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爹:“……”
你能不能换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入V,再次感谢您的支持,鞠躬!
第28章 我能看见你
清横又道:“而且跟我也没有关系啊。”
“跟你没关系?”岳爹微怔,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是想错了关系还是位置?
他决定再问问:“你一点也不关心这个?”
清横连忙道:“我当然关心他。”
“嗯。”岳爹满意点头,他就知道自己没想错, 但大抵两人还没到更进一步。
他看眼前人,竟生出些为人长辈的责任心来,颇为认真道:“我觉得他有点悬,既然关心, 那你就还是试探试探吧,万一不行, 也早做其他打算, 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如何……试探?”
岳爹又跟他耳语几句,清横一面听着,一面回头打量。
炎烬抬眼看到清横,很不自在。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俩人坐在树下,总是时不时往他这边看。
他把自己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好几遍, 觉着今天穿得没有什么问题啊。
到底在看什么啊?
他顺着清横的目光努力寻找那落定点,然后低头一瞧, 更是不淡定了。
到底在看哪里啊?
因为被灼灼目光一直盯着, 他今天的进度很慢, 一根竹子削了好半天也没削好。
岳肖寒看不下去, 好几次想要过来帮忙, 都被他严肃制止。
岳爹也帮着制止:“儿子, 好好修炼,等你进了仙门,我就享福了。”
炎烬回头看他靠在树下晒太阳,心道你现在好像就挺享福的。
“将来你再成个家, 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死而无憾也,要是能找个天仙,我死了也会笑活过来。”岳爹继续道。
炎烬又想,他肯定得把那叶天仙追到手,不然我都要跟他急。
于是也高声道:“好好修炼。”
岳肖寒一句“无情道”被这声厉喝险些吓了回去,但他不屈不挠,还是提出自己的想法,并且非常坚决。
炎烬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弄错了方向,单要他潜心修炼是不够的,还得让他对那叶容雪心生爱慕才行,这样的话,说不定就不必督促他修炼,他自己就知道用功了。
要心生爱慕起码得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他这个身份不方便去仙门,何况进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人,但想来这么一个很有名气的仙尊,一定能够驱邪避灾,街上说不定就有其画像。
明天下山去淘一淘,顺便又可以带清横去玩儿了。
不过清横到底为什么一直看自己,眼神还怪怪的?
傍晚岳家父子离去,他终于忍不住了:“清横你怎么了?”
清横认真道:“我要多关心你。”
“啥?”
“你除了腿和眼睛,还有没有哪里是不好的?”
“没……没吧。”炎烬又顺着他目光找到落定点。
“那我试探一下?”
“……”炎烬脸色微变,后退几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清横你明天不要再跟岳爹聊天了。”
清横很疑惑:“他是好心啊,让我多关心你,说什么如果不行,早做其他打算。”
“什么?”
清横仔细回想原话:“他还说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也不太明白这话是何意。”
“他乱说什么!”炎烬气不打一处来,“我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做什么其他打算?”
清横一喜:“真的?”
“当然!”
“那我试探一下?”
“……”
炎烬抚抚眉心:“清横,你给我进屋睡觉去。”
“哦。”清横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抓狂了,沉闷点了一下头,慢慢往屋里挪,挪了会儿,倚在门边回首,“今天还没擦拭呢。”
“不擦了,你自己洗澡去。”
“哦。”剑灵又走了几步,再回头,“你不是说要买书吗,今天岳爹看的画本好像很有意思。”
炎烬想想是自己不对,不该乱发脾气,尽量让自己心情平复,放缓语气:“好啊,他看的什么书?”
“我也不知道名字,只看到上面的画。”清横把那图画细细描述了一遍,问他,“买吗?”
炎烬捏紧手,露出个狰狞的和善笑容来:“去--睡--觉!”
“哦。”清横终于不再说话了。
炎烬站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儿风,明天就要跟岳肖寒讲清楚,尺木山绝对不许岳爹再上来了!
吹完风后推门走进去,没看见清横。
听到院中流水声,原来清横又出来了,他方才神游天外,压根没注意。
连忙走出来,但见清横正在井边拿着水桶往身上淋水,衣衫全搭在井边沿上,流水自脖颈滚落在肩,清寒月色中微微泛光。
他的手又重新捏紧:“清横,这么冷的天你洗凉水?”
要洗也是我洗啊。
清横转过身,委屈道:“我本来是想剑身跳进水桶中洗,很快的,凉水热水都没事儿,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变不回去了。”
“是……是吗?”他一转身,炎烬也转身,背对着他,“你别洗了,小心冻坏了,还是我帮你擦拭吧。”
静立了会儿,没有等到回应,他不回头,只又问:“怎么了?”
“算了,我真的变不回去了。”清横的声音很轻,“我好像……心中不平静的时候,就变不回去。”
“你有心事?”
“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水声泠泠,清横那一点说话声音萦绕入水,好似低低呢喃。
炎烬定定神:“那你不要洗太久。”
“嗯,已经好了。”水声停下,细碎脚步声慢慢靠近,炎烬回头看了一眼,又呆住。
清横抱着衣服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穿,走到他面前,那发上湿漉漉滴着水,垂在半露的肩上。
炎烬微垂了眼眸,暗叹自己彻底认输,伸手轻轻拦了一下,虽无法触碰,但能看见,清横在他臂膀前停下脚步:“怎么了?”
炎烬不抬眼,淡笑道:“清横,如果我的眼睛好了,你会怎样?”
“我开心啊。”
“还有呢?”
“还是开心啊。”
“……” 炎烬思量片刻,却觉不能再隐瞒了。
他自诩不是道德多么高尚的人,可这般情景,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偷/窥的小人。
上天可鉴,他不说真的是有缘由的。
起初想清横总是偷偷幻化人形,他觉着清横不想告诉自己他能幻形了,于是就还装着看不见。
后来清横主动告诉他有人形了,他又想,自己是因为那铁片而恢复视力的,那么他的目盲或有来由,这其中又有过什么事情呢,他不知道,所以在神力恢复前,不若装着一切都不改变的好。
而此时,这些顾虑却都抛之脑后,他道:“除了开心呢?”
清横顿了下,微蹙眉:“那我就不能做你的眼睛了,我……会不会很没用?”
“……”炎烬差一点要打消告诉他的念头了。
他极力说服自己,深深一叹,走到清横面前,往他的肩上指:“不,你还应该把衣衫穿好。”
清横低头,拉了拉衣裳:“我还没来得及……”后话陡然顿住,他愣在原地,睁大眼睛,好一会儿后,惶惶后退,“你……”
“是,我能看见了。”
清横的眼睛又瞪大了几许。
“对不起,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他想着如何解释,怎样才能说清楚自己只是不小心……
“我的样子你喜欢吗?”犹疑间,却听清横突然道。
“什么?”他那些解释还没说出,着急吞回去,差点把自己噎死。
“我说,你既然能看见了,我的样子,可是好看的?”
他听清楚了,静静看了清横一会儿,心中一松,无奈而笑:“我们清横是最好看的。”
剑灵微低头,双颊泛红,不自在地左右看:“那你能看到那盆朱砂梅了是不是,它是不是很漂亮?”
“嗯,很漂亮。”炎烬笑。
“茶具漂亮吗?”
“漂亮。”
“你再出来看看之前买的碗碟。”清横说着往外走。
“外面风凉。”炎烬要拉他,穿过他的衣摆,手上落空,讪讪收回,“不用去了,我看过了,很好看,你很有眼光。”
清横笑了会儿,眉宇又微蹙:“你说……希望能看见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是我。”
炎烬想了一想:“我第一个看到的是你啊。”
“是吗?”
“是的。”
那日你从屋内披着红衣出来,却垂眸不看我。
而若说在接过方小姐给铁片时已约莫能视物,那第一个看到也还是你。
他觉眼中有光的时候,立即转头,当时清横就以人形在轮椅旁站着,无论是模糊的时候,还是清晰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都是清横。
清横点点头,回首绽开笑颜。
淡黄衣摆倚在门前,身后是冉冉初生的明月,银辉洒落幽幽山林。
夜空竟有几点萤火,从那银辉中款款而至,山风习习,流水潺潺。
曾经想象中的人间之最。
清横从月光中踏回门内,想飞到楼上,却在抬脚时顿住,改为慢慢地走,他没再把衣服挂在栏杆上,也就不会再滑落到炎烬的床上。
反倒是有些失落,炎烬这夜辗转反侧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才来了困意,正睡着,但听轻微脚步声,睁眼看清横蹑手蹑脚下楼,来到他床边。
他一瞄,见床头一件淡黄纱衣。
合着他半夜还是把外衫挂在栏杆上了,然后滑落了?
基于此猜想,清横很委屈:他明明是早上穿衣时不小心滑落的。
他怕吵醒炎烬,小心翼翼拉着外衫。
炎烬偏想逗他,故意装睡着,一个翻身,把那外衫压在身下了。
清横眉头一锁,捏着外衫一角慢慢往外提,刚刚提出来一些,炎烬再翻身,又将其压了回去。
清横轻叹了一口气,双手一起去拉,方拉动,床上的人又翻身,直接将他带动往前扑了些许。
他泄气了,暂时不穿外衫也没事。
可是没走,又想起昨日岳爹说的话来。
到底,要不要试探一下呢?
他是主人,应该是要多关心的吧!
炎烬闭着眼等了半晌,却不见有动静了。
这是放弃了?
他暗笑,微微睁眼,看清横还没走。
没走是没走,但他怔怔盯着自己……他顺着那目光又找到落定点。
大清早的,不由口干舌燥,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决定继续装睡,想来清横看一会儿应该就走了。
闭眼等待。
继续等待。
偷偷睁眼,清横还没走。
接着等。
继续等。
清横还在看。
他暗暗叫苦:“不要看了啊……”
正常人都耐不住这样看啊。
装睡是不成了,他轻咳了一声,揉揉眼佯装刚刚醒:“清横你怎么在这里?”低头瞧了一圈,捡起床上的衣服,“哦,是衣服掉下来了是吧,给你。”
接过衣服就该走了吧。
清横果然站起身,却没走:“岳爹说……”
“不要再听他说了!”炎烬把身上被褥拍了拍,让它更蓬松一些。
“哦。”清横听话闭嘴,“我去洗脸了。”
走到门边回首:“照岳爹的说法……”
“清横你以后不要跟岳爹说话,一句也不要跟他说,听话!”
清横站门口狐疑了会儿,但还是点头:“好。”
半晌后炎烬才起床,下床时回头看看楼上,见楼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平时也整齐,但今日好像是用心抚了好几遍。
今早收获鲜花,纯白色的水仙花,清横说别名是凌波仙子。
七片叶子生成赤金色绸缎,毫无疑问种在第七排,他还想建浴室,于是又翻五片叶子,等待长成建材。
今日树上又多生了一片绸缎,和上回多出来的一样,七彩的绸缎,他想这又是什么节日礼物么,按部就班种在第十一排,转头跟清横说:“晚上回来一定又有惊喜。”
清横想起上回的漫天星辰,眼中一亮:“又有星星落在身边吗?”
虽然有惊喜,但按照这田地拆盲盒的习性来说,这次大概不是星星了。
“总之,一定还有更好看的。”他道。
没有星辰,那么如果来个漫天花雨也不错。
清横照例去喂鸡,炎烬做早饭,但今天没听到鸡窝有动静,有点奇怪。
平日里,清横有时抓着碎米,搬椅子坐在离鸡窝老远处,拿那当中打通的竹竿,把米从中灌进去,碎米顺着竹竿落到鸡窝。
他倒不是怕鸡,自从上回小岳告知真相后,就不怕了,这样纯粹是在逗鸡玩儿,他眯着眼从竹竿中往鸡窝看,让碎米一一落到小鸡们的面前,有时候看哪只小鸡欺负别的鸡了,把竹竿在它面前来回晃,就是不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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