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秦羽白将拇指按住晏双的嘴唇,用力碾磨着,顺着唇线撬开了那张嘴,拇指慢慢地摩挲着他的牙床,湿润的唾液顺着他的拇指流下。
他紧盯着那两片唇,猛然低头,额头相抵,四目相对,那双眼里含着泪水,却仍不肯屈服,秦羽白的手指用力掐紧了晏双的下巴。
这个人,他还远没到想丢掉的时候,其他人,休想从他手里抢走。
晏双认为秦羽白现在雄竞入脑,有点过头了。
竟然第二天一大早跟他一起吃了早饭不说,还要送他去学校。
晏双惊了。
他才刚答应纪遥以后不见秦羽白。
就算装装样子,也得先缓个两三天。
他要的是剧情线螺旋上升,可不是搞渣攻对撞。
纪遥人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很有火气,晏双怕纪遥直接爆炸了。
经过差点把秦羽白气晕之后,晏双也谨慎了许多。
晏双拒绝了秦羽白送他上学,两个理由,一是堵车,二是他才刚刚在学校里和纪遥传桃色绯闻,如果坐豪车上学,肯定又会出大事。
秦羽白同意了,他也没真心想送晏双,“坐地铁,要我派人陪你吗?”
晏双:“……”谢谢,有被孝到。
晏双离开酒店独自去坐地铁,上地铁后重新进入邮箱,查看戚斐云给他回的邮件。
晏双以“社会调查”为理由,请求能够线下采访一次戚斐云这位国内目前最炙手可热的外科专家。
言辞恳切,用词朴实,还将自己设计的提问稿子和主题思想都发给了戚斐云。
戚斐云的回复很简单。
他同意了,把自己的行程表发给了晏双,让晏双自己选时间。
晏双看了一下,刚巧今天晚上戚斐云就有时间。
今天是秦卿办画展的日子。
一蛋、二蛋、五蛋将会全部到场助阵,保驾护航。
也是原书中晏双第一次听到秦卿这个名字。
反正今晚这三颗鸡蛋是铁定不会找他了,晏双正好可以去会会戚斐云。
发了邮件给戚斐云约好了时间,晏双又开始了充实的一天。
打工、上课。
他担心的被纪遥撞见的事情完全就是多余。
纪遥压根就没来上学。
应该是一早就泡在了秦卿的画廊了吧。
说实话晏双对秦卿也有好奇。
书里设定两个人长相的相似度高达95%以上。
晏双也很好奇,一个跟他长得极度相似的人站在他面前会是什么感觉。
果然,手机一整天都跟没信号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晏双放心地去了圣彼得医院。
也不知道圣彼得医院的设定是公立还是私立,医院内部相当的华丽,也没几个病人,护士倒是很多,晏双说清了来意后,护士带着晏双上楼,同时对晏双道歉:“真抱歉,戚医生临时加了台手术,你可能要再等一会儿。”
“没关系,救人要紧。”
护士带着晏双到了戚斐云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
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后面是个书柜,侧面还有个衣柜,里面帘子罩着,还有一张病床,外面就是沙发茶几,总得来说办公室很正常也很普通。
晏双站在书柜前。
书柜分成上下两个部分。
上半部是透明的玻璃柜,排满了书和文件。
下半部是上了锁的实木柜。
据原书描述,实木柜里可是藏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
晏双坐在沙发上,闲着没事干,发了条信息给魏易尘。
“回来了吗?”
画廊内宾客云集,本城艺术圈和上流圈子里的人悉数到场,都在啧啧称赞秦卿超凡的才华,以及这次画展举办的出色。
魏易尘跟在秦羽白身后,贴身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拿出手机,看到信息后回复道:“回来了。”
很自然的,像是多年老友一般。
“那怎么不来看我,哭哭。”
秦羽白回头,看见自己的管家正在拿着手机发信息,“怎么,上南那边还没解决?”
魏易尘是个没有私交的人。
能让他在工作中回复的短信自然也是工作。
“不是,”魏易尘对秦羽白道,“朋友发来的信息。”
秦羽白神情一怔,“朋友?”
“是的。”
“我看看。”
魏易尘坦然地将回复界面给秦羽白看了一眼。
“哭哭?”秦羽白哭笑不得,“女孩子?”
魏易尘道:“不是,不过他爱穿裙子。”
秦羽白对魏易尘罕见的私交进行了有限的评价,“看不出来你喜欢这样的。”
“算了,画展办的不错,放你半个小时的假。”
秦羽白挥了挥手。
他忠诚的管家恭敬地退下,转头去和自己老板的情人发信息。
魏易尘靠在画展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好整以暇地回复:“你想见我?”
——“是啊,可想你了。”
“8点半,风都路871号。”
晏双看着手机上的回复,快要笑出声。
这是秦卿办画展的地方。
那个时间点应该是画展已经结束,人群退散的时候。
看来魏管家是被他逼急了,迫不及待地想看他出丑。
可惜现在还不到时候。
等他真的“爱上”秦羽白了,再捅破替身这件事吧。
——“9点,学校东门。”
想反客为主吗?魏易尘微一勾唇,“可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晏双收好手机,立刻起身,“你好,戚医生。”
戚斐云戴着口罩,头发和照片里的一样,后梳,可能是到了晚上时间有点长了,微微有些蓬松地散开,看上去反倒没那么严肃,瞳孔的确是透出一点淡淡的灰,他摘下口罩,下抿的薄唇动了动,“你好。”
晏双惊住了一瞬。
戚斐云的声音太好听了。
浑厚、低沉、磁性,把“你好”这两个普通的字都说出了调情般的味道。
“请坐。”
戚斐云本人比照片上看上去没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相反的,非常温和。
仿佛是他为了冲淡外表带来的距离感而努力在语言和态度上尽量做到谦卑。
面对晏双这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他也丝毫不怠慢,回答问题态度认真又诚恳,一双琥珀中带一点灰色调的眼睛始终专注地看着晏双。
如沐春风。
晏双只能这样来形容他的感受。
相信病人应该非常喜欢戚斐云。
两人相谈甚欢。
晏双很规矩,做足了一个好学生的姿态。
“谢谢戚医生,您的回答对我的课题研究很有帮助。”
“不客气。”
晏双看着戚斐云,忽然道:“戚医生,我能叫您老师吗?这样比较顺口。”
已经起身的戚斐云动作顿了顿,“可以。”
“太好了,”晏双也跟着起身,“戚老师,我在网上看到您的照片时,感觉您看上去特别严肃,没想到您这么平易近人。”
愣头青。
戚斐云看着笑容灿烂,态度大大咧咧的晏双,微微笑了一下,“我是医生。”
“也有医生很凶的啊,我之前发烧,给我打针的医生就特别凶,往我屁股上扎针的时候可疼了,我掉了两滴眼泪,他还笑我,说我这么大的人了打针还哭。”
戚斐云静静地听着,似乎对晏双发散的话题一点都没有不耐烦,“有些人天生痛感就比一般人要更敏锐。”
“是啊,”晏双抱着帆布包,满脸天真无暇地对戚斐云道,“我就特别怕疼。”
“一点点小伤都会哭。”
晏双边笑边向戚斐云伸手,“今天就先聊到这儿了,下次有问题再请教您。”
手掌交握。
戚斐云握到了一团柔软的血肉。
柔若无骨,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同时又坚韧地被一张皮包裹在其中,即使真的将它捏碎,也依旧会血淋淋地沉甸在这副皮囊里。
松开手。
那个普通的孩子对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再见,戚老师。”用力一挥手,带着过剩的热情。
戚斐云站在原地一会儿,走向窗户边上,透过百折窗的缝隙向下俯视。
年轻又有活力的少年,连走路都似乎马上就要跳起来。
戚斐云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慢慢将掌心握紧,又松了力道放开。
反复几次,以克制自己心中暴涨的破坏欲。
在无人的办公室,戚斐云低声自言自语,“变态。”
画廊门口,秦羽白正替秦卿送客。
秦卿今天不舒服,没有亲自来画展,全由秦羽白这位大哥一手代办。
“多谢捧场……”秦羽白的笑容在见到下一个出来的人时慢慢收住。
纪遥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向前,擦肩而过。
“纪少。”
秦羽白冷冷开口。
纪遥脚步顿住,略微犹豫了一瞬,还是侧过了半身,“有事?”
“感谢你来看秦卿的画展。”
“不用谢,我来看他的画是因为他画的好,不是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纪遥冷淡道,语气中有讽刺,亦暗藏了温柔。
秦羽白是秦卿的大哥,看在秦卿的份上,他不会和秦羽白撕破脸。
而显然秦羽白并不这么想。
“既然都是朋友,我就直说了。”
夜风中,秦羽白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纪遥,带着淡淡命令的语气。
“离晏双远一点。”
夜风中飘来了傲慢与挑衅。
纪遥脸上没有表情,却是隐约地透露出了戾气,薄唇微动,“该离他远一点的是你。”
在秦卿的画廊前,两人气氛紧张得似乎马上就要动手。
魏易尘站在秦羽白身后,很清晰地看到他这位顶头上司垂在身侧的手,十指正在悄然蜷缩。
贴身的手机震了一下。
魏易尘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
“快来,我在学校东门等你~还穿了漂亮的小裙子~”
胸口的心脏紧绷到了几乎有些疼痛。
眼眸望向两位剑拔弩张的大少爷。
魏易尘无声地笑了笑,手指在屏幕上对那位引起冲突的罪魁祸首写下回复——“好。”
他承认了。
他想看他堕入深渊。
第20章
画廊门口,陆续又有客人出来。
“秦总,令弟真是才华横溢。”
来客笑容满面地过来夸赞,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场不寻常的氛围。
秦羽白收回眼神,自然地向来客伸出了手,换上一副温和面孔,“多谢。”
寒暄几句后,客人离开,秦羽白再转身,纪遥人也已经离开了。
灯光照耀下的楼梯口空空荡荡。
秦羽白冷笑一声,神情不屑。
不过是个任性的二世祖,他还没有将人放在心上。
“走吧。”秦羽白对身后的魏易尘道。
魏易尘恭敬地一点头,“秦总,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秦羽白脚步顿住,眼神打量着这个以专业得如同机器人般的管家,略带玩笑道:“去看你的小裙子?”
“是的。”
秦羽白轻拍了拍魏易尘的肩膀,“去吧。”
对于得力下属难得的私人要求,秦羽白大方地同意了。
人终究不是机器。
魏易尘这样有点人情味,秦羽白反倒觉得安心一些。
不知怎么,秦羽白忽然想起了晏双。
想见一见这个人。
不,秦羽白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该回去和秦卿说一说这次画展办得有多出色,让秦卿好好地高兴一下。
脚步转向停车场,一直坐到车内,秦羽白的太阳穴还在微微跳着。
情与欲在他这里是分开的,离得很远,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情”在前,“欲”在后,清清楚楚,绝无混淆。
与自己的上司道别后,魏易尘上了自己的车——去见上司的情人。
车窗半开,习习夜风吹入车内,魏易尘不知怎么的,心跳越来越快,心中有一股强烈的预感。
晏双不会那么无趣地令他失望的。
越是靠近校园,就越是能闻到草木的香气,成片成片的梧桐树连绵不绝,在夜晚路灯的照耀下,梧桐树干的白色花纹像一张张奇特的鬼脸张牙舞爪。
黑色的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
魏易尘熄了火,坐在漆黑的车内,凝望着不远处空无一人的后门,微微勾唇笑了笑。
小骗子。
意料之中,稍有失望。
从贴身的口袋重新拿出那支私人手机。
连同那包他还没有抽完的烟。
魏易尘从中抽出一根已经被压迫得有些扁的烟,放在鼻尖轻嗅,目光若有似无地看着那片寂静的后门。
他从这里接了晏双几次。
将他送到秦羽白的床上。
魏易尘咬住了烟。
没有火。
只是这样不轻不重地咬着。
烟草的苦涩味传入齿间。
真是奇怪。
这样苦的东西怎么会让人上瘾呢?
校门口的闸门忽然开了,闸门伸缩的动静在安静的夜晚极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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