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在放什么已经没有人看了,最著名的催泪桥段也无人问津。
梁沐秋晕晕乎乎的。
他以前就很喜欢岑南的吻,这大概也是岑南故意的,总会在做爱前,长时间地吻他,安抚他。
他轻轻哼了一声,像撒娇。
岑南松开他,手却还流连在他的唇瓣上,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只剩下低低的喘息。
梁沐秋心说不好,再亲下去要出事了。
他早就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高中生,两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在卧室里滚成一团,不擦枪走火都不正常。
但他还不想睡岑南。
岑贵妃想侍寝,也得看皇上乐不乐意。
在岑南又想来吻他的时候,梁沐秋推开了岑南。
他低声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嘿嘿,岑贵妃没睡着~
第26章 安眠药
岑南当然不愿意放他走。
梁沐秋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他从少年时期起,一被凶狠的亲吻就会像只掀翻肚皮的猫,眼睛湿漉漉的,雾气一样迷蒙,喉咙里发出撒娇一样的轻哼,嘴唇红得有些肿,眼神却乖巧无辜。
天真地勾着岑南发疯,也让像在美梦中沉醉不醒。
岑南没有很快让开,他的力气比梁沐秋大得多,沉沉地压下来,把梁沐秋圈在怀里,梁沐秋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梁沐秋推了两下,推不动。
“岑南,”他急了,叫着岑南的名字,眼神都有点慌乱,“你松开我。”
野营帐篷里已经够违规的了,现在这算什么事儿。
岑南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的体力当然足以碾压梁沐秋,他可以轻轻松松制住梁沐秋,但梁沐秋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缴械投降。
他不甘心地在梁沐秋的下巴上咬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压住梁沐秋的手。
梁沐秋立刻像兔子一样蹿起来。
他在地毯上站直,慌乱地理了理乱掉的衣服和头发,也不敢看岑南,咳嗽了一声,“时间不早了,电影也结束了,我要回去睡了。”
岑南也从地毯上站起来,“我送你。”
梁沐秋心里想,就这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又不会天降陨石,有什么好十八相送的。
可他抿了抿嘴唇,也没阻止。
但是他站起来还有点腿软,在快走出岑南卧室的时候,被地毯边缘的一个凸起给绊了一下。
岑南手疾眼快地从后面扶住了他的腰,但是他的手在空中无意识抓了一下,带倒了旁边书架上的一个医药箱,重重地砸在地上,里头的东西咕噜咕噜全都滚出来了。
梁沐秋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站稳,“抱歉……”
他低头想捡,岑南却拦住了他。
“没事,”岑南抓住了他的手,很用力,稍微一侧身,挡住了地上那堆花花绿绿的药,“我待会儿自己收拾就行,走吧。”
梁沐秋也没坚持,顺着岑南的力道被拉出来房间。
但是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回头,望了地上那堆药一眼。
岑南只把他送到了门边。
在梁沐秋换鞋的时候,岑南问:“我明天还可以找你吗?”
梁沐秋蹦哒了一下,穿好鞋,扯了扯嘴角,“我说不你就会不来吗?”
岑南笑眯眯的:“不会,我会坚持敲门。”
那不就得了。
梁沐秋懒得跟他掰扯,敷衍地挥了下手,“好了,我走了。”
但他还没转身,岑南就捧着他的脸,在他脸颊上又啾得亲了一下,“晚安。”
梁沐秋已经被亲得波澜不惊了。
他抬眼看了面前的岑南,在玄关的灯下,长身玉立,面如冠玉,还是英俊得无可挑剔,但比起刚出国那时候,好像要消瘦一点。
他想了想,在出门前,还是没忍住问:“你现在经常失眠吗?”
岑南脸色不变,“你为什么这么问?”
梁沐秋背靠在门上,双腿微屈,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岑南,“我刚刚在你的药箱里面,好像看见了地西泮片。”
虽然刚才屋子里还很暗,但是惊鸿一瞥,他却看清楚了这个药瓶。
他在岑南离开以后也曾经成夜失眠,短暂吃过一段时间的安眠药调整。地西泮片已经算比较强效的安眠药了,除了失眠也可以镇静抗焦虑,并不会轻易给轻度失眠的人服用。
他自己是没吃过的。
他微微地皱起了眉,“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工作很苦吗,还是,在国外太累了?”
岑南笑了下,“我之前一段时间失眠是很严重,律师本来压力就大,十个有九个精神有毛病,我还算好的。尤其回国后,又遇见你,我已经很久没吃了。不信我拿给你看,那个药瓶里还有很多。”
梁沐秋将信将疑。
他当然知道律师压力大,编剧里面焦虑失眠的也不在少数,他自己刚进工作那两年,一度给压力搞得快自闭了。后来上手了,才自己慢慢调节过来。
他想了想,还是相信了岑南的解释。
“如果你一直睡不好,精神紧张,还是要去医院看一下,”他严肃地望着岑南,凶巴巴的,“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胡来。我们编剧里头好几个都定期去心理医生那儿做咨询的……”
岑南神色温柔地望着他。
嘴硬心软,简直是梁沐秋最好的写照。
梁沐秋吧啦吧啦说了好几句,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管太多,咳嗽了一声,停住了。
岑南认真点头,“我知道,但是自从跟你见面,我已经好多了,晚上睡觉也不常醒了。”
梁沐秋撇嘴,“我又不是安眠药成精。”
但既然岑南这么说,他也没什么好再教育的。
他拧开了岑南家的门把手,闪身出门,“拜拜。”
一溜烟就跑了。
砰一下,大门被合上了。
岑南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了卧室。
卧室里,电影已经结束了,屏幕上在播放片尾曲。
因为没有了梁沐秋,这间宽大的房间一下子变得空旷寥落,说不出的冷清。
卧室里还没有开灯,依旧是一片昏暗。
岑南慢慢蹲下身,捡起了散落了一地的药物,这个其实并不是他的常用药箱,除了地西泮片,里头只有一些碘伏酒精感冒药之类的。
就算被梁沐秋挨个检查,也不会怎样。
他真正不想被看见的东西,其实全都放在柜子里,锁上了。
岑南把那个小小的安眠药瓶子握住手里,盯了一会儿,眼神一瞬间有点冷。
他像是又回到了下着雪的芝加哥,医院里冷冷清清,白色的墙,白色的被子,窗外的树叶都干枯了,而他站在窗边,盯着快掉落的叶子,一动不动。
感恩节快到了。
每个美国人都在彼此祝贺,医生护士也善意地跟他说开心一点,这是一个好日子,适合家人团聚。而他冷淡地点头,心领了,他削着苹果想梁沐秋在干什么呢,有人给他削苹果吗,他这么笨,切水果都要切到手,现在谁在照顾他?
他一点也不想过这该死的感恩节,这节日跟他毫无关系,他只想回去陪梁沐秋过冬至。
岑南按了按眉心,强迫自己回过神。
这已经不是美国,也不是芝加哥,他回来了,回到了滨城。
梁沐秋就在他隔壁,他想给梁沐秋削苹果随时可以,以后的冬至他们也都能一起过。
他想到这儿,脸色终于缓了缓,不再冷得骇人,站起身把药箱放在了书架上。
今天晚了一点,不好意思~(是因为手被烫了,不啊偷懒QAQ)
第27章 野男人
隔了一条走廊,梁沐秋洗完澡,已经在床上躺了半小时,横竖睡不着。
刚才他一溜烟从岑南家里走了,找的理由是该回去睡了,可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眼睛一闭,脑海里浮现的就是岑南在他面前放大的脸,淡色的嘴唇,高挺的鼻子,睫毛轻轻地眨着,像是要拂在他脸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脸有点红。
他又想起前些天在野营的帐篷里,岑南低着头,他的手指抓着身下的床垫,又慌张,又不由自主地沉溺在欢愉。
梁沐秋把脸缩在被子里,心想吃太多年素果真不行。
其实他真不算重欲的人。
刚跟岑南分手的那两年,他完全没心思找对象,别说谈恋爱了,看别人出双入对他都觉得烦。
中间一两年他倒是缓过来些,也想过不如重新开始,天下之大,帅哥这么多,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比岑南更好看,更适合他的。
……结果他还真就没找到。
所以后来他也放弃了,心想就这么过吧,人生除了情情爱爱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事情。
可如今倒好。
岑南怕不是个妖精,他就算真的入了寺庙,一心青灯古佛,也得被岑南勾回来。跟岑南重逢也没两个月,他这七情六欲就陡然复苏了。
最近有事没事,他就想到一些十八禁的地方去。
梁沐秋盯着天花板,忧郁地叹了口气。
他突然又有点后悔没让岑贵妃侍寝。
岑南别的不说,起码床上技术还是不错的。
之后一连几天,梁沐秋都没拒绝跟岑南吃饭。
他俩工作都比较忙,也没空天天出去约会,多半是岑南来他家做顿饭,晚饭后却也不走,反而把笔记本搬到了他家。
梁沐秋坐在沙发上写剧本,岑南就在旁边的小圆桌上办公,两人也算互不打扰。
岑南第一回 带笔记本来的时候,梁沐秋还挑了挑眉,心想这位倒是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但是他也没赶客,放纵了岑南在他家客厅里安营扎寨。
他客厅里的那个花瓶也被岑南放进了新的玫瑰,深紫红色的皇家胭脂,像瓶中的淑女。
等到忙完工作,有时候岑南会陪他看一会儿剧,或者玩几把游戏。
出国几年,岑南对现在的游戏都不怎么熟,上手的时候有些生疏了,看出来不怎么玩了,被他嘲笑了好一会儿。
他抬眉看岑南,“就说你老了,都跟不上年轻人了。”
岑南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他一刀解决面前的刺客,结束了游戏。
他放下手柄,明明比梁沐秋高,却压低背脊,用下目线看梁沐秋,抬头去轻啄梁沐秋的嘴唇。
“我确实没有二十岁年轻了。”他轻声道,“你别嫌弃我。”
他抬眼看梁沐秋,因为放低了身段,从下往上看着梁沐秋,那双素来冷淡的眼睛没了往日的凌厉,反而柔软多情,像蓄着一汪水,似乎是害怕被遗弃的宠物,在博得一点宠爱。
梁沐秋明知道他可能是故意的,却还是被看得心尖一苏,说话都软了几分。
“少胡说八道,你要是算老了那我怎么办,我也二十八,你嫌我老?”梁沐秋说道。
岑南笑了,摇了摇头,把他搂进怀里。
“不,配我刚刚好。”
岑南在梁沐秋家留到十点半才走。
他最近一直试图留宿,但梁沐秋没让他得逞。
两个人在玄关磨磨蹭蹭,倒有点像当年要去不同的教学楼上课,不得不分开。
梁沐秋想到这儿,不由噗嗤笑了一下。
岑南疑惑地看他,“笑什么?”
梁沐秋抱着手臂,“也没什么,就是想起大学里,有一次我跟你在教学楼下接吻,被你教授看见了,把老先生吓得杯子都碎了。”
岑南也记得这事情。
他回忆道,“我后来还赔了他一个,那是孟教授吧,教我选修课的。拉着我讲了半小时同志健康知识,还要我注意身体,不要乱来。”
梁沐秋捂脸,还是觉得有点丢人。
他后来在学校见到这位孟教授都是躲着走的,但是老教授倒是挺开明,每次还笑眯眯跟他打招呼。
他不大想回忆这种黑历史,把岑南往外赶,“好了,你快点回去,早点睡觉,准时上班,不然我可给任启涵告状了。”
岑南不情不愿,“你跟他关系倒是好。”
两个人说话间,梁沐秋的手机响了,但因为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谁也没听见,响了三十秒又自己挂断了。
梁沐秋拧开自己家大门,请岑南滚蛋。
岑南也不挣扎了,只是问,“你明天想吃什么,咖喱饭吃吗?”
“吃。”梁沐秋也不挑剔,“要牛肉的。”
岑南笑了笑,没再试图拖延,“那我先走了。”
梁沐秋敷衍地摆手。
但下一秒,他们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砰得一声。
梁沐秋吓了一跳,岑南下意识把他揽进了自己怀里。
两个人一起往外面看。
只见走廊上,跟门隔了两三米的地方,站着个穿着灰色套头衫的人,不算高,浅棕色的头发,长得很秀气,正满脸震惊地盯着他俩。
在他旁边,是个掉在地上的箱子。
刚才砰得一声就是那箱子传来的。
虽然七年没见,但岑南还不至于忘记这人是谁——梁沐秋的死党,宋唯。
岑南皱了皱眉,不明白深更半夜的,宋唯怎么会突然造访。
他低头看了梁沐秋一眼,却发现怀里的人已经呆住了,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宋唯站在走廊上,望着眼前贴在一块儿的两人,抬起手,手指都哆嗦了。
他两分钟前就站在这儿了,给梁沐秋打电话没人接,看见门开了正高兴呢,却猝不及防看见了岑南这张脸。
这比恐怖片还刺激。
尤其是梁沐秋还被岑南拉在怀里。
这一副画面,除了狗男男三个字,他找不到任何语言形容。
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大学,梁沐秋和岑南在他面前不要脸地秀恩爱。
宋唯只觉得自己头都晕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哆哆嗦嗦指着岑南,声音都抖了,问:“梁沐秋,你是不是得跟我解释下,这个野男人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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