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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仙尊少年时[穿书]——妾在山阳

时间:2022-01-08 10:50:39  作者:妾在山阳
  言卿最后还是破了这个阵,拉着谢识衣出来。谢识衣在飓风五行阵中一直安安静静看着他,一动不动。而二人出来后,面对的却是整个人彻底扭曲疯狂的淮明子。
  淮明子身上的气息太熟悉了。
  言卿脸色一白,惊愣住,完完全全没料到,淮明子现在正在自爆神魂???
  怎么可能???
  秦家到底动用了什么,能够这样控制着淮明子自杀!!!
  察觉到他手指的冰冷。
  谢识衣却在耳边轻轻地问他:“上辈子你就是这样死的吗?”
  言卿错愕地偏过头,对上了谢识衣的眼眸。
  谢识衣在淮明子复活后,一直没说话。他冷眼旁观着一切,好像在等一个答案,又好像再等一个契机。如今那双清寒落雪的眼眸,静静看过来,周围的风云卷动好像都跟他们无关。
  谢识衣声音很轻,清晰平静道:“言卿,你骗了我是吗。你的魇不是因为淮明子染上的。你在落入十方城前,脑海里就有魇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试图占据我身体的魇,是邪物。”
  谢识衣低笑一声:“原来,你是人。”
  谢识衣:“真正有魇的人是你,真正会被占据身体的人是你。”
  言卿唇瓣微微颤抖。
  谢识衣继续轻笑,喃喃道:“那么你什么时候变成魔种的呢言卿。或者我应该换个问题,你第一次被魇抢过身体是什么时候。”
  谢识衣缓缓闭了下眼,淮明子说出真相的一刻,那些错乱的线索,好似都串在一起。
  “我猜,是沧妄之海。”
  言卿之前问他,既然是冰雪琉璃心,是不是从来没猜错过?
  他说,不是,他猜错过很多事。
  他曾经猜测言卿喜欢自己。
  猜测每个细节代表的意思。
  杏花窗前的心跳,暗暗初发的情愫。黑暗中,颤颤巍巍的指尖,轻轻浅浅的呼吸。好似暧昧只隔着一张薄薄的纸,只等一个良辰吉日水到渠成。
  结果沧妄之海,发现自己错的一塌糊涂。
  言卿不喜欢他。
  两百年前,他陷在迷雾重重的情网中,小心翼翼充满忐忑,妄图通过点滴的细节,拼出一个“两情相悦”的真相。谁料迷雾散去,他才看到真相尽头是一只绿色眼眸的蜘蛛,立于一旁,得意洋洋看猎物困在网中,自结成蛹、自寻死路。
  那样深刻又绝望的教训,让他此后两百年,对于言卿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不敢往那方面想。哪怕再多破绽,也不敢去冷静分析。
  不敢相信自己所谓的琉璃心。
  现在,当年的真相水落石出。
  谢识衣讽刺地一笑,面无表情,月光照在他脸上,霜冷雪白。
  他轻声说:“言卿,我现在忽然觉得,或许我当初真的没猜错。”
  心动是真的,暧昧是真的。
  我没猜错,你喜欢我。
 
 
第73章 璇玑火(九)
  言卿愕然,他因谢识衣前面关于魇的话心神大震、手指紧张蜷缩。马上又被他最后一句砸得脑袋发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谢识衣在说什么?
  不过现在的情势也不给他们纠结这些的时间了。
  不远处秦长熙剧烈咳嗽着,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他眼睛遍布血丝,神情因为恨意和恐惧交杂而显得格外扭曲,颤声道:“淮明子,杀了他们,今天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们。”
  他现在每走一步,都如在刀尖上起舞,痛苦一阵又一阵刺激着大脑。
  可淮明子的状态越来越疯,紫金洲那边估计已经给他下了命令,怕是很快这里就要被夷为废墟。
  秦长熙不想被牵连,最后怨毒地看了眼谢识衣和言卿。从地上爬起来,黑袍一卷,扶着墙壁,往修罗道外走去。
  情况危急,言卿也来不及去问清谢识衣的意思了。他脸色重新严肃起来,看向淮明子。
  淮明子碧绿色的眼中布满挣扎和痛苦,他在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操控。
  当紫金洲的第四声哨声传遍整个白骨大殿时。淮明子骤然发出一声大叫,两只手臂抱住头,跪在了地上。他十指死死插入发中,两只手一只苍老如枯木一只正值青少年,诡异怪诞。
  淮明子的身边浮现一层淡淡的赤红色来,他唇瓣颤抖,嚯嚯喘气,眼里是刻入轮回的恨,咬牙切齿:“秦家,秦家,秦家……”
  千般恨万般怒,好似都从这一声一声重复的字眼里轰泄而出!
  最终淮明子的脚下,以他为中心为阵眼,出现一个赤色的符号来。他周身五行□□灵力涣散,浩浩荡荡势如破竹,直穿而下在他脚下击起刺眼的光。
  炙火玄阴阵。
  化神期以神魂为代价,催动的阵法。
  言卿面沉如水,说道:“不能让他把阵弄出来。”
  谢识衣的目光也遥遥看过去。
  白骨大殿中央幽微的赤色火焰一盏一盏自后土升起,缠绕在淮明子身边,好似要点燃这整个人间。
  这火曾烧到红莲之榭,纠缠他日日夜夜十年百年。
  谢识衣轻声说:“我知道。”
  他垂眸,掩映下刚才所有起伏的情绪,血色的衣袍掠过地上黑色的水,握着剑沉默往前走。
  不悔剑所指处,空气中凝出一层蓝色的霜息来。
  转眼间霜息便以浩瀚不可挡之势扩散开——冻结水面、冻结宫墙、冻结铁索、冻结天地。
  白潇潇的眼泪也在这寒天冻地凝固脸颊上,成为晶亮的冰棱。
  他瑟缩地抬头望去。
  森然邪恶的白骨大殿,一转眼成为冰雪旷野。
  淮明子在中心,唯他方寸之内不受冰雪侵袭。火从发尾燃起,燎烧衣袍。淮明子在火中大口大口地喘气,真的走到这一步,他的眼中除去死不瞑目的恨,便只剩报复的快意。
  “我要死了……”淮明子的声音低哑破碎:“可是我要是死了,谢应、言卿,你们也别想活——你们都要给我陪葬!”
  谢识衣握住不悔剑,朝他靠近,轻轻说:“上辈子你就是这么杀了他的?”
  淮明子碧绿的眼里满是嘲意,古怪地一笑:“怎么,心疼了?心疼了好啊!现在老夫给你个机会体会他曾受过的魂飞魄散之苦!让你们做对亡命鸳鸯!”
  谢识衣没有说话。
  下一秒,不悔剑破开风雪赤火、携带上古神明的剑意,快如闪电,横穿淮明子的胸膛。
  神剑入体的刹那,淮明子发出一声闷哼,他碧绿色的眼睛被火淬得更为疯狂,咧开嘴流出鲜血,含糊又癫狂地说:“谢应,没用的,你阻止不了我的……”
  谢识衣平静道:“淮明子,你知道吗?我研究了一百年的炙火玄阴阵。”
  淮明子愣住,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他跟谢应只有寥寥几面之缘,印象之中这人永远冷若冰晶,好似世俗的一切情欲爱恨都是霁雪云烟。这是他第一次,在谢应眼眸深处,看到寒入骨髓的杀意来。
  谢识衣将不悔剑刺入淮明子的身体,手腕一翻,不悔剑便碎为星辉。谢识衣缓缓俯下身来,墨发与红衣猎猎翻飞,眼眸深处冰蓝的幽光比这满殿的风雪还要凛然。他轻轻一笑,那笑意却丝毫没有到达眼底。
  “我试过一万种破阵的方法,你猜我成功了没?”
  淮明子瞳孔一缩,“不!谢应!你想干什么!”
  谢识衣没说话,站在烈火与冰雪交汇的边界线——自指尖汇入一丝冰蓝的光来,光中凝着一丝猩红的鲜血。
  淮明子修至化神期巅峰,自然也不是常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什么东西。“琉璃血?”淮明子碧绿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脸色苍白大吼:“谢应你疯了?!”
  谢识衣没说话,不悔剑意一层一层绕在他身边。他一袭红衣,衬得脸色雪白。红衣也将那自心间缓缓渗出的血迹遮掩。风卷着他宽大的袖袍,好似翻飞的云。
  砰!
  炙火玄阴阵启动的刹那,大火在殿中轰声爆开。
  一霎火光灼灼,震得在场所有人吐出一口鲜血。
  大火融化谢识衣脚下的黑色冰河,如长舌舔上墙壁、石柱、铁索、石像。
  万事万物在烟尘中毁灭。这样炽盛的白光和浩大的气势,言卿太熟悉了,他好像回到了百年前,十方城的大殿。看房梁陨落,宫殿倾颓,他一个人与魔神相抗,走向命定的死局。
  但这一次又有些不一样。
  “谢识衣……”言卿轻声喃喃。
  在疯狂的炙火即将焚烧殆尽天地一切时。
  忽然一道寒光自火焰中心而生——
  那寒光若山巅之雪,高空之月,若剑刃、若琉璃,若神宫万载不灭的霜。
  照得整个天幕亮如白昼。
  轰!两股空前浩大的势力,在一个小小的白骨大殿为战场对撞!
  淮明子自毁神魂,濒临死期。他咬牙切齿,碧绿的眼中满是阴毒,自眉心出现了一条小小的裂缝,缓缓流出一丝黑色粘稠的液体。
  魇。或者说,这就是淮明子的本体。
  黑色的液体淌过眼睫淌过鼻梁淌过脸颊。魇从躯壳里流出,殷无妄眼中碧绿色的光也慢慢淡了下来。从最纯粹的碧绿变成灰绿,直至一片暗淡的黑。
  浓稠的黑液成汇在空中,最后成了一条蜿蜒的毒蛇,它们每一滴都在沸腾都在颤抖,都带着至深至毒的恶意和恨,滋滋出声,袭击向以心血破阵的谢识衣!
  言卿脸色冰冷,指间的魂丝瞬间出手,化为幻影千丝百缕袭向“淮明子”,与此同时,言卿低喊了一声:“不得志,出来。”
  *
  与此同时,汀澜秘境外。
  “谢应无情道已碎。一百年的时间,不可能重回巅峰,如今绝对不是淮明子的对手。这次计划万无一失,他必死无疑。”
  水镜的另一面是秦家的一位长老,眼中野心勃勃,语气急切又激动。
  “等他死去,我们会立马派人到南泽州来,到时候还望镜门主帮忙,推选我们家主成为下一届仙盟盟主。到那时你我坐拥霄玉殿后,不但控制了魔域到上重天的出口,还可以将紫金洲四百八十寺健全——百年谋划,就在此一举了。”
  镜如玉立在璇玑殿阵中心,朝着秦家那位长老款款一笑:“秦长老,我们这样会不会操之过急呢?”
  秦家长老一愣:“镜门主此言何意?”
  镜如玉淡淡道:“霄玉殿主能者居之。秦家世代不离紫金洲,贸然插手南泽州的事,怕是难以服众啊。”
  秦家长老僵持着,看着对面的女人,颤声问:“你什么意思?”
  镜如玉没有回答他的话,从从容容道:“而且,你们真的就确定万无一失了?”
  秦家长老彻彻底底没了笑意。
  镜如玉说:“谢应和淮明子,最多落了个两败俱伤的后果。想杀谢应,不够。”
  璇玑殿外天光云影落在她眉眼上,镜如玉鼻尖有颗很小的痣,笑起来时把她自带的危险都散了几分。
  “我可以帮你们做最后一步,只可惜你们的那位少主,或许也出不来了。”
  秦家长老大骇:“镜如玉你要做什么?!”
  镜如玉骤然嗤笑,对紫金洲这位长老撕开一切虚以为蛇的假面:“你不如先替我问问秦子昂,他到底要干什么?青云大会在我浮花门举办,汀澜秘境是我新加的规则——谢应死在里面,到时候忘情宗质问的是我,九大宗怀疑的是我!”镜如玉杏眸里满是讽意:“秦子昂,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秦子昂真是如今紫金洲秦家家主的名字。
  秦家长老多少有些畏惧她,但还是非常不甘心,忍怒道:“镜门主,想杀谢应不可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出的。家主炼化淮明子百年,耗费无数心血,你如今连秘境都未入,只是受些流言蜚语而已!到底是谁付出的代价大!”
  镜如玉说:“但是这些流言蜚语,也足够让我无缘霄玉殿。”
  秦家长老一下子抬起头,瞳孔瞪大。
  镜如玉微笑:“而且只要我想,确实可以什么代价都不付出。”
  “秦子昂估计也早料到了这一切。你放心,你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他,他绝对不会惊讶。倒是你们一个个,怎么那么喜欢擅自揣测他的意思呢。”
  “浮花门和秦家之间的合作,到谢应死掉,本就该烟消云散。”
  她和秦子昂都会很高兴。
  镜如玉红唇轻轻吐出“烟消云散”四个字,一挥袖,水镜便彻底粉碎。
  她转身,水蓝的长裙掠过光滑明亮的大殿,朝着汀澜秘境的入口处走去。
  飞羽之令传遍山峦,此时所有人都聚在了秘境前方。不光有九宗长老,还有所有参加此次青云大会的弟子。
  镜如玉姗姗来迟,人群瞬间给她让开一条道路。
  天枢和衡白都吓傻了,不光是他们,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为那悬在汀澜秘境入口处,不断散发黑色雾气的莲灯。
  星天莲。
  浮花门藏于禁地,用于测魇的地阶神器,星天莲。
  “门主,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这次青云大会的浮花门苍青长老脸色惶惶,颤抖出声。
  早在镜如玉传令要他拿出星天莲,集宗门上下洞虚修士之力在汀澜秘境前启动时,他心中就提起一块大石头。
  如今星天莲上黑雾氤氲,真相落定,这块石头直接砸得他血肉模糊头脑发晕。
  星天莲上出现黑雾,说明有魇的气息。
  星天莲花瓣被染黑的片数,代表了魇的强大——现如今,整朵星天莲都变黑了。
  汀澜秘境中的魇最起码是洞虚期!一个洞虚期的魔种在秘境里面???怎么可能???
  镜如玉同样面色严肃,看向汀澜秘境入口处。
  “镜门主,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上阳派的华瓯长老眉头紧皱,眼里满是担忧。
  镜如玉沉声道:“汀澜秘境里面有魔种。”
  华瓯惶惶不安:“这怎么可能——进里面弟子都只有元婴期,就算出现魔种,也不可能把星天莲彻底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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