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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吻(近代现代)——松子茶

时间:2022-01-10 14:53:40  作者:松子茶
  好在南渡没有生气,反而又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台电脑,上面是一篇写了一半的古代论文,旁边露出的一只手清瘦白皙,戴了一个黑色的腕表。
  那不是岑南的手。
  梁沐秋彻底松了一口气。
  “抱歉,我刚刚不该这样失礼。” 他诚恳地道歉。
  “没事,我不觉得生气。” 南渡还是和之前一样干脆,“你是遇到什么事吗?感觉你有点烦心。”
  梁沐秋想,要说烦心事那可多了,比如他到底该不该把岑南打一顿。
  但他暂时不想跟别人说这些。
  “是有一点事情,但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别说了,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再听。”
  梁沐秋不由笑了笑。
  只要对面不是岑南,那 “南渡” 真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
  贴心,温和,却又进退有度,从来不会让人不舒服。
  他突然有点异想天开,问南渡,“咱俩也算认识两年了,还从没见过面,要不什么时候我们约一下?平市离我也就两个多小时。”
  南渡这次却像卡壳了。
  隔了一阵子,才回复道,“抱歉,我最近在出差,没法见面。”
  梁沐秋有点失望,却也没追问。
  “那好吧,那以后有空再约。”
  他跟南渡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心情也好了一点。
  因为今天出门转了一圈,他也有些累了,比平时要早入睡一点。
  临睡前,他打开朋友圈看了一眼。
  岑南今天没有发任何东西。
  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不高兴。
  因为毛豆回来了,梁沐秋一连几天都带着毛豆在小区花园里散步。
  他家毛豆是个交际花,虽然是个小短腿,却意外地在狗圈很受欢迎,到哪儿都有狗勾亲热地蹭过来,跟毛豆玩在一起。
  毛豆倒是爱搭不理,小短腿还挺神气,跟在他面前那副卖乖讨好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要别的狗百般示好,才肯屈尊降贵地玩一会儿。
  梁沐秋在旁边跟别的主人聊天,觉得自己儿子简直是狗中渣男,让他非常不好意思。
  他心想,毛豆这点绝对是随岑南。
  他这么专一又深情的人,可养不出这种小渣狗。
  当年在高中就是,那些温柔可爱的女生都跟瞎了一样喜欢岑南,岑南却一直冷冰冰的,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
  眼看着天色不早,也该回家了,梁沐秋冲着毛豆喊了一声,“毛豆,回来了,我们要走了。”
  毛豆立刻抛弃了他的小伙伴,颠啊颠地跑了过来。
  梁沐秋牵上绳子,一人一狗,慢悠悠回家了。
  在进公寓楼前,梁沐秋还在温柔地问儿子今晚想吃什么,“毛豆,咱们晚上吃鱼肉和鸡肉好吗?”
  但是他一抬头,就发现在电梯前,他那位不招人待见的邻居,岑先生,正神色怔怔地看着他。
  以及他手上牵着的毛豆。
  岑南大概是刚下班,西装革履,黑色的西服很衬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股子精英败类的味儿。
  梁沐秋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但他还没来得及张口,他手里牵着的毛豆先激动了起来,一改刚才的高贵冷漠,扭着小屁股就冲了上去。
  梁沐秋甚至没抓得住牵引绳。
  他眼睁睁看着自家毛豆,拖着个红色的绳子,屁颠屁颠地跑去了岑南旁边撒欢儿,满怀热情地扒在岑南裤腿上。
  而岑南也蹲了下身,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毛豆……”
  毛豆响亮地 “嗷呜” 了一声,一下子钻进了岑南怀里,把狗毛都弄在了岑南的高级西装上。
  它舔了舔岑南的脸,乌溜溜的眼睛,还像小奶狗时一样满怀依恋。
  七年没见,它始终还记得自己另一个 “爸爸”。
  小狗不懂什么是抛弃,也不懂岑南为什么会不见。
  它只知道,在分别了很久很久以后,它的另一个 “爸爸” 又出现了,像小时候一样抱它。
  它甚至还回头看梁沐秋,像是要梁沐秋也快来。
  梁沐秋脸色说不上好看,慢吞吞走了过来。
  他还指望毛豆咬岑南两口呢,结果这家伙整一个通敌卖国。
  岑南把毛豆抱了起来。
  他神色复杂地对梁沐秋说道,“我没想到,毛豆还记得我。”
  梁沐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客气地对岑南道,“你少做梦,你出国的时候毛豆才一岁,现在都七年了,你还指望儿子记得你。它就是…… 对谁都热情。”
  话一说完,他就愣了。
  他跟岑南养这狗的时候,经常把柯基叫儿子,后来岑南走了,他也没改。
  可现在这话说出来,就仿佛离异夫妻在讨论孩子抚养权。
  梁沐秋默默地闭嘴了。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
  岑南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起码梁沐秋下意识还承认他也是毛豆的 “父亲”。
  他低头望着梁沐秋,“你说得对,我没参与咱儿子成长,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好好弥补的。”
  梁沐秋嘴角抽了抽。
  他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不要脸了。
  他无语道,“岑南,你要点脸吧。这是我的狗,我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就欺负毛豆不懂事,不知道你是不要它了。”
  岑南神色僵了一下。
  他望着梁沐秋。
  梁沐秋眼睛看着地面,没有看他。
  梁沐秋今天穿了件宝蓝色的刺绣外套,白皙的侧脸明净白皙,有种少年气,像是还停留在大学里。
  这句话明明说的是毛豆,落在岑南耳朵里,却觉得梁沐秋像是在说自己。
  他垂了垂眼,低声道,“我没有不要它。”
  梁沐秋嗤了一声,没接话,上前一步按了电梯按钮。
  一直到电梯上了十一层,岑南都抱着毛豆。
  眼看着要进门了,梁沐秋才转过身,对着岑南伸出手,“抱够了吧,把毛豆还我。”
  岑南一怔,眼神复杂地看了梁沐秋一会儿,还是把毛豆放进了他手里。
  但他又忍不住问道,“我以后,能来看毛豆吗?”
  梁沐秋下意识想说不行。
  但是他抬眼望着岑南,昏黄的走廊灯下,岑南的脸像一张浓墨重彩的油画,每一笔都被人精细地描绘过,浓黑的眼,睫毛轻轻扇动,像藏了千言万语。
  而毛豆也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总想去叼岑南的袖子。
  有一瞬间,梁沐秋觉得自己像拆散灰姑娘和她爹的后妈。
  他叹了口气。
  “想来就来吧,别搞得我跟个后爹似的。”
  说完,他刻意没去看岑南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神,推门,关门,一气呵成地把岑南关在门外。
  毛豆不明白岑南怎么给关外头了,还在焦急地刨门,时不时抬头看梁沐秋,呜呜呜地叫。
  梁沐秋蹲下身,拍了毛豆的圆屁股一下,骂道,“吃里扒外。”
  但他拍得不痛不痒,毛豆还觉得他在跟自己玩。
  梁沐秋没辙了。
  他点了点毛豆的鼻子,训道 “我忘不了他也就算了,怎么连你都没忘。你那时候才多大。”
  他像是骂毛豆又像是骂自己。
  因为他分明知道原因。
  最开始把毛豆抱回来的是岑南,给毛豆做饭,铲屎,生病了陪护的,都是岑南。
  他那时候自己还像个被岑南宠坏了的小孩子,又怎么会照顾一个奶呼呼的小狗。毛豆第一次生病去医院,他手足无措,拉着岑南的衣角,眼睛通红地问岑南,毛豆会不会有事。
  岑南用羽绒服把他裹进怀里,像树一样可靠。
  “不会的,我在。”
  他永远记得岑南身上的木质香,他把头埋在岑南肩上,像中了毒药一样沉溺其中。
  他从以前就知道自己太依赖岑南,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岑南刻意放纵的结果。
  以至于多年不见,他还是毫无长进,兵荒马乱。
 
 
第7章 橡树
  梁沐秋让岑南来看毛豆,也就是客气客气,并没有多么真心实意。
  但他忘了,对门这人是打蛇随棍上的。
  他很快就为自己的心软付出了代价。
  自打他允许岑南来看毛豆以后,这人已经连着五天上门报道了。
  岑南倒也不会空手来,每次都拎着新出的蛋糕与食材,言语里真诚恳切,说反正做一个人的晚饭也是做,两个人也是做,他来都来了,不如把梁沐秋的晚饭一并承包。
  梁沐秋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看着在他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背影,脸色说不上难看,却也说不上好看。
  他自打搬进这间公寓,厨房就没用过几次,新锅橙澄光瓦亮,几乎没用过,一堆的调味料堆在架子上没用过,好险过期。
  而岑南不过来了三天,他那冷清凋敝的厨房就像是迎来了主人,突然间活了过来。
  岑南在里头待着也从容不迫,低头切菜,随手拿盘子,没有一点在别人家做客是局促,倒像拿这儿当了自己家。
  梁沐秋咔擦一声,又咬掉了一块果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他从沙发上起身,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岑南。
  岑南在切土豆,注意到他过来,以为他是等烦了,温声道,“马上就好,你要是饿了,冰箱里有我买的芝士蛋糕,可以先吃一点。”
  梁沐秋瞥了那冰箱一眼。
  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的冰箱被岑南塞得满满当当,倒像是怕他饿了自己似的。
  可是在岑南出现前这几年,他一个人住惯了,也过得好好的。
  “我不饿。” 他淡淡道,“我就是奇怪,你们律所是要倒闭了么,你怎么这么闲,天天往我家跑?”
  岑南无奈地笑了下。
  这是嫌他来得太勤的意思。
  但他如今脸皮也厚了,全当没听出来,平静道,“我也就最近要空一些,虽然接了案子,但可以在家办公,做个饭的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
  梁沐秋一拳砸在棉花上,顿觉没意思。
  从前他跟岑南在一起,两人都才二十岁出头,年轻气盛,再恩爱,岑南再护着他,也免不了也吵上几句,因为支持不同的足球队都能在沙发上掐成一团,最后往往以他被岑南按着讨饶收场。
  可是一晃多年,岑南现在却在他面前收敛起了所有锋芒,像是那个冷淡孤傲的年轻人,一夜间学会了温柔内敛。
  可他听过岑南跟助理通电话,还跟从前一样,作风冷硬,不近人情,明明声量不高,吐字不急不缓,也把那头的小助理吓得唯唯诺诺。
  唯独轮到他面前,岑南却像没了脾气。
  梁沐秋也不是傻子。
  这些年,他也拒绝过不少爱慕他的男男女女,那些人在他面前也很退让,连他说句冷笑话都要捧场。
  他垂了垂眼,苹果啃完了,小流氓一样随手抛出去,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恰好落在岑南脚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他也不再盯岑南做饭,跑回沙发上打游戏去了,非常像个欺诈长工的地主老爷。
  但他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魂却不在上面,连送了几个人头,队友们一片骂声。
  他刚才在厨房看着岑南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如果岑南一直在这儿就好了。
  这个想法让他心惊肉跳。
  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对岑南释怀。
  却没想到他竟然连这短暂的几天都挡不住。
  岑南像是专为他配好的毒药,一旦沾上就逃不脱。
  吃过晚饭,岑南倒还算自觉,在他家陪毛豆玩了一会儿扔球游戏,就主动告辞了。
  但他走之前,又递给梁沐秋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说,“路上偶然看见的,觉得合适你,就买了。”
  梁沐秋看看岑南,又看看那盒子,接过来打开了。
  里头是一支 Ferrari da Varese 的钢笔,贝母做的笔身,灯光下流光溢彩,躺在盒子里,像一位典雅的公主。
  这可不是路边偶然看见能买到的。
  他从以前就喜欢收集各种钢笔,当然对各类品牌如数家珍,也知道这笔的价值。
  他抬头望了岑南一眼,把盒子塞回了岑南手里。
  “无功不受禄,” 他懒洋洋靠在门上,“我又没给过你什么好处,你也犯不着贿赂我。”
  岑南其实也料到这个结果,心底却忍不住一阵失落。
  他低声道,“只是个小礼物。”
  梁沐秋却只有更干脆利落的三个字,“我不要。”
  岑南没办法了。
  他淡淡冲梁沐秋笑了下,“那好吧,等你想要了再收。”
  梁沐秋没接话。
  他难得把岑南送到了门口。
  前几天他都是一动不动,让岑南自己滚蛋的。
  眼看着岑南要出门,他站在台阶上,微微提高声音,说道,“明天我不在家,你不用来了。”
  岑南抬头看他,“好,那我……”
  梁沐秋却打断了他。
  “不止是明天,后天,大后天,也不用来了。你要是想毛豆,可以把它送你那儿几天。但是咱们两个,虽然是老同学,却也分个远近亲疏,还不至于要搭伙过日子。多谢你这几天的晚饭。”
  岑南自然能听懂这话里的意思,眼神一瞬间沉了下来。
  他望着比他高了两个台阶的梁沐秋。
  梁沐秋今天穿一件天青色的薄毛衣,露出漂亮的锁骨,黑色的短发,素白的脸,赤脚踩在地板上,恍惚似乎还是当年二十岁的青年人。
  然而再一细看,他又分明比从前成熟许多。
  起码以前的梁沐秋,是不会这样从容不迫又滴水不漏地拒的。
  梁沐秋甚至对着岑南笑了笑,“我知道你会说咱们还能当朋友,又是邻居,彼此照应。但很抱歉,我心眼小,没法跟前任和平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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