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左思右想。
最后他只想等谢资安从东厂回来,亲口告诉谢资安,不论是何种喜欢,他都想与他共同沉浮于这世间。
李寒池相信自己的感觉,更相信自己认准的人。
可是现在他有些不相信自己了。
正如谢资安说得,那不是什么特别,或许就是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莫伯,你说将军是不是特别喜欢谢提督?””
齐奇涉世未深,没经历过男女情爱,对此事很是懵懂,所以问一旁的莫大问。
莫大问想了下平生见过的男男女女,缓缓道:“应该是。”
“那谢提督呢?”
“呃......应该是连喜欢都谈不上。”莫大问顿了下,又道,“我还没见过比谢二更心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两难
若是放到两年前, 李寒池定不会忍气吞声,吃下这个哑巴亏,但现在他会。
一半是因为谢资安,一半是因为理智。
谢资安从东厂出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好像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似的。
李寒池觉得蹊跷, 他打算先调查清谢资安在东厂接触了哪些人, 又发生了什么事。
刚提脚要出门,就被身后的祖父叫住了。
“你这是又要去哪里?”李岐受了风寒, 脸色不大好,身边还得跟着个婢女搀扶着, “查西厂那件事吗?”
李寒池闻声,转身皱眉道:“祖父,你怎么出来了?当心再受了风。”
李岐身体日渐下行, 此刻再看他满头斑白的头发, 与街巷里的风烛残年的老人没什么区别了。
“金吾卫行事不力,咳!”李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深吸一口气, 继续道, “另外一位指挥使被罚了一年俸禄,而你却没有受罚知道为什么吗?”
“皇上给祖父留颜面。”李寒池闷声道。
“错。”
李岐年轻时跟着太|祖打天下时,还可能对君臣之间抱有什么期待, 可到了这把年纪, 他对帝王恩情早已不抱有幻象。
朱池台传密报回邺城时, 其实先修书过给他, 大致意思也是希望让李寒池回到南疆。
他当即修书反对朱池台的做法, 可是没等反对的书信送出去, 密保便送到了洪庆的手里。
就在谢灵均行刺太后的当天夜晚。
他那时才明白, 这个一向对他敬爱有加的学生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而是给他一个准备,洪庆帝变脸的准备。
南疆的仗一定很难打了,否则朱池台也不会如此胆大妄为。
李岐明白朱池台的处境,也心疼他这个宝贝学生,可更担忧李家的未来。
即使朱池台在书信中再三保证会始终站在李家这边,但他一旦作古,难保世事不尽如人意。
并非是他信不过朱池台的话,而是朱池台自己也举步维艰,朱池台一个人守着南疆,对抗着整个鬼方,手伸得再长也够不着邺城里的人啊。
若是够着了,不免又要落个皇子勾结朝廷要员的口实,这般做法恐让李思澄、李寒池的处境雪上加霜。
“唉,算了。”李岐望着年少不更事的李寒池缓缓咽下嘴边的那些话,轻叹了口气。
他现在仅是站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酸痛,若不是婢女搀扶着,恐怕已经站不住了。
霜降时他感觉身体略微不适,时常头疼,叫来了蓝太医,那老匹夫竟说他最多还能活半年。
那时他只当老匹夫是在咒骂他,便把人毫不留情地撵了出去。
结果最近只是感染了风寒,那原本的病况竟然愈发严重了。
照这种情况看,半年都玄乎了。
他真怕归天时,李家还没有一个能独挑大梁的人。
早些年,李寒池年幼,他便在李思澄的身上下足了功夫,希望这孩子挑起大梁,可偏偏李思澄是个温水煮青蛙、不争不抢的性子。
他再怎么鞭策,李思澄也撑不住那日薄西山的李家。
唯今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李寒池身上了。
李岐又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近些日子不要再调查和西厂有关的任何事了,什么都不要做,好好当你金吾卫的差就行。切记少出风头,少惹事。”
李寒池道:“可是祖父事关喜姑,万一.......”
“没有万一,照我说的去做,你几日上值,我会派人盯着你,若是又跑去别处,看我怎么收拾你咳咳咳!”李岐说完就背过身子,一边咳嗽着一边往屋里头走。
尽管婢女搀扶着他,但他每一步还是晃晃悠悠,像是踩不住这地面。
李寒池叫道:“我去把蓝太医给您请来吧!”
李岐抬起那只干枯的手臂,晃了两下,示意不用后,又赶快垂了下来。
李寒池担心的看着祖父离去的背影。
好像一夜之间,不仅谢资安变了,祖父也变了。
李寒池心不在焉地走到门口,忽地被一道声音叫住。
“小将军!咱家正要寻你呢!”德贵走上前笑嘻嘻的走上前,“小将军怎么看着有心事?莫不是是为西厂的事发愁?”
李寒池定住脚步,瞧着眼前太监装扮的人觉得脸熟,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位。
干脆问道:“你是谁?”
德贵笑道:“小将军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还在管家见过呢,奴才是江公公身边的德贵啊,小将军想起来没有?”
李寒池略略思索,终于把脸和名字对上号了。
他对德贵没什么好印象,但想着德贵出身东厂,能问些关于谢资安的事,就也没太冷着脸,只淡淡道:“你寻我作甚?”
德贵凑近了些,神秘莫测道:“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小将军随小人换个地方,小人有要事相告。”
李寒池犹豫了两秒,说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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