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抢烟抢得太仓促，直接捏到了烟蒂上，所以……他现在指尖微湿，言雳有点不敢去想那是什么。
“所以……”言队长慌忙言归正传，“你认为这是一种对尸体的仪式？”
邢焇极其自然地继续抽着烟，好像一点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根据你之前看到的现场情况，确实可能是有人在刘义躺进去之后将朱砂撒在了他的身上，这很像是湘西赶尸传统中的辟邪，但是，在死者的七窍中并没有发现朱砂，所以……”
“还是有可能是我们想得太过复杂了，也可能真的就是一种颜料。”
邢焇颔首：“没错，很多矿物质颜料都是以晶体的形式装载在小型的玻璃瓶里的，要携带并不难。”
言雳吐出一口烟雾，在华灯初上的夜色中从窗口散尽：“是什么人会随身带着颜料呢？”
“头儿~”
办公室里没剩几个人了，零零星星地亮着几台电脑的光，阮贤瑜从门外捏着手机走进来，和正好出去的邢焇擦肩而过。
言雳也准备走了，见他进来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什么事？”
阮贤瑜把手机划亮了，伸到言雳面前：“湖北那边的同事传了照片过来，朱守志找到了，但是人疯了，医生说暂时不能接受审问。现在在做转院手续，估计这几天就能转到我们这边的医院来。”
照片上的人穿着条纹病号服，神情呆滞地看着医院病床对面的白墙。
言雳皱了皱眉：“……怎么疯了呢？”
车钥匙挂在食指上，言雳拉上办公室的玻璃门，走过整个办公室里唯一一棵还没死掉的发财树边时，转身看了一眼。
邢焇一个人坐在一堆电脑前，看样子是在排查监控。
言雳把车钥匙转了两圈，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张吉家门口的监控？怎么找到的？”言雳侧撑着桌沿，因为想要凹个潇洒一点的造型，言少爷觉得侧腹肌稍微有点扯着。
可惜人小邢同志根本就没分心看他一眼，下巴颏朝旁边一抬，点了点一边的阮贤瑜：“嗯，他找的。”
泡面达人阮副支队难得今天没有吃泡面，而是去食堂搞了一盒过钟的炒面，此时正吸溜得香，满口流着油道：“是张吉家斜对角一个水果店的自家监控，倒是能拍到不少角度。”
言少爷忙了一整天，此时的大脑差不多已经开始自动屏蔽跟案件有关的一切，阮贤瑜那边一股子地沟油的腻香阵阵的飘过来，言雳看了一眼墙上呈直角的挂钟。
“你没吃晚饭吧？”言雳盯着那个有几分可爱的发旋。
邢焇握鼠标的手停了一下，慢悠悠地仰起头来：“嗯。”
那眼神里居然飘出了几分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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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后面的车怎么开？在哪里开？开什么程度？
第34章
言雳果断地伸手抢过他手里的鼠标，滴答滴答地把几台监控都保存了进度，然后直接关掉了电脑。
言队长拉起小同志的胳膊：“人不是机器，24小时轮轴转是要坏的。先带你去吃饭，然后回家睡觉。”
一边捧着地沟油炒面的阮副支队：“……”
邢焇支支吾吾地道：“我时差，而且家里很乱，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伸手又想开电脑。
言雳直接把人拉起来往门口拽：“上头那么宝贝你，你把自己给用坏了，乔局到时候找我麻烦啊邢教授！再说你才回去美国几天啊就有时差？你家乱你就一辈子不回去睡么？你家大猫都快饿死了吧！你好歹买盆肉给它吃吧，每天这么一把猫粮的打发人家！你这样加班我可不会给你加工资的！”
邢焇：“……”
阮贤瑜：“……”
在阮副支队趴窗口眼巴巴的观望中，邢焇被言雳拉上了他的迈巴赫。
车拐出警局大院，窗外下起了濛濛细雨，一阵夏日的潮气翻涌上来，前窗玻璃糊了一层朦胧的白气。
言雳把空调调低了两度，又一个右打，把车停在了路边按了双闪。
“你等我一下。”
言雳人高马大，长腿一跨出车门就引来路边小吃店无数少女、少妇和大妈的瞩目，但言少爷端正地系着警服衬衫的领口，整个人目不斜视地就朝一家炸鸡店走去。
黑色皮鞋踩过城市的沥青地面时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渐渐大起来的雨滴划过他出门前刚梳过的发丝，利落地打在宽阔的肩膀上。
言雳丝毫不觉，只是眼中飘过一丝不耐。
这家炸鸡店是家新近的网红店，每天都是人满为患，长队排了将近50米，零零星星还有一段转过了街角。
这家的炸鸡米花特别好吃。
他记得办公室里那几个警花讨论过。
但是队伍真的太长了，而且，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多了，等排到了说不定店都关门了。
言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排了，正要转身离开，手臂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正在窗口点餐的一个女孩对着他腼腆一笑，说起话来细声细气：“你是要买吗？”
“啊……是。”言雳点了下头。
“你要买什么？”女孩见他搭理自己，脸颊慢慢地红了。
“我要一包鸡米花。”
女孩转身就要付钱，言雳马上拦下她，对着店员道：“我来付，一起。”
女孩看了看他：“谢谢啊。”
言雳挤出一个有点尴尬的笑：“是我谢谢你。”
言雳快步跑回车里，路边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张望这位帅气的警官。
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的时候，邢焇似乎已经睡了一觉了，眼神懵懵，有股说不上来的可爱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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