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资安把手帕递给知丘:“不待了,哥要去个更大的地方赌一场,赌赢了我们便再也不用逃了,输了......”
“尸骨无存。”
知丘接过手帕,擦泪的动作一滞,惊道:“哥说得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危险?”
谢资安轻声询问道:“你想去吗?不想去便留在这里。”
知丘忙道:“不,我要和哥在一起,要死也和哥死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谢资安正信不过旁人照顾他,知丘愿意跟着他最好,所以他也没再多说别的,只道:“行,接下来我说得话你要牢牢记住。”
知丘点头。
“我现在的身份不再是谢资安,而是东胡公主阿坦勒花的驸马爷支宁,为了安全起见,你不能再叫我哥了,以后得叫我支公子,明白吗?”谢资安道。
知丘有些懵,迟钝了下:“支......支公子?”
“对。”谢资安道,“我后面那辆马车坐得便是东胡公主阿勒坦花,你要尊称她为阿巴还,阿巴还在胡语里是公主的意思。”
“是。”知丘道。
谢资安道:“还有很多事,我以后再慢慢与你细说,你且记住谨言慎行即可,现在下去帮我把李小将军请上来。”
“是先前哥......不对,是支公子要躲得人吗?“
谢资安微怔,旋即浅笑道:“正是。”
知丘下马车换了李寒池上来。
李寒池坐在谢资安的旁边,缓缓抬起右手。
一条银色的链子顿时从他的手心坠出。
“它怎么在你哪里?”李寒池问道。
谢资安让李寒池去之前住的宅院里取两样东西,一样是个粗制滥造的平安锁,一样是李寒池的长安链。
“捡的,还给你了。”谢资安伸出手,“平安锁呢?”
李寒池从腰间取出,连长安链放到谢资安手里,并且包住谢资安的掌心。
两种体温隔着平安锁、长安链相互交合到一起。
李寒池道:“我去南疆一行,路途多遥远,实在放心不下你。”
谢资安垂着眸没说话。
“阿勒坦花虽痴傻,但心善,有她在,没有人敢为难你。”李寒池顿了顿,“你尽量和她待在一块,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
“对了,药浴也要坚持着泡。”
谢资安抽出手:“泡那个也没用,瞎折腾功夫罢了。”
李寒池道:“怎么会呢?!虽然缺了Hela三味药材,但只要按照老神医的方子来,总会见效的,回头去了邺城,再请蓝太医为你看看。”
谢资安应付差事的点点头,摊开手心道: “你的长安链?”
李寒池道:“你替我保管着。”
不等谢资安拒绝,李寒池又道:“我走了。”
说完他便跳下马车,马夫把长风的缰绳递给他。
李寒池眼睛在谢资安待的马车又左右逡巡了一遍,才接过缰绳,骑上长风。
“驾——”
李寒池挥动马鞭,纵马离去,再没有回一次头。
-
大晋的兵力没有具体的数据统计,约莫是在七十万左右。
约二十万守在南疆,约二十万守在晋北五城,还有约十万守在凤州。
其余兵力分散在大晋各个地方卫所里。
李寒池若想借东胡的兵突击邺城,那他主要防守的便是南疆二十万大军、晋北五城的二十万大军。
凤州的十万大军位于群山环绕的大晋之南,所以凤州也是座山城,地方偏远的厉害,等到邺城遭敌袭的消息传到,最快也得一个月。
十万大军赶来,至少半年。
因此凤州的十万大军不用李寒池担心。
南疆、晋北才是担心重点。
南疆二十万大军是从前五军都督府的统计,近些年与鬼方交战,其中折损不少人头。
不过威胁性还是巨大无比。
朱池台死后,南疆的兵权落在了云贵的手里。
其实大晋的将军里面论资历云贵还排不上号,可云贵是个聪明人,懂得明哲保身。
他从前不仅心甘情愿地让出南疆兵权,交给彼时还只是愣头青的朱池台,还无数次给朱池台指点。
战败时他来背骂名,战胜时让朱池台背英名。
但纵然这般隐忍,洪庆帝也只是姑且能信得过云贵。
南疆的烂摊子赔了一个儿子进去,洪庆现在只想赶快把这个烂摊子收拾了,自然会派早年颇有威望的“卷风刃”云贵。
所以云贵的分量愈加重了。
李寒池借兵攻打邺城前,首先要做的便是探清云贵的动向。
他和谢资安筹谋的是一场速战速决的硬仗,晋北打开缺口,胡兵精骑迅速南下,精骑的数量约在一万左右。
届时云贵若率大军救主,不仅李寒池和谢资安会完蛋,整个南疆、大晋也完了,鬼方势必会借机攻下无主之地,像蛇一般长驱直入大晋腹地。
大晋现在就像一个行动迟缓的老人,头、身子、四肢都有伤,碰哪里都会死。
这些云贵当然会明白,但为了保险起见,李寒池南疆之行必不可少。
南疆有李寒池,晋北则要靠谢资安了。
不过好在扎那会给谢资安提供一些帮助。
谢资安没有看错,扎那绝非像表面般和善,否则他的探子怎么能安排到邺城里?间谍又怎能穿插到晋北五城的高级将领里?
如此看来,扎那不仅有野心,还很有能力。
具体的扎那没有和谢资安详说。
谢资安只能走一路看一路。
他们从云内州出发,过大同府,再到真定府。
到了真定府,大晋安排的是晋北总督姬浊迎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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