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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拳脚踢打，地上的人身上青紫，破裂的伤口沾上了地上的砂砾，惨痛哀嚎。
他的手被安柯用脚碾压而过，身上的皮肤浸入血迹，血肉模糊。
“……停下！”
他猛地攥住了少年染着血迹的手，沈顾城几乎是低吼出声，都忘记了自己的洁癖，把安柯的眼睛捂上了。
小疯子。
沈顾城在心里暗骂，感受到对方又长又翘的睫毛在掌心划过的触感，和血腥味交织出濒死的颤栗。
安柯动作微顿，还是没挣开对方的桎梏，任由沈顾城的手剥夺视觉，被遮盖住的眼底凶光毕露。
比他矮了一头的少年揍人的狠劲会让人心惊肉跳，却又有种浑然天成的野性。
沈顾城莫名地心中一紧，下意识用力攥住了少年人的腕骨。
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少年玫瑰般的唇瓣和白皙的皮肤，露出那小半张的美人皮相。
他嗤笑一声，突然明白了西街把安柯当宝贝的心态。
“真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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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沈顾城，怎么又是你！”
手上还戴着橡胶手套的医生看到身上都是斑驳血迹的少年，眼皮子猛跳。
“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是吧？！”
“身上的伤还没好，你一个重症病人跑出去打架？”
此刻，沈顾城的确看上去狼狈不堪。黑色的发丝垂落在耳畔，衬托着脸色更加苍白。
发白的脸上沾染着血痕，衣服上、脖颈上都是划破的痕迹。
而缠着绷带的手，已经和重新撕裂的伤口黏在一处，血肉模糊。
“这次不是我。”
沈顾城侧身，把被他一路攥着拉过来的少年露了出来，拉到了医生的诊室。
安柯没吭声，小鸭子和平日相比显得格外沉默，低垂着眉眼跟个娃娃似的任人摆弄。
他不似平常那样，对着幼崽激动又雀跃，仿佛见到他就是一件极度快乐的事情。
亮晶晶的眼眸有些黯淡，安柯悄悄地抽开了沈顾城的手，坐在一旁宛如被抛弃的猫崽。
“你这小娃娃也是！小小年纪学人打什么架？”
医生看到安柯一身白，身上黏腻的血迹更加触目惊心，很让人怀疑小孩受了虐待。
漂亮乖顺的外形让安柯占据了优势，宛如小白花般的少年一声不吭，扭过身不搭理沈顾城。
小孩子和人置气的方式，用在安柯身上似乎理所当然。
沈顾城眯了眯眸，唇上抿了一根未点火的香烟，转身开门出去了。
“嘭。”
不轻不重地关门声响起，砸在了小鸭子的心坎上，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栗了一瞬。
医生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少年，眼中的泪珠大滴大滴地砸了下来，和血迹融为一体。
他没控制住情绪，让幼崽看到了。
那副丑陋、凶恶的模样……一定被顾顾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顾去干吗了呢？
下一章哄老婆！！顾顾快点贴贴小哭包老婆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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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糖果鸭
沈顾城咬着烟站在大街上, 任由袅袅烟雾飘散在空中，感受唇齿间萦绕的烟草气味。
身上斑驳的血迹引来路人的纷纷侧目，下意识绕开了站在路中间一看就极其不好惹的少年。
沈顾城的周围仿佛自带了“生人勿进”的气场, 来去的人形色匆匆，各式各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啧。”
带着火星的烟头被随意地扔在了地上，鞋底从上边碾了过去。
他插着兜朝店面走去，表情里带上了几分莫名的神色。
一身黑色的少年身上还带血气, 走进了和他格格不入的粉色小店，店门上挂着的营业木牌, 随着他推门的动作微微晃动。
“叮铃——”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沈顾城站在粉嫩的糖果店里，把包装彩糖的店员吓了一跳。
对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她的身上，仔细注视着糖果罐子里五彩斑斓的彩塘，还染着血迹的手指碰上了玻璃糖罐的表面。
“这个，包起来。”
面容精致，五官挺立的少年指着橘白色的软糖, 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涩。
他第一次来买这种……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
**
安柯身上根本没有受伤，即便沾染了许多可怖的血迹, 却都是别人的。
那些拿着刀棍的人在小鸭子看来可能和玩玩具别无二差。
只是小孩哭得有些伤心, 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往下掉, 脸颊被眼泪和血迹糊的乱七八糟。
“哎……那小子性格本来就比较冷, 不太在意别人的想法。”
医生以为安柯是因为被沈顾城独自丢在医院伤心, 也不大擅长安慰小孩, 头大得想去把儿科医生喊来。
“喜欢他没什么结果的，你看喜欢的人那么多，不是一个都没正眼看过？”
更何况，你还是个男生。
这话医生没说出口, 他有些不忍看着安柯一人坐在原地吧嗒吧嗒掉眼泪的模样，忍不住嘟囔一句。
“真是造孽，带坏小孩。”
走到门口的人脚步一顿，恰不巧听得了一声这句小声地吐槽，掀眸朝屋内看去。
他走路没声，安安静静的站在诊室门口吓了医生一跳，属实没想到沈顾城会去而复返。
沈顾城给人留在心中的印象，是面冷、心也冷，跟块捂不热的石头似的，不对任何人和事上心。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的少年身上，对方还在哭，脸上哭得像个小花猫。
哭起来特委屈，却又一声不吭。
和他家安安掉眼泪的样子特别像。
“拿着。”
安柯闻到幼崽的气息了，却保持着流泪水龙头的姿势。也不擦脸，撇着头不愿意看沈顾城。
面前却掉下来了粉色包装着的糖果袋，被沈顾城丢进了他的怀中。
安柯的鼻尖，猝不及防地多了一股甜甜的糖味。
“打人的时候，可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哭。”
黑衣黑裤的少年站在安柯的面前，从上往下带了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意味深长的看着低垂脑袋的安柯，见着对方默不作声地把自己买来的糖抱进怀里。
像个护食的小动物一样。
安柯长翘的睫毛掀起，黑色的眼眸紧紧注视着面前的人，还带着未干泪痕的脸仰起看向沈顾城。
他没说话，把糖果袋子抱得更紧，仿佛害怕他反悔来和自己抢，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沈顾城见状，唇角微翘，心情不错地低头看着警惕的安柯，伸手把安柯的刘海给撸了上去。
少年本来就长得显小，额前的碎发被翻上去之后，安柯看上去显得更加温软乖顺。
他猝不及防对上沈顾城的眼睛，瞳孔微微收缩。
“咳……这小朋友身上没什么伤，回家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医生咳了一声，他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想看出个究竟。
沈顾城不着痕迹地起身，松开了拨开对方头发的手，侧身站在了安柯面前，挡住了医生略微探究的目光。
“没事的话就走了。”
安柯乖乖地从椅子上爬下来，把帽兜拉上，手里拿着沈顾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买给他的糖。
把脸藏在阴影中的少年微微抬眸，瞧了眼沈顾城大步往前走的背影，捏了捏纸袋。
招猫逗狗的心思吧。
安柯感觉得出来，甚至作为动物对这种感觉更为熟悉。
好像以前看他可爱的人类会面露喜爱，然后心情好时会给他投喂零食，因为有了一时的兴趣。
但这种兴趣消失得快，那种喜欢也随时能抛之脑后。
更何况，沈顾城只喜欢作为柯尔鸭的自己。
**
沈顾城回家之后，就看见了趴在窗台上摊成一张饼的安柯，看到他回来时没什么表示。
安柯还在忐忑幼崽会更加不待见他人性的事情，连带着鸭鸭的模样出现，心里都带着些不安。
但白白软软的小鸭子惹得沈顾城心底发软，走过去就把小鸭子往怀里揣，捧住安柯的头在喙上亲了一下。
少年的唇落在喙上，动作神态自然无比，对于和小鸭子亲昵的底线不断放低。
他的洁癖在放在安柯身上就像个笑话。
也许，也只有小鸭子能在他这儿有独特一份的温柔。
沈顾城去浴室洗澡，顺便处理一下手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小团子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才颇为不好意思的蹭了下刚刚被幼崽亲吻过的喙。
喙上还带着幼崽身上清冷的气息，充斥了安柯所有的感官。
“咚——”
一时不察，安柯在沙发上栽了个跟头，滚到了地上去。
团子掉下去的动作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响，像滩化开的雪融化在地，他抖了抖蓬松的绒毛。
小鸭子的视线望着沙发下面，沙发缝里的粉色抛光纸折射出亮光，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是沈顾城送的糖。
确切得说，是送给人类安柯的糖。
那是作为人类的安柯，第一次收到属于他的礼物。
小鸭子将视线从糖袋上挪开，略微局促的偏头望着卧室的方向。
安柯是舍不得吃的。
即便有包装，也无法阻止从袋子里散溢出来属于糖果的甜蜜香气，更让安柯无法抗拒。
他喜欢，喜欢那种甜蜜蜜的感觉。
粉橘色的喙咬上了贴在封口上的可达鸭贴纸，心脏跳得快了些，小心翼翼地把贴纸揭了下来。
糖果是白色的软糖，散发着好闻的橘子香气。白白胖胖的软糖中央有一点粉橘色的糖心点缀。
店家卖的时候，大概是按照荷包蛋软糖设得招牌。
只是不管在安柯还是沈顾城眼里，这形状的软糖更像是缩成一团的小安柯。
“咔哒——”
浴室传出了锁扣轻响和拖鞋踢踏的脚步声，藏在沙发下面的小鸭子慌乱地压住了糖果袋，从沙发缝里半跑半滚地摔了出来。
安柯嘴里还含着一块偷偷叼出来的软糖，心虚地趴在地上。
“安安？”
卧房里的人打开了门，一眼就瞧见了趴在毛毯上装死的小鸭子，略为诧异的喊了一声。
安柯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朝少年跑去，一大团棉花团跑到来了少年身边，撒娇般的趴在沈顾城的拖鞋上。
他被一双大手抱起，脸贴在丝绒睡袍上，闻到了幼崽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蒸汽。
“咕咕……”
安柯嘴里还含着糖，被沈顾城带进浴室里搓了个澡。
他要紧闭着嘴，不能让水流进嘴里，也要压着橙味软糖，怕它从嘴里掉出来。
软糖和硬糖不一样，不是在嘴里含得够久就能够融化，不着痕迹地吃干净。
软糖的甜味慢慢淡下去了，却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
安柯有些着急，被幼崽抱到床上时，嘴里的那块糖也还没吃下去。
他没有牙不能直接吃，而直接吞下去会着噎喉咙。
“之前不是想去那个活动？”
沈顾城抱着安柯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刷群里新弹出的报名登记表，新的信息一条接一条的涌入。
现在已经十二月了，先前老奶奶上门游说的宠物竞赛游戏已经筹备完成。
群里家中养了小宠物的业主都很积极，不断地往上晒猫猫狗狗的萌照，一下就刷屏了大半个界面。
沈顾城戳开了报名详情，把手机里各种参赛地址的图片找给安柯看。
“这宠物竞赛游戏办得跟选美比赛似的。”
少年点开了那些业主发出来的一张张宠物萌照，目光轻蔑地滑动上面娇憨乖萌的小猫小狗。
没有一只有他家安安半分可爱。
“唔——”
安柯嘴里含着糖，不敢开口朝沈顾城叫。声音含含糊糊地，看着沈顾城翻看别的小动物的图片急了。
手腕上搭上来一个粉橘色的爪子，想要吸引沈顾城的注意力，不让他继续看外面那些小妖精的照片。
搭上爪子后，更是过分得整只鸭子都要朝怀里钻，企图挡住手机屏幕。
“……行了。”
沈顾城无奈地按了息屏，把闹脾气的小白鸭抱在怀里，朝安柯的头上亲了一口。
“不看它们，不管哪一只都比不上我们安安。”
“这点小醋都想着吃？”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点笑意，又抱着安柯揉了好几下。
“所以，安安要不要去？”
安柯被激起了斗志，不想要幼崽盯着别的小宠物看得心情压过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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