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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吻(近代现代)——松子茶

时间:2022-01-10 14:53:40  作者:松子茶
  眼看着梁沐秋即将没入走廊的阴影里,他突然叫住了梁沐秋。
  他叫得很轻,只有两个字,漂浮在安静的走廊里。
  “秋秋。”
  梁沐秋僵住了。
  很多年了,他都没有再听过岑南这样叫他。
  但是多年前,两个人同居的时候,岑南经常抱着他,亲昵地叫他小名。
  他没忍住,转过头看了岑南一眼。
  一片朦胧中,只有岑南背后灯光大亮,像海上的一座灯塔。
  他看见岑南对他笑了一下,并不明朗,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早点睡。” 岑南对他说道。
  梁沐秋没接话,径直回了自己家,啪得一下甩上大门,像是恨不得把门板拍岑南脸上。
  但事实上,就因为这句 “秋秋”,他一晚上都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连洗完澡躺在床上,都抱着手皱着眉,搞不懂岑南想干什么。
  表面上看,自打几天前在酒吧里偶遇以来,岑南好像也挺矜持的,没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不如说就像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同学,热情,妥帖,处处周全。
  但他还是觉得岑南很不对劲。
  梁沐秋沉痛地想。
  他觉得岑南在勾引他,他没有证据,但他有直觉。
  这王八蛋十年前追他的时候也总来这一套,若有若无地撩拨他,害得他像个小狗一样在岑南身边打转儿,最后甚至还主动送上门告白。
  想到这事儿梁沐秋就生气。
  可他又找不出实锤,只能郁闷地刷手机。
  结果不刷还好,一刷他就看见了岑南的朋友圈,半个小时前刚刚发送。
  他俩这微信还是刚刚吃饭时候加上的。
  岑南一脸自然地掏出了手机,说已经当了邻居,以后又要介绍影视业的朋友给他认识,不如加个微信。
  他嘴里叼着岑南亲手做的炸虾,没好意思拒绝。
  如今他盯着岑南刚发的这条朋友圈,心里觉得自己好像又掉进了坑里。
  岑南发了今天的晚餐,灯光柔和,几道菜摆盘精致,面对面放了两只蓝白色的碗,很温馨。
  这条朋友圈的文案是,“今晚很高兴。”
  梁沐秋瞪着这条朋友圈足有十分钟。
  他想,高兴什么,咱俩吃了一顿饭,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猜不透岑南到底是什么意思,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但一想到岑南气定神闲,他反而在这儿愁肠百结,他就气得慌。
  两分钟后,他也发了一条朋友圈,仅岑南可见。
  内容干净利落,就三个字。
  “王八蛋。”
  发完以后,他神清气爽,钻被窝里睡了。
  岑南是处理完文件才看见这条朋友圈的。
  他并不知道这是仅自己可见,但莫名的,他立刻感觉到这是梁沐秋在骂他。
  他不由哑然失笑。
  这么多年了,梁沐秋看上去是长大了,唯独脾气上,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但他又有点高兴,被骂了也止不住笑,眼角都柔和下来,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情话。
  他想,梁沐秋也没有骂错,他确实够混蛋的。
  可偏偏梁沐秋还会在乎。
  梁沐秋永远学不会,最好的伤人方法,明明是漠不关心。
  他默默地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才回了自己师兄兼老板的微信。
  任启涵催他快点滚来律所,明天要接待客户。
  “还想不想赚老婆本了?” 任启涵威胁他。
  岑南挑了挑眉,回了一句,“知道了,会来的。”
  因为工作告了一段落,梁沐秋在家一觉睡到了中午。
  他起来后先是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一直到傍晚,他才开车出门,先去超市里采购了一波生活物资,然后就开去了宠物医院。
  他养了一只屁股圆圆的小柯基,叫毛豆,年龄已经不小了,八岁了,算是中老年了,但在他眼里,还跟刚抱回家一样可爱。
  他这宝贝儿子前几天肠胃不太好,送到宠物医院调养去了,昨天医务人员给他发消息,说毛豆已经康复了,可以接回家了,他立刻就过来接儿子了。
  一到医院,前台的小姑娘对他印象很深,笑眯眯道,“来接狗狗吗?”
  “是的。”
  他顺手把刚买的巧克力给了这小姑娘一盒,又拎着零食进去找照顾他家毛豆的医生和护士。
  毛豆本来趴在桌子上玩球,一看见他就来了精神,直往他身上扑,梁沐秋笑着摸了摸柯基的圆屁股,吧唧在毛豆额头上亲了一口。
  医生含笑看着他俩。
  他跟梁沐秋也算熟悉了,这几年都是他给毛豆看病的,梁沐秋今天穿了一件焦色的薄毛衣,愈发衬得皮肤匀净,头发刚刚洗过,带着一股很淡的果香。
  他不由多看了梁沐秋几眼,正望见梁沐秋今天戴了一个单边的耳链,很简单的款式,却在耳边一晃一晃,晃得人心旌摇曳。
  梁沐秋跟狗儿子腻歪够了,把零食分给那些照顾他家毛豆的小护士们,拿上医生给的注意事项便签,就抱起他家毛豆准备离开。
  “肖医生,那我先走了啊,” 他举着毛豆的小爪子跟医生挥了挥,“毛豆,跟医生说拜拜。”
  医生被逗笑了,他看着梁沐秋,有心想邀请梁沐秋一起吃个饭。
  但在他说出口前,梁沐秋已经抱着毛豆跑了。
  走到一半,还把毛豆举高高了一下,蹦跳的背影丝毫看不出二十八了,倒像个大学生。
  旁边的小护士同情地看了医生一眼,“都说了追梁先生的人肯定很多,你都不敢明着来,梁先生哪会知道啊。”
  医生很有点不服气。
  但最后只能挫败地叹口气。
  他耸耸肩,“他单身这么多年肯定眼光很高,我就算追了也是炮灰。”
  小护士们笑起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医生郁闷地看着窗外。
  他没说的是,其实他总觉得,这个脾气好,人也漂亮的梁先生,心里似乎有人了。
  梁沐秋一点也不知道他又祸害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一路哼着歌把毛豆抱回来家。
  这些天毛豆不在,他都觉得家里冷清了不少。
  “毛豆啊,爸爸给你买了个新窝,” 他撸着毛豆的狗头,“还有狗玩具,咱家毛豆在医院里受苦了,给你补偿一下。”
  毛豆配合地嗷呜了一声。
  电梯很快到了十一层,在出电梯门的时候,梁沐秋特意警惕地先左右看了看。
  确定了走廊里没有人,他才走了出来。
  他本来是要抱着毛豆直接回屋的,但是却又在走廊上站了几秒,抬头望了一眼岑南紧闭的大门。
  天色将晚,暮色四合,他知道岑南应该还没有回来。
  他突然有些失落地笑了一下,又拎起了毛豆一只小爪子,抱着他转向了岑南家那边。
  “毛豆,看见了吗,那是你另一个爸爸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上了一阵莫名的酸楚,比在酒吧里与岑南重逢的那一刻还要酸涩,“你还记得他吗,是他把你抱回来,送给我的。”
  这个在他身边养了七八年的小柯基。
  是岑南送给他的。
  毛豆抱回来的时候,还只有毛茸茸的一小团,裹着小毯子,被岑南托在手里,像个玩具。
  他没看出来这是条小狗,还好奇地凑过去,问岑南这是什么。
  岑南把小毯子揭开,一只软乎乎的小狗钻出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狂舔。
  梁沐秋至今都记得这一幕。
  岑南微笑着看他,语气有点得意。
  “是咱们儿子。”
  如今巴掌大的毛豆都已经长成了一只老年狗,虽然还是胖乎乎很可爱,却已经有些行动迟缓,总是打瞌睡了。
  而岑南,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个 “儿子”。
  梁沐秋没在走廊上多停留,抱着毛豆进了屋,他把毛豆放到了新窝旁边,里头塞了毛豆以前经常咬着的小毛巾,所以毛豆也没不习惯,一下子就窝了进去,但他很快又从狗窝里探出一个脑袋,把头搁在了地板上,冲着梁沐秋嗷呜了一下。
  梁沐秋被它逗笑了。
  他伸手摸了摸毛豆的脑袋。
  要说岑南过去给他留下了什么,大概也就是毛豆了。说起来还真有点像夫妻离婚,小孩的抚养权归了他。
  如今孩子他爹就住在对门,隔三差五就有可能撞见。
  梁沐秋也说不好,他到底希不希望岑南认出毛豆。
  他只能怂恿毛豆,“你要是见到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爹,记得咬他两口。”
  但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好,又补充了一句,“别咬肉, 咬衣服好了。”
  毛豆趴在地上,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完全听不懂梁沐秋在说什么,只能敷衍地摇了摇小短尾巴。
 
 
第6章 “父子相见”
  梁沐秋陪着毛豆玩了一会儿狗玩具,就去给毛豆做饭了。
  他厨艺不行,好在狗勾的饭也不需要什么高端技术,弄熟了就行,毛豆又不挑食,好养活得很,吃得头也不抬。
  毛豆吧嗒吧嗒吃得香,他也挺有成就感的,好歹还是有生物能欣赏他的厨艺。
  他看得欣慰,拍了毛豆一段视频,上传到了他在 D 站的账号上。
  前几年,他在视频网站 D 站开了一个账号,隔三差五会往上面传一些 vlog,也不运营,也不露脸,就像一个视频日记,拍了什么就传什么。
  有时候他会在视频里说两句,有时候干脆连旁白也没有,视频里只有一片连绵的风景和 bgm。
  但是几年下来,因为不少风景视频拍得不错,他这个账号居然也攒下了一万粉丝。
  人少的好处就是容易混个脸熟。
  他的评论区像一个自然形成的社区,大家平时会像闲聊一样在他视频下聊天,梁沐秋甚至看见过有人在评论里相亲。
  他把毛豆的这段视频传了上去,十来分钟后,底下就零零散散有了几条评论。
  他往评论区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前排又是那个熟悉的 id——南渡。
  南渡也算是他的忠粉了,从他才在 d 站发了几个视频的时候,就成了他的粉丝,话不算多,但是每次都会评论。
  这些年下来,两个人也能算素未谋面的朋友。
  梁沐秋点开后台,看见南渡私信他,问毛豆身体好了没。
  梁沐秋:“好了,刚刚还在啃狗骨头玩具,明天带它出去散散步。”
  南渡:“那就好。”
  话题点到为止,南渡没再发消息。
  梁沐秋却盯着那个头像微微发愣。
  南渡这人的头像是一棵橡树,没有什么特色,沉默又低调,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他俩是从两年前开始联系的。
  因为梁沐秋喝醉酒,难得开了次直播,那时候直播间只有几个人,他喝醉了,哼哼唧唧说自己胃疼,说自己做梦梦见前男友,又说他前阵子回了大学,图书馆翻新了,门外的樱花树却没变,开得真好看。
  直播间其他人都在看热闹,准备第二天等他醒来笑话他。
  唯独南渡,给他发了一晚上的私信。
  问他在哪儿,胃疼不疼,有没有人照顾他。
  他看见的时候都惊呆了,连酒都醒了几分。
  因为即使隔着屏幕,那种扑面而来的焦虑和急躁也满得像要溢出来。
  南渡留的最后一句话时,“你回我一下,求你了。”
  梁沐秋当时望着屏幕愣了好一会儿,才回复道:“我没事。胃不怎么疼,刚刚是没醒酒。”
  那边回得很快,“你别不当回事,如果胃难受要去医院,你有朋友在吗,需要我帮你叫私人医生吗?”
  他望着这短短的两行字。
  明明屏幕上只有纯白的背景,他却好像看见了岑南焦急的脸。
  他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回复道,“我真的没事,不疼了。”
  也就是这次过后,他偶尔会跟这个叫 “南渡” 的陌生人私信聊天,像朋友一样东拉西扯。
  在聊天中,他大致知道了这个南渡的信息,比他小一岁,在读的中文博士,平市人。
  他甚至有一次,冒失地问南渡索要了照片。
  他一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骚扰粉丝的变态,一边又固执地想看一眼,这个跟他聊天的人,到底什么模样。
  好在南渡没有拒绝他。
  照片发来的很快。
  上面的男人,并没有一张醒目出众的脸,但清秀温和,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灰色细纹衬衫,规规矩矩地坐在学校长椅上。
  远没有岑南英俊,也没有岑南冷淡外表下的锋芒毕露。
  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梁沐秋甚至拿这张照片在网上搜索过,确定了不是随便能找到的网图。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像是庆幸,却又夹杂着一丝失落。
  他最开始注意到 “南渡”,就是因为这个 id 里有一个“南” 字,多少次,他在南渡聊天的时候,抑制不住地猜测过,对面会不会就是岑南。
  如今他知道了答案,这只是一个对他施予关怀的陌生人。
  但也就是这次之后,他反而放下心防跟南渡交谈。
  他一开始还自作多情,怕南渡是喜欢自己,后来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南渡跟他的对话从来都点到即止,没有一句暧昧。
  梁沐秋趴在毛绒地毯上,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明明南渡已经验证过自己的身份,但一想到恰好成了他邻居的岑南,他心里又突然产生了一丝隐秘的怀疑。
  他问南渡,“你现在在干嘛?”
  南渡回得很快,“我在家写论文。”
  梁沐秋犹豫了一下,又问,“真的吗?我总觉得你骗我。”
  他打下这句话是有点羞耻的,因为这句话实在很冒犯。
  如果不是他必须要确认 “南渡” 不是岑南,他是打死不会对一个网络对面的人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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