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抱着盛安走到了客厅,电视上还是在播放着河州洪水情况,顾泽一边听着电视里的报道,一边走动窗户边抬头看着天像,还时不时掐指算了算。
“不是天灾,也不是人祸。”
在着期间,盛安一直都是乖乖的窝在他怀里,没有出声打扰他,想看看他能算出个什么结果。
“是混沌!”盛安在顾泽的怀里伸了个懒腰,说。
“那看来是真的回不去了。”顾泽颇为惋惜的说到。
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对他来说,只要盛安在他的身边,在哪里过国庆都一样。
他配合着盛安,演完了他想看到,小家伙很开心,以为难得见到顾泽这幅模样,高兴的很,小尾巴一甩一甩的。
顾泽看着他的样子也是开心的,但是他自认为不是宽容大度的人,就在自己心里的小本子上给盛安记了一笔,等着盛安变回来之后用来讨债。
其实没什么好等的,顾泽当即就带着盛安奔赴河州。
他不是等不起,他不老不死,时间很充分,但是河州的人民等不起,洪水给他们带来的灾难是灭顶的灾难,而且混沌需要的是人心里的恐惧。
等他们到的时候才发现有人比他们更早的到了河州,已经开始了救援工作。
顾泽和盛安在高楼上看着底下的人,不禁感叹在不知不觉间,这个国家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应付不了天灾人祸的小孩了。
“你在看什么?”盛安看着顾泽那欣慰的表情,活像看见了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一样的老父亲的表情,出声问道。
“没什么。”顾泽带着盛安在城市中穿梭,却发现水的源头并不在城市之中。
顾泽带着盛安转移征地,去了河州周边的山林地区。
“看来这个还有点脑子,知道要伪装一个源头。”顾泽抱着怀里的盛安说到。
他最烦的就是那种厉鬼搞出来的乱子,虽然现在的社会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存在,但是普通人对于他们还是有些偏见,毕竟人类一直信奉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盛安的哥哥盛顺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看他们想要灭掉异族但是却那他们没办法的样子。
他们在山里找了一圈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水还在不断的涌入河州,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想个法子把水引走。
“要是有什么东西可以把这些水都装起来就好了。”盛安看着他们脚下奔涌的激流,小声的说到。
“看着。”
说着,顾泽挥了挥手,一个小小的荷包不知道从顾泽的哪里飞了出来,一个法阵出现在荷包的底下。
鹅黄色的法阵和那月白色的荷包倒是相配,都是清淡但是又温柔的颜色,鹅黄色的暖正好补上了月白色的冷。
盛安只是觉得那个荷包很眼熟,同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段对话。
“这个荷包送给你。”
这是一个清脆的少年音,他的心情应该是很开心的,就像是等待对方夸奖的语气。
“谢谢安安。”
对方很温柔的回复了那个少年,不过这道声音盛安很熟悉,那是顾泽的声音。
「安安」,盛安酸酸的念了一边这个名字,跟他一样的名字。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送给我这个。”那人问道。
“我看前些日子好多凡人女子送这个东西给她们心仪的对象,他们有的,你也要有,你是问我的相公,不比他们差。”
那个少年很任性的说到。
盛安听见顾泽轻笑了一声。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盛安心里泛着酸水,但是他还太小,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意思,代表着什么。
但是有一点他却是很清楚,顾泽的一生太长了,就像他自己所说,他都记不得他年幼时的情景了,而他自己不管怎样都已经错过了他太多的时间。
他对那个人的过去一无所知,但是那个人却好像对他了如指掌,这个认知让盛安有些不安,他突然就害怕顾泽会突然离开他了,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顾泽的悉心照料。
洪水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样,像着那小小的荷包涌去,但是一但靠近荷包就会被阵法所控制,最终被荷包纳入腹中。
那个荷包就像是饕餮的胃一样,无穷无尽,吸收着源源不断的洪水,盛安想,可能饕餮都未必能喝的下怎么多水。
这个认知让他重新观察起来那个荷包,看着看着他就无忧来的觉得自己的手很痛,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同时他觉得那个荷包很扎眼睛。
——第二十八章——
大蘑菇!
当初盛安在人间学了好久,还被受了好多罪才做好的荷包就这么被他嫌弃了。
他酸溜溜的问:“这是哪位送给你的?”
幽怨的小语气让顾泽低下头去看他。
顾泽心里到了乐出了声,他一直觉得他对盛安来说好像并没有像盛安对他来说那样的重要,也许再某一天盛安会毫不留恋的离开他,现在盛安这样的表现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小孩心中有了那么一席之地。
“嗯,神族里一个走丢了好久的小孩儿送的。”顾泽一只手抱着盛安,另一只手摸着下巴,逗着盛安玩。
“那他现在回来了吗?”盛安用小爪子巴拉着顾泽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顾泽在盛安的眼神攻击下都不忍心继续逗他了。
他语焉不详的「嗯」了一声。
那个孩子回来了,只是不记得他是谁了。
荷包还在继续吸水,它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无穷无尽。
顾泽并不打算就这么在这里干等着,他带着盛安继续去找这次水患的源头,他自己也明白这是个考验人品的事情,人品大爆发的时候可能一个转身就看见他们这次的目标了,人品不行的时候可能要找好久才能找到。
顾泽带着盛安转身,身后并没有什么东西,顾泽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什么时候把麒麟借过来用用了。
他带着盛安一直顺着水流走,走了一段之后就看见了一个不是很大但是很深的水潭,水潭里面的水已经是深蓝色,水很清澈,但是它里面的水在水流的带动下变成了一个漩涡。
“哦?”
盛安还没见过这样的水潭,好奇的不行,轻灵的从顾泽的怀里跳了下来,他围着水潭走了一圈,低下头去看着水潭里的水。
顾泽突然想起书上说小猫咪对于干净的,流动的水没有抵抗力,所以想让猫咪多喝水只需要一个干净的容器再放一个水泵进去让水流动起来就好了,顾泽不知道这些对于盛安来说有没有用。
事实证明盛安这回儿就是个小猫崽,不是从前的那只小神兽了,他没看多久就伸出了小舌头,卷了一舌头的水进了嘴里。
「咕咚」
他吞咽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地方格外明显,顾泽失笑的看着盛安在那里喝水,不管是什么时候,盛安在他的眼里都是可爱的。
盛安喝了一口,细细的回味了一下这潭水的味道,觉得它的味道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哪里熟悉,就又低下头去卷了一舌头的水。
他就这样连着喝了好几口。
顾泽算着数量,在盛安快要喝撑了之前把盛安抱了起来,不让他继续犯傻了。
“这水就这么好喝?”他问道。
“也没有多好喝。”
“那你怎么喝了这么多?”他挑了挑眉毛,问他。
“水里面有我熟悉的味道,但是我想不起来他哪里熟悉了。”
盛安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睛,简直就是一直优雅,高贵,但是又慵懒的猫咪,就是要忽略调他那四只小短腿就是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谭面上就风起云涌,一道暗光直冲云霄,盛安的眼睛闪了闪,进入了兴奋的状态。
“混沌!”他说。
那道暗光直冲云霄,空中出现了一个紫黑色的法阵,那是个传送法阵,他的另一头不知道连在哪里,但是盛安背上的毛已经不自觉的炸了起来。
“大蘑菇!”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愤怒的呼噜声。
“他想要出来。”他无措的在顾泽的袖子上摩擦着爪子,神情很不安。
“但是他不能出来!”
说完这句话后,盛安愣了一下,然后用前爪抱住了自己的耳朵,好像是要把什么东西隔绝在耳朵外面。
顾泽当然是发现了盛安的异常,非常贴心的画了一个隔绝法阵,把他们护在里面。
“安安,别怕。”
他轻轻的拍着盛安,安抚着他,虽然他不懂「大蘑菇」是什么意思,但是在盛安说「他想要出来」,「但是他不能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这另一头连着的怕是封印太岁的地方,那是盛安的埋骨的地方。
天空上的云已经被传送法阵发出的暗光染上了暗紫色,给人一种很不详的感觉,盛安一直在顾泽的怀里转圈圈,他的小爪子焦急的踩来踩去,指甲是不是的伸出来,把顾泽的衣服勾出了不少小线头。
这个阵法是单向,只有那边才能把他关掉,他安抚着怀里不安的小孩,唤出了一撮冥火,把那个小潭包裹在里面,把从传送阵那边传过来太岁的气息烧的一干二净。
“乖,不怕不怕,他出不来的。”他拍了拍盛安的背,以示安抚。
盛安怕的是法阵那头太岁的气息,但是那气息在冥火的灼烧下已经荡然无存,这会儿盛安倒是没那么怕了,壮着胆子去仔细的观察起来那个阵法。
他无由来的觉得那个阵法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为什么眼熟。
没过多久,一只周身充斥着中混沌的大鱼,从那口潭水里踊跃出来。
那是只很漂亮的锦鲤,全身都是红色,但是尾巴尖的地方有一点白色的斑点,让它又不是那么的单一。
“大鱼!”
盛安的眼睛都亮了,盯着那条大鱼,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哼。”顾泽像是明白了盛安的心思,轻笑一声,说:“等会儿就让这条大鱼上你的餐桌。”
“嗯!”
盛安很快乐的答应了。
他喜欢吃鱼,而且那条鱼上面还带着混沌,他觉得会更加好吃。
有了盛安的肯定的回答,原本围着小潭的冥火瞬间高涨了起来,大鱼在火焰里挣扎。
冥火逐渐变成了一个圆球形,想要把大鱼包裹在里面,大鱼察觉到了他们的心思,冒着被灼伤的痛苦,穿过了冥火。
重重的落到了水潭里,往深处游去了。
盛安趴在潭边看着大鱼逐渐远去的身影还有点可惜,但是下一秒他就被顾泽捞进了他的怀里,并且带着盛安远离了潭边。
盛安不明白为什么顾泽要这样做,但是他并没有反抗,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顾泽是不会伤害他的。
原本安静的潭水开始沸腾,一道水柱冲天而起,传送法阵被关闭了,一个人站在水柱的正中间,她的面容妩媚,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裙摆处还有白色的花纹做点缀。
明艳动人。
但是盛安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就是刚刚的那条大鱼。
第 二十九 章
——水灾和顾泽的二三事——
好吃的……
这是盛安第一个念头。
顾泽倒是很满意,对方这么乖,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在这不就出来了?”他看着那人,缓缓的说到:“水灾。”
那人睁开了她的眼睛,与她火红的外表不同,她的眼睛事深蓝色的,不明亮,不明艳,也没有光。
她自然是看见了下面的一人一猫,好看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无波无澜的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落到了潭面上,与他们,不准确的说是与顾泽对视。
“好久不见。”她说。
与她明艳的外表不同,她的声音就像她的眼睛,冰冷,毫无生机。
盛安因为她的声音,冻得打了个寒蝉,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但现在是十月份,正是秋高气爽的时间,不应该冷的。
“我以为你散了。”
他们是故人,数十万年不见,见面的第一句就是这样充满火药味的对话。
“我是散了,但是我又聚了。她说。恭喜。”顾泽的语气不咸不淡,这大大刺激了水灾。
“你知道的,我是天灾,不可能散的。”她的一语气很厉,带着很浓的怨气,这不是混沌。
“我最看不得的就是你那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
她的语气有些激动了,顾泽的出现让她想起来一些不好的回忆。
“我追随了你那么多年,可是后来大禹要杀我的时候你没有阻止还调阴兵助他一臂之力,你这样做就不怕地府的人寒了心吗?”
她当然是怨顾泽的,但是他更怨盛安。
一开始顾泽是冷漠无情的,他不管人间的生老病死,不在乎那些脆弱的生命的消逝,但是他是极其爱护羽翼的,所以不管他们这些人弄出多大的动静他都是无条件庇护他们的,但是自从遇见了盛安,一切就改变了。
盛安影响了顾泽的处事方法,顾泽开始关心人类,关心那些蝼蚁。
那一次她在戏弄凡人的时候被大禹惹怒了,决定要给那些凡人一些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他们惹不起的。
她发动了大水,一时间淹死了不少人,在那个劳动力低下的年代,庄稼的损失、牲口的死亡都是对那时的人类致命的打击。
原本要是大禹不治水的话,她再玩个两天就收手了,谁知那人有着那种心思。
水灾被他气得不轻,于是更加变本加厉,她的骨子里对人类还是不屑的,在她的眼里人类都是脆弱的,哪来的本事能掀了天呢?
但是她错了,大禹治水之后,那个人在顾泽安第暗地里的帮助下,水灾散了,一直等到这么多年,她才又一次出现在了顾泽的面前。
“你一开始闹事时那是天灾,所以我没有阻止你,但是后来已经不是天灾。”顾泽的语气没有起伏。
平淡但是又让人心凉。
“你原来不是这样的,都是那个小屁孩儿,只有原来的你,才能带领地府走向巅峰。”她笑了,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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