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魏靖弛,明显可以看到他面皮在抽搐。
眼中露出一丝嘲讽:“皇上以为该如何惩治姝婕妤?”
他那么直白地说了这些,最后又将皮球直接踢到了他的头上。
下面的人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苏玺虽然说是执掌后宫,可是大家尊敬他的几乎没有。
现在他说了这么一长串,一看就是生气了。
而且皇上之前那样下定论本来就是打算轻轻放下了,他这样直接一闹就被架到了高处。
魏靖弛也颇头疼,这件事大可能和时越有关系。
但到底只是一个女人,死都死了,活着的人难不成还要给她陪葬?
可现在他不能这么说。
“姝婕妤。”
那什么什么罪名,苏玺都说了一遍他也没有重复。
只说:“降为美人,搬冷烨殿。”
然后又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告诫宫内众人。
看着事情大概了结,苏玺看也不看地上的时越,直接说了一声就走了。
他没有回宫,而是来到了偏殿,去看看那个一出生就没了娘的孩子。
第59章 打脸天命之女17
刚生下来的小孩子不太好看,不仅皱巴巴的,身上还红彤彤的。
苏玺过去的时候,那孩子正被奶娘带着。
他轻轻扒了扒那小被子。
小婴儿微微张着嘴,眼睛闭着,一双小手蜷缩着放在脑袋旁,看起来睡得很自在。
不知不觉中,苏玺伸出自己的手指放到了他的手旁。
轻轻拨弄了两下,可是那小人依旧一动不动。
看着他这样子,苏玺眼中依旧是化不开的冷漠。
“小孩子,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抱着他的奶娘看着面前长相精致的男人轻轻说。
苏玺目光一凝,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向窗户,却见窗户微微开着,什么东西都没有。
苏玺没有动作,仔细看了看那小人,半晌后放下手:“好好照顾大皇子。”
说完便转身离开。
绿枝跟了上去,出门时又回头看了看。
奶娘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满面愁容,手上轻轻晃着。
或许这个小婴儿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大人已经开始愁苦他失去了母妃的庇护以后该怎么办了。
“贵君,他以后会怎样?”
苏玺脚下踏过德妃宫殿的门槛,说道:“绿枝,他不是小猫小狗,不是你怜悯他就能够拯救的。”
救他一命就是自己最大的慈悲了,以后该何去何从,与自己何干。
他不是救世主,胸腔中仅剩的一丝怜悯都服务于自己的好奇心和恶趣味。
“奴婢知道了。”
青松看见以后无声叹气,德妃那样的人竟然会被姝婕妤算计。
人们都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可大概从她怀上孩子的那一刻,身上的那种戾气也会消散一些吧,慈悲和优柔寡断在这宫中向来都是溃败之始。
回到流光殿时,小宝已经回来了,正趴在窗户边舔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玺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外面的窗棱。
“刚刚是不是你?”
青松和绿枝这时候给苏玺准备洗漱用品去了,只剩下他一人站在窗外看着小黑猫。
小宝抬头看他,注意到了他身上的血渍。
“怎么回事?还闹出人命了。”
他动作懒洋洋的,声音也有些慵懒。
“只不过是一只臭虫罢了。”
一想到这个苏玺就忍不住皱眉,这件衣服还是他顶喜欢的一件,就这样废了。
小黑猫哼唧了两声,道:“阿玺,人就是人,没有人如蝼蚁一说,你怎么还是这样。”
苏玺黑了脸,一把将他揪了起来:“不会好好说话了是不是,看来是野惯了,就应该找根绳子把你栓起来。”
小黑猫立马用力挣扎,“苏玺!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你竟然给那个小崽子布了祝福,嗯?胆子肥了?生怕我过的太如意了?”
一听到他说这个,小黑猫立马不动了。
半晌后才委委屈屈地道:“我那不是可怜他吗,你不是也可怜他吗?”
“我可怜他?谁可怜我。”
说完将他又扔回了窗户边转身走了。
小黑猫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嘴上还在嘟囔:“你不可怜他还去看他。”也只不过是个人罢了。
苏玺泡在池子里,闭着眼睛仔细想着这个世界的世界线。
按照原来的世界线,德妃的孩子本来就是应该掉了的。
这次想必是因为魏衍之那次的禁足开始有了变化的吧。
世界线有了改变,也不知道那孩子能活到几岁。
而这次的事情又让魏靖弛和时越之间的感情有了裂缝,这就足够了。
其实不管怎么说,这次时越本应该没什么损失的,一条宫女的帕子而已,又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实在说明不了什么。
要不是自己强势插了一脚,或许到最后也没什么损伤。
其实让魏靖弛最反感的也并不是后宫中的争斗,而是时越阻拦了他的消息。
他最明白魏靖弛这种人。
在朝中比不上魏衍之,被各种人看不起,只能从后宫中找存在感。
这些女人为他疯狂才让他兴奋,才让他感觉自己也是重要的。
只是这次消息被阻拦,就会让他心生恐惧,害怕自己被下面的人拿捏。
一旦有了这种念头两人就不可能回到之前。
他想了想,也知道时越不会在冷宫待多长时间。
明年亲政之前,她肯定还会出来,并且位份比现在要更高。
叹了口气,一个皇帝做到这种地步,就算有了实权,那可不就是扶不起的刘阿斗了。
“叹什么气呢?”
苏玺打了个哆嗦睁开眼,他被这突兀出现的男声吓到了。
魏衍之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光。
“贵君还是这么好看。”
苏玺的长相自不必说,被热水一蒸,面上多了一丝粉色。
热气氤氲间,光滑细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白皙修长的脖颈因为头后仰的缘故,全部都暴露无遗。
苏玺看着他这样色眯眯的眼神还是有些不适。
上辈子沈烨峦也从来没有这样过,有色心没色胆可是苏玺对他的标签。
眼神在苏玺身上扫视,手指却一点一点解着自己身上的扣子。
苏玺翻了个白眼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会他。
“今天朝上可有什么大事?”苏玺问。
“没有,只是今天魏靖弛没有去似乎有人挺不满意。”
只是这不满意是真的还是表现给他看的就不清楚了。
“德妃死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开了吧。”
德妃的死看起来对于很多人都没有什么影响,但是魏靖弛之后只要放出时越,就必定和德妃母族那边翻脸。
第60章 打脸天命之女18
“汪汪,汪汪,别过来,别过来,过来就咬死你,坏人坏人。”
“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皇上来接我了,臣妾在这里呢,皇上您看,臣妾肚子里有孩子了。”
“不敢了,臣妾不敢了,臣妾是冤枉的,皇上放臣妾出去吧。”
时越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走到了冷烨殿。
这里是皇宫中最荒凉的宫殿之一,叫的名字好听,可是说到底不过是冷宫罢了。
刚走进,就听见了里面传来鬼哭狼嚎之声,一声比一声哀怨,听那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不太正常。
时越站在宫殿门口,向里面看去。
破旧两个字都不能形容这里的场景。
“看什么看,赶紧进去!”
肩膀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时越脚下一个踉跄,往前几步以后还是摔倒在地上。
“美人。”
旁边的小宫女立马上前去搀扶。
“你们大胆!竟然敢这样对我家主子!”
那推人的小太监目光冷凝,脸上带着嘲笑的意味,声音又尖又细,活脱脱像一只被掐着嗓子的公鸡。
“主子?这里的人谁不是主子,不过但凡进了我这冷烨殿的就没几个出去的,也就说着好听罢了,说到底还不是要老死在这里。”
说完也不理会这两人,冲着身后的小太监一扬下巴,后面的人心领神会表情麻木地将那两扇大门关上。
时越站起身,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没有说话。
虎落平阳,难免被人欺,这宫中捧高踩低,最势利的人还要数那些做奴才的。
这宫殿一看就是没个人打扫的,院子里脏乎乎的,树叶之类的掉了一地。
还有一些脏兮兮的布头在墙上走廊上挂着,看着就带了一股阴森之感。
再往里面走走,就是住的地方。
院子里或站或坐地有几个人。
可是看那神态已经不甚清楚了,头发一绺一绺的垂着,有的人脸上也挂着一块一块的污渍,很难想象这些人曾经竟然是皇上的妃子。
之前她听到的那些痴狂神经的声音应该就是她们发出来的。
看见有人过来,有两个人看了过来。
不过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和她们一样,都是灰扑扑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时越现在身上再也没有之前华丽的宫装,头上的发饰也都拆得一干二净。
她的那些私房物件,大部分都在明叶阁里放着,包括辛苦得来的琉璃玉器。
要是她真的出不去,或许也就便宜下一个住进去的人了。
打开被分配到的房间,瞬间一股呛鼻的霉味扑面而来。
看着黑乎乎的房间,以及桌子上被褥上厚厚的灰尘,时越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再次扯紧。
苏玺……
她嘴里囫囵翻滚着这个名字,自己落到现在的地步全都是因为他,一个男人!
眼睛里翻滚着滔天的恨意,那里面有对着苏玺的,也有对着魏靖弛的。
什么喜欢,什么爱,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狗屁,什么一言九鼎的皇上,翻起脸来照样无情。
幸好幸好。
自己从来就没有奢求过什么爱,只要那个位置是自己的,他爱不爱自己有什么关系。
只要有了孩子,有了强大的母族,自己照样是这个大魏国最尊贵的女人。
半个月后。
苏玺手上拿着毛笔轻轻挥动,一个个娟秀的字体在他手下呈现。
笔尖一转,那好看秀气的字体又变得棱角凌厉。
他有些后悔将时越扔在那鸟不拉屎的冷宫里去了。
没有了德妃和时越,那魏靖弛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倒是经常往他这边跑了。
这想法刚落,外面就响起了太监那声高呼。
“皇上驾到——”
他手上一顿,一滴墨从笔尖滑落,滴在纸张上扭曲成一块丑陋的斑点。
苏玺轻轻放下笔,看了那字几眼,拿起来揉成球扔在了一边。
魏靖弛大跨步走进来,看见苏玺眼睛一亮。
“贵君是在写字吗?”
苏玺几不可查皱皱眉,这种废话让他心头有些蹿火。
这就跟在超市被人问你来买东西吗,上厕所别人搭讪你怎么在这儿一样,他站在书桌前,不练字难不成是在吃饭吗!
“皇上怎么来了。”他没有回应那句废话,只冷冷开口。
语气里都是淡漠之意。
魏靖弛偏偏就吃他这一套。
最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上次来了贵君这里以后就经常来了。
现在的苏玺和以前不太一样,竟然开始识字读书了,而且打扮也从以前的招摇变得素净。
这种变化他很喜欢,配上他的长相,魏靖弛难免心动。
更何况苏汉生背后的兵力更让他喜欢。
只是贵君每次对他都是不咸不淡的,语气神态里都是冷漠。
魏靖弛想肯定是因为贵君生气了。
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怎么来过了,甚至在他被岐王禁足的时候都没有替他说话。
而且最近外面进贡来的宝贝,他基本上都给了德妃和姝婕妤,好久没往他这里送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朕寻来了一些宝贝想要给贵君看看,顺便再与你一同用膳。”
说完他就伸手拉住了苏玺的手。
苏玺手上用了些力抽了出来。
魏靖弛看着他冷淡的脸,也不生气,手向后一伸,从贴身太监那里拿过来一个木匣子。
打开递到苏玺面前。
“贵君看看可是喜欢?”
苏玺往里面瞥了一眼,是一根簪子。
是墨绿色的,通透又好看。
他倒是观察仔细,最近苏玺头上只用过簪子。
苏玺迟迟没接,青松上前一步将那盒子拿了过来。
“皇上还是请回吧,今天本宫想吃辣的,恐难以与皇上一同用膳了。”
魏靖弛正等着他说几句好听的,可是却换来了一句这种话。
他勉强笑笑,说道:“其实朕今日前来还有一事。”
说完就自动寻了一处位置坐下。
他目光扫了扫青松,意思是让她出去。
苏玺淡淡道:“没关系。”说着手上便又拿起了毛笔想要写些什么。
他这么说,魏靖弛也不勉强了。
“贵君应该知道,明年便应该是我亲政的日子。”
他此话一出,苏玺的动作又顿了一下,然后便落笔,不置可否。
魏靖弛随手拿起一本话本子在手里翻看着,嘴上还在说:“可是皇叔那边却一点想要还政的动作都没有,那些奏章依旧没有到朕的手里。”
青松表情有些奇怪,可不是没有到你手里,根本就不想给你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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