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人?”问出口时,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紧张而剧烈。
“有……没有!”师弟大约是记起了谁的叮嘱,僵硬地改口。
池稚宁干脆挑明了,“凌明桦一个人在里面?”
那人抿着唇,像是不好说谎,又不愿回答。
那就是了。
池稚宁安了心,掂掂手里的袋子,问:“你见过凌总了?说上话了?”
小师弟支吾着,两手互握,待池稚宁再催促一回,才局促地点头,“单方面,说上了。”
就是凌明桦没理他呗。想想他那骇死人冻死人的气场,是一般人受得住的吗?
“行,你走吧。”池稚宁彻底安心,脚掌嘚瑟地踏了踏地,露出一副“此山是我开”的从容来。
“可是方哥说……”
池稚宁直接打断了,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奉劝你一句,不要信方录凯的任何话。当年方录凯抢了我们组合里小幺的资源,还害他丑闻缠身,这事你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真假。我们的小幺当时那可是如花似玉,别提有多好骗了,跟小葱似的又嫩又菜……不是,总之,猜猜小幺现在在哪儿?早早就退圈了。他对队友都那么狠心,何况是你呢?”
“你其实没做过这事吧,害怕,是不是?怕就对了,你看看我手里的东西。”池稚宁将手袋拉开一条缝,露出鞭柄,故作神秘,可丝毫不压声音,“这可是里头那位让我送来的。这种癖好你想想,诶呦呦,啧啧啧,回头你被打个半死都算轻的,万一落下什么残疾,天大的资源给你又能怎么着,你说……诶?慢点跑啊!”
小葱二号跌跌撞撞地逃了,身后“咔嗒”一声,门被拉开。
沉郁蕴着危险的声音低低传来,伴着浓浓的酒气。
“送了什么好东西?拿、来、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凌总:风评被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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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凌明桦穿着衬衣西裤,身形挺拔修长,领口的纽扣解开两颗,露出线条漂亮坚实的一小块锁骨。
他面色微红,额前的发丝湿漉漉地渗着水珠,清凌凌透着一丝冷意。
池稚宁小心翼翼道:“哥,晚上好。”
凌明桦劈手夺去袋子,扯开一看,薄唇轻抿,勾出一个极浅的微妙弧度。
“进来。”他沉声说。
池稚宁迈着小碎步进去,从头到脚写满了心虚。
贵宾休息室宽敞华丽,正中央悬挂着耀目的水晶吊灯。西装外套被随手放置在欧式圆柱脚床的尾部,散乱肆意,不同于男人一惯规整严肃的风格。
凌明桦坐回沙发上,抽出短鞭一挥,划过虚空,发出一阵低而韧的响动。
池稚宁腿下一软——一屁股坐到地毯上,闷哼一声。
“哪儿来的这么次的地毯,好硬……”
凌明桦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似乎是再也无法忍耐,“就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娇气得要命,还装贫困大学生?”
池稚宁扒着他的腿调整了一下坐姿,小声嘀咕,“那还不是有人信。”
他发现凌明桦现在就像成功了的捕猎者,特别喜欢戳他不慎暴露的尾巴,还戳得津津有味。
男人微热的手捏住他下颚,目光直白显露着讥诮。
池稚宁毫不排斥,惯性地反握住他的手,“诶,是热的。哥你喝了多少酒?”这双宽厚有力的手,不像以往那般冷。
“几杯。”凌明桦颠了颠手里的短鞭,语气更沉,“说吧,哪儿来的?”
“……”池稚宁不语。总不能说是他专门订做了来找茬用的。
“能把人打个半死?”
“听、听说的。”
凌明桦冷哼一声,“好的不学。”
池稚宁心虚地笑笑,扯住鞭尾,想把它拉过来,“这只是个玩笑,玩笑。”
凌明桦不放,说:“没收了。”
池稚宁眼皮狠狠一跳,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凌明桦不要别人觉得。说了没收,就是往茶几上一撂池稚宁也不敢去拿。
凌明桦似乎很不舒服,大口灌下一杯水,闭目揉捏着眉心。
“哥?你还好吗?”
“不好。”
池稚宁爬起来去给他倒热水,心里暗暗吃惊。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关系,凌明桦今晚要直言快语得多。
这个念头一出,他就不安分了。
凌明桦“咕咚咕咚”,又喝了一杯水。他让把空调打低些,一边又解开一颗纽扣,精壮的胸肌轮廓初现。
这人喝了酒的状态居然是这样的。
池稚宁在他耳边,用做贼般地声音叫:“哥,哥?”
凌明桦低低地应了声。
“有人给你介绍小情人吗?”
“嗯。”凌明桦闭着眼。
“漂亮吗?”
他反应了一下,“不知道。”
“怎么会呢?难道你没有正眼看他们吗?”池稚宁的声音更近,也更轻,似要搔到人心窝去,“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小情人?”
凌明桦好一会儿没有出声,仍闭着眼,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池稚宁心里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近处远处,他都仔细看过凌明桦,可直到今天,还是逮着机会就不愿错开眼,始终看不够。
这脸这性情,真让人着迷。
他看了许久,待凌明桦呼吸愈发均匀,忍不住上了手。
小心地摸上那张他万分珍视的脸。
一只手扣住了他的。
“小东西,”凌明桦的声音经酒气熏染,低哑带着浓沉的不悦,“什么时候能学会适时的安静?”
“你可以睡你的,我摸我的。”
凌明桦轻嗤了声,拿开他的手,坐起身来。
“不睡了吗?”池稚宁脸上是显见的失望。
“本来就是小憩,你还要吵。”他抚着额头,长长地出了口气,起身去拿外套。
“……是外面的局没散,你还要去啊。”
“要去。”凌明桦长臂舒展,利落地穿好外套,回望过来,“不高兴?”
池稚宁还在沙发上,两腿盘着,把字都写在脸上。
凌明桦想起了什么,“听连叔说你在打听我的情人?”
“……”
“究竟是谁告诉你我有、或者即将有很多情人?”凌明桦走近了些,眼眸幽邃,十足意味深长,“结合你那什么保密规则,自成体系,是吗?究竟是谁家体系?”
池稚宁一脸无辜地说:“所以,你没有吗?”
又是反问。凌明桦脸色沉下去。
—
池稚宁的单曲《All right》一经发售,就席卷了各大平台及播放榜单,首日销量不俗。MV同步上线,占据多平台首页推荐位,播放量不断攀升。
不枉王谦费尽心思请Parr来做监制,这首歌的质量在口水歌盛行的当下是很出众的,并没有虚耗池稚宁本身的流量加持。
一周后,翻唱曲目《思慕》上线各大音乐平台,此时《All right》已登顶榜单冠军。
因是翻唱歌曲,星安没有像《All right》那样进行大力度推广,但《思慕》不同于当下流行,它更经受住了岁月的考验。时隔十年,这首被淹没在时代洪流里的经典曲目再度出现在大众视野,立即引起了热烈反响。
池稚宁因热爱选中了这首歌,他没有选错。
《思慕》的后续话题度一涨再涨,连当年把它作为片尾曲的电视剧也被翻出来讨论了一番,考古网友一拥而上,致使拥有电视剧播放版权的那个濒临倒闭的小网站崩溃了三小时。
Parr在微博发表千字小作文,说付诸心血的作品时隔多年终于获得认可,感慨万千,回忆昔年艰难的从业经历,对比现在,展望未来,并点出是池稚宁本人选中了《思慕》来翻唱,感恩,感谢。
池稚宁礼貌性地转发了一下,笑称第一次听到《思慕》便觉心驰神往,这是一段奇妙的缘分,能和Parr老师因歌结识感到很荣幸。
但池稚宁对《思慕》的喜欢有多真挚,粉丝们有目共睹。而因原唱歌手已经成家退隐,这首歌便被贴上了Parr的标签。正值歌曲推广的关键时期,星安营销频繁,从Parr身上也挖掘了不少话题,他和池稚宁的CP声势就此壮大。
另一方面,师姐的EP提名年度最佳专辑,用实力冲淡了私生活方面的绯闻。公关总监郑女士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大方拿出珍藏的香槟。
“我真是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郑女士举着高脚杯,满脸欣慰,“那头的事解决了,小池发歌也顺利,诶呀,怎么会有这么乖软听话不作怪的艺人呢?小池呀,你简直是我职业生涯的福星。”
虽然Parr是经过师姐牵线来到靳城的,但得到他的认可,让他愿意配合营销推广,是池稚宁自己的能耐。郑女士朝池稚宁飞了个吻,带着姨母般的幸福笑容,将酒饮尽。
池稚宁哭笑不得地抿了一口酒。作为星安内部郑总这一派的男女台柱,自己就不说了,常年行走在风口浪尖,踏错一步就能收获好几天的黑热搜;师姐丑闻缠身,历经波折,又因金主的事性情大变,出口成刀,如访谈、真人秀之流需要多说话的通告都不敢给她上。
郑女士日常提着一颗心放不下,确实是辛苦。
几人在公司的水吧里小聚,王谦没能请来师姐,只把师姐的小助理请了过来。工作时间合理远离钮祜禄师姐的威压,小助理差点没感动哭了,连吃了三块小蛋糕以示感激。
池稚宁用小号在刷微博。
据站姐说,凌明桦近一周时间都在晟城出差,并发了一张机场照,上面是凌明桦昂首笔挺走在前列,后面跟着的也都西装革履,别提排面有多足了。
模糊是模糊了点,可总比经济版新闻强多了,粉丝久旱逢甘霖,不要钱似的吹嘘起来,如“王霸之气显露无遗”“渣像素掩不住的绝世俊颜”。
池稚宁:“……”
饶是他这种听惯了彩虹屁的人,都尬住了。
倒不是凌明桦担不起这种级别的吹,只是这人气场太盛也太冷,总觉得此类浮夸轻率之词与他分属不同次元。
要他说,天底下最美好的词汇与凌明桦也不能完全匹配。
哦,看见凌明桦的照片,分心了。他的初衷是,研究凌明桦的路线,结合连叔的情报,看有没有机会把鞭子偷回来。
现在看来,鞭子有很大的可能性在乐凌传媒大楼里。而凌明桦不在,他靠近那里的机会是零。
那边郑女士还在滔滔不绝,大约是接连的低气压把她压抑坏了,她攒了一堆槽要吐,将烦忧诉尽,斗志留存,很快郑女士就能重新站起来了!
杨纯和王谦欲言又止,不忍破坏她此刻的快乐。小助理就单(没)纯(眼)得(色)多了,“郑总您没看手机吗?小池参演的电影定档了诶,没见咱公司的通稿啊。”
“什么电影?”郑女士笑容未收,愉快地给自己倒酒。一手酒瓶一手酒杯,然后像被点了穴似的卡在那。
王谦用叹惋的语气说:“你可能不记得了,小池刚出道的时候签过一部低成本电影。”
池稚宁刚出道时,虽然经过选秀有了些水花,可待遇并没有好到哪儿去,那时的经纪人也不是厚道的主儿,没等组合起步就一副要榨干他们商业价值的架势。成团初期,队员们全部扎在野鸡剧组里赚快钱,池稚宁自然没能幸免。
他参演的是一部小成本青春电影,饰演深情炮灰男三号。那年接连出了两部高口碑青春题材电影,其中一部打破了年度票房纪录,炒热了市场。而风靡之下必出渣作,池稚宁参演的那部因主角故事线不符健康积极的价值观念,甚至牵涉不伦关系,没能过审,就此搁浅。
“所以,现在是怎么过审的?”池稚宁疑惑。
“找那几个至今查无此人的演员重新拍了,没有不和谐内容。”
“还有这种操作?”池稚宁震惊了,再次疑惑,“但怎么还有我参演?什么时候的事?”
“保留你的镜头,才有卖点,谁知道会剪成什么样子。”杨纯说得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是谁钱多烧得慌,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王谦脸色也不好看,“听说当年那部电影里有不少激情戏,现在技术这么发达,万一小池被换了头……”
小助理咬了一口西瓜,吐字不清还要作耿直发言,“那就惨了,郑总还有喝酒的心情吗?”
郑女士脸色灰败,拿酒的手微微颤抖。她突然说:“我这要是年纪轻轻就用上太太静心口服液,组织能给报销吗?”
—
青春电影定档于平安夜,还有一个多月,片方给自己留足了吸血营销的时间。
王谦紧急与对方接洽,回来之后连连摇头,直呼“好家伙”。
“片子的具体内容和尺度不予透露,没得商量,连小池的镜头到底用了多少也问不出来。他们根本不怕砸钱,也不怕我们追责,这根本就是冲着小池来的吧。”
杨纯刷着手机,说:“我看郑总已经把前经纪人手段低劣不入流坑害手下艺人的通稿安排上了,她要小池回头配合采访卖一波惨。”
前经纪人因星安内部斗争而离职,听闻现在混得很惨,事情毕竟也是他惹的,郑女士这一手痛打落水狗丝毫不用手软。
“谁啊钱这么多,居然盘活一部电影来拖我下水,这山雨欲来的气息太重了点……”池稚宁倏地转头问杨纯,“九殿下没有指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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