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底清亮,在车厢暗沉的夜色中,那眼珠也变得漆黑。
言雳从他的眼神中竟然看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不舒服吗?”言雳抽回心神,继续问,“还是没吃饱?”
邢焇声音有些哑,听起来很疲惫:“没事,我做了个噩梦。”
言雳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半晌,才慢慢道:“要和我说说吗?梦说了就不灵了。”
邢焇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说,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帘,翻了个身面对着窗外:“没关系。”
言雳没再继续,悄悄地放下右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
祁衡那时候说,他睡觉喜欢趴着,所以老压着胸口,就会做噩梦。
他就会反驳说:“没关系,反正你在我身边,做噩梦也不怕的。”
邢焇靠在椅背上,眼神看着窗外放空。
后来祁衡不在了,他睡觉就再也不趴着了。
夜色清冷,邢焇出了一会神,又翻过身来面对着驾驶座。
言雳噗嗤一笑:“怎么?我很帅吗?干嘛一直看我?”
邢焇伸手揉了揉额角,默默转向了正前方。
窗外闪过霓虹,迈巴赫开过一片灯红酒绿。
都市繁杂,每个人都是生命的过客。
豪车在这样的街区不难看见,但还是有人会朝他们这边投来羡慕的眼光。
言雳忽然心情有点好,嘴角含笑,转身望着身旁的人:“想过法荣区的夜生活吗?”
今天是周末,明天不用上班。
邢焇:“啊?”
“你等我一下。”
言雳把车拐进一个小巷,梧桐树的阴影遮住了大半个车身。
他果断地打开车门绕到车后,从尾箱中拎出一套刚洗烫好的高定。
邢焇看见他拉开后门上了车,然后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身上的警服。
邢焇从后视镜上移开目光,只听到身后悉悉索索地衣衫响动。
金属碰撞的声音轻轻响了几下,言雳把警服西裤扔在旁边的位置上,他个子太高,在狭窄的车厢里舒展不开,一阵阵强烈的男性气息伴着车厢里窜起的热流呼呼地朝邢焇席卷而来。
邢焇伸手去摸一边格子里的鸡米花……没有了……
言雳换好衣服,三两步下了车又重新回到驾驶座。
手才触到方向盘,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往座位中间俯身过来。
邢焇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避,就见言雳从后座的椅下拎出一个白色的纸袋。
邢焇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言雳看着邢焇笑了一下,然后拿出那个白色的盒子打开了:“今天忙了一天,不喷点该臭了。”
邢焇缓缓地低头,拉起自己T恤的胸口默默地嗅了一下。
言雳拿出那瓶雪松檀香,在胸口喷了两下后又在手腕和脖颈处点了一些,看起来对味道很满意。
然后他又拿出另外一瓶仙人掌佛手柑的瓶子,在手心里捏了一下后打开闻了闻。
邢焇看着他抬起头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闭上眼睛。”对面的人轻声说。
仿佛受了蛊惑般,邢焇想也没想就把眼睛闭上了。
一阵不同于刚才那瓶的另一种木质香在自己胸口散开,言雳极自然地拉过他的手,在他内里的手腕处喷了一些,示意他像自己一样涂一点在耳后。
邢焇僵硬地照做了。
嗯,味道也不错。
两瓶打折不亏。
邢少爷默默地想。
言雳看起来有点兴奋,可能是很久没出来玩了,一向刚毅的脸上漾出一个勾人的笑,白色阿玛尼衬衫袖口随意的卷着,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花花公子时尚男模的感觉。
邢焇低头看了看自己第二件半价团购的白色T恤,坐在一旁安静如一棵仙人掌。
言雳把迈巴赫停在一块炫彩的灯光下,一个泊车小弟马上猫着腰迎了过来,一见他从豪车上下来,眼睛都看得直了,以为是哪个海归的阔少,忙不迭过去接车。
言雳拔了车钥匙在手心扔了扔递给泊车小弟,顺道掏了一张票子递过去当小费,绕过车头到副驾驶那边,绅士地拉开车门,嘴角一勾看着邢焇:“泡吧吗帅哥?”
真正的海归阔少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红色的票子被泊车小弟笑脸盈盈地收入囊中,一时间有点眼馋。
言雳看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低头笑了一下,伸手大方地揽过他的肩,把人往胸口一带:“走~言少带你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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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邢教授力大如牛!貌美如花!
言队长:我好想要扑倒他!
邢焇:再给我来包鸡米花。
阮贤瑜:……
第35章
糖霜的门脸并不大,看上去甚至有些太隐蔽。邢焇跟在言雳身后,穿过梧桐树掩映下的霓虹,拐进一条平平无奇的小巷。
这小巷十分的安静,周围都是老城区的旧宅,但是和场子口菜市场的筒子楼不一样,这里都是价值不菲的老式洋房。
邢焇左右观望着,法式街灯与黑色的铁门林立,有些人家门口甚至还有24小时的保安站岗。
这里就是他喜欢的法荣区,解放前是法租界,邢焇伸手挠了挠头,看来这里根本没有一室一厅的房子给他买。
言雳走在他稍前一步,但时不时地就会回头看看他:“就在前面。”
不远处有一堵灰墙,灰墙上有一扇密闭的古门,在朦胧的街巷里显得特别的低调。
言雳走过去登上三级土灰色的石阶,大手探上古门摸了摸,看样子像是在寻找机关。
头顶上方有两个暗红色镶金边的灯笼晃来晃去,在漆红如血的大门上投下两道诡异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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