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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远踟蹰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接过，小口小口的抿着，那表情像是在吃什么珍馐美味。
“祁师兄，你若是能下山就好了。”昭远一边吃着，一边兴高采烈的描述着山下的生活“那集市可热闹啦，唱戏的，杂耍的，买些稀罕物件的，应有尽有。真想和祁师兄一起去逛逛。”
祁映雪只是笑着听他说话。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听应昭远讲话，可惜他永远不会知道。
“祁师兄，你真的不能下山吗？”昭远不免有点遗憾。
祁映雪安抚的摸摸他的脑袋：“当然了。”
“如果是师父的禁令，那我可以帮祁师兄去求师父的！别看师父天天冷了一张脸，但其实他不是坏人，他很好的。”
看他那样子，是真打算去寒琴华那里替自己求情了。祁映雪故意和他开玩笑道：“若是你去找了琴华上仙，他准臭骂你一顿，到时候可别来我这里哭鼻子。”
昭远一本正经道：“祁师兄说笑了，师父不会骂人。”
“怎么不会？你是没见过，琴华上仙不仅会训斥人，还会惩罚人呢。”
昭远不禁惊讶道：“真的吗？可是……可是就连我这么笨的人，师父也很悉心的在教导，从未有过半点不耐。这名弟子得有多顽劣，做了多少错事才惹得师父如此不快。”
昭远顿时起了兴趣“祁师兄，你知道这名弟子做了什么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可如今回想起来，却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般。
祁映雪的唇边不由泛起一丝苦笑：“那名弟子，为了一己之私，利用最信任他的师弟，害得他最后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昭远小小的「啊」了一声：“这世上竟有如此坏的人！”
祁映雪点点头：“是啊。”
“按照祁师兄那么说，琴华上仙肯定很生气了。那他又是如何处置这名弟子的呢？”昭远好奇的问道。不过答案很令他失望：“他没有得到任何惩罚。”
看到昭远垮下来的小脸，祁映雪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昭远不知，有时候没有惩罚，反而是最大的惩罚。”
昭远果然不明白：“祁师兄为何如此说？”
“一个人做错了事情，不应该得到惩罚吗？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说他错了。明明在此之前，稍微做错一点小事，也会得到严厉的批评。”
祁映雪看着昭远的眼睛“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每天都活在悔恨里，自己折磨自己？”
昭远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这个人知错了。”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他也算不得是绝顶的坏。”
“这又是什么说法？”祁映雪感到一阵新奇“你刚刚明明还说这世上竟有如此坏的人。”
“是啊，可他又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良心过意不去，想要弥补，这也十分难得。”
昭远说得极其认真“有一句古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有「浪子回头金不换」。通过这两句话足以证明，古往今来，没有几个坏人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这般人物才如此难能可贵。”
祁映雪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奇怪的道理？”
“那不然，为何古人会花这么多力气去夸赞一个知道自己错误的人？”
祁映雪被驳的哑口无言。
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应师弟也如此能说会辩了？
哦，对，眼前这人，其实算不上是他的应师弟，可又的确是他的应师弟。
想起这一点的时候，祁映雪往往会恍惚一阵。他想伸手摸摸昭远的脸，但最终他只是选择默默地凝视着他。
仿佛透过他，可以看到那张熟悉的，有些羞赧的，专属于应昭远的腼腆笑脸。
“对不起，应师弟。”这一刻，讲出这三个字变得如释重负。
昭远有些迷茫的看着祁映雪，说不出他哪里怪，但总觉得和平时不太一样。
此时微风拂过，吹皱了平静无澜的溪水。
昭远后知后觉，似乎才意识到这是个故事，但也不仅仅是个故事这么简单。
他眨了眨眼睛，对着祁映雪微微笑道：“没关系，祁师兄。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你啦！”
这一句对不起来得太晚，而这一句没关系，我原谅你，却来得恰到好处。
祁映雪是笑着的表情，可颊边早已淌下滚烫的泪水：“谢谢。”
作者有话说：
搞不懂我为什么一个番外也要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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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35、番外2桂花酿
玉清霄是悄悄回到弟子房的。
刚关上门，一回头，就看到板着一张脸的寒琴华。
“吓死我了！我还……玉清霄是悄悄回到弟子房的。
刚关上门，一回头，就看到板着一张脸的寒琴华。
“吓死我了！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琴华你呀！”
玉清霄抚着胸口，刚刚松了一口气，马上又提起来“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到我房里做什么？”
寒琴华冷冷道：“那师兄又为何这么晚了不在自己的屋里好好睡觉呢？”
玉清霄顿时无言以对，好半晌才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叫起我师兄来了？”
寒琴华不说话，沉着一张脸兀自坐到床上。
“哎呀，好师弟，你可别这样！你了解我的，我是最怕你生气！”玉清霄连忙走过去告饶“别生气了好不好？”
寒琴华抬起头看着他，那目光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玉清霄可受不住，连忙从身后拿出一小坛酒，放到桌子上：“你看，我这不是，这不是……”
“你怎么弄了一坛酒来！”寒琴华提高了声音打断玉清霄的话。
“我的好师弟啊，你可小点儿声！”玉清霄急急忙忙过来捂住他的嘴“叫旁的人听见，还不知去师父那怎么编排我呢！”
“你也怕旁人听到？”寒琴华抓住玉清霄的手慢慢拉开，斜着眼睛看他。
玉清霄讪讪一笑：“那是自然。再说了，我可不能被赶下山。”
寒琴华不语。
玉清霄不依不饶：“琴华，你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何不能被赶下山？”
“师兄那张嘴，伶牙俐齿的很，琴华可说不过。”
玉清霄也不敢再绕弯子：“我现在就是说我舍不得琴华你，看来你也不会相信的。”
“信不信的先放到一边，这和师兄你喝酒有什么关系？”
“这个嘛……这个……有一句古话说得好，叫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既是诚心求仙问道，纵是喝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这桂花酿，可不是普通的酒，你尝一尝便知。”
寒琴华挑眉：“师兄一个人犯了门规便罢，还要拉上我。仔细我告诉师父！”
玉清霄立刻撒娇道：“琴华与我最要好了是不是？才不会这么做呢！”
寒琴华又不作声了。
玉清霄伸手，讨好的拽了拽寒琴华的衣袖：“琴华——”
寒琴华扯回自己的衣袖：“师兄一人慢慢小酌，琴华回去了。”
“诶，琴华，别走！”一看寒琴华要走，玉清霄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忙抓住他的手腕“你来都来了，不妨坐下听我说，我这酒真是专门为你买来，请你尝一尝的！”
“什么！”寒琴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先别惊讶！”玉清霄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今天是你的生辰！”
寒琴华脑中一盘算，可不是，今日果然是他的生辰。因为某些原因，他向来是不庆祝生辰的，没想到玉清霄却记下了。
这个玉清霄真是……
“那你就说说看，还有什么是令我意想不到的？”寒琴华态度软化下来，终于肯坐下好好听他讲话了。
玉清霄赶紧走到屏风后，竟然端出几道精致的小菜，悉数放到床上摆着的桌上，脸上不免浮现出羞赧的神色：“原本是想给你个惊喜，这下倒好，都叫你知道了。”
寒琴华一直绷着的脸出现一丝松动：“这些……全部是你做的？”
玉清霄更加不好意思了：“嗯……嗯……”
只是简简单单的应答，却让寒琴华心里那颗小小的种子忽然破土而出，发出「啵」的一声。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于寒琴华而言，却是迈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多年以后再回想起今日，寒琴华甚至都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把玉清霄留下，与他把酒言欢。
他从未喝过酒，且这桂花酿初入口，口感微甜，果然如同玉清霄所说，不似寻常的酒。
禁不住，寒琴华多喝了一些。先开始不觉得，但没过一会儿，这酒后劲极足，寒琴华就一阵的头晕目眩，半靠在桌子上了。
眉间带着的薄薄的醉意，使他看起来倒有了一股子平时没有的娇艳动人。
“琴华……”玉清霄忍不住，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
寒琴华抬了抬眉：“怎么了，清霄？”
他二人私下里经常唤对方的名字。此事是玉清霄主张的，他是存着一些私心，但对寒琴华的解释，不过是觉得唤了师兄弟这称呼，显得二人之间生分。
“你醉了。”玉清霄想要伸手抚他的发，尤其那发红的眼角，最是动人，但终究理智尚存，他什么也没有做。
“清霄最爱开玩笑，我哪里看起来像是醉的？”
寒琴华修长的手指执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而上下翻滚，就连这一点。此时此刻，也变得分外撩人。
玉清霄不敢再看他，却又忍不住不去看他。
“清霄若说我醉了，那你便问我一个问题，看我如何回答，不就知晓醉没醉吗？”
玉清霄心中一动：“那我便问了。琴华，你可愿与我永生在这山上？”
这问题顿时令寒琴华笑了起来。那笑是不出声的，但是眉眼俱已笑弯，更添一份姿色。
他说：“那是自然。永生永世，我都在这清苑仙山，不离不弃。”
他说这话时，笑意还残留在眉眼处，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再也不是从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玉清霄不禁看呆了。这一次，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用力握住寒琴华的：“好，不离不弃。我们都不离开天道宗，就在这里练一辈子剑，修一辈子仙！”
这番举动，顿时令寒琴华的酒醒了一半：“清霄……”他挣脱开他的手“你醒醒酒，我先回去了。”
说罢，他急匆匆的便离开了。
聪明如寒琴华，定是察觉出自己的心意了。若是他的话，定然……定然再也不同自己来往了。
他怎么……怎么就这么耐不住呢？玉清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半晌，他抬起头，凝视着桌上的酒坛，猛地拎起来，仰头将坛里剩余的酒液全部倒进嘴巴里。
美酒，此时也变成了泥浆。
作者有话说：
好，完结了；
之后还是古风文_（:з」∠）_我自己都很怀念现代文了……
依旧是求而不得的故事！
正在纠结要不要写伏哈同人文……
但我又很怕ooc……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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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该死的没死……那么多弟子白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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