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穆简疯批也好,基佬也好,都是个没有亲妈疼爱的可怜孩子。
他长叹一口气,安抚得拍拍穆简的手背。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阿娘……你怎么不抱我……阿娘……”
李德壮心尖酸涩,心情复杂地翻个身,抱住了穆简,轻轻拍他的背。
没事……
阿爹疼你。
“阿娘……我饿了……阿娘,我要喝奶……”
轰隆隆……
一道雷当头劈下。
李德壮咬牙切齿。
我能不能踹死他?!
第26章 李侍卫真是太不乖了
李德壮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在穆简第三次企图把他的手,塞进他的衣襟里,脱他的衣裳,把他当成亲娘,要喝奶的时候,一巴掌,打在了穆简的脸上。
清脆而又响亮。
穆简睁眼了。
白皙的脸颊上有很明显的掌印。
眼里有愤怒。
李德壮怂了那么个一两秒,非常真诚得望进穆简的眼睛里面,握住他的双手。
急切道:“殿下,你没事吧?你刚刚做噩梦了,一直在喊阿娘……我怕你魇着了,才动手的。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殿下的。殿下不会生我的气吧?”
穆简阴恻恻的看着他。
做噩梦?!
他不过就是想装睡,趁机摸他两下。
倒没想到李侍卫都有胆子给他一巴掌了。
穆简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那半张脸。
火辣辣的疼。
还尝到了一丁点儿的血腥味。
下手挺重。
约莫是他太纵着他了,竟然都敢对他动手了。
穆简心中冷笑,笑容浮现在脸上,却是纯真无害,“那真是多谢李侍卫了。”
李德壮摆手说不谢,“殿下还睡得着吗?”
“睡得着。我常常做噩梦的,都习惯了。”
李德壮要疯。
你睡得着,我不敢睡了啊!
你今天扒我上衣要喝奶,明天是不是就得扒我裤子,要女人了?!
李德壮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
“我还是请人来为殿下看看。殿下这般,我不放心。”
他说着掀开被子,迈过穆简下床。
穿鞋的时候,他没看到落在他身上的那道目光渐渐变冷,像个冰坨子。
李德壮回头时,穆简又恢复如常。
“可是李侍卫,已经很晚了。”
李德壮给他掖好被子,“殿下你就安心睡吧。我去找一下大夫。若是找不来,我也不惊扰殿下了,殿下不必等我。”
穆简歪着头看了李德壮一会。
“李侍卫这是不打算同我一道睡了?”
“总是惊扰殿下也不好。”
“李侍卫不怕了?”
“这行宫内,那歹人,应当不敢再来了。多谢殿下这几日相陪。您好生歇着,我去给您找大夫。”
李德壮说着,火速溜了。
大夫也不找,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鞋子一脱,钻进被窝。
窗外,立着一人,沉默得看了他片刻,嘴角一点点勾起阴骛的笑容。
“真是太不乖了。”
李德壮从上次的阴影中走出来,又重新回到了一个人睡一张床的快乐。想滚哪里滚哪里。
第二天醒的时候,都觉得特别的神清气爽。
能干下三碗饭!
他兴致勃勃地下床,穿鞋,倒水。
突然看到桌上多了一封信。
他好奇地拿起来。
信封上并没有名字。
他打开,一看到里面的内容傻了。
“壮壮,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敢回自己的房间了。你的房间好香,是你身上的味道吗?是你偷偷用了女人的胭脂吗?是在刻意勾引我吗?”
李德壮呼吸一滞。
卧槽!
哪来的变态!
他看向下一张信纸。
瞳孔皱缩。
“壮壮,你不知道你那一晚有多美丽。我好想把你关起来,脱掉你所有的衣裳,把你绑在床上。
你每天都会等我回来,等我吻你。从此以后,你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只能看见我一个人,再无旁人。”
是那个人!
李德壮紧紧闭着眼睛,握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
思绪不可避免地被拉回那一天,那恐怖,而又黑暗的一天。
他觉得自己仿佛又站在了悬崖边上,脚下是万丈悬崖,张着漆黑的大嘴,等待着他失足坠落,然后把他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甚至觉得周遭所有的声音都在远离自己。
他只能听到嗡嗡嗡的声音。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凶手,那个变态就在自己的身边。只是自己离开穆简,回到房间的第一晚,他就有本事把这一封骚扰信放在了这里。
李德壮竭力地平复自己的呼吸。
拿着信件,直接给烧了。
他看着一地的灰烬,忽然觉得这些能够被风轻易吹起的灰烬,非常的沉重。沉重到他无法直视,浑身上下都被压迫到发抖。
他感觉到恶心,并且想吐。
可他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捂着心口,一阵又一阵的干呕。
“李侍卫怎么了?”
少年人关切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李德壮抬头。
穆简在看清李德壮那张脸的瞬间,瞳孔都不受控的缩了一下。
李德壮因为干呕,一双眼睛像浸过水一般,眼尾红红的,嘴巴也因为他手背的摩擦,红红的。
看起来那么的易碎,就像是一盏琉璃,稍稍用力就能破碎,却无人能够抗拒他的美丽。
原本想要帮助李德壮将头发拨到后面的手,微微蜷曲,克制着垂下来,收进了袖子里。
李德壮强撑着慢慢直起身子。
那种污言秽语。
少儿不宜。
“没事,觉得有些难受罢了。殿下昨晚睡得可还好?”
穆简点头,眼神天真而又单纯,仿佛刚刚生出旖旎不堪心思的人并不是他。
“挺好的,并没有再做噩梦了。”
李德壮点头。
觉得自己有点腹背受敌。
他问了一下行宫的下人,昨夜并没有看到有陌生人进入行宫,也没有人看到有人靠近李德壮的房间。
他们甚至不知道,李德壮是何时回到的房间。
这意味着,那个变态,就是行宫里的人。也意味着这行宫的防卫有多么的松懈!
李德壮心悸的后怕,昨夜他没有在被强一次,真的是运气好!
他立马重新调整行宫的防卫,重点加强自己的房间,还有穆简房间周围的巡逻。确保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巡看。
李德壮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信封,又完完好好的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刺痛了李德壮的眼眸。
李德壮把下唇咬得出血,以疼痛来刺激自己因为恐惧而有些麻痹的神经。
他将信打开。
里面只有一行字。
“壮壮安排那么多侍卫巡逻,是在防着我吗?我好伤心。”
第27章 无处可逃
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尾椎骨的最后一节,一点点窜上李德壮整个后背。
加密的防卫竟然对这个人一点用都没有!
他的这一封信,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甚至字里行间,还有一种李德壮激怒了对方的感觉。
李德壮捂着自己的心口,感觉自己的心跳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状态。大概一分钟能上一百三四十。
他猛地抓起毛笔,在纸上写下粗重的「神经病」三个字。
谁知道,第二天,桌案上有了回信。
“这是壮壮第一次回我信,我好激动,好喜欢。上面有你的味道,好好闻。我已经收好了。有关壮壮的一切我都会收好。”
变态!变态!
这个人就像是潜藏在暗夜中的魔鬼,会在背后无声睁开的眼睛,会趁着整个行宫防备松懈的时候,伺机而入。
用贪婪的目光审视他,将他一寸寸扒干净,而他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李德壮捂着脸,深吸一口气。
果然,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
他赶紧抱着自己的被子、枕头,站在穆简的房间外面,探个头。
“殿下。”
穆简从书后面抬起脑袋,“怎么了?”
“殿下晚上睡觉怕不怕?”
穆简笑道:“不怕。”
“不!你怕!”李德壮走进去,把自己的被子往穆简床上一放,晃到穆简的边上,特别殷勤,“殿下,要研磨吗?”
穆简转身,背朝着他。
“你挡着我的光了。”
李德壮赶紧换个地方,“殿下我给你捏捏肩?”
穆简再转,避开他的手。
“不需要。”
大腿生气了。
李德壮一把按住穆简的肩膀,不由分说地给他捏肩,一边捏,一边问他力道合不合适,一边还讨好得说:“殿下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
穆简放下书。
“李侍卫,做人不能像你这样,对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还是回你自己的房间,我这里不需要你。”
李德壮傻了。
果然那一巴掌把小祖宗打生气了。
可他现在说什么都不想一个人睡了。
太没有安全感了!
那个变态要是有个毒,有个枪,他的小命,一下子就呜呼没有了!
“殿下是因为之前我打你的那一巴掌生气吗?要不你打回来?”
穆简定定得看着他。
他想要的,哪里就是一巴掌了。
他想要的很多,只是现在的李侍卫不想给。
他必须让李侍卫明白:这世上,他无人依靠,只能屈服于他。
“不要,你回去吧。我明日还要和三小姐出去泛舟游湖,你别打扰我。”
李德壮没想到从前那么黏着自己的小孩子,现在竟然这么绝情。他还想再耍点小心思,可穆简连看都懒得看他了。
李德壮只好抱着自己的被子出门。
出门归出门,他又不敢走远。裹好自己的小被子,坐在廊下,心想,这他妈四面通风,外面还人来人往,里面还有穆简的情况下,狗东西总归是不敢了吧。
起初李德壮还强硬着,撑了一会。
撑着撑着,撑不住了。
靠在墙上睡着了。
门在此时吱呀一声打开了。
穆简站在李德壮的面前,缓缓蹲下身子,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在他的唇上轻轻辗碾。就将他的唇瓣碾红。
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
穆简瞳孔的颜色愈来愈深,口干似的,咽了咽,缓缓起身,转头对着侍卫挥挥手,示意他们休息。
等侍卫都走开了。
穆简缓缓的解开自己的衣服,饥渴的目光像捕食猎物的狼。
在月光之下,猎物浑然未觉,无所遁形,自己跑进了狼的领地。
穆简第二天醒的时候,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火烧火燎的,像是有人在他的喉咙里放了一把火。头也沉甸甸的难受。
他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穆简坐在床头,看到他醒过来了,神色紧张。
“李侍卫,你醒了?你可要吓死我了!你烧得好厉害,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在廊下睡着的。”
少年人俊朗清秀的脸,苦了一个苦瓜。
“我给你找了大夫,给你开了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李德壮点头,吃了药又昏昏沉沉得睡过去。睡过去之前,想到今日穆简应该是和三小姐有约的,这样放人家小姑娘鸽子,也不怕人家小姑娘生气。
等穆简再来的时候,李德壮把这个担忧问出了口。
「珰」的一声。
穆简将勺子扔进碗里,生气道:“你都病成这样了,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出去玩?!”
李德壮心里一阵感动。
不愧是爹爹养的好大儿。
穆简生气得把碗往他面前一推,“快点喝药。”
李德壮接过来,一口喝干净,被苦得眉头都折了起来。口中却突然被塞了一颗甜蜜蜜的蜜饯。
他微怔……
穆简就把蜜饯往里推了推,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李德壮柔软的舌头。
指尖兴奋得,微微跳了一下。
穆简赶紧收手,将兴奋到发抖的手笼进袖子里。
天真无邪的问他,“好吃吗?还苦不苦?”
李德壮摇头。
“谢谢殿下。”
穆简将手中的药碗放下,微微凑近,额头贴上他的额头,好似是在感受他额头的温度。
“好像没那么厉害了。”
“嗯,是好些了。”
“李侍卫身上出汗了吗?难不难受?”
穆简不说还好,一说李德壮就觉得浑身黏腻的难受,嘴巴里也难受,反正就是哪哪都难受!
穆简像个做错事情疯狂要弥补的孩子,双手撑在床边。
“要不,我帮李侍卫擦擦身子?”
“不劳烦殿下。”
穆简抿唇一笑,纯净的眼睛里,藏着少年人的阳光和狡黠。
“李侍卫是害羞嘛?当初是谁同我说,都是男子,无需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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