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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尼亚之秋(近代现代)——爆裂鲨鱼

时间:2022-01-10 14:51:16  作者:爆裂鲨鱼
  说罢他身后那位护士小姐便转身去准备测试器械,盖文顺着她的动线看,看见那个beta女性紧张的神色——她双眉绞得更紧,甚至额上都冒出了汗珠。等待医生和剩下的护士交代完工作后,医生对她点头示意,她便快步跟着医生一起走出病房。
  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能和医生沟通我的病情?
  共和国法律规定,原则上在面对可独立负民事责任的病人时,除了病人本人及其直系亲属、配偶,其他人无权得知他们的病情细节。一个被盖文认定为是陌生人的人,肆无忌惮地与盖文的医生沟通着属于他的个人隐私,许多细节甚至连盖文也不知道,这诡异得吓人。
  没等他进一步细想,护士小姐便准备好了器械,疑问只能抛到脑后。
  几项基础指标性检查后,护士小姐摘掉他头上的仪器,拿出光屏打开了录音功能,确保不遗漏关键信息。然后让他做了关于逻辑思维、数学运算的题目,确定这部分脑机能无碍后,又确认了听、读、写、说的功能,虽然做的有点吃力、迟缓,但都属于正常范围,护士小姐一边点头一边记录。
  护士小姐问了他是否记得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国籍、第一与第二性别,并且是否确定。在一一回答后,护士小姐又问:
  “今年是公历多少年?”
  “……”
  “是否记得、并且确定?”
  “…是245年吗?”
  这一年是盖文即将毕业的一年,他跟着教授带领的团队在国内北部的几个雪山区域进行考察工作,到他最近的记忆为止,科考已经持续了接近八个月。
  护士小姐皱眉,轻轻地在光屏上记录“245”,“今年不是245年,今年是公历247年。”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护士小姐又说到:“淤血在负责记忆的区域也出现了,古莱伊斯先生,出现记忆障碍也是有可能的。”
  “你是说…我失忆了?”盖文反应有些许迟钝,他终于理解了此时的情况。
  护士小姐又接着问:“那你是否记得自己的家庭状况,亲属关系?”
  “我有一个妹妹,她叫阿提亚,是个omega,她的母亲是我的姨母。我的父母已经过世了,两对祖父母都健在,但他们不在这个城市。我目前为止还没有和任何人…”
  那个白色的背影一闪而过,盖文停顿下来,直觉有什么不对,护士小姐在投影荧幕上点按的动作也一起停下来等他。
  他没有细想,便接着说:“没有和任何人…结成过伴侣关系。”
  但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他回答错了,于是他立刻抬头看护士小姐的脸,果不其然看见对方又皱了皱眉:
  “古莱伊斯先生,你现在有一位配偶,是双边伴侣关系,对方是位男性omega。”
  …怎么可能!
  这伴侣来的让人措手不及。现代社会,旧的婚姻制度被废除,社会迎来了自由恋爱的时代。
  在社会普遍认知中,形成伴侣关系代表伴侣双方或多方具有稳定的感情基础,并且会在不远的将来,共同抚育后代。
  现代人类的寿命延长,相关机能的寿命也跟着延长,大部分人都是在32~38才开始拥有后代。且不说公历245年的盖文才25岁,就算是247年,也才27岁,远远没有到能抚育后代的年龄,况且25岁的盖文还在求学,为什么会缔结伴侣关系呢?
  最重要的是,这个omega究竟是谁,盖文一点都不记得了。如果确实缔结了伴侣关系,至少以盖文的性格,两人应该是有感情基础,甚至说是相爱也不为过…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如果你有疑惑,过阵子出院了自己使用个人身份信息在政府公开的伴侣关系登记数据总库查询吧,只要双方没有登记解除,那么伴侣关系就还是生效的。”护士小姐的语气变得更亲切,更像朋友间的交谈,或许她认为这样可以安慰到这个可怜的男人。
  盖文沉默不语,护士小姐便没再多说,例行公事地完成了整个提问及诊断过程。
  “所以你丧失的记忆大致应该处于245-247年内,这只是一个模糊的范围,不能保证前面的记忆也完整,建议你出院后多回到以前居住的地方,看看是否有其他重要的记忆丢失。”
  护士小姐整理了材料,接着说道:
  “245-247年间的记忆也不一定完全丧失了,可能会有一部分残留,关于那部分记忆,等两周后我们再来做测试吧,希望你到时能想起来更多。古莱伊斯先生,你可是相当幸运,丢失的记忆集中在非常短的时间,这意味着记忆是有可能恢复的。”
  紧接着护士小姐又用一种鼓励的眼神和语气说道:“你的omega应该还在等你,事情会好起来的,祝你早日痊愈。”留下这段话便麻利地出去了。
  护士前脚刚出去,刚刚那个beta女性就跟着进来,坐在了床尾的凳椅上。beta女性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神色间尽是疲惫,盖文看出来她欲言又止,正好他也有很多问题,于是他先开口:
  “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你是我的什么人?”
  ……
  “或许你可以先告诉我名字。”
  “……我叫爱莲·卡曼。”
  盖文见她终于搭理了一句,又接着问道:“爱莲,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会受伤?”
  “…………”
  “原谅我吧,你看,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除了你和阿提亚,也没有人来看望我,我连自己为什么会受伤都不知道,你不觉得太可怜了吗?”
  “…你是因为…车祸……”
  车祸,车祸怎么会有碎弹片留在我身体里。盖文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一个不能,亦或者说其他人不想拆穿的谎,他在此时此刻似乎也没有必要拆穿,他直觉这和那位“omega”有关,于是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又问道:
  “爱莲,你是他的人吗?”
  爱莲几乎是立刻就垂眸躲开他的视线,这已经等同于承认了。
  如果爱莲是“对方”的直接代理人,那么她和医生沟通病情的细节便也说得通。
  盖文从她闪躲的态度,看出来让她主动承认的可能性不大。
  “我知道了,谢谢你。”
  爱莲闻言几乎是有些激动地从座位上起来,第一次在盖文面前开口:
  “古莱伊斯先生,请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其他事情请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妥当的。祝你早日康愈。”
  接着便像逃一样往门口走去,盖文叫住了她:
  “爱莲!”
  对方停住脚步,等待他的下一句。
  “他在哪里?”
  接着便是长达数十秒的沉默,盖文耐心地等待着,他觉得对方一定会回复。
  然后爱莲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先生很快会回来的。”
  咔嚓、砰,门关了。
 
 
第03章 痛楚
  爱莲走后没一会,盖文就再次陷入昏睡中。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有护士小姐来调整器械,护士小姐身上消毒药剂的味道让他感到安心,他不知不觉睡得更深。
  接着盖文在梦中再次醒来,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他的一段记忆——也是纯白的天花板,也有点滴瓶,他睁开眼第一时间查看了左肩,是绷带。
  或许过了好久,或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医生便带着几个护士和两个西装革履的女人走了进来。年长一点的女人忧心忡忡,年轻一点的则是慌乱无措。
  ——是她。
  那个年轻的女性是更冒失、更稚嫩的爱莲!原来自己这么早便和她有了交集。
  模糊的对话便直接出现在他脑海中:
  “是他救了我吗?”
  记忆中的盖文一声高扬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他不由得也好奇了起来,“他”到底是谁?
  年长一些的西装女性点点头:“是的,古莱伊斯先生。”
  “我能见见他吗?我总得亲口说一句感谢!”
  年长女性又点点头,但她表情略露出一些为难:“他就在隔壁的房间休息,但我害怕他现在的状态,可能无法见您。”
  ——是雪山上那个人。
  病床上的盖文马上动身,跌跌撞撞地从床上下来。他将就着坐上护士安排在旁的轮椅,往房门走去。
  果然在旁边有一扇门,这扇门后就有他要的答案吗?盖文感到无所适从。
  接着盖文敲了敲门,见无人回应便轻念了句打扰了,推门而入。
  房间里没什么特别的,可能本来就是为了方便家属居住的,布置相当生活化。盖文几乎是瞬间就看见那个裹着纯白色毛毯蜷缩在沙发上的人——又是双眼低垂。
  他面向窗外抱腿坐着,正在看窗外的风景。
  他又一次感到震惊,对方和他在雪山上的记忆完全不同,显得很脆弱。
  他谨慎地接近他,最后在沙发前停下,对方睫毛微颤,轻轻转过来扫了他一下,盖文又一次感到紧张。
  “那个…你好,初次见面,不对,不是初次,那个,谢谢你救了我,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盖文·古莱伊斯,请问你的名字?”伴随着他磕磕绊绊的话一起到来的,还有他伸出的右手,这是示好的意思。
  “……伊莱恩…”
  对方没有伸手应和他的意思,盖文讪讪地收回右手,打圆场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伊莱恩,真的很谢谢你。你看起来不太舒服,需要叫医生吗?”
  伊莱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轻轻地飘出来一句:
  “我没有力气。”
  这时那位年长女性很及时地进来,着急地走到前面向盖文鞠躬道:“古莱伊斯先生,不好意思,我家先生身体不适,现在不太好见客。请您见谅。”
  接着没等他反应过来,爱莲便出现在他身后,手疾眼快地推开轮椅急匆匆回到病床。
  盖文只好相信他的话——对方看起来真的不能见客。
  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明明在雪山上还那么强悍,像冰晶,晶莹剔透,坚不可破,连坐姿都笔直如钢板;现在却变成一团毛毯裹的病患,冰晶融化,摇摇欲坠。
  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忽然意识到敲门时未必是没有回应,是回应声太小,他没有听见。
  很快他的意识又开始涣散,再次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倒是护士小姐很快就进来,查看了状况,还给他喂了些水。
  接下来几天里,盖文再次梦到伊莱恩的情况只有两次。
  第一次,他看见伊莱恩腰杆笔直地坐在一个医生身后,神情平淡。这里不是医院,自己也没有穿病号服,应该是已经痊愈了。
  “古莱伊斯先生,希望刚刚我说的你已经清楚了。”医生边说边把带有资料的光屏移到他面前。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成为他生物意义上的伴侣,帮助他治疗omega性腺萎缩和坏死的,”
  盖文抬眼看着伊莱恩,“疾病…?”他说的这句话希望能从对方脸上稍微制造点反应。
  伊莱恩倒是真的有反应:他将双眸垂得更低,似乎不敢直视盖文的眼睛。
  ——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是omega?
  “也有更简单的路线,只是会制造很多痛苦和不必要的麻烦:从你的血清中提取信息素,作为信息素交流使用的药剂就可以了。但是我们至今仍然不确定信息素在人体内的全部运行机制,从以往的经验和结论上看,自然的交互更有利。”
  作为一种带有浪漫和传奇色彩的治疗方式,盖文以前曾经在媒体报道中看过:为天生有腺体疾病的a或o寻找最配适的异性信息素,通过信息素的交流与作用促进腺体的发育和再生,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这不是一个新奇的治疗法,但他万万没想到这种事竟然也会落在自己身上。
  伊莱恩甚至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他承认,之前他确实对对方有想法——谁会没有呢?但这展开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所谓的生物意义上的伴侣,真的有这么简单吗?盖文沉默不语。
  “你知道的,医学上abo三种性别的定义只是基于a型信息素与o型信息素浓度的区别。”
  医生见他没有回应,以为他不太愿意,便再尝试换一个话头劝说。盖文点点头,这是初中生都知道的常识。
  “是的,alpha性腺分泌a类信息素,在血液中达到一定浓度便可以被定义为alpha,omega同理。对于beta而言,他们不仅信息素浓度低,而且两类信息素在血液中的浓度大致相等,其表现就是无明显单类信息素的输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没有气味’。虽然我们有相对科学的定义,但这无法解释现实中所有情况。”
  医生轻咳一声,理了理喉咙继续说道:“伊莱恩先生的o型信息素浓度虽然已经低到超过临床上定义的临界点,可以被定义为beta,但他的身体却是发育完全了的omega。”
  医生说一段便停下观察他的反应,盖文就又点点头。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omega性腺是分化完全了的,各项机能、器官都按照omega的标准来运作,所以他不能像beta那样过低信息素分泌、无信息素交流的生活。就像一株盆栽,天生需要许多水分,如果一直不浇水,后果会如何?”
  “会枯死。”
  医生见他搭话,就点点头继续说道:“治疗的目的,是帮助他实现性腺的自主更迭、再发育或者说是重生,让信息素的分泌水平恢复到正常为止。”
  说到这里,医生转过去看了眼伊莱恩,“当然,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要道德绑架你,只是想在可能的范围内尽量争取机会,请你放轻松。同时,这也绝不意味着要强迫你做慈善,治疗成功后,伊莱恩先生会支付丰厚的酬劳,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
  事实上后面的几句盖文压根没听清,他又不得已地陷入黑暗中。
  或许是这段记忆触发了其他联想,第二天他便又梦到了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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