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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尼亚之秋(近代现代)——爆裂鲨鱼

时间:2022-01-10 14:51:16  作者:爆裂鲨鱼
  “布鲁斯…”伊莱恩睁大眼,有些期待又难以置信。
  “我去抱它来。”
  盖文拉开门,果不其然,小布鲁斯扑到他腿上,又欢快地摇尾巴。它是不爱叫唤的小狗,取而代之动作却十分活泼。没等盖文抱它,它便啪嗒啪嗒地跑到床前,急切地嗅伊莱恩的气味。
  伊莱恩捏着被褥,在小狗期待的眼神中将手伸到它头顶,正想摸一把它的毛发,却被布鲁斯伸舌舔两把。他不安地瑟缩一下,嘴里念着盖文的名字,盖文笑道:“他可能很喜欢你。”
  接着,又将小布鲁斯抱起,好言好语哄了许久。
  “它还记得我?”omega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
  布鲁斯的到来提醒了他,也是时候从这个小房间出去,面对外面的世界。
  “我们去看你妈妈吧?”
  伊莱恩不安地捏紧被褥,点了点头。盖文知道他紧张,主动去牵他的手,又牢牢握在手中。
  “我陪着你,别怕。”
  …
  “咪咪!!”
  格里芬本人自那以后一直在医院待着,专心研究如何唤醒利特。她得知伊莱恩醒来的消息,马不停蹄飞奔到门口迎接。刚一见他,就哭的梨花带雨。盖文心想她可比自己哭得厉害。
  伊莱恩刚从休眠中苏醒,身上几乎使不出力气,于是盖文便取了把原来准备好的轮椅,此时他正坐在轮椅上,见格里芬哭得伤心,一时也没有办法替她擦泪,只好温言温语安抚:
  “姐姐,你哭成这样,我也会很伤心的。”
  闻言,格里芬果然收缓了哭势,盖文有些瞠目结舌,伊莱恩这家伙看着笨笨的,总让人以为他是两人之间的弱者,实则是个驭姐高手啊。
  “那我带你去看利特。”格里芬对他们招招手。
  又是在那间熟悉的病房外。玻璃将利特与外界隔离开,使得本就心系彼此的两人不得不隔岸远观。
  伊莱恩趴在玻璃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那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格里芬默契地同盖文退出病房,只留两人在里面。盖文忍不住再打听利特的情况,他晓得利特不醒,伊莱恩定然会牵肠挂肚。
  “还是老样子,我们最近尝试了微小电流点击,似乎有点反应。”
  “有希望唤醒他吗?”
  “有是有,只能慢慢试。小咪是他的孩子,或许感受到他的气息就会苏醒也说不定。”
  “这样吗…那我常带他来。”
  两人沉默下来,直到伊莱恩从病房里出来。一见两人沉重的脸色,伊莱恩愣了片刻,又挤出一点微笑。
  三人难得围坐在一起吃了顿午饭,饭前,格里芬又将伊莱恩拉去做了各式检查,直到得出令她安心的结果。
  晚间,盖文又带着伊莱恩回家,一开门,小布鲁斯便欢快地跳出来,直接扑在伊莱恩腿上。两人对视一笑,居然真的有些平凡幸福的感觉。
  听见声响,卡萨诺急匆匆走出来,一见伊莱恩便抵着嘴哭得厉害。伊莱恩温柔地安抚她:“卡萨诺,我回来了。”
  “您没事就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接着又泣不成声,急切地抹泪。
  盖文见她这样,干脆留她一同吃晚饭,席间两人各自寒暄,伊莱恩只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送走她后,盖文拍了拍伊莱恩的手背:
  “对了,带你看个东西。”
  “是什么?”
  “你来就知道了。”
  小花园里栽了许多新植株,都没开花,但高低起伏,错落有致,倒相映成趣。刚入夏,小花园里竟然招来了几只萤火虫,星星点点地点缀在其中,竟有些浪漫。
  往年小花园里都没有见过萤火虫,或许是新栽了许多植株的缘故。盖文牵着伊莱恩的手,他走的很慢,给伊莱恩留了许多时间。
  “这些…都是你栽的?”
  “是啊,之前一直腾不出手来,你休眠的时候没事情做,只有栽种植物能让我静下心来。”
  “真漂亮…以前都是光秃秃的。”
  “呵呵,更漂亮的还在里面。”
  伊莱恩被勾起了兴趣,盖文拉着他,直到一小块花圃前。小花圃里栽了几株矮植,顶上结了零星几朵小花骨朵。伊莱恩感受到一种奇妙的联系,他有些期待:“这是什么?”
  盖文笑道:“你肯定没见过,这是信鸟花。”
  伊莱恩瞪大了眼,尽是不可置信:“这是…信鸟花?”他蹲下身去仔细瞧了半晌:“南方的花…怎么会在北方开?”
  “有我在,就可以在北方开啦。”
  培育这些花种可废了他好一番功夫,好在他在书房里找到了自己失忆前的研究笔记和资料,这才成功让它们冒出了花骨朵。
  伊莱恩抬眼看他,竟然有些崇拜:“是你为我种的?”
  “是啊,在我失忆之前就种啦。”盖文的语气十分欢快,在悠长的夏日夜晚,静谧的小花园中飘扬:“因为我爱你啊。”
  “为了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
  伊莱恩眼里湿乎乎的,他又低下头去看那些白色花骨朵,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花苞:
  “我原来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醒来后才知道,你也好…姐姐们也好,还有卡萨诺…其实有很多人爱我,牵挂着我。”
  “是啊,大家都很爱你,我没骗你吧?”
  “嗯。”伊莱恩摇摇晃晃站起身,扑进盖文怀里。“我好开心…谢谢你…”
  “不客气,伊莱恩,”盖文一板一眼地逗他:“如果你感觉幸福的话就亲我一口。”
  omega冒出了些许稍甜的信息素,他从alpha怀里抬起头,有些羞赧,接着又在alpha期待的目光中小小地亲在他的唇上。
  “就一下吗?”
  盖文反客为主,托住他的脖颈,猛烈地吻上去。伊莱恩没甚力气,只能小小地推他,两人吻得情醉,直到分开时,伊莱恩的舌尖仍吐在外面,露出艳红湿润的舌尖。
  “走,我们回房间去。”
  “好…”
  …
  伊莱恩的身体仍需要修养,但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塞西莉娅吩咐他不用去3处了,于是他便像之前那样蹭到盖文的研究室等他。
  盖文终于向费尔承认了自己同伊莱恩的关系,他将伊莱恩称作是“唯一的爱人”“一生的伴侣”。费尔表情复杂:“他…你…你们…我只能祝你们百年好合了!”
  入夏,费尔又送来几大箱桃子酒,据他说是“新婚的贺礼”。盖文倒也不想阻挠,伊莱恩没有以往那么嗜酒,让他偶尔小酌一杯也无妨。
  到了夏天假期,主任又惯例组织了新一年的科考任务,但这次盖文与费尔都选择了休假。
  他终于有机会享受与伊莱恩的独处时光,他们果真像最开始约定的那样,去南方的海边玩水、捉鱼。伊莱恩从未见过海,他呆呆地跟着盖文沿着海岸线散步,什么都想捡,就连小贝壳也捡了一口袋。捡到最后,他笨拙地捧起海水尝,只一口便苦得吐舌。
  “好苦…”
  “笨蛋,海水不能喝。”
  盖文用手指刮他的鼻背,又用手帕擦去他脸上沾的细沙,夕阳照在他脸上,被沙反射得亮晶晶的。
  伊莱恩盯着他的眼,没来由地又开始说情话:
  “我、爱、你。”
  “我也爱你,怎么又在装怪?”
  伊莱恩抿住嘴不说话,脸蛋憋得有些红。接着,他拉住盖文的手,微微垫脚吻他。盖文也不再言语,专心回应这个吻后便拉着他回酒店去了。
  回程正好经过家乡,盖文带伊莱恩去见了自己的家人。他郑重地向姨母与阿提亚介绍伊莱恩,将对方称作“唯一的爱人”“一生的伴侣”。
  阿提亚眼睛都亮了,一直盯着伊莱恩瞧,还一个劲夸赞伊莱恩“美得不像话”“漂亮得像天神”。姨母则泪盈盈,用手拍伊莱恩的手背,又寒暄问候了好几句。
  伊莱恩紧张得背脊都僵了,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像只炸了毛的猫咪。盖文忙替他解围:“先吃饭吧,大家肯定都饿了。”
  席间,姨母与阿提亚倒是都心领神会,不再频繁同伊莱恩搭话,反倒是说了许多盖文幼时的糗事。伊莱恩听着,倒也真的跟着笑起来。
  “别听她们胡说…”
  他实在抵不住臊,只好喝酒抵抗,此时醉的有些糊涂了。等两人进了房间,伊莱恩抚摸他的脸,又乖乖应道:“嗯呢。”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家庭聚餐”,心脏像是被揉着,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和家人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是吧…”盖文迷迷糊糊应道:“等利特醒了…我们也会有家庭聚餐。”
  “嗯。”伊莱恩将他抱近怀里,不多时,两人一起睡了过去。夏天假期在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末尾。
  临走前,盖文甚至去探望了谢尔曼——那个在酒馆里陪着他泪流,为他递上一杯温蜂蜜水的omega。谢尔曼看着一起到来的两人有些惊讶,也只一瞬便收回了表情。
  “看来你已经结得善果了。”
  “是啊,你最近还好吗?”
  谢尔曼苦笑一声:“不好不坏吧。”
  他转身走进厨房,端来两块小蛋糕:“本店的特惠赠送。”
  离开时,伊莱恩有些失落,他听说了那个略带悲情色彩的故事,于是有些魂不守舍:“如果我的情况一直不好转,你是不是也会像他那样?”
  “笨家伙,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如果。”
  “如果我是那个alpha,我肯定希望你离开。”
  “正是因为我没有离开,现在才能这样和你一起呀。”
  “嗯…你说的对…”
  盖文揉了把他的脑袋,笑道:“脏猫猫,头发长长了,回去我替你剪一下吧?”
  伊莱恩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如果他有尾巴,现在一定像布鲁斯一样摇的欢快。
  “好啊,但是你能不摸我的脖子吗。”
  “没问题。”
  …
  夏日假期结束,盖文重新回到研究室,伊莱恩时不时去3处帮忙,他们还是时常去见利特,但也逐渐习惯了没有好消息。
  直到入秋,他们又一次去看他。伊莱恩对着玻璃念了几句,大约都是交代自己最近都在做什么之类的,接着又被格里芬给叫走,只留盖文一人在病房。
  他盯着沉睡的那人瞧,利特的样貌同伊莱恩非常相似,但仅从外表上看便能看出他的气质与性格,应当与伊莱恩截然不同。盖文无法去形容利特带给他的感觉,只觉得如果他睁眼,一定是很坚毅、目光如炬的人。
  忽然,仪器的嘀嘟声加速了。他还没得及反应,床上那人就睁开了眼。
  利特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眼也是蓝色的,那头黑色长发在坐起来那一刻,从头顶开始变得花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盖文被惊到大张着嘴,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磕磕绊绊地喊伊莱恩的小名。
  “啊、啊…安!安!”
  他连滚带爬走出病房,还没来得及张嘴,几个守着的护士便冲进病房。格里芬同伊莱恩也小跑过来。
  “妈妈!”
  伊莱恩冲进病房中,在见到利特那一瞬,眼泪便流了满脸。利特也怔着,他一眼就认出了伊莱恩,但仍不敢置信,嗓音沙哑:
  “安…我的…我的孩子…”
  护士放开了玻璃锁,伊莱恩马上冲入里面,最后又在一个身位前堪堪停下,两人皆是难以置信。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他沉睡前,伊莱恩还是个小孩,一梦恍惚,竟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时光,他与伊莱恩的许多年都被偷走了。接着,他又干笑起来:
  “呵呵…呵呵…老天…恩赐了我第二次…”
  “我记得和你的约定,要努力活下去,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伊莱恩拉过他的手,眼泪便落在他手背上。
  “是啊…如果没有同你的约定…我早就死了…”
  门外看着他们的众人也有所感,有个护士小姐甚至一同抹泪。盖文看着终于再次团聚的两人,鼻子也酸了。好在未来他们已经不会再分开,无论是他也好,利特也好,两位姐姐也好,他们都不会再离开彼此。
  利特苏醒的消息传到塞西莉娅那里,她当即开了瓶香槟庆祝。这几个月一直在同堪培斯的高层斡旋。0号实验室几乎被毁了根基,卡斯特战死,大量秘密资料流出,他们的人还解救了不少被关押在里面的omega。几次秘密谈判为他们争取到了许多筹码与时间,利特的苏醒又是最大的好消息:
  有他在,一定能将卡斯特家送进监狱。
  …
  利特在不久后便出院了,他从伊莱恩那得知了事件的全貌,对塞西莉娅十分配合。事情结束后,他以T1的研发与情报作为交换,向塞西莉娅借来那几支私军,准备作为一支秘密部队解救因0号实验室受难的西林遗民。
  K的判断没错,他会成为西林的希望。盖文的判断也没有错,他不是安于平淡现实的人。
  他们的生活各自交叉,但又不重叠。
  伊莱恩的生日将近,格里芬再次提起要举办生日聚会,这次成员有五个人。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他向来对这个季节无甚感情,但经此一役,他就生出了些不一样感触来。他的人生,他与伊莱恩,甚至他们各自的人生都收获了只属于自己的果实。他得到的尤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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