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舞的舞女高高跃起,半空中旋转,穿过火光,长袖......直达太后!
“有刺客——”尖叫声响起。
宴席瞬间乱成一团,人群四处跑动。
皇家宴席侍卫都在宫殿外面候着,短短的几十秒钟他们根本冲不进来,也来不及保护太后。
女子黑色面纱在打动中掉了下来,只见她满脸是血,满目仇恨,每一步都在朝着太后迈去!
但太后并没有动,她坐在那里,似乎就等着女子上前。
哪怕高台之上只有她一个老妇人,她也不畏惧。
而一旁的洪庆帝早已经随着内监躲到了台下。
洪庆身旁还有陆炳秋,女刺客刚出手,他就箭步冲上去护住洪庆帝,但却没有出手阻拦刺客。
如若太后死在这场刺杀中,那当是最好的结局。
李寒池没动,谢资安也没动。
朱月捏着杯盏,目光紧盯着女子和太后的动向,亦是无动于衷。
这一场盛宴,展露的不仅是歌舞,还有人心。
“妖后受死——”
女子裹在玉臂上的长长水袖变为她的利刃,是将太后千刀万剐的利刃!她杀了挡在她面前的宫女,飞身奔向太后,怒吼声振聋发聩!
这般混乱的场面,太后怀里的玉面狸受了惊,早就想跑,但被太后那只干枯的手硬生生的按在膝上。
她睨了眼女子,轻笑道:“丑奴,怕什么?哀家活一日,就没人能翻了哀家的天。”
女子的水袖朝着太后的头颅扬去,只差一点就碰到了,却忽地被一只手抓住,那人用力一拽,将女子从半空中拽了下来,重重地甩到柱子上!
女子的后背仿佛碎了一般,她呕了一口鲜血,仇恨地睨向挡在太后身前的太监。
出乎她的意料,竟然是司礼监掌印钱岁司!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得到的情报失误了?!
慌张过后,她又立马镇定了下来。
钱岁司马堂出身,武功不低。
若是拼尽全力,或有一线机会,
女子正欲起身再次以命相搏,却恰巧从地上滚落的白瓷盏中注意到一个黑色的人影。
定睛一看,居然是东厂厂公江海河!他怎么也在这里?!
她立马又发现江海河正在从角落中悄然向她靠近。
马堂两大高手齐聚这里,任她武功再高强也难敌四手!
女子知晓她今日非但杀不了仇人,自身也难活命了,她捡起地上的杯盏,站起来,悲恸高声道:“妖后记住!吾乃谢家郎,谢灵均!不要认错了人!”
谢资安与李寒池俱是一怔。
语罢,那女子猛然捏碎杯盏,握着碎片向自己的脖颈划去,动作又快又狠,距离她不过五六米的江海河赶到时,鲜血已经喷涌而出。
女子捂着脖子,向后踉跄了两步,然后沉重地摔倒在地上,一双眼睛临死还在瞪着太后坐着的方向。
落子终无悔,只可惜她的血仇报不了了。
太后居高临下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乱象,最后落在死去的女子身上,哼笑道:“谢家郎,有点意思,扒开她的衣服看看是男是女。”
江海河遵从,片刻后,抬起头愕然道:“回太后,是个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51章 锋芒
两年前死得不止是谢府上下, 而是谢家九族,八竿子打不着的谢家外戚皆遭牵连,死于刀下。
按理说,谢家的男丁除了谢资安早该死光了, 如今跑出来一个谢灵均算怎么回事?
遽然还能扮作舞女行刺太后, 这是锦衣卫的失职还是刑部、教坊司的失职?
亦或是赵府、公主府的失职?
其中牵涉的太多人了, 为了公允,洪庆帝把这件事交给了东厂处理。
既然牵扯到了谢家, 那谢资安自然是跑不掉的。
他被带到了东厂问话。
凭着如今堂堂三品要员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在牢房里问话。
他被安排到东厂一件干净敞亮的房间, 还有茶水伺候着。
谢资安以为审他的人会是江海河,结果是另一个老相熟。
江海河明知他与德贵有过节,却还是安排德贵来审他, 这一举动, 怕是不想让他好过。
德贵推门而进,只见他常年弯着的背又弯了些,估计是想挺直也挺不直了。
跟在德贵后面的小太监立马替德贵拉开椅子, 又倒上茶水。
德贵笑眯眯坐下:“好久不见啊, 谢提督。”
谢资安与德贵自两年前便没什么交集了,算来他们这一见确实是好久未见。
“德公公近来安好?”谢资安微笑询问道。
“安好。”德贵将茶盏推到一旁,狭眯着眼睛, 生动地演绎出何为小人得意, “咱家是安好, 可提督看着不大安好啊。”
谢资安轻笑道:“我有什么好与不好, 谢家的宗册公公也该快翻烂了, 估计是还没有找到谢灵均三个字吧。”
“谢提督言之过早了。”德贵道, “咱家还真找到了谢灵均三个字。”
谢家的宗册户部那里有一份, 谢资安在调查谢灵瑶时,便查过里面的所有人,并无谢灵均。
如若说谢灵均真和谢灵瑶有什么关系,那也不难说明谢灵均刺杀太后不成,反而自报家门。
他哪里是怕太后认错人,他是想借太后的手替谢灵瑶报仇。
谢资安不动声色,继续道:“公公哪里找的,定然不是宗册上。”
德贵以为自己现在是那高高在上的猎人,而谢资安只是个软弱无能的猎物。
此番的目的便是戏弄谢资安,看看谢资安惊慌失措、跪地求饶的模样,但谢资安没有顺承他的心意,仍是一副清高的模样。
看着就让他来气。
他不着痕迹地藏起恼怒之意,仍旧是一张笑脸:“谢提督一定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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