之外还有没消退的鞭痕以及被烟头烫过的疤,林启文打量了他一眼,“我哥对你好像不太好。”
他语气唏嘘,似乎有点心疼。
檀络抽了口烟,眯着眼睛道:“好不好的,林少爷怎么知道啊?”
林启文握着他的手腕,“你不疼?”
檀络有点好奇地看着他,半晌咯咯笑了起来,“林少爷,硬要说起来你哥对你不也不好吗?”
“你想找我帮忙对付他?”
林启文见檀络直接点出来了,就不再和他拐弯抹角,也不装什么心疼美人的林二少了,说到底他只是个商人,打感情牌也只是为了商讨一个好价格。
“是啊,被压迫的久了,总想稍微反抗一下。”
檀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我不是在被压迫,我作为一个商品被主人买回去了,被怎样对待都是应该的,也……懒得反抗。”
“林少爷要是真觉得我是万总的枕边人,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
林启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人和自己见过很多面,毕竟他目前还是作为万清越的跟班加副手,连当时买檀络的五百万的手续都是他来办的,但也确实不怎么了解,冒然谈合作其实是个有风险的事情。
但风险越高收益越大,一个商人爱好赌博并不是件完全的坏事。
林启文从他的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檀络,你学会了服从,但是应该很难学会忠诚吧?”
檀络并不否认。
“如果我开价比他更高的话,你会选择哪个呢?”
檀络身子微微后仰,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了两下,他本就生得很媚,一笑起来就更是艳丽,也难怪那晚被卖到了最高价。“那当然是林少爷你啊。”
“你说的没错,我对疼痛无所谓,也不在乎被怎么使用,只要您能保证永远都是给我开价最高的那个人就好,不然我哪天背叛您,不也是理所当然吗?”
林启文喜欢跟人用钱谈事情。
他也喜欢檀络这样直接坦诚的人。
“好。”林启文一口应下来,“价格会比万清越开给你的更高,但我会分两次打款,第一笔款项五百三十万,至于第二笔款项的数额,要看你能替我做多少事情。”
“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尽量知道万清越每次的通话对象以及大概内容,当然,如果你能给我提供更多的话,价格也会更多。”
檀络沉思了一会儿,道:“他最近心情不太好,似乎是什么项目的投资出了问题,大概是房地产的招标……我不太懂这方面,他昨晚发了很大的脾气,他说自己的底价泄露了。”
檀络朝他眨了下眼,“我应该还算有诚意?”
林启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也不多留檀络,“你自己行事小心点。”
“放心。”檀络站起身,“就算出事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毕竟比起别的我更在乎钱。”
他经过林启文身边的时候忽然一顿,对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林少爷,您如果需要我做别的事情的话,也可以哦。”
他语气轻佻,人走了,野玫瑰味的信息素气味却很明显,林启文愣了下,半天突然打了个喷嚏。
2021-10-21 00:54:47
第三十七章
林启文缓了一会儿,直到那股野玫瑰味彻底散掉了才拿起手机给方以左打了个电话。
他一时半会儿摸不清这次招标的事情是谁在针对万清越。
电话响了两声没人接,林启文估计方以左应该是在忙,便发了条信息让他等会儿回个电话给自己,他结完账也就从茶楼里出来了。
檀络的时间不好约,只能上班时间出来见他,虽然万清越不在,但公司还有别的人会跑去打小报告,他这个私生子又一向不受待见,可不想给其他董事留下话柄。
方以左这个时候确实在忙,他被万清越叫了过来。
两人面上倒还客客气气的,但万清越显然没有之前的耐心和气度,他对着方以左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有种想要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开口嘲讽道:“方副总什么时候和沈总在一块儿了?”
“难怪上次我说要沈总亲自过来跟我拿货你不愿意,原来是在这护着呢?”
方以左并不辩解,道:“沈总并不知道我过来拿货的事情,地下拳场的事情他也仍旧不知情。”
“万总,目前为止我们不是一直都合作的很愉快吗?”
万清越冷笑道:“是很愉快,我也确实赚了不少,但现在我认为还不够。”
“方副总,合作除了讲信用之外,我还想看看你的诚意。实不相瞒,我最近的一个招标项目亏了不少,你不妨猜猜,是谁在其中动了手脚?”
方以左不语。
“是沈琰。”万清越脸色很差,一想到他前后奔波上下疏通关系的努力现在毁于一旦他就恨不得把沈琰绑起来活活折腾死。
“竞标底价属于商业机密,他采用不正当手段来堵我的路,虽然不是由他出面做的这件事情,但稍微查一查就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万清越笑得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平心而论我和沈总没什么过节,他也不必要和我过不去,既然方副总现在和沈总在一起,不如替我和沈总稍微说两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更好吗?”
方以左道:“沈总不太可能会听我的,万总对他的行事风格应当略有耳闻。”
万清越道:“我就是因为有所耳闻,所以才能借此看到你和我合作的诚意啊……还是说方副总自认做不到,要主动和我这边中断合作?”
“我这里倒是最近新弄来了一批不错的药,我那个便宜弟弟别的用没有,这方面倒挺能,这种致幻剂药效很好,后遗症还轻,搭配兴奋剂使用的话,相信这些人应该都会很喜欢。”
方以左此时显得有些犹豫起来,“但是这样做的话……对他们的伤害也会更大,而且万一失控的话,后果恐怕不是我们能够承担的。”
“伤害他们?谁?那些赚钱的工具吗?”万清越不屑地道:“他们是能赚钱的商品,而我们会因此获利更大。”
“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往后会有更多机会,而现在不就正是个良好的开始吗?你替我将沈琰摆平,而我认可你的诚意,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方以左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万清越起身,主动和他握了握手,“那我就等方副总的回话了。”
方以左应了一声,送他出去,而后自己开车离开,直到重新回到公司楼底下确认身后没人跟着自己,他才将自己藏在领带里的录音器拿了出来。
他按了下开关,万清越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其间偶然夹杂着他的一两句回话,但并没有表明自己的合作意愿,多半都是犹豫或是推拒的话。
他本身就寡言少语,和万清越的交谈间经常保持沉默也并不会让他怀疑,这份录音在法律上的效力并不大,但对于舆论操纵来说,已经足够了。
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方以左拨了回去。
“喂?”
林启文道:“你刚刚在忙?”
方以左回道:“是,我刚和万清越见过面,致幻剂的事情已经提了一次,下次再见面,应该就要正式供货了。”
林启文神色略微有些复杂,许久之后叹了口气,颇有点可惜地道:“其实致幻剂这边的生意让我拱手让人,确实很舍不得。”
“不过那药的副作用,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却是个很大的安全隐患,推给他倒也罢了。”他轻轻笑了一下,“不得不说沈琰可真是有先见之明,早早地就把这门生意给送走了。”
“对了,我刚刚从檀络那里知道,万清越有个招标项目亏损了,具体是谁动的手我还没来得及查,你留意一些。”
方以左道:“是沈琰,他刚刚跟我提了一下,并且要我让沈琰收手。”
林启文愣了一下,脱口一句“卧槽。”
他不由咋舌道:“怎么说呢……虽然你们俩谁都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但目标竟然出奇的一致。”
方以左低声笑了笑,“少爷的性子一向都是有一分的恨报十分的仇,这也不过才刚刚开始,但我会尽量让万清越喘口气的。”
林启文想了想万清越现在的处境,忽然有点同情他大哥了。
他有些唏嘘地道:“孤身一人,三面围堵,这下可真是不死也残了。”
方以左道:“万清越现在还信任你?”
林启文道:“实际上他从来都没信任过我,我只不过现在比较好用,他拿来用用罢了。万清越不信任何人,他生性多疑,所以现在依旧没有心腹可用,一个人万事都想掌控要亲力亲为,实际上是得不偿失。”
“这一点上,他拿沈琰差远了。”
诚然,适当的权力下放能够更好的笼络人心,但沈琰和他之间并非如此,他从来都是心甘情愿的,只是这些没必要和外人多言,因此也只是随便应了一声。
“回见吧。”林启文那边似乎来了人,他声音放轻了些,“反正他现在已经在圈套里了,再怎么步步为营也敌不过四面围堵。”
这边电话刚挂断,手机还没放下就又来了个电话,是管家的。
方以左接起来,一般情况下管家是不会打电话给他的。
“方先生……”管家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焦急中又带着压抑着的悲痛,“老爷子那边,出事了。”
2021-10-21 00:54:50
第三十八章
听管家的语气,方以左皱了下眉头,没有先问老爷子出了什么事,反问道:“少爷那边有人打电话通知了吗?”
管家道:“是……先通知的少爷,方先生,老爷子今早起来的时候心脏病突发,保姆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没听到他的喊声,他下楼的时候摔了……”
后面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管家也跟在沈宁元身边很长一段时间,自然难过不已,方以左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知道了,少爷和我等下会过去。”
一直到推开办公室的门之前方以左都在担心沈琰的情绪,然而沈琰跟个没事人似的,手里拿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把玩,见他过来了,反手往抽屉里一扔,“你去哪儿了?”
方以左松了口气,回道:“赌场那边临时有些事情。”
“本来有个东西打算送给你的。”沈琰关上抽屉,起身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但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忙,就过几天再说吧。”
沈琰道:“回沈宅。”
方以左跟在他身后,忽然牵住了沈琰的手。
他并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沈琰,他仔仔细细地盯着沈琰的眼睛,很害怕从里面看到悲伤或者难过的情绪。
他讨厌沈琰因为别人出现多余的情绪波动。
但更担心沈琰会因此而造成身体不适。
“少爷……”
沈琰回过身,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知道,我知道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方以左亲了下他的额头。
其实沈琰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上次见完沈宁元之后他就已经跟自己的爷爷没什么关系了,他也确实不觉得难过,现在回去,只是作为晚辈处理沈宁元的后事。
管家已经张罗着把老宅给打扫干净,没剩下一点血迹,尸体也被妥善安置好,正忙碌着布置灵堂和通知各方亲友,人死如灯灭,但对于沈家而言,连葬礼都像是个另类的交际场。
16/25 首页 上一页 14 15 16 17 18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