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对谢雨馨讲季佳洲?
等苏晴和谢雨馨走了,季佳洲才蹭到常莉这里。
季佳洲:“莉姐,我想看看理科的成绩。”
“又来看苏晴?”常莉熟门熟路地点开文件,“看吧,她这次稍稍退了一点,不过还好。”
“也没有很退吧,语文快一百二了。”季佳洲看至理综,感叹道,“理科分都好高啊,我文综才两百二十多。”
“文综更难拿分。”常莉笑道,“我读书那会儿地理特别差,连累文综每次都不到两百,最后高考还上去了。”
季佳洲对常莉比了一个大拇指,又问:“莉姐,你说苏晴会难过吗?比上次有退。”
常莉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这不应该问你吗?”
“我有点儿拿不准。”季佳洲沉思道,“我觉得她不会。但我还觉得她不会来办公室,可是她来了啊。”
“那你可以去班上看看她。”常莉拍拍季佳洲的肩膀,“当作锻炼身体。”
季佳洲扁扁嘴,接受了这个建议。她默默祈祷苏晴这节课没有跑去自习教室,不然她白爬一趟七楼。
虽然她在苏晴去不去办公室上判断失误,但她依旧比较信任自己对苏晴难不难过的判断。
去不去这件客观动作有别的因素干扰,难不难过这个主观情感可由苏晴自己掌握了。
可惜,季佳洲似乎又出错了。
她扒在门框偷偷往里看,整个班气氛都不太对,苏晴那里尤其是,谢雨馨都没找她说话。
完全是晴天霹雳。季佳洲心想,不会吧,苏晴不会真的难过了吧。
连番判断失误让季佳洲有些沮丧,不过她也就沮丧了一刻。难过又怎么了,她一定能安慰到苏晴的。
在这个班好歹待过一年,高二也没断过联系。季佳洲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强势地扯着苏晴走了。孙年峰在旁边阴阳怪气「又逃课」,她理都没理。
苏晴困惑道:“怎么了?”
季佳洲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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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10、010
“我是她的小行星,她是我永远的中心点。”
“算是吧。”苏晴没想到季佳洲知道得那么快,刚刚才发生的事。
她和谢雨馨一回到班上,孙年峰便冷嘲热讽:“你们女生果然不行,前十才几个女的。”
谢雨馨反应很快,回击道:“本来我们学校女生就少,你再去看看前五十有几个男的。”
苏年峰完全不听她说话,自顾自道:“还不是理科不行。你要不是语文英语好,能排第二?看吧,数学和理综差唐文达二十分了。”
“自己考不上去就不要怪别人学得好。”苏晴开口道,“况且这次数学的问题是唐文达学过竞赛而雨馨没有,不是因为唐文达是男的雨馨是女的。”
孙年峰一时词穷,半晌才说:“你们就是昙花一现,苏晴上次第一这次第几?”
不光谢雨馨和苏晴,周围听他们讲话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孙年峰也知道自己的论调站不住脚,论稳定,没人敢在谢雨馨面前自夸。他涨红了脸,不再出声了。
这一场争论勉强算苏晴她们胜了,但她依旧不太高兴。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抱着「女生学不好理科」的想法,还是在她们这个发达城市的重点中学、重点班。
季佳洲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这么快知道这件事,她误会了。
这怎么办?季佳洲紧急头脑风暴如何安慰人。她不太懂这种因为成绩而起伏的情绪,虽然安慰过杨茗羽,但每次都起反效果。
她尝试道:“其实你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么一件小事,过个周末就不记得了。为此影响心情不值当。”
苏晴皱眉道:“它是一件小事,但我很烦它反映的东西。”
季佳洲恍然大悟:原来看成绩起伏还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她又尝试深入本质:“状态只是暂时的,稍稍改变一些,下次就会好起来。”
苏晴:“不能稍稍改变吧,要大改才行。”
季佳洲又是一惊:没想到苏晴这么没自信!她鼓励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用苛求自己一下做到完美,我们可以慢慢来。”
苏晴也很惊讶,没想到季佳洲居然看穿了她的想法。她苦笑道:“我没有很好。刚刚一瞬间,我竟然赞同他的话。还是雨馨的话提醒到我,起点不同,这种比较毫无意义。”
季佳洲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太对:“他的话?雨馨的话?他们嘲笑你退步了吗?”
苏晴茫然:“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们不是在说孙年峰那事吗?”
“孙年峰事这么多。”季佳洲不满道,随即笑开了,“原来我们一直聊得驴唇不对马嘴啊,我以为你考得不好,来安慰你的。”
“我自我感觉考挺好的。”苏晴揶揄道,“你以前说你不会安慰人,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百闻不如一见,现在发现你真实诚啊。”
“好心当成驴肝肺。”季佳洲白她一眼,“亏我爬上来,就怕你不高兴呢。”
苏晴:“谢谢。”
对于季佳洲蹩脚的安慰,她好像也找不到别的词了。谢谢足矣,谢谢她足够关切。
误会解决了,季佳洲随意说起班里好玩的事,苏晴看着她,唇边的弧度没下去过。
季佳洲渐渐有些说不下去,她在苏晴的眼神与笑容中瑟缩。苏晴似乎是炽热的,烧得她的脸也烫起来。
几天前的猜想再度复苏,这回主角是季佳洲自己。
她慌不择路地找话题:“周末有没有什么安排啊?”
苏晴摇头:“就半天的假,能干什么?”
“我们去看电影吧!”季佳洲刚刚是突发奇想,现在倒真有些想看了,“最近上映那个,我考前就想看了。”
“那我们一起去。”苏晴自然地答应了,完全没提她每科一套卷子的事情。
那能怎么办,晚上晚睡一点,早上早起一点写掉咯,大不了周六下午补觉让谢雨馨帮忙看着点。
悲催高三人并没有什么打扮,两人穿着校服扎着马尾,包里全是书。
季佳洲不平道:“我暑假新买的那条裙子才穿过一次呢。”
“考完天天穿。”苏晴把票递给季佳洲,“我们买点什么吃的喝的?”
电影是文艺片,上映有一段时间了,哪怕主角名气还算大,一天也没排几场。
这家离学校最近的影院便是十一点半开始的,刚巧卡在午饭点。
“要脆薯吧,看完我们去买奶茶,再回学校。”季佳洲指了指售货台。
她们两个人要了一份大的,没要饮料,卡着点进场。
影院空空如也,她们包场了。
季佳洲有些失落:“我特别喜欢这个导演,她演戏不太行,但拍片子很有想法。可惜没什么人看。”
苏晴无言,她也不是喜欢这种片子的人。她揽住季佳洲权当安慰,季佳洲顺势倒在她肩上,笑道:“幸好你愿意陪我一起。”
苏晴:“嗯,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找我陪你。”
季佳洲:“说反了吧,应该是你要愿意。”
不等苏晴回答,她直起身,兴奋道:“开始了!”
在她的欢呼中,苏晴轻叹,我怎么会不愿意。
季佳洲叫苏晴陪她一起并非惯例,在她心里,欣赏文艺作品是一件私密的事,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看电影。
不过是苏晴的话,季佳洲好像也可以信任她,与她分享这件私密的事。
她看得专注,没注意旁边苏晴的呼吸逐渐平缓。
直到她肩头一沉。
季佳洲一下子从电影的氛围抽离了。不用转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没想到这么俗套的剧情真的发生了。
能累到睡着,估计苏晴为了陪她看电影压缩了睡眠时间,季佳洲也没有立场去怪苏晴。
刚刚还在阳春白雪,现在就要思考同伴睡在自己肩上了怎么办。
季佳洲稍稍换了个姿势,让苏晴睡得更安稳一些。
苏晴的呼吸均匀地洒在她身上,痒痒的,季佳洲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臂,怕惊扰苏晴,又忍住没动。
季佳洲决定,等苏晴醒来,一定要告诉她,不要本末倒置。在她这里,电影是末,苏晴才是本。
影片不是激烈的,片尾曲也没叫醒苏晴,她一直睡到工作人员提醒她们退场。
苏晴眼睛还没睁开,听着季佳洲和工作人员道歉,再拉着她慢慢从座位上离开。
“几点了?”苏晴迷迷糊糊地问。
季佳洲:“两点多了,我们现在去买奶茶,回学校刚好。”
道歉要真诚,苏晴勉强睁开眼看着季佳洲:“不好意思啊,说好一起看电影的,被我搞得你也没看好吧。”
“哎,苏晴同学,你道歉没踩在点子上。”季佳洲严肃道,“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想想。”
这在唱哪出,苏晴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她一脸茫然,季佳洲恨铁不成钢道:“你不要逞强。”
刚睡醒苏晴脑子还是懵的,依旧没明白季佳洲在说什么。她困惑道:“我没逞强啊。”
“你哪没有。”季佳洲撅嘴道,“我刚刚问了谢雨馨,你们这周作业特别多。”
苏晴:“这不叫逞强吧,作业而已,大不了不写。”
“嘴上说得好好的,你哪次没写?”季佳洲撇撇嘴,又认真道,“你可能觉得我小题大做了,但我还是要说,苏晴,多在意自己一点。”
她自我反思:“是不是我总拉着你做着做那,搞得你不自觉地迎合我?”
“自觉地。”苏晴笑道,“你不用太自责,我自己乐意。”
“你这个人太迁就我啦,我都不想和别人来往了。”季佳洲笑着叹气,“下次你也让我迁就你一下,我们要有来有往。”
苏晴张了张嘴,季佳洲瞪她:“别反对我啊,我认真的。”
“嗯,好。”苏晴揉了揉季佳洲的头发,应下。她不是要反对,而是想提醒季佳洲,人情债最难还,有来有往,她们就真的扯不干净了。
这可真是甜蜜的痛苦。
苏晴刚一踏入教室,谢雨馨便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苏晴把包放下,“我还没问你,什么时候加的季佳洲啊?你俩不认识吧。”
谢雨馨:“这个周末刚加上的。此事说来话短,上次我不是去她们班找人吗,季佳洲通过我朋友加的我。”
苏晴:“行吧,她都和你聊什么了?”
“问我们这周作业而已。”谢雨馨想了想,“真奇怪,她要想知道问你就行了,为什么还这么麻烦地来问我?”
苏晴心说,因为我在睡觉,并且她知道我只会说「作业不多」。
谢雨馨没有把这一点小困惑放在心上,她催促苏晴:“之前说好的,讲故事。”
苏晴无语道:“你真的这么期待啊,几岁了谢宝宝?”
“今年五岁半。”谢雨馨坦然接受,“别耍赖啊,要给小朋友做好表率。”她故意掐着嗓子说话,苏晴惊起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对于讲故事,苏晴有些头疼,她的两位朋友像约好了一样轮流让她讲故事,然而她的语言表达能力一直不行。
小时候和季佳洲一起上什么主持人班,季佳洲已经聊开了,她还没组织好语言和老师打招呼。
迎着谢雨馨期待的目光,苏晴硬着头皮开讲:“我初中更自闭一点,除了班里这群人也没认识其他什么人,我就讲一个我崇拜的人吧。”
开了一个头好了一点,苏晴继续讲:“她像太阳一样,耀眼,温暖明亮,没有人不喜欢她。她似乎做什么都好。记得初一第一次跑八百米的时候,我拼死拼活跑了四分半,累到抬不起腿,而她第一次跑就是三分二十,还是笑着过线的。
“我对太阳影响最大的一次应该是初一期中考试后,我劝她不要去学数竞,把时间拿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听我的了。
但她不用学就那么厉害,初二第一次考,数竞老师痛骂我,说我差一点儿没过线,而她刚好卡线,最后也拿了市级的奖项。
“太阳对我很好,尤其是初二的时候。当时刚学物理,我物理不好,总在纠结奇奇怪怪的地方,太阳会耐心地给我讲,一遍又一遍,没有一次不耐烦。
“她特别擅长建模,又能用我听得明白的语言讲给我听,我对物理的兴趣会在这种时候迸发。
她遵从喜爱选了文科,我有些遗憾吧,她讲那些公式定理的时候非常有魅力,那是一种与她挥斥方遒时不同的迷人。
“我和太阳关系不好的时候是初三,突如其来的,她不理我了。我一直知道她有很多朋友,但那时候才第一次知道很多是有多少。也正常,太阳不能总让我私有。
“我爸说这是因为太阳嫉妒我,我不相信。因为我才是嫉妒太阳的人。现在不这样,但初中的时候我对她又崇拜又嫉妒。
我嫉妒她有那么好的父母,不会约束她,嫉妒她总能在人际关系中获得赞赏,嫉妒她优秀。”
讲完了,苏晴轻轻笑起来,她对着季佳洲本人讲暗恋故事,什么都讲不出来,对着谢雨馨讲季佳洲,反而说了这么多。
谢雨馨瞪眼看她。苏晴说她不相信太阳嫉妒她,谢雨馨也不相信苏晴嫉妒太阳。苏晴和嫉妒这种情绪似乎不搭界。
她下意思追问:“你确定?你,嫉妒?”
“是啊,没想到吧?”时过境迁,苏晴已经可以轻松地谈起这段过往,“后来想通了,嫉妒全变成崇拜,我现在非常非常崇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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