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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与光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叛逆期的小屁孩也太难搞了吧。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先试探试探陆洄对他「管太多」的容忍度，比如走神的时候喊他认真听课，课间他要走的时候喊他讲题……看看这些他能不能忍住。
那些题目还不能找太简单的题，不然不用陆洄觉得是侮辱他的智商，他先觉得是在侮辱自己了。
要找那种思路有点奇怪的题，他以前跟陆洄一起解题的时候就不太会应付这类题。
但陆洄明显对这些比较奇怪的题更感兴趣，而且算的永远比他快而且正确率也比他高。
他目前就想了这么多，打算明天就开始实验。所以他晚上在几本教辅资料上划了几道符合他说的比较奇怪的题，打算带过去试验一下。
第二天早上林与光斗志昂扬地带着准备好的题目来了学校，准备开始进行陆洄测试。
但他一直等到早自习铃声响起也没看到陆洄来上课的影子，习惯性地伸手往口袋里摸手机想问问陆洄怎么还不来学校，摸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他现在是在高中，学校是不允许带电子设备的。
于是他也只能一边背单词一边分心去猜陆洄不来上学的原因。
他猜可能是打游戏或者看球赛睡过头、也可能是早上来学校的时候被人堵了、还想了一个最糟糕的可能就是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但是万万没想到最后他是跟在高一年级校长张校长身后进来的，同行的还有李颁和其他三个不认识的男生。
张校长推门的动静太大了，一进门全班都被吓了一跳，然后张校长做了个手势让全班安静。
他站在讲台上很严肃地说：“同学们，你们也知道学校一直在强调在学校里面还有学校附近都是不允许吸烟的，而且就算是要抽也别穿着我们一中的校服抽。”
“这点我在开年级大会的说过很多次，我想你们都知道。学生在学校就该有个学生的样子而不是跟校外的混混一样吊儿郎当嘴里叼着烟在大街上勾肩搭背，要不是穿着这身校服你们跟外面那些混社会的流氓有什么两样吗？”
说完这句他指了指站在黑板前面的几个男生又说“这几个是我今早在校园内外抓到的抽烟的学生。”
又指了指李颁和陆洄明显带了点怒意地说“尤其这两个，很大胆啊。在校门口就敢拿出打火机点烟。现在你们五个给我大声说自己的班级姓名然后跟一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吸烟了」，今天我就给你们几个好好长长记性。”
说完他就看了李颁一眼，李颁立马开口说：“高一六班李颁，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抽烟了。”
陆洄跟其他三个男生也依次继续大声道：“高二三班刘杰、高一五班李东、高二四班曲越、高一一班陆洄，我们保证不会再抽烟了。”
张校长听到陆洄说自己是一班的时候又很生气地看了一眼陆洄，怕打扰早读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林与光看到李颁喊完还一直在往台下瞟，看到他的时候跟没事儿人一样还悄悄朝他做鬼脸，都快被气笑了，当然李颁也没高兴几秒钟。
他这个小动作很快就被这位张校长的火眼金睛抓到了，张校长立马揪住李颁的耳朵像是又被刺激到了一样对陆洄他们说：“看来只在高一年级面前示众还不够是吧？行！真行！我今天就满足你们几个小崽子想当标本的愿望。跟我去高二高三每个班都转一圈！”
然后扔给一班众人一句：“继续自习。”就带着陆洄他们五个去了旁边的二班教室。
林与光一直盯着陆洄直到他完全走出教室门，整个全程陆洄除了开口说自己的名字以外一直都是低着头的。
也只有说名字那时候他才抬头看到了台下林与光的目光，他也看了回去。
这短短的几秒对林与光并没有什么帮助，他从陆洄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情绪，没有难为情也没有害怕担心。
林与光想起来上辈子是有这件事儿来着，但那几个人里面绝对是没有陆洄的，那这次怎么陆洄在里边儿了呢，太奇怪了。
难道真的是蝴蝶效应？不过现在思考这些明显并没有什么用，主要是待会儿他应该怎么跟陆洄说这件事儿才能不那么尴尬。
不过上课铃无情地没给他这个机会，陆洄游历一圈回来的时候都快过去半节课了。
上午几节课他又忙着交发作业，陆洄忙着被钟琳叫走聊天，所以他俩基本上还是没怎么说话。
但是他上课的时候看陆洄打了几次瞌睡还是写了张纸条问陆洄：“这两天没睡好吗？一直在打瞌睡。”
陆洄拿着纸条看了会儿，才慢慢动笔写了几笔给他传了过去，林与光打开就看上面写着：“心情不好熬夜打游戏了，没事儿。”
林与光又写：“那我上课看你快睡着了叫你？我怕你……被老师抓到批评……你会觉得我烦吗？”
写完这句话他有点不敢传过去，太小心翼翼也太暧昧了。最后纸条还是陆洄看他写完迟迟不给自己拿过去看的，最后递回给林与光的纸条上就两个字「不会」。
林与光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得了皇帝恩准告老还乡的朝廷官员，就一个字「开心」。
然后到下午政治老师走进教室，他就明白他发挥作用的时机就这么来了。
整节课他都很亢奋，时不时会瞅几眼旁边的陆洄有没有认真听课，到下课他都没见着陆洄有一点点困的样子。
反倒是他一直往旁边转头，脖子有点稍稍地抽筋。政治课下课他趴在桌面上看着陆洄问：“怎么下午上课你就不困了？”
陆洄好像情绪好了很多，笑着说：“因为某人监督我太用力了，我老是感觉到有一阵风隔几秒就吹过来，所以一直没困。”
陆洄刚看到林与光那张纸条的时候，不知怎的，心里突然跳了几下，只觉得林与光不该用那样的口吻来问他。
显得太害怕又或者是别的，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就不该让别人来包容他的小性子，所以才答应了林与光的要求。
后来又觉得时不时转头确认他在听课的人是真的在乎他，「在乎」这两个字他很久没在自己身上感受到了，如果林与光想的话他也很愿意接受他的善良和好心。
作者有话说：
——未成年人禁止吸烟嗷——
陆洄：妈，你为什么让我社死？
最新评论：
【哈哈哈社死】
-完——
——第十四章——
——高三啦——
林与光手按着脖子上有点绷的地方，装作没听见陆洄的打趣似地闭紧了嘴巴。
又暗自在心里想着怎么这人现在心情又好了，还拿他开玩笑。
难不成真是青春期男孩的心思你别猜？
猜不透不成？那他这几天晚上翻来覆去考虑那么久岂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又想起早上陆洄被提溜到讲台上的事情，就问陆洄：“那个，陆洄那你今早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被张校长给逮住了……”
陆洄看起来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我……那个……这几天跟抽风了似的，心情不怎么样，然后早上又被邻居家吵架给吵醒了，就有点儿烦，就在路上点了根儿烟，谁知道点子这么背，就被张校看见了……”
林与光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感觉陆洄挺倒霉的，就说：“确实点子挺背的，说不定这是在预示着什么呢？”
“能预示什么啊？”陆洄好奇地问。
“未成年人少抽烟啊！光今天一天你都往厕所跑不止五六次了吧，每次都一身烟味儿的回来，不觉得抽的太多了吗？”林与光确实不太想看着陆洄天天跑厕所抽烟。
“嘶，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几天确实抽的挺凶的。对不住了啊，也就是这几天心情不好才抽得多，以后肯定不会了。”陆洄心情好了之后也变得好说话了。
“真的啊？你不骗人？”林与光虽然不全信男高中生的话，但还是抱有期待地问。
“真的！我纯粹就是这几天被成绩烦的，不信的话，你以后可以监督我嘛，反正我是不想再被张校抓住一次了，太丢脸了！”
陆洄还没反应过来这一段他已经全盘托出了，还沉浸在被张校带去各个班级「展览」的痛苦回忆中。
林与光一听还真是因为成绩，于是趁热打铁地说：“成绩没事儿的，我也有考的很差的时候嘛，要是……你愿意的话，我都是你同桌了，你想问什么题都可以找我啊！还有监督你抽烟的这件事儿包我身上了！”
陆洄看着脸上神情兴奋的林与光，想着自己虽然是被那两个人的不负责任气的没怎么好好听课，但并不是真的不想好好读书，毕竟自己的未来只有他自己在乎，现在好像又有一个人在乎了。
他的心脏不住地跳动起来，又想起自己还那么揣测别人，把自己的问题推到林与光身上，对他的态度还那么不友好，只觉得自己真是太混蛋了。
就说：“真的可以吗？你不会觉得我成绩差脾气又不好吗？我今天上午还那么对你，你不生气吗？”
林与光看着眼前人自责的表情，心疼却不敢表现在脸上，笑着跟他说：“这次成绩不好所以心情差，那你下次就一定会继续成绩差了吗？况且我都坐你旁边儿了，你觉得你下次会差到哪里去？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吗？”
林与光看着陆洄满脸感动地点头跟他说：“谢谢”，心里想着只要这人不钻牛角尖就还是好同志，于是就身体力行地监督起了陆洄抽烟和成绩。
上课打瞌睡立马叫醒，下课一闻到身上有烟味就给他在小本子上记一笔，每次给他补课布置作业肯定会多上那么几道。
只是回家之后林与光的预感果然成了真，刘禾看着他语文答题卡上的成绩，抓着试卷和答题卡的手渐渐捏紧，手里的答题卡也慢慢变皱。
林与光虽然心里打鼓，但还是不忘欣赏刘禾蓄积愤怒的样子，一边还在在心里猜刘禾能不能说点跟以前不一样的新词。
毕竟「废物」这种词他从小到大听的不要太多，画画比赛没得奖、作文比赛投稿被退、或者考试成绩没到她定的分数之类的，都会被说上几十遍。
或许上辈子被斥责他会伤心，从自己不够努力上找理由，但是现在他已经不会这么想了。
林与光听着刘禾带着那种回忆里熟悉地特有声调说话：“小光……我该怎么教你才好呢？作文前几次拿给我看的那些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这次写得这么烂，你知道你这篇作文要我改会给多少分吗？更别说前面这些一塌糊涂的客观题了。”
她的视线从手上转到了他的脸上，没等他回答，突然就把两张纸扔到了地上。
看着林与光还是没什么反应，继续说：“最高我只会给你35分，立意找不准、论点偏、论据就更不要说了，写的真是烂透了。
还有你前面那些客观题，语病读不出来吗？
古诗词鉴赏感情看不出来？抒情方式对不上号？那你考试前背的那些都被你吃了吗？那么多题做下来还培养不出来语感吗？”
刘禾连珠炮似的说着又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双手抓住林与光的肩膀，强硬地让林与光看着她：“林与光，你是我的孩子，你能做到最好的，这次为什么没做到？”
林与光强忍着刘禾抓着他肩膀的微痛衡量了一下是要听着刘禾继续吐槽他的语文还是要自己乖巧地表示知道错了以免自己忍不住脾气。
最后还是选了卧薪尝胆，于是立马调整面部表情，眼睛里充满自责，语气也压低带一点点难受地开口说：“妈，对不起……这次都是我的问题，我下次肯定不会再犯的，我会更努力的。”
刘禾看着林与光脸上的表情说：“对，你要听妈妈的话，以后每周我会单独给你布置题目”。
林与光依然顶着装出来的表情轻声说了句：“好的”，等刘禾重新坐回客厅的时候才捡起地上的试卷回了自己的房间。
刘禾单独给他找题目什么的他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上辈子也是这么过来的，但是还是会占用他给自己安排的一些画画和拍图的时间。
林与光坐在椅子上有点小郁闷地看着那张皱皱的语文试卷，这次确实有点翻车了，看了会儿试卷又想起来陆洄的成绩。
陆洄这次在班里排名是第36名，全班总共就45个人，又想了想这两天陆洄的状态，可能也跟他一样吧。
临近期中考的这几周时间就跟H市的温度一样像是开了二倍速，很快就到了冬至，H市一中也该期末考试了。
林与光投稿的摄影比赛和绘画比赛在这一两个月里也都有了回音，他投的八九个比赛里只有三个进了决赛，最后的名次还要再等一个月，也就是春节后才能知道最后地结果。
但一直到比赛结果揭晓前的这两三个月他也没闲着，笔站和某博运营的都还算不错。给杂志投稿的那些图，付给他的酬劳还是很客观地。
投了几次被征用就攒够了钱，也顺利买了他看中的那个数位板，练了几次适应以后就开始拿数位板画图了。
两个账号互相引流，粉丝上涨的速度也挺快的，偶尔也会有几个人找他约稿，所以这几个月单靠这些还是存了些钱在自己的银行卡里。
不过这些都是偷偷进行的，刘禾跟林风国能看见的只有自己儿子每天学习、画画，看到他买了数位板也只是惊讶地问了句哪儿来的钱。
林与光胡诌了一句拿攒下来压岁钱买的，两个人也就没有多问。
只偶尔会站在他旁边看他用数位板画画，看到林与光参照的全是他自己拿相机拍的风景图之后也就彻底安心下来。
刘禾看过林与光期末考的成绩后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她跟林风国要准备给高三的开始学校补课了，所以一直到春节前也没多管林与光在做什么。
陆洄无意间看过一些林与光画过的画，在一起约着出去玩的时候也让林与光给他拍过很多照片，每次他都欣赏地看着林与光相机里的自己。
然后手痒想着拿林与光的相机试试，不过拍出来的效果不尽如人意，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自从看过林与光的画之后，他其实挺想让林与光给他画幅画的，跟林与光提过以后倒是同意了，不过林与光的交换条件是让陆洄期末考考到班里二十五名。
陆洄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有点震惊，他觉得林与光很奇怪，比他爸妈都要关心他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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